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是敵眾我寡,容憶知道不能硬來,要不然吃虧的隻能是自己,雖然她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淡定,可是心仍是緊張的亂跳著。


    那邊兩個年輕人一高一矮邪笑著走來,容憶笑的虛偽,“哥們,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小丫頭這會知道怕了?別怕,哥們還是很憐香惜玉的。”


    容憶心底湧起一股惡心,她摸了摸衣服裏的手機,想著怎麽求救。


    矮個男人已經撲了過來,容憶一個旋身飛腿直接一腳將他踢到在地,另外一個高個男人驚訝,本來以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沒想到還有兩下子,因而不敢再輕敵。


    高個男人做勢要打了下去,原本一直安靜待在一邊的胡寧已經起身幾乎是本能的將容憶拉到懷裏,一腳踢到了對方腹部,對方劇痛哀嚎一聲,叫的淒慘。


    兩個兄弟都這樣還沒近身都被對方放倒,菟絲花嘟著嘴,不爽的撒嬌道:“連他們都打不過。”


    確實是丟臉,幾個大男人連容憶一個女人外加一個醉漢都打不過。


    容憶扶著胡寧,她有些著急的問:“你沒事吧?”


    胡寧意識已經基本清醒,隻是這會覺得全身都放佛掉進了冰窖一般寒冷。


    他搖了搖頭,將她全身看了個遍,急切的說:“你沒事吧?有你有傷到哪裏?”


    容憶心底哽咽,盡量輕鬆的搖頭,“沒事,我沒事。”


    “哼,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親親我我。”菟絲花冷哼一聲。


    胡寧看著她冷冷的問:“你是誰?”


    瞬間,菟絲花眼底淚水都快要出來了,嗬真是可悲。


    容憶不知道胡寧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她是覺得挺不給人麵子的,簡直是太傷人了,要是換成她,估計得去哭了。


    在他們這邊正在走神的機會,他們沒注意到剛才被容憶踢倒在地男人偷偷起身在後麵準備伏擊。


    胡寧體力不支被撲倒在地,而且剛才喝多了酒,本就沒什麽力量,那男人是發了狠,隻是狠狠的打著胡寧。


    容憶心底暗叫糟糕,胡寧生生挨了幾拳,嘴角血都流了出來,他翻身,將外套丟在一邊,飛起一腳,那男人身材矮小,直接被踢倒了一米開外。


    他雖然全身狼狽不堪,臉都擦破了,可是那模樣卻是特別的有男人味。


    容憶忍不住笑了起來,大聲叫道:“狐狸真棒。”


    這話引起了另外一個男人極大的憤怒,他狠狠的瞪著她,抹了把嘴角,眼裏閃過一絲狠辣,那人是真的動了怒,這些人本就是些地痞無賴,平日裏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群毆打鬥。


    那男人掏出隨身帶著的防身狼牙棒,已經是一個狠力欲要砍下去,容憶眼睛一跳,大腦瞬間就懵了,來不及思考,她已經撲了上去,她心底隻想著不能讓他受傷,想要替他擋去這傷害。


    容憶閉著眼睛,相像著自己後背被紮成刺蝟的場景,兩秒後,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


    周圍響起一陣吸氣聲,容憶抬頭,有幾滴溫熱血腥的液體順著額頭滑落到了嘴唇,她驚愕的看著來人,他的表情依舊冷峻,手一甩將狼牙棒丟在了一邊,手上此刻正源源不斷的冒著血色。


    “你沒事吧?”容憶吸口氣,光她看著都疼,怎麽會沒有事。


    蘇越隻是微微皺眉,看著那幾個人,麵色冷厲,疾聲道:“你們是什麽東西?”


    方才一臉霸道的胖男人看到蘇越這會已經是嚇得腿都軟了,他不停的鞠躬彎腰道歉,“蘇先生,我是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還望你不要見怪。”


    容憶看著蘇越,他似乎對於自己手受傷流血這件事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容憶突然有些猜不透這個男人,明明前麵就恨不得殺了自己的表情,這會居然會來救她。


    蘇越薄唇微啟,冷冷的隻說了一個字,“滾。”


    蘇越皺眉看著兩人,將車鑰匙丟給容憶說:“你開車吧。”


