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還在想是誰在這裏戰鬥,原來是你。”席琳在背後張著一對由魔法元素組成的水色雙翼,從不遠處飛了過來。


    這邊戰鬥剛結束,那邊遠處便過來了先一步結束戰鬥的席琳——不過她不是擊敗對手,而是尋隙逃走的。


    雖然席琳僅是五階的魔法師,但卻正好是地水雙係。


    在中國五行的理論中,水土是相克的屬性,但是在這個世界裏,卻不僅僅是相克這麽簡單,席琳甚至能通過這兩種不同的屬性,發出更多的魔法組合來!


    這裏是地底,又在大河旁邊,席琳想要逃走,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所以相較起沙嵐,席琳的法子比較取巧,但也不失為可取之法。


    席琳擺脫了黑甲戰士的追擊,剛靠近了這裏,就感到了有人在戰鬥。她還以為是眾人都在這裏,走近了才知道是沙嵐在單挑一個巨大的七階水鬼。沙嵐的實力讓她吃驚,不過她是聰明人,很快也就感覺出了不對勁兒,於是便過來搭話。


    沙嵐告訴她這裏是自己的“主場”,然後兩個人便一起去追諾蘭她們了。


    而諾蘭等人順流而下,忽然間前麵的洗靈河變得波濤洶湧起來,浪頭足有十米高,伊爾娜用鬥氣包裹住眾人往上飛,想從浪尖上方越過去,卻發現自己飛得越高,浪也越高,根本就越不過去。而這河水已經從玄黑色變成了玄黃色,眾人不知深淺,也不敢輕易嚐試。


    先前有席琳在,她施出了水幕牆壁,可以撐著眾人在水底前進,現在沒了她,眾人要在水下前行可就不易了——誰知道這水到底有什麽奧妙。


    眾人正在猶豫,忽然伊絲米一指下方:“看,那是什麽!”


    眾人循之看去,隻見在波濤洶湧的河麵上,有一處居然是風平浪靜,而那地方,有一葉黑色小舟晃晃悠悠地在行駛著,上麵立著一位光頭長髯、身披蓑衣、穿著黑色燈籠褲的奇裝船夫。


    “那是什麽?是擺渡船和船夫?”諾蘭訝異非常——難道這和地球上的傳說一樣,有三途河和渡船船夫?


    “要攻擊他嗎?”喬蘿爾手裏握著兩個小瓶,隨時準備戰鬥。


    伊絲米道:“不要,他隻是個幻影,攻擊他沒用,反而有可能會使得這河麵的情況更加惡化。”


    “幻影?”


    這下連伊爾娜都不淡定了:“我沒感到他是幻影啊,我分明感覺到他身上有生命力在運動。”


    生命和生命力,相差一個字,意義卻是天壤之別——生命,代表著活物,而生命力,則可以將亡靈生物的活動力以及靈魂力量也包括進去。


    伊絲米也訝異道:“是嗎?可是我明明覺得他是個幻像啊!”


    伊爾娜眉起好看的眉,道:“我先下去看看,你們等我的信號。”說著身形一閃,便向下而去,喬蘿爾接替了伊爾娜的工作,拿出了形似翅膀的魔法小道具,給諾蘭和伊絲米一個裝上了一對在背後,暫時可以停飛的空中——隻是這空中風大浪大,兩隻小翅膀可沒那麽大的作用。


    此時伊爾娜已經到了那老船夫的麵前,她赫然發現,這個老船夫真的有幻像的素質,但卻又是實體——既是實體又是幻像,虛實相雜,這到底是什麽人物?


    伊爾娜驚疑之間,對方已經悠然搖動起長長的奇形船槳,口中道:“要想渡過這冥河,需得乘我這艘擺渡船,你們可願意?”聲音陰森而蒼老。


    原來這人真的是黃泉擺渡人!


    伊爾娜道:“你是什麽人?想要做什麽?這裏的一切都是你弄出來的?”


    老者嘶啞著聲音笑起來:“隻要有冥河的地方,就會有我——這裏的冥河雖然隻是仿製品,但我卻依然要來照看這條河。”


    伊爾娜眼前一亮:“仿製品?是誰仿製的?”


    老者咧著嘴無聲而笑:“我不關心這些,你關心嗎?我可以載你過河,這樣你也許能找到你想要的。”


    諾蘭這時從天上踩著四個小旋風降了下來:“你是黃泉擺渡人嗎?”


    “黃泉?”


    “呃……好吧,那不是黃色的河流,而是……嗯,死亡世界的一條河,可以洗盡亡者生前的罪惡。”諾蘭無奈於英語與漢語的異同——自從琉克說出漢語之後,諾蘭的語言思維開始向著漢語偏斜了。


    老者又笑了,這次咧大了嘴,諾蘭可以看到他一嘴的牙都殘缺不全了。


    ——還真老啊!


