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海第一次見到重午的時候,他還是個弱小的魔族,年紀不大,□□歲的樣子,身材也很瘦小,因為那張小臉太過肮髒,讓他看不出重午原有的五官,哦,那個時候的重午,還不叫重午。


    當時的溫海隻是路過,正好看到街邊有人在欺負他,卻並沒有伸手幫忙。他是高高在上的魔尊,怎麽可能去關注一個弱小的魔族?


    更何況在魔界這樣弱肉強食的地方,沒有實力早晚也會死的很慘,被欺負被殺死的事情時常上演,就連溫海都已經麻木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再次見到重午的時候,居然那麽快,原因很簡單,重午居然殺掉了一位魔侯。


    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溫海一點都不相信,他皺眉看著身邊的侍從問道:“你說……耀武魔侯被一個小孩子殺死了?”


    “是的,陛下。”


    溫海妖異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那個孩子實力很高?”


    侍從小心翼翼的說道:“隻有一階實力。”


    一階,相當於人類的練氣期實力,而被那個孩子殺死的耀武魔侯卻是有著五階的修為,相當於人類的金丹期,有點意思。


    “那個孩子呢?”溫海突然對那個小孩子產生了興趣:“他還活著麽?”


    “當時那個孩子逃走了,直到最近才抓到,現在正關押在死牢。”


    “他怎麽殺死的耀武?”溫海懶洋洋的坐在寶座之上,最近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麽有趣的事情了,那個孩子……嗯,有點意思。


    “據說是下毒,毒藥是當年廣輕侯一族特製的,已經失傳了很多年了,所以屬下判斷那個孩子可能和廣輕侯有什麽關係。”


    “廣輕侯。”溫海閉了閉眼睛:“我要見見他。”


    “是,陛下。屬下告退。”


    侍從退下之後,溫海扭頭看向窗外,當年廣輕侯和耀武侯之爭,他沒有能夠保住廣輕侯,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判刑的時候,放過了廣輕侯家最小的那個孩子。


    而當時耀武侯能夠同意,顯然也不過是因為那個孩子太小了,還不足周歲,沒有人照顧估計也活不下來。


    後來……後來暗中托人找了一戶人家照顧他,可後來不知怎麽的,這孩子突然失蹤了,當時溫海以為是耀武侯趕盡殺絕。


    當年他不能動耀武侯,而這些年來通過不斷的削弱耀武侯的勢力,他已經做足了讓耀武侯付出代價的準備,結果在這個時候,那個孩子突然出現殺了耀武侯,不,現在還不能證明那個孩子就是當年廣輕侯家的幼子。


    他身邊的侍衛顯然效率很高,很快就將那個孩子帶過來了,而在看到那個孩子的第一眼,溫海就認出了他,那不是在街上被欺負到無還手之力的男孩子麽?


    怎麽轉眼間就殺了耀武侯?就算是溫海也不能將眼前這個孩子和這件事情聯係起來。


    倒是那個孩子,眼睛定定的看著溫海,沒有絲毫的躲閃,似乎根本不懼怕這位魔界的至尊。


    溫海剛想說什麽,結果就看到那個孩子忽然倒了下去。他挑了挑眉,看向旁邊的侍衛,侍衛粗魯的拽起那個孩子試了試之後臉色古怪的說道:“陛下,他發燒了。”


    發燒了……溫海沉默了一下,他身邊的人都是實力不低的,發燒這種事情基本上已經沒發生過了,怪不得那個侍衛表情那麽古怪。


    “帶他下去清洗一下,順便喂他吃點藥,不要讓他死了,寡人還有話問他。”溫海揮了揮手,既然暫時無法證明這個孩子就是廣輕侯的後代,那就隻能等,如果不是……為了安撫耀武侯的嫡係,就隻能處死,如果是……溫海就要想想怎麽把他保下來了。


    之後通過檢查,下麵有人發現那孩子的確是廣輕侯的幼子——他的身上有著廣輕侯一族的印記,隻是那孩子似乎也受到了毒藥的侵蝕,一連很多天都沒有醒過來。


    既然確定了他的真實身份,溫海自然就要關注一下了,他對廣輕侯一家心裏也是多少有些愧疚的。


    嗯,還有愧疚這種感覺,看起來我還沒他們形容的那麽殘暴。溫海自嘲了一句就直接去了那孩子如今住的地方。


    照顧那孩子的人在看到魔尊親自前來之後,一邊暗暗緊張一邊鬆了口氣。既然魔尊親自過問了,那麽這孩子應該死不了了吧?也不會連累他們被問罪了吧?