    容憶於心不忍的看了看他的手,血已經凝結了,在夜色下看著更是嚇人。


    她扶起胡寧將他安置在了車後座,蘇越也坐到了副駕駛上,他似乎有些疼,閉著眼睛假寐。


    容憶一邊開車一邊安慰他,“你要是實在疼就說出來吧,我不會笑話你。”


    蘇越冷冷撇她一眼,“專心開車,廢話多。”


    容憶咬唇,索性不再說話也好過被他這樣冷嘲。


    先送了胡寧去最近的一家酒店,將他安頓好後出來,容憶想要開車送他去醫院看下的,蘇越直接拒絕了,“我不想去醫院,你送我回家吧。”


    “可是你受傷了。”容憶於心不忍。


    蘇越不以為然的勾起嘴角笑笑,“這點傷死不了。”


    容憶問了地址後也不再說話,蘇越斜靠在座椅上,容憶專心致誌的開著車,不再打擾他。


    容憶這個人其實很矛盾,她常常外表表現的盛氣淩人,但有時候她心底又格外的心軟,她真的不想要虧欠別人一絲一毫,但事實哪能盡皆如意,而往往我們總是做著與心底想著相反的事情。


    蘇越住的地方並不是很遠,開了大約二十多分鍾便到了。


    容憶將他扶到床上躺好,他家裝修風格簡單,黑白色搭配,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空曠而孤獨。


    他還真是孤單,容憶這樣想。


    她問了醫藥箱的位置,端了溫水將他傷口清理幹淨,手掌上有一塊深深的溝壑,應該非常疼吧,容憶想著,不禁又有些疑惑了。


    “你為什麽要救我呢?”


    “沒為什麽。”他冷冷的回答,對於容憶他似乎一點也沒什麽好臉色。


    容憶氣惱的看著他,要不是看在他手傷的這麽重,她才不會這麽沒事找事做呢。


    “需要塗消毒液,有點痛,你忍著點。”容憶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點痛我還能忍得住。”蘇越蒼白著臉,依舊逞強。


    容憶不再說話,專心致誌的上藥,纏紗布,這裏不像醫院,容憶有些擔心他的手明天早上會發炎。


    等到終於收拾好後,容憶長舒口氣,蘇越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她低著頭,正專心致誌的看著他的手,他莫名的覺得心底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浮動,那感覺來的太快,他抓不住。


    她長卷的睫毛在燈光陰影下投下一片圓弧形,菱唇微微翹起,模樣竟然帶著些俏皮,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會覺得容憶其實也很好看。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麽想的,不過今晚還是謝謝你。”她真摯的說。


    這個女人跟以前一樣風風火火,任性妄為,可是似乎又哪裏變了,他說不上來。


    “不用謝我,其他人我也會這麽做的。”他淡淡的說,但是事實上,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去做多管閑事的事情,就算是有人在自己麵前死了,依他的性子也是絕對眉頭都不會皺下的。


    可是那會居然隻是聽從身體的指示,一個衝動居然會讓自己受傷,這樣的情緒太過可怕了。


    容憶聽他說完吃驚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你是冷血無情呢,沒想到隻是對著我冷血無情。”


    “你還知道自己很討人厭,恭喜你,找回了難得的自知之明。”他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容憶岔怒的看著他,“你不說話的時候其實也不是那麽討人厭。”


    “所以我平時很少說話。”他回答。


    容憶有些被噎住,隨後說道:“曾經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當時我太小了,那場事故真的是個意外,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我也能理解,雖然我不是為自己辯解,可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一下,當年真的不是我超速,是你媽媽,她當時瘋了一般向這邊衝了過來,我甚至沒來得及就撞了上去。”


    當年那件事情對她的陰影也挺大的,導致後來很久很久她連車都不開,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好多年。


    蘇越臉色更加蒼白,他並不想要再回憶一遍當時的場景,那簡直是一場緩刑,一刀一刀尖銳的刺著他的心髒。


    他深吸口氣,“不要說了。”


    容憶點頭,臉色有些黯然,“對不起,說起你的傷心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今天晚上真的很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大概我現在已經在醫院躺著了。”


    她無措的笑了一下,那年她第一次見到蘇越時,被他眸子裏迸發出的強烈的恨意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那時候難過又自責,她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幾年後她再遇見她時,兩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以蘇越還是認出了她,有時候,我們都忘了,恨的反麵,其實就是愛。


    而愛情,始源於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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