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誌山多少知道一些莫君裔的脾氣,莫君裔這麽一說,他當然不敢再多說什麽,說到底還是下人的‘想法’在作祟。


    不過蘇誌山很快安慰自己,他會覺得有這些‘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他現在就算不是莫家的下人了,但是莫君裔是什麽身份地位啊,他就是個普通人而已,還得到了莫君裔的恩惠,難道不該另眼相看?


    末了,蘇誌山還想到那會兒查出心髒病,自己因為那一口氣,隻願意接受一些前妻基本的‘救助’,例如讓他住豪華病房這樣的‘救助’,他說什麽也不同意。


    後來是莫君裔說要幫助他,還說他之前多年為莫家工作,算是給的一點補償,他推遲不過,這才答應了。


    而且還不隻是病房而已,今天他才知道,這位少爺還給他請來了美國的一個心髒病科專家……


    蘇誌山給蘇悅使眼色,不想蘇悅卻不想之前那樣叫莫君裔到沙發去坐,而是假裝看不到蘇誌山使眼色。蘇誌山稍稍一愣,心裏大概有數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蘇誌山借口自己有點頭暈,同時也隱晦的暗示自己不能占據莫君裔太多的時間,明示暗示,莫君裔也明白他的意思。


    “悅悅,蘇伯需要休息,我們先回去。”


    ‘我們’二字,莫君裔說得無比自然,縱然莫君裔並不是第一次這樣說,蘇誌山眼中還是閃過一道微芒。


    輕咳了聲,蘇誌山卻是挽留自己的女兒,“悅悅留會兒,爸有些話想和你談談。”


    莫君裔也不意外,蘇悅留下,他走出了病房。


    ……


    病房裏驟然變得有些安靜,蘇悅看著日漸消瘦的蘇誌山,她其實剛才就有預感,父親會留她下來談話。


    誰說隻有母子連心,父女同樣也是。


    “和少爺鬧別扭了?”今晚,倆人沒一句對話,他這個做父親的如果還看不出來,那就枉為人父了。


    說是鬧別扭,不如說是他的女兒在生氣,被生氣的那個很想討好自己的女兒,隻是女兒一直不願意理會他。


    “爸,我和莫君裔的事情,你別管。”


    “悅悅,爸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你是爸的心頭肉,你的事情爸不管,誰管?”蘇誌山一聲歎息,


    “少爺從小孤僻,也隻願意和你在一起,現在隔了這麽十年,沒想到他還是和當年一樣……你看他為爸做的事情,說是給爸補償,補償什麽?當年爸在莫家當司機,年薪已經比其他地方都高了十倍二十倍不止,他們莫家以前對我就隻有恩惠,隻有多給,從沒有少給什麽。”


    十幾年過去,他還很清楚的記得當年的事情。


    當年他四處找工作碰壁,妻子雖然不說什麽,他也知道她是有些看不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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