衛馥瞧了燕玄一眼,見對方那如寒冰般陰冷的神情後,略一扯嘴角露出個不似愉悅的微笑,道:“我並未說要殺了他,隻是……卻也不能放他走。”


    燕玄並不言語,隻是將聞臻抱得又緊了些。


    “嶽國兵權悉數歸於燕將軍,且將軍征戰數年,不僅在軍中威望極高,便是在朝野與嶽國子民內,亦有無數人欽佩將軍——”衛馥接著說道。


    “我不會殺他,亦不會代他稱帝。”燕玄神色更是冷了冷。


    衛馥一臉平靜,語調冷冷淡淡道:“將軍又誤會了。我隻言,既然將軍手握重兵,又身有萬人敬仰,便是留在嶽國輔佐太子殿下也未嚐不可。”


    “不可能。”聞臻麵露冷笑道,“你將孤當成了什麽?殺孤之父,弑國之君,此等罪行死亦難贖,便是挫骨揚灰株連九族,也無法消去孤心頭之恨。”


    『叮——燕玄的傷害值上升10點,剩餘點數77點,請繼續努力。』


    係統懶洋洋地提醒了聞臻一句,然後迅速投入和凱蓮以及它小夥伴的戰爭中——由於聞臻分不了心,就被她們三個給踢出了牌局,現在隻剩她們三個貨在酣戰了。


    燕妡適時露出悲傷的神情:“兄長……”


    聽了燕妡的喚聲,燕玄隻能苦苦一笑,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衛馥的臉,終於將他扶起來,往蘭寧殿外帶去:“先把將他帶回東宮罷。”


    幾人出了蘭寧殿,此時天光隱亮,正處於日月星輝交錯之際,夜色仍舊深厚,隻是被外麵士卒所舉起的火把映得生生亮了幾分。


    臥槽,fff團觀光來了!


    聞臻將即將脫口而出的喊聲給吞了回去。


    比方才屋中更加強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筠姬臉色泛白地捂住口鼻,幾欲作嘔,還是衛馥將她牢牢扶住,她這才不至於跌在地上。


    燕玄麵色無波地踏過地上的屍體,踩入地上由血匯及的一小汪水液,卻是連避都未避。琉璃顏色的眼眸掃過站在此地的士卒,他冷聲道:“打掃幹淨,不許留下痕跡。”


    “是。”眾人應聲後迅速行動,於是在聞臻眼中就是一副西紅柿搬起胡蘿卜,胡蘿卜搬起橙子,橙子搬起西紅柿的凶殘景象。


    蔬菜們和水果們,你們真心何必互相傷害啊!——隻不過西紅柿是蔬菜還是水果來著,他怎麽不記得了?


    聞臻一路思考著這個千古以來引起無數撕比與扯蛋戰爭的問題,一路跟著燕玄——或者說本半強迫著回了東宮。


    重新坐上自己那張柔軟的床上,一夜未眠的聞臻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不過這也不顯得突兀,他身上還被綁著,坐著反而會顯得有些奇怪。


    燕玄坐到床邊替聞臻鬆下繩索,替他揉著泛紅的手腕。聞臻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發現全然無用後就沉默著任由燕玄動作了,反正打一開始他也不覺得自己這個戰五渣能戰得過燕玄這個堂堂的將軍。


    “思瑾……”


    兩人之間沉默良久,燕玄終究未能忍住,低聲地喚了他一句。


    聞臻擺出一副嘲諷臉看他,唇邊笑容刺眼,安靜的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恨我。”


    燕玄注視著他的雙眸蒙上一層水澤,再無力擠出哪怕絲毫笑容,眉間愈發沉鬱下來:“可我不能不管妡兒,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之前她被送入皇宮時,我便未能救她,若此回再眼睜睜看她送死,我又怎能——”


    “燕將軍不必對孤解釋。”聞臻一點點扯回自己的手腕,“燕妡弑君,本就該株連九族,你身燕玄親兄,即使今晚不來救她,孤亦不會放你。”


    他冷冷一笑,又道:“本就是你死或孤死罷了,有何區別?將軍卻是多言了。”


    『叮——燕玄的傷害值上升5點,剩餘點數72點,請繼續努力。』


    他這話說完,燕玄就愣了愣,再也不曾開口,隻沉默著替他揉了身上其他被綁的幾處,便關上殿門出去了。


    不過聞臻知道自己肯定是出不去的,他幹脆也沒嚐試,直接往床上滾了一滾,感覺自己身上確實舒服了很多,於是他在心中默默地感激了一下燕玄,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聞臻再一睜眼,就感到了滿屋的日光湧入了他的眼中,刺激得他不由流下了一點眼淚。


    一隻冰冷的手忽而摸上了他的眼瞼,拂去了他的淚水。


    聞臻努力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就看見衛馥已經坐到他身邊,無甚表情地收回了手。


    “嶽思瑾。”衛馥叫了一聲。


    聞臻死死盯了他半晌:“你未離開嶽國?筠姬呢?”


