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武開三雖心有不服,可是他看看四周躺在地上唉唉直叫的兄弟們,看向趙肅然的雙眼中露出了一絲忌憚。武開三沉默了一刻,嗓音一變,雖心生怯意,但還是嘴硬道:“我們技不如人,算我認栽!那你們說,到底怎樣,才肯放我們走?”


    李成明傲然開口:“前麵不是說過了嗎,把你們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留下,自然就可以滾了。”


    “……”武開三咬咬牙,與自己兄弟幾人互看了幾眼,歎了口氣,隻恨今天吃了個硬釘子,錢沒訛到,反倒被對方黑吃黑。


    武開三再不說話,掏了身上的銀錢遞了過去。


    “就這麽點兒?”李成明將錢接過來,狐疑的看了眼眼神躲閃的武開三,冷哼一聲開口問道:“你當我是叫花子呢,幾吊錢就想打發了我們?”


    “我、我真沒錢了,有錢我幹嘛訛你!”武開三搖搖頭,打死沒有了。


    “好!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李成明憤然點點頭,轉頭衝著趙肅然,語氣誇張的一比劃:“快!你不是一掌下去就能把人衣服震個稀巴爛嗎?快給他也來這招,讓他不識好歹,等會兒看他光著屁股,怎麽好意思走出這家客棧!”


    李成明一臉得意,他如今做了男子打扮,一身月白長袍,袖口、領口的紋繡,精致暗雅。腰間卡著銀白束帶,更顯得玉身長腿,加之墨黑長發高高豎起,露出好看的額頭眉角,再配上他白玉無瑕,俊俏無比的臉龐,好一個俏生生的世家子弟形象。


    趙肅然看著他略微囂張的樣子,心裏卻生出股喜愛之意。此刻就又想逗他,不由得開口在他耳旁說道:“那招可是我和你用在床上的,你確定要我現在使出來?”


    李成明果然立馬跳腳:“你能不能嚴肅點兒,我們現在正在說正事,你偏題偏成這樣合適嗎?我要你往他身上招呼、往他!”


    李成明氣喘籲籲的說完,指著武開三的手指都氣的發抖了。可趙肅然看著他的樣子卻滿意一笑,果然還是炸毛更合我心意。


    那武開三終於發覺兩人之間氣氛不對,腦袋一轉,突然醍醐灌頂來了這麽一句:“你們是斷袖?”


    這一下可不得了,真真如火上澆油,氣的李成明火冒三丈:“你才是斷袖,你全家都是斷袖!”


    “……”武開三。


    武開三也隻恨自己這張嘴,自己總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這大嘴巴的壞毛病怎麽總改不了!


    “快快快!把錢拿出來滾蛋,看見你我就窩火!要不然的話……”李成明氣衝衝說完,彎腰拾起一把長劍,架在武開三脖子上喊道。


    “……”武開三臉皮一抖,苦著張臉。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過去了,隻能將身上最後的銀錢都取了出來。


    到底誰才是搶錢的,老子今天可虧大了!


    李成明見武開三被自己一下,就拿出銀子,頓時滿意一笑。可他掂了掂銀子,皺眉道:“就這麽點兒?”


    武開三失了銀子,心痛難忍,大吼道::“就這麽點兒了,沒了!我要是知道老子今天會訛人不成反被訛,身上一個子都不會帶!”


    李成明看他表情不像做假,遂收了銀子,開口哼道:“訛人不成反被訛?弄清楚了,你這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今天幸虧遇見了我這菩薩心腸,要是你哪天真遇見心狠手辣的,小心小命不保!快滾吧!”


    武開三恨恨咽下這口氣,雖不服氣,但也知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走著瞧!


    於是與其它眾人互相攙扶著,默默爬起來,灰溜溜地走了。


    他們才走出門,李成明的眼光就變了。隻見他雙眼發著光,死死看著手中銀子。尼瑪出門在外沒有錢可還行,這也算是自己的第一桶金吧。哈哈哈!以後多來幾個碰瓷就好了,隻要有趙肅然在,不都是手到擒來。李成明眼中充滿商機!


