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下,整個山穀金燦燦的一片。


    張夢憐聽到那話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個陰謀,雖說對韓風不怎麽了解,可其性格沉穩,並不是魯莽之人,無緣無故的殺人絕無可能。


    見林華庭信心滿滿的樣子,也不好妄下斷言,隨沉吟道,“不知道林長老說這話有沒有證據。”


    “證據?當然有。”林華庭淡淡一笑,接著便對身旁那幾名新近弟子道,“將你們知道都說出來,讓眾人聽聽。”


    看著那幾名新近弟子,張夢憐不禁鄒了鄒眉頭,淡淡道,“你們可要照實說,若有半句謊言,後果你們清楚。”


    那幾名新近弟子一陣猶豫,張夢憐顯然站在韓風那邊,若因此得罪了就得不償失了,一個長老想要對他們發難,隻是新近弟子的他們將毫無招架之力。


    隨一臉緊張的看向林華庭,得到示意後,麵色也稍稍有所放鬆,互相對視一眼,當中一人按照提前準備好的說辭顫顫巍巍說道,“那天夜裏,我們與玉天成一起交流到很晚,隨後他去解決內急,而我們則繼續交流,可就這時,那個戴麵具的人也起身跟了上去,當時我們覺得奇怪,跟了上去一看,竟然發現那個戴麵具人狠心將其殺死,所幸我們隱藏的巧妙,沒有被發現,否則難逃一死,請長老們為我們做主。”


    “請長老們為我們做主,”其他幾人這時也異口同聲的說道,同時仿佛真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一一跪倒在地。


    見此,韓風不屑的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一幹長老們也隨沉思了起來,可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自人群中響了起來。


    “你們胡說,小淫賊不可能殺人的,再說你們看見了,第二天怎麽不說。”


    薛紫嫣怎麽也不相信那些人所說之話,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顯然被氣得不輕,若韓風落實殺人的罪名,絕對難逃一死,這可不是她想見到的。


    在場的眾人不禁都看了過去,韓風心裏也有點感動,畢竟這麽多人,隻有薛紫嫣一個人肯為他說一句,不過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薛紫嫣小臉更是通紅了許多,但卻沒有理會,死死的盯著那幾名新近弟子。


    林華庭不以為的笑了笑,裝模作樣道,“你們既然看見了,當時為什麽不說出來。”


    張夢憐等人也隨看了過去,看那幾人有什麽說辭。


    “那鐵麵人很得黃長來青睞,對此,我們心裏有所畏懼,便將此事藏在心裏。”


    張夢憐冷笑道,“那為什麽現在又要說出呀?”,她顯然也不怎麽相信這幾人的話語,黃向東雖說一向很是護短,可是這種事情絕對會公正處理。


    “回長老的話,這事一直壓在我們心頭,讓我們良心也難安,同時也感覺愧對宗派,所以今日才當著大家的麵講了出來。”


    聽到這樣的話,眾人顯然不會相信,張夢憐更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林華庭,這件事若有這位林長老的身影在裏麵,她絕不相信。


    對於張夢憐那種眼神,林華庭直接無視,麵無表情道,“眾位長老,現在人證在場,是不是該定罪了。”


    “林長老,此事關係重大,怎可聽信一片之詞就定罪,這樣也太過草率了。”一中年長老沉吟道。


    其他長老也紛紛點頭,覺的就這樣給韓風定罪,太過草率,不管怎樣也該聽聽當事人怎麽說。


    “什麽草率不草率的,難道那些弟子都會說假話不成,再說那人一直帶著麵具,藏頭露尾的,一看都不是什麽正經人。”


    林華庭頓了頓,接著又說道,“那人的本事大家看在眼裏,若是直接參加擂台比拚,有很大的把握脫穎而出,而他卻沒有,眾位長老難道覺得不可疑嗎?”


    聽這樣一說,其他長老也覺得疑點重重,可是韓風並非普通弟子,若直接定罪,勢必難以服眾,更無法向宗派交代。


    見眾位長老遲疑,不肯因此給韓風定罪,那幾名新近弟子神色略微慌張了一下,雖說隻是一瞬,可是這卻沒逃過長老們的眼睛。


    張夢憐更堅信他們是有意陷害,冷笑一聲道,“林長老,我勸你先將事情查明再下定論。”


    “蠢貨”


    林華庭暗罵一聲,道,“難道眾位長老指望那人老實回答,就算問一萬遍,那人定會說沒有,還不如問問其他人有沒有看見其出去過,若有,那人絕對是凶手。”


    其他長老也覺得林華庭說的在理,問當事人,絕對會否認,這樣和沒問又有什麽區別,張夢憐篤定他們是陷害韓風的,聽其他人說說也無妨,隨也沒有反對。


    見沒有人反對,林華庭心裏暗自一喜,隨麵無表情道,“那天晚上,可有人看見韓風出去過?”


