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憶一整晚都有些魂不守舍,胡寧大大咧咧的過來攀著她的肩膀,“怎麽了寶貝?今天就沒見你笑過。”


    容憶搖頭,前幾天被貓抓的地方已經好了,長出粉嫩的新肉,看著與周圍的皮膚明顯不一樣。


    容憶沒什麽心思玩,因而坐了一會便走了,胡寧的幾個狐朋狗友看到容憶走了,紛紛起哄。


    胡寧滿不在乎的笑笑,拉過一邊的女孩,按著那女孩在沙發上親了起來,他技術很棒,那女孩麵色坨紅,嬌喘連連。


    周圍的尖叫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胡寧瞬間又覺得索然無趣,微微皺眉,有些厭惡的起身,拿過一邊的外套狠狠的擦了一把嘴唇打開房門便出去了。


    他沿著街道眼睛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入夜的城市華燈初上,周圍的人群喧囂不已。


    可是他卻覺得自己的心很荒涼,很孤單,很寂寞。


    這個城市太大了,或許曾經兩個親密無間的人也會轉瞬間再也找不到了。


    “容憶,容憶……”他沿著街道大聲叫著容憶的名字,周圍不時有人將目光投了過來,紛紛小聲議論。


    “好帥呀。”


    “聲音也好好聽。”


    “真帥……”


    他黯然的低頭,心髒深處仿佛塌陷了一塊,從未有過的失落。


    又突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的心一下跳躍起來,他向著那邊跑了過去,“容憶。”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容憶愕然的回頭,帶著錯愕以及驚訝,還有瞬間的防備,隨即恢複自然,“怎麽了?”


    被人這樣狠狠的抱在懷裏,容憶措手不及,拍著他的背說道:“出什麽事了?”


    胡寧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裏,悶悶的說:“剛才看你出去,我突然覺得很想你。”


    “你多久變的這麽矯情。”


    “容憶,我會永遠記得你的。”


    “好啦好啦,我也會記得你,忘記誰也不能忘記你呀不是。”容憶逗小孩的招數。


    “我是說真的。”他重申,鄭重有詞。


    容憶推開他,看了看天空,徑直向前麵走去,胡寧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底空落落的,不到兩分鍾的時候容憶拿了藍色的傘遞給他,“這天要下雨了,送你把傘吧,我走了。”


    她招手告別,胡寧鼻子一酸點點頭看著她離去。


    沒一會,天空果然飄起了蒙蒙細雨,蓉城的梅雨季節特別明顯,連日來的天氣陰沉,降雨連綿不絕。


    他亞麻的發色沾滿了霧氣般的水珠,他仿佛像個孩子一般的蹲在地上,茫然無措。


    許久頭上撐起一把傘,他驚喜的抬頭,眉眼很快又暗淡下去。


    “大哥。”有些驚訝,臉色也恢複平靜。


    陳肅英俊的臉上有些冷淡,微微蹙眉,“在這幹嗎?”


    胡寧無辜的聳肩,“沒事,出來散步。”


    “下著雨散步。”陳肅勾唇,冷笑的嘲諷。


    胡寧攤手,轉移話題,“大哥你怎麽在這呢?”


    “剛跟人談完事情,準備回家。”說到家這個字時,他冷峻的臉上難得浮現一絲柔情。


    “那你快回去吧,木子姐姐在家等著你呢。”他笑著調侃。


    胡寧與陳肅兩兄弟關係並不是很好,陳肅爸媽離婚後,陳肅跟了媽媽,因而也可以預見他們關係是不可能會好到哪裏去的。


    他們兩人五官有些相像,可是又明顯不同,陳肅整個人偏硬朗,臉頰輪廓很分明,而胡寧則更柔和,整個人也更陽光。


    在胡寧心裏,他的大哥很厲害,在商場英明果決,雷厲風行,是個天生經商的料。胡寧常常想,如果陳肅跟了爸爸,或許他也就不用承受那麽多的壓力了。


    他可以貪玩,可以任性,可以揮霍,可以去愛任何人,可是他的婚姻不是他能做主的,他一直都知道。


    第二天容憶起床的時候隻覺得頭昏腦疼,昨晚回來的時候淋了雨,居然有些發燒,她何時變的如此嬌弱了?


    吃了一些退燒藥後又睡了過去,兩天後她終於感覺好了許多。


    上午的時候有個自稱律師的男人給容憶打電話,他說他代表天星娛樂公司起訴容憶違約。


    容憶一聽頭都大了,原來是前不久她在酒店的那次新品發布會當模特,公司現在以私自接活,損害公司利益為由起訴她。


    簽約的時候似乎是有一條,可是私自接活已經是圈子裏盛行的活動,許多藝人入不敷出便會考慮其他的營生手段,容憶可以肯定是有人找自己麻煩。


    她迅速打車去了天星娛樂公司,火氣很大的推開了辦公室門。


    安娜淡定的看了她一眼,對於她的出現絲毫不意外。


    “有事嗎容大小姐?”輕飄飄的問道。


    容憶一肚子火氣,“是你說要起訴我?”