    畢竟,哪怕那個孩子也中了毒,隻要沒有立刻死去,魔尊就一定能夠將他救回來!對於自家魔尊,他們還是充滿了信心的。


    而此時的溫海則有些小小的驚訝,沒想到那個孩子洗幹淨之後,居然長得還不錯,眉眼之間有廣輕侯的影子,但是更像他的母親。


    溫海輕輕歎了口氣,伸手覆上他的額頭,用自己得魔力將他體內的毒藥清除,隻是清除之後那個孩子也沒有立刻醒過來。溫海看著他想了想,伸手輕輕在他的胳膊上劃了一刀,取了一些他的血液之後又將那個傷口治好。


    溫海站起來對著照顧那孩子的兩個人說道:“你們好好照顧他,寡人不希望他有什麽問題。”


    那些人都唯唯諾諾的答應了,心裏很詫異,這孩子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讓魔尊這麽重視——是的,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份,也不知道那孩子就是殺了耀武侯的凶手。


    既然想要保住他,溫海就必須隱瞞他的身份,不能讓別人知道殺害耀武侯的凶手已經不在死牢了,耀武侯的死……打亂了溫海的一些布置,他隻能一邊苦笑一邊用那孩子的血液製造出一個人偶傀儡。


    看上去和真正的魔族沒什麽區別的人偶傀儡,那個傀儡和那孩子長得別無二致,他讓侍衛家“他”帶到死牢,然後擇日處死,算是給耀武侯一家一個交代。


    當然這件事情不可能隱瞞太久,耀武侯那邊對於魔尊沒有即刻處死凶手已經不滿了,他要開始加快腳步了。


    魔界……風雲又起。


    過了三天之後,曾經榮耀一時的耀武侯嫡係,因為反叛罪被關押進了死牢,確認沒有魔能夠逃出去之後,溫海這才放下心來。


    本來這樣的抓捕是要在三個月之後才會上演的,之前他一直在收集資料同時布置好抓捕行動,耀武侯老奸巨猾,一不小心讓他知道了,說不定他就要先下手了。


    他死了,後遺症也出現了,溫海還沒有完全布完局,隻能一邊安撫耀武侯那邊一邊找出證據,將耀武侯一係一網打盡。


    總算將這些事情都搞定之後,溫海才想起來廣輕侯的那個幼子,隻不過等他問起來的時候,得到的答案實在是讓他錯愕不已。


    “什麽?忘了?”溫海目光陰冷的看向侍衛。


    侍衛滿頭冷汗的跪在下麵說道:“是……是的,那個孩子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他曾經做過的事情。”


    “有沒有請人看?”溫海摸了摸下巴,開始考慮那孩子是不是擔心被處死所以裝出這副樣子?不過……就算裝成這樣要是真的追究責任的話,他也早就被處死了,哪裏等得到今天?


    侍衛應道:“已經請巫醫看過了,說是……中毒留下的後遺症。”


    溫海聽了之後沒有再懷疑,當時那個孩子體內的毒素也不少,能夠還活著完全是體質不錯,若是因為這件事情而失憶,也倒是有可能。


    溫海去見了那孩子一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憶,所以那個孩子的眼中臉上帶著很明顯的怯懦。


    失憶了果然就是不一樣,溫海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確定自己的下屬不會追查錯,他都不敢想象這麽一個小子到底是怎麽混進耀武侯的地盤,毒死他的。


    當然溫海也沒興趣知道,他得到了耀武侯死了的結果就夠了,既然失憶了,溫海本來就想再找一戶人家,讓他們領養這孩子的。


    可是他沒想到,那孩子自打一見到他,就一直努力的想要跟在他後麵,哪怕是被侍衛發現了趕回去,也會悄悄的在四處尋找。


    也不知掉這孩子是不是天生的會藏匿,反正他的那些侍衛偶爾都找不到他的影蹤,最後溫海被弄煩了,幹脆就把那孩子留下了。


    “既然你忘記了你的名字,那寡人給你取個名字好了,唔,過兩天該是人類的端午節了,你就叫……重午吧。”


    “是,尊上。”


    不同於一般侍衛的稱呼,溫海在接下來的很多年,幾乎每天都能聽到。


    重午這個孩子從小就不一般,不哭不鬧,讓好好修煉就好好修煉,讓讀書就讀書,聽話的簡直不像是個孩子,就算沒養過孩子溫海也知道,小孩子聽話的少不聽話的多,時不時還要辦出一些讓父母氣得不行又舍不得打的事情。


