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溫庭筠《新添聲楊柳枝詞二首·其二》


    第二天,趙君堂早早地到了公司。公司裏隻有前台服務員小王一個人。他翻閱了一下最近幾天的來客登記,又交代了小王幾句就走到自己辦公室裏去了。


    小李是踩著點來的,剛刷過卡就被叫到了總裁辦公室。


    那個長發女人的身份你弄清楚了嗎?趙君堂一臉的嚴肅冷凝了小李臉上的淫笑。


    小李說還沒有,我也沒有想到還有另外的人在,而且看起來這個女人跟他們的關係不一般,收不收下你的這個大信封他們一直在征求她的意見。


    嗯。那那個女人呢?就你看來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人長得很不錯,這樣的人不做小三就太可惜了,說著小李拿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君堂。


    談正經事!你以為所有的女人都跟你一樣!


    趙君堂的聲音有點太大了,那不是說,而是在吼了,吼完後他有點後悔了,畢竟小李跟了自己十年了,十年的同事情誼可不一般,何況還是自己的心腹。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其實現在,不,就是包括以前,哪個兔子不吃窩邊草?


    按照網絡上說這叫第四種情感,同事之間,或者老板跟員工之間都不放棄家庭,但都又在外麵花開一支;按照男人的話說窩邊草好吃,好玩,好拋。


    小李的那張臉也有點變形了,一雙大大的丹鳳眼似乎要跳出來,趙君堂看了這個女人一眼,歎了口氣,抱歉。


    他討好地看了一眼小李,小李麵不改色地看著他。不用說抱歉,我知道我這種女人對於你來講根本就不算什麽。


    趙君堂說:這是在我的辦公室,我……在跟你談正事!


    小李挑戰似的直視著對方:不,是我們在談正事!在你的總裁辦公室,我們不也談過不正經的事?你忘了?


    趙君堂說:越說越不像話了!他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擰成一個個的筋疙瘩,你還有什麽事情嗎?沒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走了。隻是昨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你懂的。


    小李蔑視地看著他說:我懂——我都懂——我什麽都懂,我——這就走。小李說著一個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趙君堂看著她那肥胖的背影,突然湧上一種要吐的感覺,不知道是惡心呢,還是早餐吃得過多胃裏不舒服。


    他去洗手間,幹嘔了幾聲,洗了個手然後坐在了辦公室的椅子上。他拿出手機,上下滑動著找到了小李昨天發給他的信息。他反複看了一眼那張照片,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普仁兄最近還好吧。


    好好好。


    什麽時候帶著嫂子來我們這裏?


    等等我把手頭的工作處理一下就過去。


    好啊,我這邊的事情可就多仰仗您了。


    哪裏哪裏?


    估計什麽時候能夠來,十天還是半月?


    哈哈哈,那我排一下時間看看哦。


    別忘了帶嫂子一起來哦,她還沒有來過sh市吧?


    她?你還別說國外都跑遍來了還真是沒有來過s市。


    君堂想我就等你這句話呢。看來姓朱的來sh市老周還不知道。想到這裏他故意說sh市可是堪比f國的巴裏呀,滿街的香水,滿街的美女,少了嫂子一個可還真的不行。


    你小子什麽時候也這樣油嘴滑舌,當心你嫂子罵你哦。


    罵我?我還真求之不得呢?嫂子在身邊?


    沒有。


    出差了?


    沒有,她在酒店跟那些客戶談生意呢,那些客戶真他媽的煩人,就是幾塊錢的事情也要爭個子醜寅卯。


    放心,再難纏的客戶都難不倒嫂子。嫂子真是有本事,長得又漂亮,大哥可得看緊點啊,就是我都要動那個壞腦筋了,哈哈哈。


    你小子越說越離譜了,隻要你嫂子願意,大哥送給你,不就是個女人嘛!


