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入冬以來終於迎來了第一場雪,這天剛好又是周末,唐果興衝衝地搬一張椅子坐在窗邊,聚精會神的看。


    這雪花並不算大,卻極為細密,布滿天幕,紛紛揚揚,可是很快唐果就不滿足為單單的看了。


    “墨墨,我可以下去玩嗎?”她先征求男朋友意見,季墨的回答簡短有力:“不行。”


    他語氣堅定,唐果撇撇嘴雖不高興,但到底還是順從了,又回過頭來繼續看,這麽坐著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直到外麵雪慢慢停下了,遙遠地隻見過有一群孩子出來,瞧見這一幕唐果到底坐不住了。


    “墨墨,讓我下去玩吧,雪停了。”


    唐果又一次要求,季墨終於來到她身邊,看著她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想再拒絕卻是有些不忍心,而他猶豫的這一會兒,恰巧被唐果逮住,忙加大馬力說服。


    “就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唐果拉著他的手商量,季墨垂眸看她鮮活無比的眉眼,最終點點頭。


    雖然是答應她出去了,而最近這兩個月來她也沒怎麽生過病,可防護措施還是要做好的。


    “你跟我來。”季墨說完就牽著唐果的手去了臥室,唐果不明所以,乖巧跟著,隻要能讓她現在出去,怎麽樣都行。


    房裏,季墨很不放心的又給唐果套上了一件羽絨服,還在衣服裏貼了兩片暖寶寶,直到把唐果裹得像個蟲,他才罷手。


    穿了這麽多,活動很不方便,唐果皺著眉頭不滿意,穿這麽厚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怎麽?你不想去了?那可以啊,就留在家裏,把衣服換下來吧。”見她目露遲疑,季墨很沒人性的威脅,最後唐果不得不服從。


    女朋友要下去玩,大雪天的季墨自然要跟著,索性雪下的不久,地上積雪也不厚,除了空氣冷些,別的倒都還好。


    遠處唐果跟幾個孩子在雪地上畫畫,季墨就在距離不遠處站著,她看著笑容大大的唐果,愈發覺得自己是在個養個孩子,說起來還真是又當爹又當媽啊。


    帶著棉線手套不好作畫,偷偷往旁邊看了一眼,見季墨沒有注意她,唐果就任性的摘了手套,得以完成她的大作,而這件事等季墨發現的時候,她的兩手已被凍的通紅,紫色的手套被拋棄了似的丟在雪地上,不知道被哪個孩子還踩過幾腳,又是雪又是水的。


    小姑娘這麽不聽話,自然是被季墨狠下心來好好教育了一頓,最後在一群熊孩子的目送下,唐果垂頭喪氣的跟著前麵的高大男人回家,說是要檢討錯誤。


    季墨規定了時間,是在晚飯之前要聽到她的自我懺悔,可還沒到晚上呢,最近一段時間來身體倍棒的唐果就開始不舒服了,噴嚏一個接著一個打,忙的季墨又是拿藥又是倒水,哪裏還記得檢討的事。


    “頭疼嗎?發不發燒,想不想睡覺?”他一個接著一個問題問,問的唐果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好,隻知道本來頭就挺暈的,現在被他接連不斷的問題弄得更暈了。


    “我想睡。”放下藥,唐果最終還是沒有吃,季墨看著也不忍心怪她,就依了她。


    替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季墨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就去廚房,煮了紅糖薑茶後又做了冰糖雪梨,都保著溫,等唐果醒來就能喝。


    薑茶沒什麽賣相,隻是的確驅寒效果極好,唐果雖不是很感興趣,卻也埋頭喝了不少,唯獨那一份冰糖雪梨,她看著卻一直沒有動,季墨還以為她不喜歡。


    “不喜歡吃梨子嗎?止咳潤嗓的,對你病情有幫忙。”