    在這方麵,重午就好像是一個目標堅定的成年魔族。漸漸的,重午在修煉上的天賦讓溫海不由得側目,偶爾也會指導他一下。


    多年過去,重午也從那個小小的孩童變成了少年,這些年間他的容貌變得更加英俊帥氣,修為也迅速提高,唯一沒有變的,估計也就是對待溫海的態度了。


    重午對待其他魔族都是冷漠的,這麽多年也沒有找到一個朋友,隻有在麵對溫海的時候,他才會表現的像個孩子一樣,眼睛明亮,臉色紅潤。


    作為魔界的魔尊,溫海一直沐浴在這種崇拜的目光之下,已經習慣了,但是重午這樣……卻讓他覺得有點不太好。


    具體哪裏不好他也說不上來,那孩子的目光不僅僅是崇拜,似乎摻雜著一些其他的元素,溫海看不明白,也沒有想要去看明白,隻要不是對他不利就可以了。


    “尊上。”重午看著溫海漂亮的側臉,努力鼓起勇氣說道:“屬下已經比旋飛修為高了。”


    “哦?”溫海聽了之後轉頭看著他,漂亮的鳳眼中滿是戲謔:“你想說什麽?”


    “屬下……屬下是不是也可以成為尊上的護衛?”重午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成為魔尊的護衛,保護魔尊的安危,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支額可惜曾經他太過弱小,做不到這一點,如今……他已經比一等侍衛旋飛的修為都要高了,那麽他是不是也可以站在尊上身邊,保護他?


    溫海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重午是想要別的東西,比如……地位,比如金錢,卻沒料到這小子居然如此“沒出息”的隻想做自己的護衛。


    “重午,做寡人的護衛,不僅僅是要修為高的。”溫海支著下顎笑看重午一臉緊張期盼的樣子:“你必須通過考核,王宮所有的護衛都是通過考核才能進來的,而且就算通過考核你也未必立刻就能成為寡人的護衛,知道麽?”


    重午重重點了點頭:“屬下……屬下知道,屬下一定不會讓尊上失望的。”


    溫海沒在看著他,隻是擺弄著手上的扳指說道:“重午啊,你要知道,按照你現在的實力呢,寡人完全可以給你一片封地讓你去當領主,將來甚至能夠封你為魔侯,即使是這樣,你也要選擇成為寡人的護衛麽?”


    重午臉上眼中沒有一絲動搖,似乎根本不在乎那些東西,隻是堅定的說道:“屬下隻想成為尊上的護衛。”


    “那好。你去吧,不過你記住,寡人是不會幫你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溫海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重午聽到之後瞬間眼睛一亮,跪地叩首:“屬下一定竭盡所能。”


    溫海看著重午矯健有力的身形退出書房,而旋飛則正好進來,旋飛看到重午難以壓抑的興奮之後,還有些納悶,這小子平時跟個沒嘴葫蘆一樣,怎麽今天就……


    “陛下。”旋飛跪下叩首:“您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最近北臨侯那邊的確有異動。”


    “哼,他們還真是不死心啊,旋飛,你說……寡人要怎麽回敬他們才好呢?”


    在聽到有人可能反叛溫海沒有擔心,反而是滿眼的興奮,魔族天生好鬥,從溫海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旋飛微微低頭,沒有說話,溫海收斂心神看著低頭站在一邊的旋飛說道:“旋飛啊,小重午可是卯足了勁要替代你呢,你可不要被一個後輩打敗啊。”


    旋飛苦笑:“重午得陛下親自教導,屬下自愧不如,屆時隻怕屬下不能守護在陛□邊了。”


    溫海看著旋飛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這是在向寡人訴苦麽?因為寡人教導了重午而沒有指點你?”


    旋飛立刻跪地:“屬下不敢。”


    “重午啊,他可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呢。”溫海看著自己的手掌,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隻是不知道這個天才能夠保持這樣的忠心耿耿多久呢?


    重午就如同自己向溫海保證的那樣,用最快的速度通過了侍衛的選拔,接下來就需要去除一些任務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簡單的任務對於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而最後想要成為魔尊身邊的護衛,卻是要完成魔尊親自布下的任務。


    以往溫海都是發布一個比較難的任務,然後讓那些應征的魔族去做,完成的前三名有資格成為他的護衛,但是想要成為貼身護衛卻沒那麽容易。


    重午顯然是命比較好的那一類,因為他剛剛成為守衛溫海書房的護衛,魔界就爆發了多年不見一次的大戰。


    重午第一次看到溫海穿鎧甲的時候,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因為得到過溫海的指導,他看到過溫海慵懶的一麵,看到過他孩子氣的一麵,也看到過他偶爾溫柔的一麵,卻很少看到他這樣殺氣十足的一麵。