    趙肅然看著表情多變的李成明,無奈地歎了口氣。


    誰能想到這視錢如命的人,正是大重國皇帝獨一無二的親妹妹、阿不、是假妹妹明昌公主,不過……


    “剛才似乎出力最多的是我才對,為何得來的銀錢全到了你的手中?”趙肅然看著將錢都裝在自己懷裏的李成明,好整以暇開口問道。


    李成明眼睛一轉,看著趙肅然打哈哈:“你出了力,我出演技。我這是技術活,自然拿的多一些,這樣吧,”李成明頓了一頓,把那幾吊錢拿了出來,依依不舍的推向趙肅然:“這些給你,就當你的辛苦費好了。”


    “……”趙肅然。


    趙肅然歎了口氣:“算了,你還是自己拿著吧。”


    李成明怕他反悔,立刻收回,重新揣回懷裏,吧胸膛憋得鼓鼓囊囊也毫不在意。


    趙肅然不去管他,揚聲喊來了掌櫃的。


    老板剛見識了這人本事,此時自然不敢怠慢,趕忙跑了過來,陪著笑臉道:“在在在,客官是要住店,還是想歇歇腳啊。”


    “住店。替我準備一間上好的廂房,再有個單間給我那趕車的夥計。”趙肅然拿出錠銀子,放到桌上:“再準備著飯菜,來壺好茶,剩下的就當賠償那些損壞的桌椅餐具。”


    李成明看著趙肅然手中銀子,又摸了摸懷裏,癟癟嘴。


    “是是是!客官真是好仁義!”掌櫃高聲答了謝,又想到剛才所見之事,忍不住出聲詢問道:“隻要一間上方,兩位是要睡在一間?”


    趙肅然饒有興趣的看了眼滿眼好奇的客棧老板:“怎麽,難道你們客棧還有規定,兩人不準住到一間?”


    “呃……這倒沒有,隻是本店沒有兩張單人床的上等廂房……”


    “我何時說過要兩張單人床?老板年歲不大,耳朵似乎已經不好使了!”趙肅然眼神一眯打斷他,看向客棧老板的雙眼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在下多嘴了、多嘴了……”老板腿猛的一抖,伸手擦了擦額頭細汗,趕緊回道:“現下立刻去準備、立刻去準備……”


    之後瞄了趙肅然一眼,小心拿了銀子。心裏嘀咕一聲,果然是斷袖,連忙轉身走了。


    李成明眼睛跟著客棧老板水中的銀子看了好久,才終於回過神來,小聲嘀咕道:“我還不如開個客棧,好像比訛前來的快點兒。”


    “……”趙肅然。


    此時客棧少了之前那些人,空落了許多。剛才好事之人見這邊事閉,也無甚好戲再看,遂又開始高談闊論,說起了自己知道的江湖軼事。


    坐在李成明他們不遠處的一桌人,談論起來。


    “唉!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你說那柳穀雙鬼……”


    “對對對!說道那柳穀雙鬼與那畫骨老妖,還有苗疆的古西三都被人殺了!”


    “可是真的?這幫魔頭,武功了得,又心狠手辣,誰有這種本事能殺了他們?”


    “這我倒不知道,但是傳言的版本就有幾個,有的說是魔教內訌,他們幾人被放了出來,有的卻說是有看不過去的正義之士群起而誅之,還有說他們是去尋仇,可是四人連手還是被那仇家誅殺,隻是那仇家是誰,我卻不得而知……”


    “這幾個魔頭被關了這麽多年,如今才放出來就命喪黃泉,也是罪有應得……”


    李成明聽到此處回頭看了眼趙肅然。


    “……”趙肅然衝李成明笑笑,不以為意。


    “提起這些,不禁又讓人想起五年前那件大事。當時魔教與中原武林正是一觸即發,差點就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沒錯,當年要不是趙肅然這個初出茅廬的小輩,以一己之力潛入魔教內部,從內部摧垮了他們,我們正派人士能不能贏還不一定!”


    “唉,隻可惜,為了對付魔教,趙少俠未滿二十便英年早逝,枉我們當年還都辱罵他是禍武林的小魔頭,誰知他才是真真的俠肝義膽,仁義之士!唉,可惜我連他樣貌都沒瞻仰過,他卻已經離我們而去,真是可悲可歎……”


    “正是如此……”


    說話的那兩人俱都麵現哀容,扼腕唏噓,不覺舉起酒杯,對飲起來。


    ……


    李成明定定看著趙肅然。


    “俠肝義膽”?“仁義之士”?你說誰?趙肅然?我看看今天的太陽不會是從南邊落下的吧。


    李成明沉默良久,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是人是鬼。”


    趙肅然吃了口茶,從容一笑:“自然是人,你與我日日同眠這麽多天,我若是鬼,早就將你吞吃下腹,怎麽還會留你活路”


    “……”李成明。你現在難道沒有把我拆吃入腹嗎?你個人渣!


    “而且世上同名之人何其多,我一介朝廷命官,又是個斯文人,怎會去管武林這些事,小心肝多慮了。”趙肅然一臉無辜笑容,侃侃而談。


    “……”李成明。信你才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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