    “對,冥河就是這樣的河。我就是在冥河上的撐船人,把洗淨罪惡的人拉到船上,然後就載他們到第一層的審判之獄。”


    諾蘭聳聳肩——不同的世界,也有相似的傳說嗎!


    諾蘭清了清嗓子:“嗯……好吧……可是你載去的不都是洗淨罪惡的人嗎?為什麽還要審判?”


    老船夫大笑:“我隻說我會把洗淨罪惡的人載走,可沒說我隻載洗淨罪惡的人。”


    諾蘭也笑——果然如此嗎——然後道:“你是不是收了賄賂,把沒有洗淨罪惡的人也載走了?”


    老船夫陰陰地笑著:“別說賄賂這個詞——那隻是渡資。並沒有規定,有罪之人不能用金錢贖罪,更何況,我隻是讓他們得到一個審判的機會,而不是使他們獲得無罪的審判。”


    諾蘭道:“那你看我們幾個,要多少錢才能上你的渡船呢?”


    老船夫仰頭看了看天上的喬蘿爾和伊絲米,再看看諾蘭和伊爾娜,然後道:“雖然你們很強,但我不會因此而減免你們渡河的費用——七十萬枚金幣。”


    伊爾娜大怒:“你怎麽不去搶?!”


    諾蘭笑:“他就是在搶!”


    這時天上的喬蘿爾和伊絲米也降了下來,想要降到船上再說話——即便是在浪大風大的情況下,之前老船夫和諾蘭的對話她們也聽見了——但是諾蘭阻止了她們。


    “別上船,還沒談好價錢。”


    老船夫眯起眼睛看著諾蘭:“真謹慎——好吧,給你們打個折,五十萬枚金幣,她二十萬,你們一人十萬。”


    “她”,指的是伊爾娜,看來實力強的人,總會受到點優待的。


    諾蘭道:“你不怕我們到了目的地,再把你打倒,把錢搶回來嗎?”


    老船夫道:“錢到了我的手上,你們就算打倒了我,也搜不出錢來的。”


    諾蘭點頭——的確,似虛似幻的存在,可能他的真身是在亡靈界,隻是通過某種形式映照在這裏罷了。


    所以就算能打倒他,也同樣得不到任何的東西吧。


    不過所謂的黃泉擺渡人,談不上善,但也不是趁火打劫的惡人,隻是其索要的船資常常是超額的龐大,若不能付出,就要為其做事以充船渡之資。


    諾蘭知道在地球上的擺渡人傳說是這樣的,所以便也一試:“如果沒有錢,可以用別的東西代替嗎?”


    果然,老船夫道:“如果沒有值錢的珍寶或者珍貴的魔法道具,那你們可以去這裏的最底層,替我把裏麵一座我的雕像拿過來給我——當然,到時候你們中必須有一人當我的人質,不然你們一去不回來,我可以做了白工,白費力氣了。”


    諾蘭等人麵麵相覷,最後喬蘿爾道:“好,我留下,你們往裏麵去”說著遞了一大堆的小瓶小罐的給三人,“這些都是對亡靈生物有效的東西,你們拿著可以□□作用。”


    這邊三人一想也是——喬蘿爾的最大效用,就是在於層出不窮的煉金產品,現在她分給了三人一些應用之物,雖然三人使用時不會有她那麽得手應手,更不會有她那樣各種不同的組合式效果,但相較之下,這已經是戰鬥力減少得最少的一個選擇了。


    老船夫看看喬蘿爾,再看看她拿出的那些煉金道具,摸了摸下巴,然後道:“你是個煉金術師嗎?好吧,那就你留下,不過在你留下的這段時間裏,要替我煉幾樣東西。材料我可以提供,劑量和方法我會告訴你,你隻需要技巧。不用擔心魔法力的不夠用,我會親自彌補這一點的。”


    喬蘿爾施了一禮:“非常樂願為您效勞。”


    老船夫哈哈大笑:“好吧,那就都上來吧,一言為定了!”


    這邊三人看看那降到三米左右的浪頭——雖然低了點,但其中所蘊含的力量依舊讓人感到恐怖,就連七階的伊爾娜,也不敢保證能在這其中堅持太長的時間。


    上了船,老船夫站在船尾撐船,四女坐在船頭,這條小船奇跡般的把四周十米左右的範圍都變得風平浪靜,船到哪裏,哪裏就沒了風浪,連一星半點的水滴都沒有打過來。


    看到此情此景,伊絲米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掬一把水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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