    可是……這樣的溫海,卻讓他忍不住心心念念。溫海能夠成為魔尊可不僅僅是憑著容貌,那位反叛的魔侯根本沒有抵擋多久就兵敗身死。


    而重午因為在這一戰中表現卓越,也破例成為了溫海的貼身護衛,魔尊的貼身護衛第一次有兩個魔族擔任。


    雖然達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結果,但是……重午卻有些高興不起來,初長成的少年,開始有了煩惱。


    第一次做那種旖旎無邊的夢,重午很糾結的發現,夢裏麵的主角居然是那個穿著鎧甲卻對著他戲謔微笑的身影,是那個他心心念念想要追逐的強大魔族,是那個……從小教導他修煉,不是師傅卻勝似師傅的存在。


    迷茫的重午不知道該怎麽辦,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心意到底應不應該存在,不,肯定是不應該存在的吧?那樣強大的魔,魔族的至高尊主,怎麽是他可以褻瀆的?


    從重午十四歲開始到十八歲的時候,他每天都在反複警告自己,不要去褻瀆他的神,是的,哪怕知道魔族永遠都不可能飛升成仙,也不可能成為神,他依然將溫海當成他的神,他一個人的神。


    可是有的時候啊,無論是人還是魔,思想都是不由自己控製的,喜歡也是沒辦法控製的。


    他越是壓抑,就越是渴望得到,越是渴望得到他就越是對自己不滿,久而久之重午越來越沉默,就連麵對魔尊溫海都寡言少語。


    溫海發現,重午自從到了自己身邊,話就更少了,一開始他還覺得這孩子是不是不想成為護衛?可是這不是他一直以來夢想,後來還是旋飛提醒了他,或許是因為在他身邊了,重午就更加謹言慎行了。


    結合一下重午的個性,溫海覺得這也很有可能,於是在處理完各種公務閑暇之餘,溫海多了一件事兒做——逗弄重午開口,哦,真是個惡趣味的魔啊。


    “小重午,今天貢獻上來的櫻桃不錯,你要不要嚐一個?”溫海趴在桌子上一隻手支著頭,另外一隻手捏起一顆櫻桃在重午眼前晃了晃,滿意的看到重午的眼睛不受控製的跟著他的手來回晃動了一下。


    “不說話?看起來是不想吃了啊。”溫海惡意的將櫻桃放進嘴裏,故意咬下一半慢慢咀嚼,然後才吃掉了另外一半,於是……他看到了重午咽口水的樣子。


    嗯,身為一個五階的魔族,重午就算是咽口水也咽的很隱蔽,隻是他再怎麽小心怎麽能夠逃過溫海的眼睛。


    溫海就在對方這樣的注視之下,吃掉了一盤子的櫻桃,吃完了之後還拍了拍手一臉可惜的說道:“哎,就這麽沒了啊,小重午,你看,你不說話就吃不到了吧?”


    嗯,就算說話了,也不一定能夠吃到,他就是這麽惡趣味。


    重午微微垂下眼,沒有說話,腦海裏完全是溫海那被櫻桃襯得更加瑩白的手指,以及眯眼享受的樣子,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口幹舌燥,感謝他的修為如今足以控製住自己的身體。


    他……他想吃的不是櫻桃,而是……吃櫻桃的人啊……這個想法真的是太可怕了。重午連忙製止住自己的思緒,一抬頭就看到溫海繼續安靜批改公文的樣子,順著精致的側臉,視線下滑,依稀能夠看到喉結,隻可惜……魔尊的衣服都太華麗了,華麗到了除了脖子他根本看不到下麵。


    溫海顯然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轉頭似笑非笑的看了重午一眼,批完手上這一份公文,他才懶洋洋的說道:“別看了,寡人給你留了些,現在已經送到你那裏了,去吃吧。等等寡人要去地下一趟。”


    所謂的地下,就是溫海修煉的地方,重午眼中光芒一閃,跪地應道:“是,多謝尊上。”


    他家尊上還是想著他的,隻是……千萬千萬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否則……隻怕他連留在尊上身邊保護他都做不到了。嗯,他需要去好好修煉心神,不能控製住自己的心神,以後談何晉升?


    溫海看著重午快步退出去的重午,嘴角微微勾了勾,到底是孩子。隻不過等看到下一份公文的時候,他的臉色就又變的不好看了。


    嘖,果然魔族大多都是天生反骨,剛剛滅掉一個魔侯都沒能夠起到震懾作用,這幫小蟲子就又開始蹦躂起來了,真是要逼著他一個個的把所有魔侯都滅掉麽?


    作者有話要說:魔尊和他家(劃掉)寵物(劃掉)重午的番外開始啦 這兩位的可能多一些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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