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嚴正喉嚨發緊,直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做了什麽。


    “主子,克之已經下令讓大家盡快將衝散的太醫找出來了。主子不要著急,貴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沒事的!”一身戎裝的靖克之去而複返,站在嚴正後麵悠悠道。


    嚴正看向這個年少的小世子,對方望著裏麵,臉上滿是擔憂之色:“主子,先將貴妃娘娘扶到飛天閣內吧?裏麵比較熱,而且太醫來了也好診治!”


    在裏側一直望著嚴正的皇後娘娘終於緩緩的點點頭,而後立馬垂目為蕙蘭心整理起衣衫來。


    “主子沒事吧?”


    “主子!!”


    在後麵馬車上的綠淺和珍兒跑了過來,眾人見皇後臉上手上都是血漬立馬驚呼起來。待知道受傷的是貴妃娘娘後,連忙匆匆的將蕙蘭心扶到了裏側。


    期間皇後娘娘下馬車時,嚴正上前攙扶,卻見披散著長發的皇後娘娘將手伸向後麵。


    “娘娘,小心!”剛才駕車的小侍衛,見狀連忙小心翼翼的扶住了皇後娘娘的手臂。


    眾人微微一愣,但隨即大家卻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簇擁著皇後和貴妃娘娘進了不大的飛天閣內。


    眾人將貴妃娘娘安頓在飛天閣內,半柱香的時間。靖克之的手下也在馬車隊伍的最後方,找到了隨行的兩名老太醫。


    太醫匆匆趕來,一番診治,又是施針又是灌藥後。許久兩名太醫這才上前說出了貴妃娘娘身上餘毒已清,不出意外明日就會醒來的話,眾人聞言全部都露出笑來。


    “恭喜主子!”綠淺和珍兒眼角帶笑,率先道喜。


    “貴妃娘娘,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靖克之向上看了一眼,也連忙寬慰道。


    “主子不要擔心了!”


    眾人一個一個的笑著,全部都小心翼翼的望向坐在貴妃榻前的皇後娘娘。


    賀蘭清羽將手伸向躺著的蕙蘭心,但是在抬手時望著自己手上的斑斑血跡她卻猶豫了。


    用著食指虛虛的勾畫著床上蕙蘭心的容顏,盯著她發白無一絲血色的雙唇。長長的歎口氣,賀蘭清羽終於緩緩開口道:“賞!”


    “謝皇後娘娘!”兩名太醫連忙笑著跪了下去。


    見皇後娘娘終於開口,眾人不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也就這時,大家才敢偷偷看向那個正跪在大廳中央,一動不動的大長秋嚴正。剛才自進了飛天閣大廳,嚴正便突然跪了下去,而皇後娘娘卻連看都沒有看向他。


    “克之,去盯著外麵。”


    賀蘭清羽望向靖克之,靖克之連忙跪下領旨。


    “綠淺,你好好的守在這裏,一步都不許離開”輕輕的搖搖頭賀蘭清羽緩緩的站起,而後一步一步向下:“珍兒準備熱水,我需要洗一下!”


    “諾!”


    綠淺和珍兒同時躬身,見皇後娘娘走向白玉台,珍兒下意識的伸手扶住。


    任由自己的貼身宮女將自己扶住,賀蘭清羽在走了兩步後又忍不住看向後麵。


    蕙蘭心安安靜靜的睡著,賀蘭清羽見狀忍不住再次歎息一聲。而就在她終於收回目光時,賀蘭清羽卻覺得眼前一黑。


    “主子!”


    “主子!!”


    見皇後娘娘身子突然晃了一下,珍兒立馬大驚,而跪在不遠處的嚴正卻也忍不住連忙跑了過來。


    “我——我沒事!”搖搖頭賀蘭清羽努力的站穩了身子。


    眾人麵麵相窺臉色全部刷白,就在眾目睽睽下,剛才說著無事的皇後娘娘猛然再次倒了下來。


    “太醫,太醫趕快過來!”