    還有凱蓮呢,她也走了?


    聞臻馬上試著聯係了一下凱蓮,發現她確實跟筠姬一起逃出去了,而且去的就是衛國。


    “我母親走了,我還需留下。”衛馥仔細地打量著他,忽而捏起他下頜,那張秀雅端麗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卻無端使人發冷。


    他忽而說了一句與方才之言毫不相關的話:“仔細看你的長相,卻也是不錯。”


    聞臻眼皮一跳:“你這是什麽意思?”


    “想來嶽國先皇後必定美豔非常,才得生出如你這般美貌的太子。”


    衛馥並不理他,手指緩緩下移,滑過聞臻鬆開的衣襟,竟是向裏摸去了。


    草!!


    聞臻一把捏住他手指:“你放肆!”


    衛馥反而扯住他手臂,猛然將他壓在身下,一腿膝蓋抵在聞臻雙腿中間,雙手也摁住了聞臻的手腕,倏爾將兩人距離拉得極近。


    他湊到聞臻耳邊,嗓音中帶著涼涼笑意道:“放肆?你可莫要忘了,如今你乃階下之囚,莫說我未曾對你做些什麽,便是真做了,你又待我如何?”


    主角大大你是不是沒吃藥啊草!


    聞臻這回真的開始使勁掙紮了:“衛馥,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衛馥忽而一挑唇角,按住他的手放輕了力道,往側麵一倒躺在聞臻身邊,直接將人圈進了懷裏:“你也覺得這是羞辱?”


    聞臻一愣,一時之間忘記了掙脫。


    衛馥兩手一路向下箍住聞臻腰際,將人又向著自己帶了帶:“我初一見你,你便當著嶽國朝臣之麵這般同我說話,是與不是?你也在羞辱我。”


    他聲音漸低,呼吸間灼熱的氣息不時吐在聞臻耳邊:“這事你做了幾次,還需得我為你數?你最清楚,我隻是雙手奉上償還與你罷了。”


    聞臻冷笑:“就算我羞辱你,可至少我母後沒殺了你父皇。”


    衛馥沒有動搖:“若你母後殺了我那父皇,那我倒要感激她。況且那時我母親被嚇得暈了,她未曾動手。”


    “你說我就信?”聞臻手肘狠狠一擊衛馥,讓衛馥悶哼了一聲。


    “信與不信,事實如此。”衛馥微微皺眉,卻沒有放開聞臻,“你那當了半輩子昏君的父皇死了有什麽不好?他死了,皇位便是你的了。”


    “皇位?”


    聞臻露出諷刺至極的笑容:“我活著就是十足的感激了,又往哪裏得來皇位?”


    “燕玄自會扶持你登上新帝之位。”


    衛馥麵色冷鬱:“以他對你之情意,又怎會舍得殺了你?他定會讓你當上這嶽國國君。”


    “他與我的兄弟情意,方才便斷了。”聞臻道。


    “你將他當做兄弟?”


    衛馥嗤笑一聲道:“你怎會看不出他不願做你兄弟?”他複又撫了撫聞臻眼梢,“他眼中對你的情意濃得都快流出來了,你可別對我說你瞧不出來。”


    “……”


    聞臻風中淩亂地聯係上了凱蓮:『凱蓮,你幫我看看你任務中燕玄的進度完成是多少?』


    『百分之百,已完成了啊。』凱蓮理所當然地回答,『我沒告訴你?』


    聞臻瞬間崩了:『你什麽時候告訴過我了!!』


    『這個啊,我倒是忘記感謝你了。』凱蓮說道,『回頭等我送你點好裝備。』


    『……我不是這個意思!』聞臻更崩了。


    『不不不不他就是這個意思。』係統馬上打斷聞臻的話頭,『不過給他抽成點積分就好啦,好裝備他也不會用。』


    凱蓮笑著答應了:『好啊。這樣吧,聞臻自己當初就是彎的,讓我直接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任務,這部分積分我全都送他,燕玄的任務積分我送他一半,你覺得怎麽樣?』


    『好好好,特別好,太謝謝你了!』係統喜大普奔,『我知道你大方,但是我從來沒想到你這麽大方!』


    『朋友囉,我照顧一下小聞也沒什麽。』凱蓮又笑了幾聲,『而且他確實幫了我很多忙。』


    聞臻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謝謝你,凱蓮。』


    “嶽思瑾。”


    衛馥見聞臻半天不答話,挑一挑眉道:“你在吃驚?莫不是你真不知道?”


