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怡人,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薛宓獨自一人走在一條田間小道上,四麵開滿了各色的花朵,紅的熱烈,黃的耀眼,紫的神秘……直看得她目眩神迷,心裏也不禁疑惑,這是哪裏?自己怎麽會到這裏來了?


    待看到前麵不遠處盛開的一株月見草,薛宓心裏一喜,忙向那邊跑去,“月月……”


    走到一半的位置,女子突然聽見草叢裏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轉過頭,還沒等她看清,兩道黑影便突然向她撲來,薛宓猝不及防下差點摔倒在地,待穩□子,回頭看去,隻見兩條黑色大蛇直朝著自己迅疾地遊來。


    見狀,薛宓一驚,連忙調動靈力,卻發現丹田處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這樣一來女子慌了,徒手怎麽可能鬥得過兩條那麽粗的蛇,於是忙不迭地往來時的那條路跑去,無奈那兩條蛇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眼看著就要撲到自己身上,他們的距離已經近到薛宓可以清楚地看見它們嘴裏的獠牙,一種將死的恐懼嚇得薛宓禁不住一聲大叫。


    “啊!”


    薛宓心有餘悸地醒了過來,一下就坐了起來,摸了摸額上的冷汗,做夢?做夢……又是做夢!怎麽老是會做這樣的夢啊?


    “姐姐!你醒了啊?”月見驚喜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聽見聲音,薛宓轉過頭去,看到女孩正站在床邊關心地看著自己,“月見……”


    “姐姐,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那人太陰險了,竟然會在屍體上下毒,你現在怎麽樣?還有沒有覺得頭暈啊?”女孩靠的更近了,滿臉關切。


    “沒有了,已經好很多了……”薛宓揉了揉太陽穴,抬起頭打量了下四周,發現兩人現在待的地方不是太大,除了她身下的床和房間正中央的桌椅,就隻剩下滿室的書,既簡陋又充實,鼻尖傳來一縷藥草的苦味,心下一陣疑惑,“月見,我們現在在哪?”


    “在君哥哥家呢,是君哥哥幫宓宓你解了毒哦,真厲害!”女孩臉蛋紅撲撲的,看樣子真的很喜歡她口中的那位君哥哥。


    “誰……”薛宓疑道,隻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門就被“吱呀”一聲推開了,走進來一位白衣男子。


    隻見他有一雙不濃不淡的劍眉,雙目明亮柔和,鼻梁挺直,唇色如溫玉,嘴角微彎,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陽光,舒適愜意。墨玉一般的長發用一根青木簪子輕輕綰起,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自在隨意,溫文爾雅。


    讓見到他的人都不禁歎一句,陌上君子人如玉!


    男子見薛宓醒了過來,笑著走了過來,“姑娘醒了?在下君鈺寒。”


    “哦,你好,我叫薛宓。”薛宓愣了一下,介紹道。


    “這裏是寒舍,我是這個村裏的大夫。”說著見他走到女子身邊,將手搭在她皓白的手腕上,蹙眉好像在思索些什麽。


    薛宓愣愣地看著他把脈,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君哥哥,怎麽樣?宓宓已經沒事了吧?”見狀,月見湊了過來,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擔心。


    “毒已經解了,沒什麽大礙,隻是剛剛懷孕兩月,需要小心照顧。”君鈺寒收回手,淡淡地說道。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聽在薛宓耳中就好像晴天裏的一聲霹靂,雙耳一時間什麽都聽不見了,隻能看著麵前的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和月見滿臉興奮的表情,嘴唇輕輕開合了幾次,卻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宓宓,宓宓?你怎麽了?”月見拉住她的胳膊搖了兩下。


    這時候,薛宓才感覺世間的嘈雜慢慢回歸到自己耳中,眼神茫然地看著君鈺寒,聲音嘶啞地說道,“你說……我……我……”


    “是的,你已懷孕兩月有餘了,難道你不知道?”男子眼神平靜地看著她,“修真之人懷孕生子比凡人更不易,需要更加小心地照拂,還是快點通知你的家人和雙修伴侶過來吧。”


    聞言,薛宓沒有說話,雙眼仍是茫然的樣子,手緊緊抓住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隻覺得一陣又一陣徹骨的寒從體內傳來。


    君鈺寒見她這個樣子,眉頭微微皺了皺,但也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出去。


    “宓宓……”見薛宓表情不對,月見也開心不起來了,小心翼翼叫了她一聲。


    “月見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會……”薛宓沒有看她,聲音很平靜。


    “姐姐……”月見滿臉擔心,雖然不明白薛宓聽到一件喜事,為什麽會是這樣的表情,但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適合待在這裏,輕聲道,“那我先出去,就在門外不走遠,有什麽事你就叫我……”


    說完又看了薛宓一眼,走了出去,還輕輕地將門合上了。


    等到房間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薛宓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滴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順著光潔的手臂滑到被子上。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都躲到這裏來了,還是躲不開你……為什麽?戚無殤……


    此時,薛宓心心念念的戚無殤正坐在她以前的房間裏,那一瞬也好像察覺到了什麽一般,驀地站起來,環顧四周,心莫名地疼了起來。


    景中流一進房門,就看見戚無殤一手捂住胸口,那個樣子這些日子他看的實在太多了,忙走了過去,“無殤……怎麽?又開始疼了嗎?”