    唐果手心裏捏著小銀勺子,並不是不喜歡吃,而是長的太漂亮了,如同上好的工藝品,讓人舍不得破壞,真看不出來墨墨還有這手藝。


    雪梨去皮,沿上邊三分之一處削開,挖空中間的梨核,再加上冰糖枸杞,蓋蓋封口,小火燉好,看起來還真像是從外麵買回來的。


    “墨墨,這真的是你做的嗎?”她嗓子已有些啞了,所以說出口的聲音也不似往常甜細,季墨聽了好一陣心疼。


    “嗯,趁熱吃。”季墨催促,怕涼後失了效果。


    本來以為隻是小感冒,過個兩天就能自然好,可晚上季墨抱著小姑娘睡,睡到半夜裏就聽到她咳的越發厲害了,摁開床頭前的台燈,就見她紅了一張臉,似乎鼻子也不通暢。


    知道她很怕去醫院,縱容這個時候季墨很想不顧一切帶著她去,可也總要顧忌她的感受,更何況她一直重複,說自己過兩天就能好,她之所以一直這麽說,就是不願意去醫院。


    勉強熬過了一夜,唐果的感冒沒有半點好轉,周一季墨是要去公司的,唐果說自己不要緊,可他到底不放心,就讓季母過來先幫忙照看著。


    季母一聽到唐果生病了,當下也是提議送醫院,可當季墨說了大致情況後,季母也沉默了,隻是寒氣如體感冒了,想來很快就能好。


    季墨去了硯墨,他走後不久季母季父就一塊來了,看著唐果躺在床上動也不想動的樣子心疼的不行,想去給她煮點兒喝的,到了廚房看見沒有收拾過的碗盤,季母又停下了手,原來他那兒子已經給唐果做好喝過了。


    家裏麵有個病號,季墨即便是身在公司,心也留在了家裏沒有帶出來,周一例行開會時,他就一直走神發呆,顧硯看起來,草草結束了會議。


    “怎麽了這是,愁眉不展的。”


    顧硯是好心,可是季墨這會兒實在擔心的很,也沒心情跟好友好話,而是搖搖頭,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中午一向季墨都是不回去的,今天卻一下班就去了停車場取車,連忙趕著回玉蘭,他回去的時候季母正在做飯,唐果還在睡。


    鞋子都沒換,他就進了臥室,試了試小姑娘額頭的問題,並沒有發燒,看她良久後就在唐果臉頰上親了親,許是他嘴唇有些涼,驚醒了唐果。


    “墨墨。”一睜開眼唐果就叫了一聲,雙手從被子裏伸出來讓他抱,她身上手上都是暖暖的,季墨則是剛從外麵回來,不敢貿然抱她,隻好在她身上裹上被子,他連人帶被子一起攬在懷裏。


    “有沒有好一點兒,等會兒想吃什麽,我媽不會做的我去給你買。”


    生病不舒服,吃什麽都食不知味,在唐果看來真的沒什麽差別,而且她一直鼻塞,實在也嚐不出什麽味道來,便搖搖頭說:“我什麽也不想吃。”


    生病著她人也嬌氣了起來,季墨看了她一會兒,沒有回,廚房裏季母燉了雞湯,讓她多少喝一點兒,因為是季墨喂她,所以唐果也不得不張嘴。


    一碗湯喂完,季墨該去硯墨了,而唐果也很怕因為自己不舒服耽誤他工作,便自動躺下,趕他離開。


    去的時候已經完了,季墨勉強在辦公室裏做了兩個小時,然後拿著公文包早退,他這麽歸心似箭,又不肯說什麽事,顧硯心細,想著八成是因為唐果那個姑娘。


    第一天季墨遲到早退,第二天更加不像話,早上過來在公司勉強呆了半個小時就走了,第三天幹脆不來了,而餘雨也聯係不上唐果,猜測著對顧硯說:“這幾天比較冷,唐果身體不好,會不會是不舒服了?”


    這在顧硯看來倒是極有可能,放下了筆,顧硯考量著說:“下班後我們兩個去一趟玉蘭吧,看看是怎麽回事。”


    “好。”餘雨答的幹脆。


    夫妻兩個攜手到玉蘭,進了季墨家裏,果然是唐果不舒服了,餘雨輕輕開了臥室的門進去看她,一看就嚇了一跳,不是才幾天不見嗎,她怎麽瘦那麽多了,圓潤的下巴都變尖了。


    “怎麽看起來這麽營養不良的樣子,為什麽不帶她去醫院,不然把醫生請到家裏來也行啊。”餘雨憂心說,去握唐果的手,溫度正常,並沒有發燒。


    季墨這幾天也很愁,他總算了解唐家的人以前為什麽把她看的那麽緊了,隻是這次說來也奇怪,她也吃過藥了,卻就是一點兒都不見好。


    “醫生來過了,她自己這幾天不太愛吃飯,長胖難,瘦的倒快。”季墨的語氣聽著很為難,仿佛為了她什麽辦法都用了。


    臥室裏一直說著話,聲音雖然輕,但還是把唐果吵醒了,她睜開眼睛看這滿屋子熱鬧,傻乎乎笑了。


    “我的偶像來了。”明明不舒服,她倒還有心情跟餘雨說話,這倒餘雨放心不少,在她身邊坐下,問她:“怎麽不去醫院呢,檢查一下到底是怎麽了,你都病了四天了,要是不嚴重藥吃著已經應該好了。”


    說是這樣說,唐果也知道,可她跟別人的體質就是不一樣,便搖搖頭:“不用了,我就是這樣的,好的比較慢。”


    餘雨跟唐果說起這件事情,旁邊站著的季墨倒是想起來,小姑娘剛來a市擅長他的時候也感冒過,可也很快就好了,並沒有消瘦,不像這次,會不會是因為冬天不宜養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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