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三個多時辰的路,在臨近傍晚的時候,薛宓終於到達了薛家所在的村子。


    “宓兒?喲,真是你啊!”薛宓聽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回頭一看,發現竟是村裏的李大娘。


    “李大娘好。”薛宓微笑著問了聲好。


    隻見她挎著一個裝滿菜的籃子熱情地走了過來,仔細地打量了下薛宓,笑著道,“兩年沒見都成大姑娘啦,嗬嗬,聽你爹說你們姐妹倆被京裏的姑姑接過去教養了。現在這麽一看果然不一樣了啊,這衣服料子值不少錢吧?兩年怎麽都不曉得回來一趟呢?這可就是你們不對了,你爹一個男人也不容易啊!”


    “啊?是……是啊……”薛宓含糊地回答道,原來當初薛父是這麽跟村裏人解釋的啊。


    “這京裏到底啥樣啊,應該比附近的集鎮還大吧。唉~你們姐妹就好了,以後就可以嫁到京裏去,當初看你們的模樣就知道以後是有大前途的啊,這不讓我說中了不是,哈哈哈……”說完李大娘的笑聲更大了,好似為自己的預見將會成真而得意洋洋。


    “……嗬嗬……”薛宓也陪著笑了兩聲,天哪,完全不知道怎麽接話啊!


    “咦?你姐怎麽不在啊,難不成你一個人回來的?”李大娘左右看了一下,詫異道。


    “嗯是啊,姐姐現在有事走不開,我就先回來了。”


    “丫頭膽怎麽這麽大啊,幸好一路上沒出什麽事,要不你爹可不悔死……喏,你到了,快進去吧,你家今天好像來人了。”


    “來人?”薛宓奇怪了,會來什麽人?薛家應該沒什麽親戚了吧,難不成薛逐流說的那個姑姑什麽的真的存在?


    “嗯是啊,好幾個呢,就是穿得有點奇怪。”說著李大娘就挎著菜籃子往前走了。


    穿得奇怪?能有多奇怪啊?帶著疑惑薛宓推開了大門,剛抬頭就被一個充滿血腥味的身體給抱了個滿懷。


    “走!”低沉而急促的聲音響起。


    薛宓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就瞬間被來人帶著騰空飛起,往村外衝去。


    等薛宓看清抱著自己的人是薛父時,幾乎被他的慘狀驚呆了,隻見他頭發披散著,雙眼赤紅,滿臉鮮血,鼻子和嘴巴的血還在不停外往外流,而以往飄逸潔淨的青衫的前襟幾乎已經被血浸透了,呈現出青黑之色。


    “爹爹……發生什麽事了?你……要不要緊?”薛宓顫抖地問道,這種顫抖好像來自與身體本能,根本無法克製,就在她在看到鮮紅血液的第一眼時。


    “仇人來了!”薛逐流勉力吐出四個字,血卻流的卻更急了。


    薛宓一聽連忙轉頭一看,抓著薛父衣裳的手瞬間收緊,隻覺得自己所有的血液都衝到了腦子裏,完全無法思考。


    身後七八個身著黑色衣袍的人正在快速逼近,看在薛宓的眼裏就好像一把刀在逐漸向自己的脖子砍來。而那把刀其實在她來到異界的時候就一直存在,隻不過從來沒有離自己的脖子這麽近過。


    一想到這,薛宓立刻生出了一種從兩年惶惶不可終日的擔心中的解脫,更有一種死亡臨近的恐懼。那恐懼使得她不可抑製地抖了起來,是的,她怕死,很怕死,她不想死。


    她一直努力適應著跟現代完全不同的生活讓自己可以在這裏好好生活下去,一直拿出高考的勁頭來學習著以前從沒有接觸過的修真功法隻為給已知劇情的自己增添一份性命保障,寧願在背後被人嘲笑也一直裝病不去出師門任務,這一切的一切也僅為了讓她活下去罷了,讓曾經見證親人一個一個在身邊死去最後徒留自己一個人在世上的她活下去罷了。可是這鮮血的事實告訴她,徒勞的,都是徒勞的,兩年的努力就是個笑話,一想到這薛宓又無法控製的憤怒了起來,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宓兒……為什麽要回來……以後爹爹不在……自己……要小心……拿著……”薛逐流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下喚醒了幾乎陷入魔障的薛宓。


    見他從懷裏拿出一個染血的儲物袋塞到薛宓手中,薛宓驚道,“爹爹!你怎麽……”話還沒說完,隻見後麵一個黑袍人已經接近,抬手一擊火龍打在了薛父的後背上。


    薛宓隻感覺到他身子顫抖了下,發出一聲悶哼,鮮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撒了自己滿臉,薛宓幾乎嚇愣住了,但薛父的腳步卻反而借力行的更快。


    薛父一隻手護著薛宓以防她被傷到,另一隻手快速從袖中拿出一把符篆拍到她身上,然後向前疾行了幾步,將其往前一推。


    “快走!”隻聽他大吼一聲,轉身擋住已經逼近的黑袍人。


    “爹……”輕身符已經發動,薛宓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你二人去追,小丫頭還沒有築基不足掛齒,速去速回。你們三人隨我去堵住薛逐流。”嘶啞沉鬱的聲音在後麵追逐的一眾黑袍人裏響起,然後人群快速分開執行。