    接住皇後的身子嚴正立馬厲聲起來,飛天閣的眾宮人侍衛全部都嚇壞了,珍兒也連忙尖叫起來:”太醫,太醫!”


    太醫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靖克之看向一頭的剛剛扶著皇後進內的小侍衛,倆人臉上全部都露出擔憂之色。


    飛天閣內眾人愁雲慘淡,但飛天閣的外麵,眾禁衛軍騰翔衛和朝廷大臣們卻是全部都暫時舒了一口氣。


    此處易守難攻,加之天氣寒冷等眾將士將幾個溫泉的水引下去後。整個路麵都結成了冰,叛軍更是攀爬不上來,隻能從下麵往上射弓箭,眾人怎能不暫時鬆口氣。


    皇後的情況,自然不能告訴外麵的大臣和將士們。所以靖克之隻能出來告訴眾人皇後擔心貴妃娘娘,所以暫時下令誰都不能進去打擾。


    “宋太醫,皇後娘娘沒事吧?”在靖克之安撫外麵朝臣將領時,在內的嚴正終於忍不住問道。


    因為此處行宮內有多處溫泉,所以整個飛天閣內的溫度明顯比外麵熱的很多。


    太醫抬起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漬,又回頭望了望高大梨花架子床上,被幾個宮女太監圍著的皇後娘娘。半響才幽幽道:“大人應該將皇後娘娘的情況提早告知我等,若知道皇後娘娘是親自為貴妃娘娘吸出箭毒的。我們便會第一時間先給皇後娘娘看看,何至於——”


    嚴正臉上時青時紫,他當時沒有擋住飛來的弓箭,隻想接下來無論如何都要安全的將皇後娘娘送上來,那曾想到北膔候射來的弓箭竟然上了毒!


    “皇後娘娘她沒事吧?”見太醫沒有明說,嚴正忍著心頭的焦急和後悔再次問道。


    “應該沒事吧,那毒雖然惡毒,但我們兩個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另外的一名太醫在後輕輕的回答著。


    “那就好,那就好,兩位大人辛苦了!”安排手下將太醫送出去,嚴正望著被綠淺和珍兒伺候著的兩位主子,隻希望一切都能好起來。


    就在嚴正受不了飛天閣的氣氛,慢慢的走出外麵時,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激動的歡呼聲。


    “北邊亮起來了!”


    “是——是援軍到了!”


    “謝天謝地,我們終於沒事了!”


    “列祖列宗保佑,我們終於能脫險了!”


    原本在上麵或坐著或站著神色迷茫的眾將士們,望著遠處的綿綿燈火全部都興奮起來,大家全部大喊歡呼起來。


    “援軍來了,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一聲聲的歡呼興奮聲傳到下麵,下麵的所有駐軍全部都臉色慘白。


    “怎麽會這樣?怎麽可能!!”陳一清徹底的癱在了身後侍衛的身上。


    “王爺,北邊有大隊人馬趕過來了!”那年紀尚小的傳令兵再次跑了過來。


    “滾,給我滾,哪來的援軍,我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哪來的援軍!”陳一清急火攻心,忍著胸口的惡氣,猛然抬腳向麵前的傳令兵踢了過去。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兵被踢翻在地,但卻很快又爬跪了起來。


    “陳兄逃吧!”一整天都刻意減少存在感的康王慕容康寧,示意手下將跪著的傳令兵扶起後,站在陳王身邊輕聲建議起來。


    “可——”陳一清不甘猶豫著。


    “撤!!!”


    陳一清還在猶豫時,死死盯著前方的朱彪立即當機立斷起來。


    “你——”陳一清還想掙紮。


    但不待他開口將話說完,朱彪便已經帶著自己的手下,連忙向外跑去。


    “撤!!大家快撤!!!”