    安娜留著一頭清爽的齊耳短發,幹淨利落,頗有幾分女強人的姿勢,她毫不避諱的點頭,“是。”


    一點都不狡辯,連回答都這麽幹脆利落,果然是安娜的風格。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容憶,咱們其他場麵話都不用說了,今天我們就來說明白吧,你在我手下這麽多年,可你做了什麽事都?公司是賺錢的地方,不是養閑人的地方,希望你明白。”


    容憶冷笑一聲,是怎麽也沒想到她會這麽對自己。一點餘地都不留,“嗬,安娜姐,今天我最好一次叫你姐,雖然一直以來你對我很凶,一點也不溫柔,可是你知道嗎當初我上窮水盡,沒一個人幫我,是你幫我,雖然這個圈子就好像個大染缸,可是我還是很謝謝你,不過以後不會了,就當我瞎眼認錯了人。”


    幾年的情分,怎麽可能狠心至此,安娜靜靜地看著她,容憶很漂亮,是一種很張揚的美,囂張跋扈,她身上所固有的那種任性會讓人忍不住想要寵溺她。


    “容憶,我給你句忠告,不要讓你的脾氣比你現在的本事還要大。”


    容憶點頭,“我謝謝你,不過我容憶就是這樣,愛咋咋的,起訴是吧?放心錢我會給的,以後就當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


    出了大樓,容憶毀的腸子都要青了,她沒事逞什麽能呀,幾百萬呀,以為是幾塊錢嗎?


    真是嘴賤,容憶真相甩自己兩耳光,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心底又有些難過,她與安娜也算認識好多年,沒想到最終會成了這般模樣。


    果然是自己沒出息嗎?隻會連累別人?突然想起前幾日吳微禹說的話,當時她是信誓旦旦的拒絕,反倒是他一臉篤定,你還會再來找我的。


    如今看來,他還真是個掃把星,偏偏被說中了。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尚宇的前台又再次接見了容憶,好吧,這個女人給人印象太過深刻,實在是忘不了呀。


    很輕鬆到了九樓,吳微禹辦公室前依然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容憶定睛一看覺得有幾分熟悉,沒想到那女人竟然微笑著叫她,“容小姐。”


    容憶詫異不已,自己名聲這麽響亮了嗎?


    “額?這位姑娘好生麵熟呀。”容憶湊近看了看,嘴裏帶著痞笑,有幾分俏皮的調戲姑娘。


    恰在此時,辦公室的門打開,吳微禹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出現,皺眉看著容憶說道:“進來。”


    容憶還舍不得,“別,我跟人家說話呢!”


    還不等他說完,吳微禹已經親手抓住她的手腕,“安分點。”


    容憶恢複正色,乖乖的跟在屁股後麵進去,像個小媳婦似的。她奶奶的,還真是憋屈,要不是有求於人,她才不會這幅模樣呢,果真是吃人嘴軟,拿人手軟。


    “難道是有長進了?前兩天叫你考慮的怎麽樣了?”土財主吳先生眼角帶笑的問。


    容憶磨牙,奶奶的,“你可不可以借我點錢?”


    “可以。”


    “你都不問多少?”


    “你說。”他老神在在的模樣。


    容憶壯了膽子,伸出兩個手指頭,“兩百萬。”


    吳微禹一臉奸笑,踱步走了過來,“那你怎麽報答我呢?”


    “怎麽報答?”容憶驚恐的看著他,不會是…以身相許吧???


    “你、你想幹什麽?”容憶一把抓住自己前襟的衣服,以耍流氓為樂的人居然臉色出現一絲緋紅,說話也變的吞吞吐吐,“我是不可能……”


    吳微禹已經站在她麵前,眼帶鄙夷意味深長的打量了她全身上下,容憶被這眼神看的毛骨悚然,便聽他戲謔的說:“放心,我對幹癟四季豆沒有興趣。”


    “什麽……”居然說她是幹癟四季豆,“你才是幹癟四季豆呢,你全家都是幹癟四季豆。”acup怎麽了?acup難道不是胸了嗎?我平胸,我驕傲,我為國家省布料。


    “你凶什麽?”他摸著下巴,明明眼神帶著亮光,卻又偏故作泰然,“哦、我知道了,惱羞成怒了。”


    那個哦說的九曲十八彎,滿含深意,容憶難得的羞窘,“我才沒有凶。”


    吳先生眼神盯著她胸前,意有所指的說道:“你確實沒有胸。”


    容憶抓狂,真想抓花那張欠揍的臉呀。


    為什麽她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吳微禹這個人臉皮原來這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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