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蔣忻特意交代過,所以他安插|在胡教授那邊的人在考古發現有進展的時候特意告知了他,蔣忻沒時間就讓徐久照自己去看看。


    胡教授率領的封窯主體清理已經全部完成,剩下的工作就是進行瑣碎的細節清理。


    張文釗蓋的那個博物館就在封窯遺址的前邊,可以說把整個封窯都包括在內。


    盡管距離很近,徐久照卻還從來沒有進來過。因為是韻文瓷器廠的老麵孔,看守入口的工作人員隻是好奇的看了看他,也沒有阻攔他。


    博物館的陳列廳主廳已經正式對外開放,整個展廳裏邊的展品除了張文釗用修複的封窯瓷從各大博物館收藏家那裏交換來的以外,還有他自己所有的收藏品,和幾個藏友出借的藏品。


    為自己的藏品辦一個私人展覽館幾乎是每一個收藏愛好者的共同夢想,張文釗提前實現了它。所以整天快樂的忙活著,人都顯的年輕了幾歲。


    “喲~久照,你怎麽來啦?”張文釗正在館裏轉著,就正巧遇見了徐久照。


    “我是來拜訪胡教授的,我想了解一下封窯考古研究的進展,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徐久照衝他笑笑。


    張文釗大手一揮:“你是第一發現人,當然有權利了解。來來來,我帶你過去。”


    徐久照謝過他之後就跟在張文釗身後,倆人直接走到辦公區域,這邊不隻是有屬於博物館的辦公室,還有幾個大間專門分給了胡教授和他帶領的學生。


    第一批跟隨過來的學生有的已經畢業,換了好幾個不認識的。


    胡教授正跟人說話,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館長來了”,圍著他的學生頓時回身露出了一個縫隙。


    徐久照立刻就看見了一張存在感非常顯著的臉龐。對方給他留下的印象深刻,那張男生女相的過分俊秀的臉,還有那淡然不當回事拿出一億兩千五百萬的豪氣,想不印象深刻都難。所以徐久照還記得這人的名字,他驚訝:“鄭凱龍……先生?”


    鄭凱龍這天穿了一襲棕色風衣,脖頸間係著一條有著複雜華麗圖紋的絲綢方巾,下邊的褲子貼身修身顯的雙腿筆直又修長。鄭凱龍的顏值那麽高,當他不那麽拒人於外,顯得冷淡的時候,人們總是忍不住為這樣一張出色的臉龐而感到傾倒的。


    原來胡教授的學生圍在他的身邊不是為了聽講,而是過去看美人的。


    胡教授把學生們趕開一些,向著張文釗說:“有什麽事?”


    張文釗帶著徐久照走過去:“胡教授,你還記得他嗎?那位封窯瓷片第一發現者。”


    胡教授的眼在徐久照的臉上認了認,說:“我當然還記得,不過這孩子的變化可真是有點大,如果不是你領著過來,我還真是不敢認了。”


    上次他見徐久照都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對於正在生長時期的少年來說,一年多的時間足夠他們變化的讓人覺得陌生,更何況現在徐久照的形象有蔣忻親自打理。


    當初那個臉上還有著嬰兒肥,穿著樸素陳舊,顯得有點土的少年,如今已經變成了一位穿著入時、發型有型、時尚帥氣,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了。


    “胡教授,您好。”徐久照上前一步,彬彬有禮的問候,然後他的目光轉向剛才一直看著他的鄭凱龍,“還有鄭先生,很久不見。”


    “你好。”鄭凱龍目不轉睛的看著徐久照:“徐先生最近沒有什麽消息,是在忙什麽嗎?我們這些支持者可是一直期盼徐先生的新作。”


    聽他這麽說徐久照有一點驚訝:“沒想到鄭先生還一直關注著我的作品。”自從跟參加了景德鎮的陶藝展之後,徐久照一直在進行現代陶藝的學習,自然就沒有傳統陶藝的新作品,不過他接了比利時的訂單,就更沒有時間去製作什麽新作了。


    鄭凱龍飽滿的嘴唇抿出一個微笑,站在一邊偷看的學生偷偷的倒抽一口氣。他說:“當然,我很看好徐先生的潛力,認為您的藝術成就不可限量。”


    “多謝。”徐久照客氣的說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進修當中,所以並沒有什麽新作品。”


    鄭凱龍的臉上滿是遺憾之情:“原來是這樣,徐先生真是勤奮好學,那我們這些支持者就隻能繼續期待了。”


    徐久照得體的回應了一個笑,對方話說得好聽,隻不過這當中的恭維成分他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徐久照現在在國內的名聲是挺大的,不過那大部分都是虛浮的,全都是因為之前《七兄弟》足夠討巧。這種奇聞異事般的新聞隻能被老百姓談論一番之後慢慢就淡忘,並非是那種真正深入人心的聲望。