    隨著朱彪的轉身,兩萬多駐軍一下子大亂。


    “王爺快走吧!”見陳一清不動,他的兩個近身侍衛幹脆直接架起他轉身向外跑去。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陳一清還在喊著。


    聽著他的聲音,聽著上方的歡呼吆喝聲,底下駐軍有不少立馬跟著向外逃去。但也有不少人想到當初皇後的承諾,立馬丟掉手中的兵器,選擇跪下投降!


    老天還在下著大雪,就在地麵上的兵刃,斷肢,鮮血全部都被掩埋起來時。韓謙帶著匆匆調集的三萬人馬,終於趕了過來。


    而等他走進雲鬆山莊時,躺在架子床上睡在蕙蘭心身邊的皇後娘娘終於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主子,您終於醒了!”


    “來人,來人,皇後娘娘醒來了!”


    綠淺喜極而泣,珍兒激動萬分顧不得吩咐手下的宮人,親自向外跑去去傳太醫。


    “讓她——“


    賀蘭清羽想命令身邊的宮人,想讓他們小聲一點。但這話才起了一個頭,她便摸上自己的嗓子。


    “主子?”


    珍兒帶著太醫跑了進來,扶著皇後娘娘,望著皇後娘娘的動作,原本喜極而泣的綠淺卻是一下子變了臉色。


    “太醫,快過來,皇後娘娘的聲音不對,是著涼受寒了嗎?”綠淺盡量鎮定著開口。


    原本帶著笑的兩名太醫聞言臉色大變,連忙飛奔過來。


    “娘娘讓微臣看看吧?”顧不得失禮,顧不得讓宮人準備娟紗,宋太醫徑自將右手放在皇後的手腕上。


    整個飛天閣突然的安靜了下來,匆匆趕來的嚴正和靖克之望著麵前的情況,有些進退兩難起來。在宋太醫收回雙手,又換了另外一名太醫上前時,嚴正和靖克之這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


    “主子?”


    嚴正看了皇後一眼,又看向太醫。兩名太醫麵麵相窺,半響才猶猶豫豫結結巴巴道:“啟稟皇後娘娘,您的身子沒事。餘毒已清,也沒有受風寒!”


    “那主子的聲音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不待皇後開口,綠淺便橫眉冷對尖聲起來。


    “這——這——這——”兩名太醫立即跪了下來,全部都漲紅了雙頰不知所措起來。


    “主子——”嚴正終於忍不住走到了皇後娘娘身邊。


    向著他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隨即賀蘭清羽便若無其事道:“韓謙是不是到了?”


    “是,是到了!”靖克之連忙回答,聽到皇後的聲音嚴正閉了閉雙眼,心中一沉再次跪了下去。


    “讓他去追叛軍,這邊在好好的整頓一下,明早等貴妃娘娘醒來就出發吧!”


    好似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變的沙啞難聽的聲音,皇後匆匆的下達了幾個命令後,便將所有的宮人都趕了出去。


    眾人連忙後退,嚴正望了望自出事後就沒有跟自己說過話的皇後娘娘,抖著唇也隻能聽令向外。


    整個飛天閣再次安靜下來,許久許久後,裏麵有人用著沙啞讓人不舒服的聲音,低低道:“蘭心,趕快醒來吧。等你醒來,我們就回家!”


    “……”


    大廳內一片寧靜,許久許久後,隻聽到一聲低低的歎息聲,隨即裏麵便再次安靜了下來。


    大業四年十月十二日,直到正午時分,躺著的皇貴妃娘娘都沒有起來。在朝臣和駐軍再三祈求下,眾人隻能拉著昏迷不醒的貴妃娘娘,憂心忡忡回了京師。


    大業四年十月十三日,在眾人回京兩個時辰後。皇後突然下令命自己的大長秋嚴正,再次返回皇陵守陵,並令其無詔令終生都不得進京。


    大業四年十月十四日,在皇後等安全回京的第二日早朝上。皇後下令處死京師吳氏一門,唯一特赦便是為西衛立下汗馬功勞的範老將軍範允。


    十四日下午,朝廷在永安門外奉命處死,範氏一族二百八十一口。在同一時間,為西衛早年征戰四十五年的大將軍範允。用自己早年殺敵無數的青銅寶劍,在自家祠堂內揮刀割斷了自己的脖間動脈。