    見男子沒有回答,景中流皺了皺眉,“你這是何苦?明明爺爺有丹藥可以止住你的疼,你為何還要這樣生生受著?”


    看著男子仍然一言不發的模樣,景中流的心裏突然湧起一股無名火,“你忘了前兩次月圓之夜你毒發的感覺了嗎?自那以後,你的心口動不動就開始疼,你也隨它去,就那樣不管!到底是在懲罰誰?懲罰你自己嗎?至於嗎?”


    “出去。”戚無殤頭也沒抬地說道。


    “叫我出去可以,隻是你現在一天到晚這個樣子,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為了一個薛宓值得嗎?”景中流怒道。


    “出去!”戚無殤的語氣一下冷了下來。


    “好,好,我走!”說完,景中流衣袖一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時,戚無殤才慢慢放下捂住胸口的手,那股莫名的疼也散去了,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他知道,他怎麽會不知道,可是他忍不住,隻要一想起薛宓,心就會疼起來,藥能止得住嗎?那種痛有時候隻是微微,有時候卻劇烈地猶如萬箭穿心,自己能如何,躲不開自己的心,隻能避開所有人,不讓他們看到……


    男子又坐在桌前,拿出那枚已被他摩挲得很光滑的玉佩,眼睛看向窗外,此時樹上的葉子已經全都黃了,一陣風過,簌簌地掉下來一片又一片。


    哭了會,薛宓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眼睛微微有些紅腫,抱住膝蓋坐在床上發了會呆,然後緩緩地伸手摸了摸肚子。


    不知道為什麽,心底突然湧起一股親近,微微一笑,眼角又溢出淚來。


    肚子裏的這個小家夥算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親近的人了吧,會是一個完完全全隻屬於自己的親人,而不是因為薛宓這個名字,所以無論如何,自己也要將他生下來,不管他的父親怎樣,自己一定要對他好,做一個好媽媽。


    打定主意的薛宓將臉上的淚擦去,小心翼翼地下床,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見月見坐在門口正托著下巴發呆,聽到開門的聲響,整個人一下子蹦了起來,轉過身來看著薛宓,見她雙眼通紅,女孩拉住自己的衣角,期期艾艾道,“姐姐……你還好吧?”


    薛宓看她這個樣子,不禁笑出聲來,這丫頭,有求與自己或者看自己不高興的時候,就會叫姐姐,平時隻會“宓宓,宓宓”的叫。


    看著薛宓笑了出來,月見大大地舒了口氣,也開始跟著她笑了起來。


    “傻笑什麽?”薛宓點了點她的額頭,道,“還不快帶我去見那位君哥哥,我有事找他。”


    “什麽事要找我?”從右側的一個房間裏走出剛剛那位白衣男子,表情柔和。


    聞言,薛宓一驚,然後咬了咬嘴唇,躊躇了下,抬頭問道,“你也是修真之人嗎?”


    “是的。”男子點了點頭。


    “在一個凡人聚集的小村莊?”薛宓疑惑了。


    “這是我的修煉之道。”男子沒有過多解釋。


    聽他這樣說,薛宓也不好多問了,隻是看著她道,“看你在靈氣如此匱乏的村子還種植了這麽多靈草,還有你說你是個大夫,相信你應該對於煉丹、草藥方麵有很大的建樹……”說著從空間裏拿出兩株九闕的仙草,遞到他的麵前。


    男子一見,收起來臉上的笑,眼裏卻有著暗藏的喜色,但卻沒有上前來搶奪。


    看他這個樣子,薛宓就知道自己應是賭對了,這人對靈藥仙草有著極大的喜愛,而且身上的味道讓人覺得很舒服,修的應是正道。


    “我提供給你靈草,你允許我在這裏留下來,同是修真之人你應該明白,修士懷孕生子是一個非常危險的過程,且不說外界的原因,就是自己本身也有著莫大的風險,我沒有親人朋友,暫時也找不到另一個修士幫我,就算找到了別人也不一定答應,所以我需要留下來。”說著看見對麵男子眉頭一皺,薛宓連忙接著說道,“隻需一年,一年過後我定會離開。”


    “你不怕我對你們二人有什麽不軌之心嗎?”男子問道。


    “我相信在這樣一個村莊裏修道的人修的絕對是正道。”薛宓定定地看向他。


    聞言,男子輕笑了一聲,將草藥接了過來,道了句,“好。”他知道修士懷孕很是艱難、危險,現在自己有能力可以保她平安,為什麽不呢,幫她一下和自己的大道也是相符的。


    看著男子離開的背影,薛宓伸手握住月見的手,看著碧藍的天,眼裏掠過一抹堅定,我一定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啥、、更一章、、晚上再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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