    哈哈哈,不敢不敢,開開玩笑,開開玩笑!什麽時候來提前給兄弟打電話,我親自去機場接你。


    嗯,好,我定下來就通知你。


    好啊。不過大哥還有件事情麻煩小弟………說到這裏,周普仁停頓了一下。


    君堂想了想,大哥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說嘛,怎麽吞吞吐吐,這可不是大哥的風格呀。


    周普仁說那大哥就明說了,大哥晚上……


    君堂聽出了對方的心思,說小弟懂了,那大嫂呢?她不跟你一起來嗎?


    周普仁說她來與不來都一樣。


    君堂不敢再多問。


    周普仁說盡量找幹淨點的,職業性太強的不要,女強人不要,醜一點沒有關係,女人還不都一樣?


    君堂說那我就給你安排大學生怎麽樣?


    周普仁說你看著安排就行了。說著,周普仁掛斷了電話。


    趙君堂的腦袋一下子脹大了,木木地站著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過了一會兒,他嗬嗬地笑了幾聲:這社會都成什麽樣子了?我他媽的是幹得什麽事情呀!


    說著狠狠地捶打自己的頭兩下,抓起手機啪地往地上一摔。抓起今天前台剛剛送進來的報紙。


    胡醫生自殺未遂,警方展開緊急排查,大標題赫然躍入他的眼簾。


    人又死了一個!


    想到這裏,他趕緊把手機從地上撿起來,撥通了芷楠的電話。


    芷楠說我看到了,沒有想到胡醫生會這樣想不開。


    君趙堂說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你就別再往下調查了,難道說你還要調查醫療器械行業?


    芷楠說還沒有想好呢,有這個打算。


    趙君堂說等你有打算的時候我覺得就是給你們社長做調查報告的時候了。


    芷楠說我怎麽做,你懂得。


    趙君堂說你真是傻到極點了,人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呢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到時候弄得自己跟過街老鼠似的,你就給我省省心吧。


    芷楠說這事新聞工作者的責任,要給死者家屬一個交代,不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那就會害更多的人了。


    趙君堂說人都有想不開的時候,不然誰還會自殺呀?弄不好還有自閉症呢,隻要我們好好地活著就好。


    芷楠說好啊,那我們晚上出去吃火鍋好嗎,最近我的心裏總是莫名地難受。


    趙君堂說好啊,下午你下了班就去接女兒,到我公司來,我們一起去吃飯。


    芷楠說好啊,你挑一個盡量幹淨的餐館,我們大概六點鍾到你那裏。


    正說著,小鄧拿了一摞資料走了進來。芷楠說我掛了,我還要忙采訪的事情,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跟芷楠通過電話後,趙君堂覺得心裏舒服多了,畢竟是自己十年的老婆呀!十年來,他們吵架,打架,但不到一個小時又和好如初。


    最近幾年,他們連吵架的借口都沒有了,芷楠忙著媒體方麵的工作,趙君堂忙著工作,忙著轉行,忙著交際,忙著學習新的東西。


    最可愛的是女兒淼淼,繼承了他們兩個基因中最好的那部分,是他們的掌上明珠,吹口氣都怕把她吹倒吹化。


    小朱到底來sh市幹嘛呢?


    趙君堂皺著眉頭反複地想,她跟孫洪一家是怎麽認識的呢?她好像還是他們的腰杆子。一個女人家怎麽會……難道說她的背後還有其他人?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來走到書櫥那邊,他把一本本的書拿開,最裏麵是一個黑色的匣子,上麵上了一把保險鎖。


    他從口袋裏拿出鑰匙,兩把一起用,打開了黑匣子,裏麵整整齊齊擺放著一些資料,他仔細地檢查著每一張,最後拿出一張紅色的紙頭,按照上麵的號碼打了過去。


    五天後,周普仁來到了sh市。那天,太陽出奇地好,一連下了七八天的雨,把人的心都洗刷得濕漉漉的。


    芷楠是a型血,抑鬱質體質,一到下雨的時候就覺得莫名地難過,心頭好像壓了塊石頭,看什麽都不順心。


    那天,她剛想收拾收拾上班去,趙君堂說下午三點老周要來,問她能不能陪他一起去機場迎接。


    芷楠說你放著公司裏那麽多的女人不用,幹嘛用我呀?叫小三小四去就可以了,我什麽時候參與過你的大事?太抬舉我了,我還真有點消受不起。


    趙君堂說你這個女人,出口就傷人。想去就跟我去,不想去廢話那麽多幹嘛!