    話音一落,人群中一麵容陰柔的青年便當先道,“有,回長老的話,弟子當初親眼看見那個戴麵具的人出去過。”


    “我也看見了,那人半夜三更偷偷出去,很長時間才回來。”


    “眾位長老,弟子我雖沒看見那人什麽時候出去的,可是見發現那人很長一段時間不在營地。”


    新老弟子紛紛出言,這讓張夢憐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她顯然沒想到會有這麽多弟子出言作證,感覺事情有點出乎她的預料。


    薛紫嫣一顆心更是瞬間提到了嗓子上,為韓風的處境擔憂不已,而其他人神色各異,有惋惜,有沉思,更多的則是暢快,仿佛他們已經看見韓風懸屍示眾的一幕了。


    可就在這時,一陣大笑兀的響了起來。


    “哈哈…”


    韓風著實覺得這些人可笑,直接笑了出來。


    見此,林華庭冷冷笑道,“你這個見不得光的人有何資格發笑,將他的麵具給我摘掉,我倒要看看麵具下麵是一張什麽臉,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發笑。”


    那幾個製服住韓風的弟子,冷冷一笑,直接將麵具扯了一下,一張清秀的臉蛋也隨之展現在了眾人眼裏。


    韓風清秀的臉上帶著濃濃的不屑,掃了一眼身旁那幾名凝真境的弟子,淡淡道,“不用問一萬遍,一遍就可以了,人是我殺的,因為他該死。”


    平淡的話語,盡顯豪氣,但卻猶如一道驚雷一般,讓在場的眾人都愣住了,誰都沒想道韓風會這樣從容的承認,更沒想到還說的這麽有針對性。


    “好,好,好!”


    林華庭連道三聲好,顯然被氣的不輕,他剛說過問一萬遍也不會承認,沒想到人家直接一開口就承認,這直接就是*裸的打臉。


    對著韓風就是一掌拍出,既然承認了,那他也就毫無顧忌了。


    張夢憐對韓風突然承認也有點始料未及,可是見林華庭含怒出手,想也不想便擋在了中間,硬是將那道掌印所化解。


    另一張老也趕快拉住了要再次出手的林華庭,慌張道,“萬萬不可,這人的特殊性你是知道的,若是這時殺了他,回到宗派我等皆要受罰,這事還是交由宗主定奪。”


    “是啊,林長老要冷靜,這人敢直接承認,定有隱情,還是讓宗主去處理吧!”


    林華庭麵色陰毒的看著韓風,良久才止住了動手殺人的衝動,隨寒聲道,“小子,回到宗派後,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此刻恨不得馬上殺了韓風,可是他同樣也知道其特殊性,若是真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其殺了,他也會有不小的麻煩,再說神不知鬼不覺下黑手,那結果完全就不一樣了。


    之所以說回到宗派,也隻是不想留下話柄而已,打定主意後,則一臉冷笑著看著韓風。


    對於林華庭的威脅,韓風毫不在意,自顧自的對著那個麵容陰柔的青年不屑道,“當時我出去的時候,別人有沒有看見暫且不論,而是你睡得跟一頭豬一樣,不知道你用那隻眼睛看到我出去了?”


    此言一出,眾多弟子們先是一愣,隨後便哄堂大笑了起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反正不管怎樣都與他們沒有關係。


    麵容陰柔的青年一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惶恐叫道,“你胡說,”他怎麽也沒想到韓風對爭對他一個人說出那樣的話,同時不安的看了那幾位長老一眼。


    對此,韓風隻是不屑的笑了笑,並沒有在說什麽。


    其他長老幾位這時也反映了過來,臉色陰沉了下來,不過沒有足夠的證據,也不好多說什麽。


    “人心難測,人性難握啊!”一長老不禁感慨道,其他長老也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世上唯有人心最難揣測,人性最難把握。


    看著立在一旁麵無表情的林華庭,張夢憐意味深長道,“林長來,你倒是好算計,夢憐在此受教了。”


    她想到了好多,顯然那青年是因為妒忌才落井下石,其他弟子所說之話更有很大的水分,而涉世未深的她卻沒有想到這一點,對於人性的把握遠遠比不上林華庭。


    對於張夢憐的諷刺,林華庭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隻是沒想到韓風會直接承認,更給他不留一絲顏麵,這讓他異常的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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