    “……”聞臻回過神來,雙目無神地注視著床上的幔帳,“我知與不知又有何差別?”


    “於你而言倒是沒什麽不同。然而——”衛馥冷然一笑,與此同時,他眼神驀地陰暗下來,聲音極輕地道,“我卻不願見他喜慕於你。”


    聞臻:“……”


    聞臻:“……”


    等會,這話幾個意思?


    『嗯,對了,你現在是不是跟衛馥在一起?』


    凱蓮的聲音同時傳了過來:『他的進度條現在也在漲。』


    『……你這句話叫我應該從哪方麵反駁。』


    『看來你是反駁不了了。』


    『……』


    『攪基係統不給你真是可惜,你覺得呢,阿基?』


    這時衛馥再次動作,雙手猛地一扯,將聞臻的腰帶扯鬆下來,外袍衣襟大敞,露出裏麵雪白中衣與細滑皮膚來。


    衛馥神情終於軟了幾分,露出些許微笑來,那笑容不同於常露出的冷笑,反而襯得他顧盼生輝起來:“而今你可鍾情於我?”


    聞臻被他的動作搞得要吐血了,照準他腹部就是一拳:“我從未曾鍾意於你,衛馥,你給我放手!”


    這回衛馥直接將他動作攔了下來,卻也鬆開他腰帶,未再動手繼續剝開聞臻衣物,但剛才稍顯好看的臉色立刻又沉了下去。


    “我便知你會如此。”


    他攏了攏自己方才也被弄亂了的衣襟,穿上靴子下了床,找一處軟椅坐了下來。


    他一雙烏黑瞳眸注視著聞臻,聲音越發陰鬱道:“燕玄與你自小一起長大,你尚且不在意,又怎會在意起我?先前之事,你大約也是當玩笑般地戲弄我。”


    ——可偏偏他……


    卻幾乎要當真了。


    衛馥抓住軟椅扶手,心中鬱氣越發厚重。


    “既然你知曉,離開就是,又何必在我麵前提及這些。”


    聞臻重新係上腰帶,抖了又抖,不禁將衣襟裹得更加嚴實了。


    衛馥麵色一僵,握住扶手的手緊了又緊,終歸是站起身來一甩衣袖,匆匆離開了宮殿。


    >>>>>


    自從那日燕玄與衛馥接連著過來看他以後,這二人在以後半月中卻再沒出現過了,隻留聞臻在東宮裏被軟禁起來,並且禁止他踏出東宮半步。


    在前幾日中,這宮裏要說隻有他一個人確實有些誇張,但卻也相差無幾。至少在他的東宮範圍內,除了一個伺候他衣食起居的老啞婦以外,就再無旁人了。


    又過了幾天,他身邊的宮人才漸漸多起來,卻無一是先前他已熟悉起來的麵孔,想來之前那些人或是被殺或是被遣,反正沒有一個熟人留在他身邊了。


    而選進來的這些人,想來也是燕玄那邊慢慢挑選排查,絕不會幫他這個太子的人。簡而言之,現在聞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幾乎連宮內宮外的消息都不知道了,除了凱蓮道聽途說一點有限的東西外,剩下的簡直都是一片抓瞎。


    所以這就成為了他每日墮落的借口——即他不管再怎樣努力也肯定沒用啊,還是滾回意識裏跟凱蓮她們打牌吧……


    『哎,我怎麽又贏了。』


    某日晚,虛擬牌局裏,聞臻外表淡定內心風丨騷地把剩下的一大堆牌撒了下去:『本來是想故意輸一把的,但是手一滑,一不小心又贏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係統的小夥伴崇拜說道:『聞先生怎麽會不好意思呢,明明這麽厲害,每把都贏啊,應該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對……我都沒有贏過一次牌。』


    『你有本事不好意思,你怎麽沒本事輸一把!』係統氣急敗壞了,『還有阿基你傻不傻,你沒聽出來他那是在說反話,好故意刺激我們嗎?!』


    小夥伴呆呆答道:『誒,真的嗎……我真的沒聽出來啊。』


    『好了好了,你們三個,消停點。』


    對於勝負這種事凱蓮或許一開始還鬱悶過,不過現在早就習慣了:『小聞,我跟你說一下,剛才我似乎已經進入了衛國的邊境,很快就會安全了。』


    『那挺好的啊。』聞臻挺替她高興的。


    『所以這樣一來你就該注意著點了。』凱蓮道,『如果我安全了,燕玄在那邊可能就會做些他之前放不開手腳的事,你留心觀察一下,有機會就看看有沒有什麽反常的事情,好找到你完成任務的機會。』


