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倔強,洛家赫也不是沒想過她得知真相之後會是這種反應。


    可是,真的麵對麵感受她的失望絕望,他還是覺得難以承受。


    “我……”


    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玩,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自己從來沒有玩過這個遊戲。


    可是洛家赫在程心冰寒至極的目光中,再也說不出口。


    他隻是站在那裏,任由程心以目光淩遲自己,一刀又一刀,再痛也是他活該。


    程心慢慢地止住自己的眼淚,然後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陣陣退了三步,離他一米多遠。


    洛家赫想要拉住她的手,可是沒有資格去拉,也不敢。


    程心冷笑著指著門口的方向,說:“門在那裏,不送。”


    “可以解釋嗎?”


    “可以。”


    洛家赫一愣,正當疑惑不解的時候程心再次開口,一擊致命——


    “你可以解釋,但是抱歉,我不想聽。”


    無論怎樣的借口都解釋不了你已經結婚生子的事實,無論怎樣的理由都無法讓時間倒退讓一切重來。


    所以洛家赫,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請你轉身往外走,什麽都不好說。


    我怕你說多了我會在你麵前崩潰,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扇自己幾巴掌!


    因為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成為別人家庭裏的小三!


    隻要一想到小三這個詞,程心就覺得有一股血往腦袋裏衝,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麽模糊。


    洛家赫咬了咬牙,最後隻能轉身。


    現在的她需要冷靜,自己繼續在這裏站下去隻會讓她心底的憤怒更深。


    他往外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好似踩下去踩到的不是地板,而是自己的心,每一步都走得那麽心疼。


    他不知道身後的程心有沒有在看著自己,如果她在看著又是以怎樣的心情。


    她會難受嗎?她會痛苦嗎?她會……想要挽留自己嗎?


    也許,她隻會想要把自己千刀萬剮吧?


    洛家赫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其實他身後的程心是在看著他的,他往外走的每一步除了踩在他自己的心上,也是踩在她的心上的。


    她也很難受,她也很痛苦,她也想要挽留他。


    可是,她以什麽資格,以什麽立場去挽留嗎?


    兩個人之間,真的隻要有愛,可以不顧一切,倫理道德通通不要嗎?


    況且現在已經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還有李沁,還有瑞克,是四個人的事情。


    程心越想越覺得無力,終於在洛家赫緩緩帶上房門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雙腿發軟,跪坐在了地上。


    她低著頭,剛剛逼回去的眼淚不受控製地一滴一滴往下掉,很快就浸濕了一大塊地板。


    她的頭很痛,她想知道接下來怎麽辦,明天怎麽去麵對,可是隻要一想腦袋就很痛很痛。


    也許冥冥之中一切早就有了安排,五年前的那場錯誤其實就是上天給自己的一個機會。


    即使是錯誤,也是在錯誤之中高傲地離開這個男人。


    可現在……


    程心苦澀地笑了起來,她現在已經完全把自己和小三這個詞聯係了起來,也無法不聯係起來。


    ——


    洛家赫從程心那裏離開之後哪裏也沒去,就坐在樓下的車裏,他什麽地方都不想去,隻想在這裏守著她。


    盡管他知道,程心不會為了他做傻事。


    是該慶幸嗎?還是該覺得遺憾?


    他也不知道,就是想在離她近一點的地方,都好。


    突然想起自己剛回國的那幾天,也是這樣,在她公司的樓下舍不得走。


    那時他們之間還沒解開五年前的誤會,那種重逢之後的*使得他內心癢癢。


    現在回想起,仍舊覺得蠢蠢欲動。


    可是以後,她再也不會要他送了。


    洛家赫不知道淩安墨是怎麽知道他和程心以及李沁之間的這些事情的,他在樓下車裏坐了二十分鍾之後,淩安墨趕來了。


    他從車裏下來,洛家赫愣了一秒之後也從自己的車裏下來。


    車門的開關聲音使得淩安墨停下腳步轉回來看,一看到他,居然眼神一凜,衝上來就是一拳。


    洛家赫猝不及防,被打得頭都歪了過去,額前的發絲也淩亂。


    淩安墨冷笑,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問:“你怎麽還有臉在這裏?你是不是要害死程心你才滿意?”