    大業四年十月十四日,皇後娘娘下令全國追剿亂黨餘孽。凡陳王和北膔候的同窗好友等全部都一一審問徹查,凡與他們相處過密者一律暫不錄用,凡為朝廷提供叛黨消息者,一律加官進爵!


    陳王叛變,西衛舉國震驚,在各藩屬國派使臣過來慰問探問的同時。整個西衛所有城鎮,大街小巷也貼滿了朝廷緝拿反賊的告示和圖紙。


    自皇後回京後,整個西衛便似乎草木皆兵起來。人人都怕引火燒身,但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動起來。


    在朝廷對叛黨的懸賞越來越大,在朝中有不少的官員都被牽連一個一個進了牢獄時,在陳王身邊的慕容康寧終於坐不住了。


    大業四年十月十七日,失蹤七日的康王慕容康寧在十幾個親隨和幾十個願意歸降的駐軍的保護下,終於逃回了京師。


    他們不光帶來了駐軍的具體位置,還帶來了陳王陳一清的項上人頭。


    慕容康寧獻上陳一清頭顱的那日,京師終於停了雪,當時的慕容康寧是被聞訊趕來的眾大臣簇擁著進了皇宮的。


    “皇後娘娘有旨,宣康王一人覲見!”


    眾大臣原本想一起陪著進內的,但聽到皇後的命令,卻隻能在外等候著。


    慕容康寧心中惴惴不安著,抱著懷中的紅木盒子,他彎著腰許久才走到了殷華宮的最裏麵。


    一路走來,似乎整個殷華宮內滿滿的都是奇怪的藥草味道。


    在那名為溫良的小太監畢恭畢敬的為他打開內殿的殿門後,他才刻意的放鬆一下走了進去。


    “老臣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慕容康寧將懷中的紅木匣子放在身側,連忙趴伏在青色的編織地毯上。


    “……”前方沒有聲音,慕容康寧抖著手,隻能規規矩矩的跪俯著。


    他是皇帝的親叔叔,即便上次因為懷疑皇帝的死因他被裏麵的皇後娘娘當眾杖責過,他都沒有真正的誠惶誠恐過害怕過。


    但此刻爬在離皇後十幾丈的地麵上,他的雙手雙腳卻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陳王找過他的事情,他不知自己的兒子到底告訴皇後多少。加之到如今他都打聽不到自己兒子的下落,他不得不緊張,不得不胡思亂想。


    “叔王待在那邊夠久啊!”


    在陳王的雙手滿是汗漬時,裏側終於傳來皇後娘娘的聲音。


    聽著裏麵悉悉索索的聲音,已經知道皇後娘娘突然傷到嗓子的慕容康寧連忙低頭小心謹慎道:“請皇後娘娘息怒,老臣從一開始就存著親自誅殺叛賊陳一清以衛朝堂的意思。陳一清會突然提前叛亂實在是出乎臣之意料,看到當時的情況,老臣隻是想著自己絕對不能空手而歸。老臣與他們虛與委蛇數日,終於取得陳一清的信任,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誘殺了陳一清這才逃出來的!不能及時回宮,不能保護在娘娘和皇子身邊,老臣實在愧疚不已!”


    慕容康寧說的情深意切忠心耿耿,良久裏麵卻傳來了一聲毫不掩飾的輕嗤聲:“也幸虧叔王能想出這麽個辦法,不然本宮還真沒有辦法繼續包庇你康王府一脈了!”