    『反常的事情……』


    聞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當然凱蓮是不可能看見的:『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謝謝你。』


    正在這個時候,一陣古怪的鈴聲忽然在虛擬牌局中響起來了。


    『誒,這個鈴聲?』小夥伴驚奇地開口了,『這好像是……柯瑞亞大人召喚係統的鈴聲啊?』


    『柯瑞亞是誰?』聞臻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


    凱蓮無奈:『就是主神的名字啊。』


    係統很激動地應聲道:『這是柯瑞亞大人在召喚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召喚我就是了……我先消失一會,你們接著玩。』


    說完,係統就嗖一下退出了牌局。


    而與此同時,因為聞臻的注意力不全放在虛擬牌局上了,他突然耳尖地聽到自己所處宮殿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他抬眼一看,是進來的女侍來請他沐浴更衣。


    聞臻沒有多話,從善如流地在女侍的陪同下準備去東宮的浴池洗浴,然而他未想到,女侍並未將他引導那處浴池,而是引導了景和宮的一處浴池。


    ——然而景和宮的這處浴池是隻有帝王在進行祭天敬祖一類大事,需要齋戒沐浴之時才能用到的。


    所以聞臻猜測到,這是大概是到了太子在原著中被扶為傀儡皇帝的劇情了。


    之後的情節果然不出聞臻所料,在一連三天的齋戒與一日沐浴三次,外加專人教導各項事宜後,終於在第四天天還沒亮的時候,他被人弄上了皇輦,輦車跟著朝廷諸臣、別國使節與重甲守衛,一路浩浩蕩蕩地從皇城梁京前往距皇城十餘裏的千新山。


    對於這幾天的經曆,聞臻幾乎都沒有勇氣再去回憶一次——吃素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對他最嚴重的人身傷害!


    因為人數眾多,這一路上隊伍走得極慢,聞臻坐在輦車上估計晃悠了足有半天的時間,才晃悠到千新山上。


    一下輦車,卻是距祭祀的天壇很近,聞臻一眼掃過跪在道路兩邊的朝臣,心中抽抽,生怕自己這個宅男在所有人麵前露怯,把翻來覆去背了好幾天的禱文給背結巴了。


    他盡量目不斜視,沿著光滑平整的玉石道路往天壇上走去,但走到燕玄身邊時,卻還是在係統的聒噪下用餘光瞥見了他。


    跪的不錯,至少挺自然的。


    聞臻腦子裏滑過了這個念頭,繼續麵無表情地往前走。


    雖然這幾天他一直被困在東宮,對外界毫不知情,但這並不妨礙他在今天看到了外麵的景象。


    民心安穩,邊境平定,這些全還罷了,但也不知燕玄是使了什麽手段,竟然連朝堂上的大臣們都安安穩穩,就算是皇帝突然駕崩,也不過就掉了幾滴清淚,隨後便高呼著太子當立為新國君,聞臻就這樣順順當當地過來進行登基大典來了。


    走上天壇,聞臻焚香禱告,敬天禮祖,將那冗雜的禱文幹巴巴地背了一遍,隨後將台上所放酒水舉起來灑了一地,最後捧起那頂冕旒距過頭頂高高晃過一圈,接受了眾人齊呼“恭祝我皇登基”一類的話,就算是正式從太子變成皇帝了。


    ——雖說依照從前那狀況來看,他那個太子當的跟個皇帝也沒什麽區別就是了。


    這些做完後,又是折騰了半天,聞臻可算是回宮了。他敢肯定,要不是因為輦車裏的小幾種放著吃食,他恐怕早就在半道上已經餓死了。


    由於前幾天就一直在預備著聞臻入住主宮乾虛宮的事情,這天晚上,聞臻作為一個剛剛走馬上任的皇帝就能直接搬到乾虛宮裏睡覺了。


    聞臻不得不感歎一句,這地方沒人氣真是太久了,他那個已經變成水果糖掛掉的昏君爹,在那二十多年的皇帝生涯中,幾乎就沒睡過這間宮殿,而是跑到各處宮殿跟他的後妃們好好交流去,導致聞臻現在一搬進來就感覺這地方實在是太冷清了。


    ——可這種想法並未持續多久,他倒是寧願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呆著了。


    因為燕玄來了。


    盡管燕玄還是給了他麵子,沒有直接進入宮中,而是讓宮人通稟聞臻,由聞臻決定他是否可以入宮,然而聞臻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拒絕對方的權力,畢竟他隻是個傀儡皇帝,燕玄則提著他身上的那幾根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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