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蘭聽了,也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皺眉——而卡修見諾蘭似乎不太相信自己,便又道:“你別急,等六年後,我會替你打聽消息的,這總比你一個小人馬去主城的好。”


    諾蘭卻是奇怪地道:“為什麽是六年?你要在這裏待六年嗎?”


    卡修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自願來這裏的,不在這裏成為七階以上的戰士,我是不會離開的。”


    諾蘭心中奇怪,正想在問,卻被卡修旁邊的一個人打斷道:“卡修說得沒錯——這次是這些人倒黴,實力差還想來動手,你要是去了主城,那裏的人個個是高手,你根本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不過真要那樣你也別抱怨,這次是他們幾個死得冤,如果下次是你死得冤,也很公平……”


    卡修輕咳了一聲,瞪了他一眼讓他閉嘴,然後對諾蘭道:“我可以用拓影術拓下你們的樣子,帶去冰風城,還有其他幾座主城給你們打替消息。”


    諾蘭卻還是繼續自己先前的話題:“等等啊,你還沒說呢,為什麽是六年啊?”


    卡修沉吟了一下,才道:“這事說給你聽也無妨,雖然對你可能沒什麽用——八年後是威瑟斯城區七大學校一起招收學生的年份,他們每十二年招收一次學生,我六年後我遊曆一下周圍的幾座主城,順便替你打聽一下——她的母親叫什麽名字?”


    這個她指的當然就是伊爾娜,對於這個問題,諾蘭也是知道的——跟伊爾娜一起都過了這麽些日子了,不可能不提起這件事的——不過也不可能對卡修說實話,比蒙女王的名字,普通人不知道,但不能保證威瑟斯城的高手們沒有知道的,所以卡修既然“好心”地要去替她們打探消息,那自然是不能讓他到處去散發真實消息的。


    但是卡修這話,倒是並不讓諾蘭驚訝——威瑟斯城區有公開招收學生的事,她倒是聽銅克提起過,但是具體幾年一次,現在距那時候還有幾年,銅克就不甚了了了。


    當時銅克還說,如果真能成為七大學校任何一家的學生,就算以後伊爾娜被發現是比蒙也不要緊的——對於魔法帝國來說,一個有能力的,可以為他們抵擋亡靈族的強者才是他們需要的。種族?那都是浮雲!


    當然,前提是你要夠強!


    作為比蒙一族,特別是黃金比蒙一族,就算是吃了睡睡了吃,也能自然升階到八階,所以如果伊爾娜的身份被曝光前,如果她還沒有在威瑟斯城達到九階,她一樣會很危險,會成為魔法師、戰士和煉金術師眼中的材料和金錢。


    從另一個角度看,如果能加入七大學院中的任何一個,起碼潛在的危險會少一個——在威瑟斯地區越來越與魔法帝國切斷那千絲萬縷的關係的時候,七大學院中的任何一個,起碼潛在的危險會少一個——在威瑟斯地區越來越與魔法帝國切斷那千絲萬縷的關係的時候,能有一個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強者,是他們也喜聞樂見的。


    至於另外六家會不會聯手對付他,這都不需要多想——本來七家的關係就是錯綜複雜,現在都想著獨立,誰會為魔法帝國火中取栗啊!而且今天你們聯手對付別人,明天就有可能別人聯手對付你,這種事是大家都不願意見到的。


    威瑟斯能從一個城發展成一個中心區五座主城近三十外圍村鎮,數十萬人口的規模,絕不是這麽短視的!


    所以在聽到了準確的信息以後,諾蘭也在瞬間有了決斷,於是對卡修道:“那好啊,就多謝你了。我們就在這裏多住一段日子了。”


    這時聞訊趕來,一直隨侍在側的酒館老板忙道:“好好好,沒問題,我給你們在一切費用上打對折!”