    芷楠說不想去!說著背起包,牽著女兒的手走出了房間。芷楠先把女兒送到幼兒園,然後坐公交車去上班了。


    趙君堂自己收拾了一下公文包,也在芷楠離開後的十分鍾後出門了。


    下午兩點鍾不到,趙君堂就開車直接去了機場。


    周普仁坐的飛機到了,艙門打開,周普仁和小朱手挽著手走下了飛機。


    看著神采飛揚的小朱,君堂說嫂子又年輕了幾歲嗎?


    小朱說哪裏,都三十幾歲的人了還年輕呢?都是sh市的景致好,讓人看起來舒服。


    趙君堂說香港有個玉女周慧敏,一直是我的夢中的qr,我覺得嫂子比她好看多了。


    小朱說趙總你真會開玩笑。


    趙君堂說嫂子你就直接喊我小趙好了。


    周普仁也在一旁說對喊他小趙就行了啦,自家兄弟別總呀總的,把人的感情都總得疏遠了,聽起來別扭。


    小朱說好啊,那我以後就直接喊你小趙了。


    趙君堂說就喊小趙,別看他嘴上這麽說,心裏想,我比你還大一圈呢,該喊我老趙了。


    從hq機場出來,機動車道上密密麻麻地塞滿了車子,車子擠得像蒸鍋裏的饅頭,挪動一步也要等上個三四分鍾。


    人坐在車裏,就像是被扔進了烤箱,隻能活受罪了。


    看看外麵人行道上的人也螞蟻一般成群結隊,蜿蜒而行,才知道感慨s市的人口密度實在是太大了。


    sh市有什麽好呢?一批批的外地人都潮水似的湧來,好像一彎腰就能夠撿個皮夾子似的。


    小朱說sh市真漂亮,很時尚。


    趙君堂說嫂子還是第一次來sh市吧?


    小朱笑了笑,沒有回答。


    趙君堂從反光鏡裏看了看小朱,小朱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抹淡淡的笑容,一雙海棠花般的大眼睛瞅著窗外,她正在欣賞窗外的美景呢。


    周普仁說s市我倒是來了不少趟了,每次來每次的感受也不一樣,sh市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幾乎天天都在變。


    趙君堂說是啊,變得最快的還是人心,s市的同化能力很強的,不管你是哪裏來的,最後都是一樣的s市風味,不會偷稅漏稅的老w到了sh市後也學會了偷稅漏稅,老w還豎起拇指稱讚咱們的同化能力呢。


    周普仁說小趙你這小子現在變得怪腔怪調的,也是被同化過了。


    趙君堂笑了笑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不然人家就會說你落伍,叫什麽outman,都是一幫吃飽了沒有事情幹的人想出來的歪詞。還真他媽的有點道理!