    而在陶瓷藝術圈和那些真正的藝術品投資人眼中,徐久照不過是一個有著名師天分不錯的新晉陶藝家罷了,太過年輕,將來怎麽樣過幾年才能看出來。


    所以對方說他自己還算真誠,帶上其他人那完全就是客氣話,聽聽就算。


    這倆人在這邊交談,張文釗對胡教授說了徐久照的來意。


    徐久照和鄭凱龍不再說話之後,胡教授就對徐久照說道:“你的來意我知道了,鄭先生也是為此而來,那你們就一起聽聽。”


    胡教授帶著倆人去了角落,張文釗繼續出去轉悠。


    胡教授在角落的一張桌子上翻找著文件,他找出來一大疊複印文件給他們看。這些複印文件很淩亂的擺在一起,徐久照看的眼暈,根本就弄不清楚前後順序。


    鄭凱龍則說道:“胡教授,這些東西我們是非專業人士看起來費勁,就請你跟我們具體的說說吧。”


    胡教授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他點頭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你們也坐下吧,這說起來就有點長了。”


    要說胡教授他們真不愧是專業人士,不僅僅是能夠判斷出來具體封窯修建的年份,甚至連最後被封查的日期也有了。


    胡教授看了一眼徐久照:“這還要多虧你們當初找到的那本手劄,才能有具體的年份。而且根據這個線索得來的方法,我們擴大了古籍翻閱的範圍。橫向搜尋同一時期的文獻資料,終於在一個個人傳記散文集當中找到了更加貼近當時情況描述。”


    徐久照聽到這裏忍不住心跳加快,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寫下這篇文章的人是個讀書人,後來中舉做到了不小的官位。據他所敘,他同村有一老翁在這窯場裏做工,最初修建時曾見過疑似宦官者。因這讀書人在村子裏有聲望,所以這村子裏邊的人有什麽都願意向他訴說……”


    老翁?徐久照陷入回憶恍惚了一瞬,那個時候他手底下有很多窯工,大多數年輕力壯,能夠被稱為老翁的也隻有一位。


    徐久照回想記憶當中模糊的麵孔,臉色沉了下來,如果沒記錯,那老翁在錦衣衛上門時很不幸的被殺了。


    果然胡教授後來說道:“那讀書人後來被罷官,回到家鄉得知那老翁死於錦衣侍衛刀下出於同情,抒發情緒才寫下了這麽一篇文章。根據這篇文章,我們得知那窯主乃是從景德鎮禦窯廠來的,奉命燒造一批瓷器。窯主姓薛,名叫薛境……你怎麽了?”胡教授看著臉色突然變的古怪起來的徐久照。


    徐久照嘴角抽了一下,搖頭說道:“沒事,您繼續。”


    什麽薛境,他的大名明明叫做徐境!這竟然都能記述錯誤了。


    “久照”隻是他曾經的恩師給他起的字,來這邊之後正巧還陽的身體名字跟他的字一樣,他也能聽的習慣,省去了他改名的麻煩。


    名字都被記錯了,徐久照就沒什麽心思繼續聽下去了。他本來還想著能夠名留青史,這下確實是留名了,不過卻是一個錯誤的名字。


    後邊胡教授講的一些枯燥的考究過程,分析當時廠衛和錦衣衛之間暗潮洶湧的關係,徐久照心不在焉,沒有多注意去聽。


    等到結束之後,鄭凱龍叫住了徐久照。


    “徐先生,如果你沒有什麽事情,能不能請你喝杯茶?”鄭凱龍單手插在衣兜裏,那姿態端的是派瀟灑風流,能引起一陣小女生的尖叫。


    隻可惜徐久照心有所屬,不為男色所動。他皺眉說道:“你有什麽事情嗎?”


    鄭凱龍拿出一隻手機,在上邊點了點,然後遞到徐久照的跟前:“是關於這件作品的,我覺得有一點小小的問題。”


    徐久照定睛一看,竟然是他跟鄒老一起舉辦聯展的作品之一。


    他驚訝的抬頭:“原來這件作品被鄭先生買去。”鄭凱龍點了點頭,徐久照被人說作品有問題很介意,他說:“究竟有什麽問題?”


    他自認當時展出的那些作品全都是他非常滿意的作品,不可能存在任何瑕疵。


    鄭凱龍扭頭看了看人來人去的走廊,對徐久照說道:“能不能換一個地方說話。”


    徐久照毫不猶豫的點頭:“好。”


    小鎮最近一年發展的很快,博物館附近就有好幾家餐館。鄭凱龍要了一個包間,徐久照板著一張臉坐在他的對麵。


    鄭凱龍笑了:“您不必這麽嚴肅,其實並不是什麽多大的問題。”他拿出手機,放大了一張照片,然後把手機推到徐久照的跟前:“之前我在用放大鏡觀看的時候發現這隻鬥彩罐上的釉下彩和釉上彩之間有一點脫離。”


    徐久照看了一下被放大的細節頓時放鬆了肩膀:“這是正常現象,因為釉麵在火中被燒的時候胎麵會收緊產生一定偏移,並不影響大體的美觀。”這甚至都不能算是瑕疵,表麵上看根本就看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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