    “娘娘——”慕容康寧腦袋一片空白,他沒想到皇後娘娘會將事情說的這般的直白。


    “我——”慕容康寧絞盡腦汁,想好好解釋一番。


    “出去吧,叔王好自為之!”沒有論賞沒有處罰,望著一直躺著的蕙蘭心,賀蘭清羽完全的沒有耐性立馬下了逐客令。


    “諾!”心中有愧,慕容康寧連忙抱著陳一清的首級快步退了出去。


    ……


    “傳旨讓北統領韓謙立即前往寒山,一定要圍剿所有叛黨。除了北膔候必須活捉外,其餘死活不論!”


    翌日早朝上,大金殿的最上麵。在皇帝的龍椅後有一層薄薄的青紗,青紗後的皇後娘娘,坐在後方的軟榻上聲音沙啞道。


    “叛軍雖然死傷了不少,但如今仍有一萬眾。娘娘我們是不是應該招降為主,畢竟死傷太多,與國不利!”


    有文官上前建議起來,但不待他的話說完,上方便傳來一聲輕輕的冷哼聲。


    “欽天監修大人是吧?”


    上方皇後聲音輕飄飄著,修哲年連忙俯身應是。


    “十月飄雪不祥,這是你說過的話吧?”


    修哲年看了一眼斜上首的壽王殿下,然後立馬跪了下去,小心翼翼道:“回皇後娘娘,這話確實是微臣所言。微臣當初夜觀天象,得出不詳有禍事的預兆。但當時微臣不是十分的確定,所以隻能借著天上的飛雪暗示一下!”


    “來人,將此人押入天牢擇日問審!”坐在青紗後,賀蘭清羽再次命令道。


    “娘娘冤枉啊!!!”


    “娘娘請三思!”


    修哲年臉色如土,望著從後方上來的兩個帶刀護衛連忙驚呼冤枉。幾個與他交好的官員立馬站出跪了下來,騰翔衛沒有立即動手。修哲年見狀,連忙白著臉頰據理力爭道:“皇後娘娘明鑒,微臣沒有說錯。那場大雪確實不詳,所以才有後麵的陳王謀反,皇貴妃娘娘——”


    “大膽!”修哲年剛剛提到皇貴妃,原本坐在青紗後的皇後娘娘突然就激動起來。


    抬手擋開麵前的青色簾子,賀蘭清羽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聲音沙啞一字一頓道:“修哲年虧你貴為欽天監的監官,你既然有了不詳的預測,為何不立馬將情況上報。朝廷養著欽天監不是隻讓你們看吉日的,欽天監還有測凶險的責任。若你沒有預測也罷,可你偏偏明知朝廷會了劫難,卻選擇隱而不報!這樣的情況下,你還敢說你冤枉!!”


    “娘娘,其實——”慕容兼濟感覺自己應該說點什麽,立馬抬頭。


    但就在此時,那個身穿明黃鳳袍一臉蕭殺的皇後娘娘,已經越過他徑自走到了修哲年的麵前。


    一動不動的盯著,跪望著自己還試圖狡辯的修哲年。賀蘭清羽猛然抽出身邊騰翔衛腰間的佩劍,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便已經將它一下子戳進麵前人的胸膛。


    “……”


    所有人都驚住,大家眼睛睜得大大,半響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將兵器拔出又毫不在意的扔到地上,隨即賀蘭清羽望著左右的所有文武百官厲聲道:“西衛建國兩百餘年,兩百多年皇室對得起陳氏一族,對得起西衛的所有官員,對得起所有的駐軍和百姓。此番陳王和北膔候帶著駐軍謀反,罪責當誅,絕對不能輕饒。凡為他們求情者,全部以謀反論。貴妃娘娘至今都未醒來,在她醒來前再讓我聽到為那些叛逆求情者,修哲年就是你們的下場!”


