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回家時周慕剛從公司回來,因為兩個人現在是分開住,所以白雪也沒有去敲他的門,但她自己眯著眼睛瞧不清楚,開門動作也大,周慕虛掩的房門沒關,聽到動靜也就出來了。


    周慕一出來就瞧見他的小女友在自己家的房門口摸索,便叫她:“怎麽回來了,你中午不是都不回來的嗎?”


    白雪聽到了熟悉聲音轉過頭,一手還不忘揉著眼睛撅著嘴。


    她的眼睛發紅,儼然是剛剛哭過的樣子,周慕瞧見了心裏一緊,兩步上前捧著她的臉看,他心裏隻想著是學校幼兒園的哪個老師欺負了她,卻不料白雪將揉著眼睛的手放下來,被她遮住的那一隻眼紅的更加厲害,跟染了血似的,格外駭人。


    “白雪。”周慕沉聲叫她,眼底藏著戾氣,可動作卻很溫柔,隻是摸著她眼睛的那根手指一直不受控製的抖著。


    “這是怎麽回事?”


    白雪看不到自己的樣子,自然不覺可怕,她隻感覺眼睛有點灼熱地刺痛感,一邊疼的輕一邊疼的重。


    “葡萄酒進到眼睛裏了。”白雪說到這個的時候才想起她跟靜和見麵又沒有告訴慕慕,但這主要的原因也是慕慕沒有事情再瞞著她了,而她麵對靜和的話也應該明確的表示出自己的立場,所以才沒有跟他說的。


    周慕才這聞到白雪身上的酒氣,立即眉頭一蹙:“你喝酒了?為什麽要喝酒。”


    “沒有,是靜和。”白雪搖頭連忙澄清。


    “靜和?”


    “嗯。”她其實倒沒有告狀的意思,但心裏著實有點生氣的,雖然她當時是說了讓靜和難過的話,但靜和不僅潑她,還顛倒是非黑白,冤枉慕慕。


    “是她拿酒潑我的,就像這樣。”她說著還自己比劃了一下。


    周慕眼底盛著怒氣,但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見白雪又要去揉自己的眼睛,他連忙拉住。


    “白雪你聽話點不要碰,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周慕這一路開車開的心急,但又要時刻注意著白雪不聽話的手,所以速度自然慢了些,到了醫院周慕才找到穆子晏,穆子晏簡單看了看後讓他放心,周慕這才真正安下心來。


    問題不大,隻是因為白雪一直揉,所以眼睛紅的格外厲害,穆子晏開了眼藥水,要她時刻滴著,兩天也就好了。


    眼藥水一拿到周慕就讓人坐下,白雪還正不明所以呢,腦袋就端了起來,眼底冰涼涼的液體滴進去,她閉了一會兒眼,再睜開時就舒服一些了。


    白雪的情況其實是可以去幼兒園上課的,但是周慕不放心,她這個人就是一小迷糊,跟孩子們玩起來了什麽都忘了,所以不妨在家裏養好了再去。


    周慕說要請假,白雪當然不肯啦!請假是要扣錢的,而且經常請假對校長的印象會不好。


    “我不想請假,我還打算明年申請櫻桃班的班主任呢,經常請假會有影響的。”


    白雪倒是第一次提起這個事,周慕帶著她進去,笑了笑問她:“怎麽以前沒聽你說過,原來我們白雪還很有上進心。”


    受到表揚的程白雪高興,但高興歸高興她還是準備換了衣服出門,周慕見勸不住她,隻是半哄半騙:“你現在眼睛這麽紅,小朋友見了會害怕的,知道嗎?”


    周慕這麽一提白雪想起來了,覺得言之有理,她剛才在醫院看到自己時也嚇了一跳呢,頓時就感覺:會不會變瞎子啊!


    周慕覺得向來跟小女友說道理她都不聽,反正騙著她她就上鉤,還真是……不過倒也好養活,眼睛不舒服了也不嬌氣,但她可以不嬌氣,卻不能再任由人欺負。


    “靜和來找你,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周慕一說話白雪心裏頭就喊了一聲‘糟糕’這是要秋後算賬了。


    “那是因為 ……我覺得自己可以應付的了,慕慕你不用擔心。”


    說到這個白雪一臉委屈,周慕看她的樣子也不忍心再問她,隻是她到底想的簡單了些,靜和性格極端,她應付不了,今天是潑酒傷了眼睛,那往後呢?


    ……


    白雪不想提,周慕就暫時不替,隻問她:“睡個午覺好嗎?”