    雖然這事和他們酒館沒什麽關係,但這誤會的參與者中有他們酒館的“內應”,所以他也不得不表示一下,而當著冰風城城主的兒子,怎麽也要顯得大氣一些,所以一下就打了對折。


    卡修以為諾蘭接受了自己的提議,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表示自己會借著巡邏的機會,把諾蘭的事稍透一點出去,免得再出現類似的“誤會”。


    諾蘭自然也不會阻攔,免得引起他的什麽懷疑——雖然以銅克八階的大祭司也施展的遮掩類秘法不是他們能夠看破的,但凡事總有以防萬一嘛。


    在送走卡修後,諾蘭就轉身進屋,和伊爾娜商量這件事:“銅克的意思,也是讓你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混進去,隻要你小心一點,‘進步’得慢一點,別出風頭,應該可以我們無憂無慮地過上幾十年,爭取讓你提前到達七階,這樣你就可以回比蒙族了。”


    按說比蒙族成年的年紀,在一百歲到一百五十歲不等,黃金比蒙則會更久一點。現在伊爾娜不到四十歲,原本初步進階擺脫幼兒的模樣,也要在六十歲左右,但在她母親比蒙女王把生命精華和力量都貫注在體內之後,她可以在十年內就進階。


    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再過六年才是七大學校廣收學徒的時候,而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裏,銅克殺了很多中階以上的魔獸,把它們體內的魔核與魔晶都“喂”給了伊爾娜——魔獸就是有這點好處,可以用吞噬的方法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當然了,這種增強實力和進階的方式,與魔獸本身的力量也有關,像伊爾娜這樣的五階魔獸,起碼要吃五階的魔核才能有所裨益,如果在進階時要增加成功的概率或者讓進階更加順利,就需要吞食更高階的魔核。


    像那隻五階的三頭蜥要進階到六階,是個很痛苦很危險的過程。而九頭怪一族比之比蒙,則更趨向於純力量的方麵,雖然有天賦的神通,但進階時也更難——要不然每頭三頭蜥都能成功進階,這精靈森林還不是九頭怪一族的地盤啊!


    比蒙也是同樣,銅克一路上起碼喂了幾十顆五階以上,甚至六階的魔核,連七階魔獸的魔晶都有兩顆——伊爾娜能因此而再提前個幾年進階,也是正常的事。再加上如卡修所言,附近的山林沼澤之中,也頗有一些魔獸靈草之類的,狩獵采集一些來,以供伊爾娜增強力量,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隻可惜,狩獵的話,也隻有頭一兩年裏,可以由伊爾娜和諾蘭兩個人應付,因為魔獸的進階是很可怕的,不但會影響周圍幾公裏的地方,而且她會直接從一個一二兩的幼兒變成一個十來歲的兒童。


    如果長期住在一個地方,這樣的成長方式,就是擺明了在告訴別人自己不是人類。所以加入一個學校以後,就可以有各種手法隱瞞這一點,就算是長期躲在宿舍裏不出來也沒關係。在進階要到來的時候,找個外出考察的借口就能離開,甚至算著時間,重新進入精靈森林,進了階順便就回比蒙一族去也沒問題!


    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是一個既有風險,又有機會的選擇——關鍵在於,諾蘭再想融入人類社會,以她人馬族的身份,也是一個難題。而對於這個需要強大的實力來保證自己地位的世界,諾蘭也需要一個成長和學習的機會。


    伊爾娜如果入了學校,諾蘭作為隨從,進去也不是沒有可能,前提是要交納更多的學費,以及進入學校後有更嚴格的規章要求。


    伊爾娜是不需要學習魔法的,她就算聽了魔法的運行原理等等,也就是在麵對魔法攻擊多一分來自於理解上的防禦保護,而諾蘭卻可以通過心靈連線,直接從伊爾娜的轉述中得到知識。


    唯一的危險,就是伊爾娜的身份——但是人生在世,哪有平坦之途呢?


    如果要平坦之途,伊爾娜的母親就該直接把她交給銅克帶回去。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為了成長,母獅把幼獅從崖邊推落的故事?


    但不管怎麽樣,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你敢把女兒的命和我的命拴在一起,我就敢拿你女兒跟我一起冒險!


    諾蘭也是豁出去了——但這事當然還是要跟伊爾娜說一下,她可不願騙伊爾娜,不然伊爾娜不合作,或者是到時候出了什麽差錯可就不好了。


    冒險,不等於是送死啊!


    而伊爾娜也很快就被說服了——伊爾娜的想法,諾蘭有時也是挺難以理解的,有時像個有著三四十年閱曆的人,有時也隻像個一兩歲的孩子一樣好騙。現在諾蘭說了自己想讓她去參加七大學校的招生考試,她居然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不過時間還有六年,也不能保證伊爾娜不會反悔,所以諾蘭還是需要繼續她的養成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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