    大金殿上的所有人都沉默著戰戰兢兢著,眾人下意識的看向最上首的慕容兼濟。感受著身後四周的目光,慕容兼濟臉色一陣白一陣青。雙手一下子曲起一下子伸開,半響他卻隻能冒著冷汗沉默再沉默。


    “靖克之,你跟上韓謙,跟他一起去圍剿反賊餘孽。駐軍倒是其次,關鍵是陳王的後人,還有朱彪的家人,全部都給我收拾幹淨,絕對不能有一人逃脫!”一想到陳一清和朱彪竟然會在她們離京前秘密遷走所有的家人,賀蘭清羽的臉色便越發不好起來。


    “臣遵旨!”迎著周遭大臣們各式的目光,靖克之連忙跪下領旨。


    “新皇的登基大典準備的怎麽樣?等皇貴妃一醒,登基大典就要立馬進行,該準備的全部都準備好了嗎?”


    “啟稟皇後娘娘,針織局正在趕製龍袍和兩位娘娘的鳳袍,這兩天就會好。其他貴人們的衣服,都已經準備妥善了。”


    “啟稟皇後娘娘,昭告天下的文書聖旨都已經寫好了!”


    “啟稟皇後娘娘,先前焚燒的大殿已經修繕的差不多了,就等皇後娘娘重新選定名字即可入住!”


    “啟稟皇後娘娘,祭天大典要用的器具祭品,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眾人上前一個一個的稟明著情況,接著大家又拿出各自奏本,一個一個的稟告起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


    欽天監修哲年的屍體被騰翔衛迅速拖了下去,有兩個小太監上前拿著濕布擦拭著地上的那片血漬。眾人臉色發白心中惶恐著,不舒服著,但卻再也沒有一個人再提及其他敏感話題。


    皇後和皇貴妃及眾皇親貴胄們一起回的皇宮,此番動亂大臣們沒有傷到一個。但貴妃娘娘卻無端端的昏迷不醒,加之皇後娘娘又為了給貴妃娘娘吸毒傷到了嗓子。如今即便感覺皇後娘娘有些暴虐,但大家卻也隻能小心的忍受著。


    早朝很快就結束了,待大家一跪安,皇後娘娘就消失不見了。


    “你說這算什麽事情啊?”


    “已經死了快三百人了,唉!!!”


    “聽說驃騎大將軍快要回來了,大將軍還未回來皇後娘娘就這般的——,這要是——”


    “登基大典可是原先就定好日子的,皇後娘娘說要等貴妃娘娘醒來再舉行是什麽意思啊!要是皇貴妃一睡就是一兩年,那豈不是讓西衛一兩年都沒有國君?”


    “不要亂說,想想修哲年!”


    “小心隔牆有耳!!”


    眾大臣警惕的望著大金殿外密密麻麻的禁衛軍,再也不敢胡亂的猜測了,全部都小心謹慎的走了出去。


    “六弟你說該怎麽辦?”看著麵前的情況,在出了皇宮後,慕容兼濟便出手拉住了要上馬車的慕容益青。


    “還能怎麽辦,靜觀其變吧!”自己的兄長拿著陳一清的頭顱進了皇宮,結果到了下午就辭掉了身上所有的差事再也不出府了,侄子慕容羽興在這段時間也一直沒有出現。看出一點門道的慕容益青望著自己的兄長認真道:“這段時間還是多順著皇後娘娘吧,畢竟皇後娘娘這次也算了救了我們一命。皇後又沒有說不讓小皇子登基為帝,所以我們還是騷安勿躁吧!”


    “……”慕容兼濟露出不讚同的神色:“可攝政大臣……”


    “先留著命,然後再謀劃其他!”抬手推掉慕容兼濟的手臂,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慕容益青風淡雲輕道:“反正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費盡心機也是枉然,兄長想開一點吧!”


    馬車晃晃悠悠的被保護著向前駛去,慕容兼濟回頭望了望身後高大的皇宮大門,臉上有絲不甘。但最終他卻隻能無力的轉身,向自己的馬車方向一步一步緩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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