    薛宓看到身後的黑影在逼近,胡亂地摸了摸眼淚,淚水和血水混和在一起,讓她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收拾起傷心,薛宓不敢去想留下的薛父會遇到什麽樣的事,但她知道他最後那一推是希望她活下去,所以她告訴自己活下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努力控製住自己因為初次使用符篆而不太適應的身體,快速向前掠去,不一會就到達了之前的三岔路口。


    薛宓回過頭去,發現黑袍人已經離自己很近了,咬了咬牙選擇了之前沒選的那條路。就算喪命豹口也比死在他們手裏好,而且他們修為比我高,黑豹或許不在意我,而去選擇他們,在他們相鬥的時候,取得玉佩才是我的活命機會。


    這個時候的薛宓已經沒空去想那是女主的金手指什麽的了,隻抱著這個唯一生機不停的向前趕去。


    “吼……”還沒有到山腳下,薛宓就聽見一聲野獸的怒吼,吼的她一陣膽顫,硬著頭皮往前行,隻見一頭威風凜凜的黑豹立在山腳不遠處,藍綠色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看了過來,後背拱起好似隨時都有可能攻過來。


    薛宓撕掉了身上的輕身符,停了下來,不敢妄動,卻見下一秒黑豹衝了過來,薛宓立馬僵立在原地,完全動不了。要死了嗎?努力了那麽久卻還是躲不了嗎?我不甘心……


    就在她咬牙正想試著反擊的時候,黑豹從她身側掠了過去,一股紫黑色的火焰從其口中噴出,直衝著身後已經來到的兩個黑袍人而去。


    薛宓舉著已經揚起火焰的右手呆滯了幾秒後,馬上清醒了過來。果然不錯,黑豹把那群修為高的的人當作侵入它領地的侵略者,而忽視了自己。


    “靈獸?怎麽會有靈獸?”被紫黑色火焰傷了的黑袍人驚呼,然後手忙腳亂地開始反擊。


    薛宓見他們鬥在了一起,立馬往山壁靠右的方向行去。玉佩……隻要找到玉佩,滴血認主,就可以進入玉佩的空間中,躲過這一劫。


    打定心思的薛宓在雜草叢了找了一通後,終於找到了仙人洞口,連忙鑽了進去。


    打鬥空餘時間黑豹回頭看了下,眼裏閃過一抹得意。


    “你的老巢都快被人給端了,還跟我們打嗎?”黑袍人看見黑豹回頭的動作,靈機一動連忙開口道,他們都知道靈獸已經可以聽懂人言了,絕對能明白他們的意思。


    沒想到回應給他的又是一團紫黑色的火焰,見狀黑袍人不由一惱,暗道畜生就是畜生,根本不懂利害。


    一小簇紫黑火焰沾到了其中一位黑袍人身上,隻見他使盡任何手段都無法滅掉,最後慘叫著倒在了地上,被燒成了灰燼。


    另一位黑袍人見狀目眥欲裂,急忙停了下來立在一旁,拿出一張黃色符紙防備著。黑豹也停止了攻擊,因為它感覺到符紙上有讓自己忌憚的力量,就這樣一人一豹相互對立著,誰也沒有動。


    那個黑袍人在心裏暗暗叫苦,首領他們怎麽還不過來,再不來那丫頭可是要跑了,這黑豹怎麽回事,那丫頭都跑到它的洞穴裏去了,它怎麽都無動於衷?


    另一邊,薛逐流用盡了自己最後一份氣力,被黑袍人的首領出手一擊吐血昏死了過去。


    “帶回去!”之前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們二人隨我去看看老六、老七,這麽久了連個小丫頭都沒有帶回來。”


    “是。”


    ……


    “怎麽回事啊?”薛宓閉上眼念著進去進去,可是不論試了幾次都沒有反應,喪氣地跌坐在蒲團上。


    想起自己剛剛進入洞口的時候,那玉佩就擺放在蒲團上,驚喜地奔過去後,並沒有察覺到什麽危險,隻有在剛靠近的時候感覺空間有一瞬的凝滯。薛宓見狀立馬劃破手指滴落到玉佩上,一陣光芒閃過,玉佩消失了,自己的手心裏卻出現了三顆紅痣。


    之前一直想著進入空間躲避的薛宓此時卻發現根本進不去,怎麽回事?努力回想當初女主的行為,好像是一滴血就進去了,怎麽到自己這裏就行不通了呢?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是女配嗎?到底怎麽回事?


    不對,薛宓凝神站了起來,當時女主被追殺時已經是金丹期的修為了,而自己如今還沒有築期,會不會是這個原因呢?算了,不管是不是這個原因,自己現在都是進不去的,還是趁著時機趕緊逃吧,能逃多遠就先逃多遠,要不怎麽對得起薛父……


    一想起薛父薛宓就有些難受,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哀傷的時候,立馬往洞外衝去,現在黑袍人還在與豹子打鬥,自己小心點應該可以混過去。


    剛出洞口,就見一道黑影籠罩在頭頂上,薛宓抬頭一看,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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