    其實白雪倒是不困,但是醫生說了,她不能看電視也不能玩電腦,多休息對眼睛好,便點了點頭。


    周慕把人往自己臥室裏抱,被抱著的人卻及時指了指門口,周慕苦笑,隻好依她。


    白雪平時就沒有午休的習慣,躺在床上好一會兒也睡不著,周慕坐在床邊看她,準備等她睡了再走,卻見他家這小白的眼睛雖然閉著,長長的睫毛卻一直動。


    ……


    “慕慕我睡不著。”白雪終於演不下去了,睜開眼睛。


    她眼睛的紅似乎輕了一點兒,周慕又拿起眼藥水給她洗眼睛,白雪乖乖接受,想起了電視裏男朋友哄女朋友睡覺的場景,好像特別有愛。


    “慕慕你哄我睡好不?說不定你哄我,我就能睡著了。”


    白雪語氣裏有撒嬌的味道,聲音嬌脆格外悅耳,周慕聽到想了一下,隨即點頭。


    他這麽容易就答應了,白雪高興,連忙躺好了等他,可周慕卻遲遲沒有開始,白雪等了一會兒後問:“你要怎麽哄?說故事嗎?”


    “不說故事。”周慕輕聲拒絕。


    “那……唱歌嗎?唱歌好。”白雪很樂意聽,她還沒聽過慕慕唱歌呢。


    “不唱歌。”周慕再次打破她的幻想。


    “……那你要做什麽?”白雪腦子裏能想到的就是這兩個了,電視上也是這麽演的。


    她表情格外困惑,盯著周慕,就見周慕一笑,雙手抱在身前:“吟詩。”


    白雪:“……”


    這招十分奏效,周慕兩首詩沒說完,床上的人就睡著了,她睡的熟,可周慕心裏,卻格外柔軟。


    他從沒有試過這種方法,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滿足。


    在這個瞬間周慕幾乎就想到了一件事,那時他和白雪已經結婚,有一個小孩子,在陽光充足的下午,小妻子和小孩子玩成一團不願睡覺,他冷靜的讀詩念文言文,一大一小兩個人齊齊昏昏欲睡。


    周慕在離開房間時傾身在白雪的額頭吻了吻,他打電話確定了靜和如今的位置,便沉著臉找去。


    靜和住在周家名下的酒店裏,見到周慕過來找她,她一點兒意外都沒有,巧笑著請他進來。


    “慕慕,歡迎光臨。”靜和語調放的軟,眼裏釋放出絲絲魅惑之意,見周慕不為所動,她也不在乎,端了杯紅酒遞給他。


    “不慶祝我康複出院嗎?雖然你再沒來看過我,但我不怪你。”


    靜和說的仿佛大人有大量,周慕卻冷靜的嚇人,他緩緩接過那杯酒,視線緊緊盯著靜和笑的漂亮的臉,突然一個反轉,他將紅酒盡數倒在靜和臉上。


    這是周慕二十幾年來,頭一次對個女人動手。


    靜和仿佛也沒料到他會這樣做,她了解的周慕很紳士,更不會對一個女人做些什麽,如今他這麽一來,究竟還是為了他的小女友。


    靜和平靜了一下,快速掩飾了臉上的錯愕,她抽出紙巾擦臉,語氣還是一貫常態。


    “你這是在為程白雪報仇?”


    周慕不願跟她多說一句話,放下酒杯就轉身,他要走,靜和不甘,衝著他的背影大喊:“我真後悔自己潑在程白雪臉上的不是一杯硫酸。”


    這話太過分了,也完全觸及了周慕的底線,隻見周慕原本疾步的腳下一頓,猛地轉身,那一片冷凝成冰的眼底令靜和不寒而栗。


    靜和是被周慕那樣已不能用冷酷來形容的神情給嚇到了,直到他人走了好一會兒,靜和才如夢初醒,呐呐地說:“我就猜著,猜著你會因為我潑了她一杯酒給過來找我。果然……”


    這個時候靜和突然想通了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仿佛自從她今年來到a市,每次跟周慕的單獨碰見,都是為了一個人,程白雪。


    周慕還沒到家時白雪就醒了,她睡的很飽很滿足,卻也扶著腦袋慢慢地想:好歹她也是個大學生不是?怎麽慕慕念的詩她連聽都沒有聽過呢,果然家學淵博。


    白雪換了另外一條毛衣就去按周慕的門鈴,等了一會兒她知道裏麵沒人,想不明白他是去哪兒了,就自己下了電梯到小區裏等她。


    白雪剛睡醒格外糊塗,都忘記打個電話問問不就清楚了。現在時節是深秋又已是下午,太陽的光沒有那麽足,她坐在花園裏等,看到了周慕的車就急忙跑過去。


    “慕慕。”


    周慕在車裏看到了人將車子的速度開的尤其慢,降下了窗戶,見到她是從花園裏跑過來的,突然又想到了,現在的她,是不是特別像等丈夫下班回家的小妻子。


    作者有話要說:有花花才有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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