    半夜三更接到電話,是個陌生女人,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


    他不信,但是內心卻還是控製不住地給程心打電話,誰知道,程心卻在電話那頭聲音毫無波瀾地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他趕過來了,他怕程心出事。


    盡管內心一百個清楚,不論自己做什麽程心都不可能愛上自己,卻還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愚蠢。


    如果可以愛上,五年前的時間足夠打動一個人了。


    可是沒有。


    淩安墨看著眼前即便是被人打了一拳也仍舊帥氣得天理不容的男人,眼中的怒火幾乎可以將他給活活燃燒了!


    “既然早就結婚生子了,又回來找她幹什麽?我和你說過,這五年她沒有你也過得很好!”


    或許這五年裏,程心的心裏總是缺少了一點什麽,但最起碼她不用撕心裂肺。


    可是這個男人一回來,就讓她接二連三地出事!


    淩安墨越想越惱火,揚手就要第二拳打過去。


    但是這一次,洛家赫沒有給他機會。


    “剛才那一拳,是我沒有準備。”他攥住淩安墨的手,語氣低沉的和這夜色幾乎要融為一體,“也是我欠程心的。”


    “你欠程心的?”淩安墨的表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盯著他的眼神極其不寫,“你欠程心的就一拳嗎?你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自己無恥嗎?”


    “我無不無恥不用你來下定論。”


    洛家赫一邊說著一邊甩開了他的手,隨後上了自己的車,啟動離開。


    但是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三樓的那扇窗戶。


    原本是亮著的,但是現在已經漆黑了。


    就好像他和她之間的愛情,原本是一片明朗的,現在卻是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


    洛家赫咬咬牙,一腳踩下油門,汽車飛馳而去,隻留下一陣難聞的尾氣。


    淩安墨還站在那裏,直到他的車子徹底駛出視線,連聲音也聽不見了,他才回過頭來,和洛家赫一樣,抬頭去看三樓的那扇窗戶。


    並不是漆黑,而是有一點點的亮光。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是手機的亮光,是程心站在那裏。


    哪怕傷得再痛,傷得再重,她也仍舊無法清醒狠心地割舍一切。


    那五年的時間沒有讓她學會遺忘,反倒讓那段看似已經逝去的愛情一點一滴,以緩慢的姿態,徹底滲入了她的骨血。


    她愛洛家赫,愛到骨子裏。


    如果要讓她和洛家赫分離,就像是要將全身的血液都換掉。


    程心覺得,那樣自己一定會死。


    ——


    徐佳俞的案子最後站出來一個替死鬼,將案發經過說得完美無缺。


    徐方明急著要給女兒報仇,逮到一個根本不會放過。


    程心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情上並沒有多少起伏。


    她正在打辭職報告,她要離開。


    可因為心裏壓著很多事,她打著打著就走了神,連ann什麽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最近這幾天,ann已經不止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了。


    如果是是因為徐佳俞的事情,那一切都過去了,應該雨過天晴了啊。


    顯然,不是。


    可是不管ann怎麽問,程心就是不肯透露半個字。


    ann這次看她一直盯著電腦屏幕,心下作祟,於是就沒出聲,反而是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慢慢地走到了程心的後麵。


    乍一看,她立刻驚叫了起來:“心姐,你要辭職?!”


    程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整個人臉色都發白了,本來這些天她就沒說好。


    ann見狀連忙道歉,可道歉道著道著又忍不住問:“心姐,你要辭職嗎?你為什麽要辭職?你要去哪裏?你走了我怎麽辦?”


    她問了一臉串問題,程心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笑了笑說:“我走了你還是留在這裏啊,你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你很棒,以後可以自己獨立畫圖,可以確定最終的設計方案,不需要任何人來指手畫腳,明白嗎?”


    ann搖著頭,眼睛都紅了,“不明白不明白,心姐,我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你要走的話也帶我走好不好?”


    頓了頓,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瞪大眼睛問:“你是不是要和洛總結婚了?還是你要跳槽去洛總的公司幫忙?”


    洛總,洛家赫……


    程心忽然覺得這個名字好陌生,這個人離自己好遠好遠。


    她轉頭看了看窗台,那裏擺著一盆盆栽,是有一次她在路邊買的,馬上就要開花了。


    洛家赫來她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問她會不會開花,她說會,於是他就說:“那等它開花了我們去旅行?”


    她現在還記得自己當時興奮的心情,可如今……


    花即將要開,旅行也即將到來。


    隻是,花開了沒人看,旅行也變成了她一個人的旅行。


    她要離開,且,後會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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