    周普仁說我們老了,這幫年輕人的心也實在搞不懂,放著大好的時間和精力多做些實業該有多好,偏偏在亂七八糟的字詞上下功夫。


    趙君堂說這就是人跟人的不同了,人各有誌吧。他們倆又說了些別的,小朱一直頭向外,大眼睛像是掃描機一樣恨不得把外麵的美景統統攝入。


    趙君堂把他們安排在hq迎賓館後,對周普仁說你跟嫂子先休息下,六點鍾我來接你們,咱們一起去吃飯。


    周普仁說好吧,我先洗個澡是真的,坐在飛機上這幾個小時難受死了,胳膊腿都麻木了。


    小朱也把行李打開,往櫥櫃裏放著衣服。她把那些裙裝一件件展開,很心疼的樣子,好像它們受了多少虐待似的。


    她衣服紫顏色的居多,趙君堂想人家都說紫顏色本來就是神經病顏色,看來這個女人的心態有點問題,總覺得跟正常人有點不一樣。


    等趙君堂走後,周普仁去了洗手間,小朱從包裏取出手機,手指上下滑動,找到了一個號碼,發了條短信息,然後迅速地刪除了,又把手機放進了包裏。


    趙君堂從賓館出來後給芷楠打了個電話,讓她下班後,不,不要等到下班了,現在就去接女兒,接出來到徐家匯地鐵站,然後他開車去接。


    芷楠說然後呢?趙君堂說然後一起到酒店吃飯。


    芷楠說都有些什麽人?好像多大的事情一樣至於這麽急嗎?趙君堂說主要就是老周跟他老婆,另外我再把老黃和老崔叫上撐撐台麵。


    芷楠知道隻要來個人模狗樣的所謂人物,老黃和老崔必定要叫上,就好像滿漢全席中必不可少的兩道招牌菜一樣。


    白吃白喝還白拿,這老黃和老崔也知道自己的斤兩,有的時候也出出血,算是對君堂的一種回饋,也算是顯示一下自己還是很有斤兩的。


    君堂對此九牛一毛的小恩小惠從不在意,既然請這二位出來,也就是要個麵子,人家既然賞臉來了,還圖什麽回報呢?


    芷楠對這兩個所謂的人物是很反感的,雖然他們守著芷楠不說什麽,但是隻要女人不在場,花花綠綠的黃段子就一套套地上來了,到酒店裏見了女人比任何海鮮都生猛,跟著去的哥們一直善意地提醒那些小姐們要小心這個老頭子,這老頭子想女人都想瘋了。


    趙君堂跟芷楠說這些的時候,芷楠說這幫人真是垃圾,都老頭子一個了,玩玩女人就當是回光返照吧,也不怕心髒病發作死在女人身上。


    趙君堂說這幫老頭子什麽女人沒有見過,寧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流風。


    芷楠說去你的吧,還牡丹呢,殘花敗柳,不就是男人嘴巴裏的一根煙嗎?這是口味的關係,他們就好這一口。


    今天,趙君堂已給她打電話說吃飯的事情,芷楠就預料到了這兩個人今晚必去,而且是主角中的主角。


    芷楠想到這裏,對趙君堂進入這個行當很是不滿,但又有什麽辦法呢?一家人的吃喝拉撒不是一筆小的開支,何況他又是那種寧肯自己餓死,也不願意給人家打工的人,他要的就是這種花錢也買不到的自由。


    天下老子第一,誰也管不著。


    晚上吃飯的酒店安排在一個生態養殖園裏。


    芷楠說怎麽不安排在hp飯店或者hq迎賓館。


    趙君堂說這幫老家夥們說那些飯店都吃膩了,想換換口味。


    芷楠說吃過了南北大菜,又想吃點翠玉蘿卜了。想選在哪裏?


    趙君堂說去qp吧,那裏的生態園搞得還不錯。


    芷楠說要不還是咱們上次吃過的那家好了。趙君堂說都吃過好幾家了,你說的是哪一家?草莓園,柿子園還是枇杷園?


    芷楠說就枇杷園好了。那一家的環境還是很不錯的。


    趙君堂說好啊,就去枇杷園好了。


    芷楠說你給他們領班打過電話了嗎?


    趙君堂說還打什麽電話?到了那裏他們還不得都圍著我轉。


    芷楠說去你的吧。


    趙君堂說還有哪個不是被我拉下馬的?


    女兒在一旁說,爸爸你把人家拉下馬來萬一摔壞了,那我們不要賠錢了?君堂回過頭來,摸了一下女兒的小腦袋,說別說賠錢來了,還要賠命呢。


    淼淼說不要爸爸賠命,幹脆把他們全殺了。


    芷楠說小孩子家別亂講,什麽賠錢賠命的!做大事的男人哪一個不是三緘其口的,哪裏有你這樣的,嘰裏呱啦說個不停,你不說話不會當啞巴賣了你!我告訴你今天晚上別守著高人瞎咧咧,人家哪一個都比你高明,也比你有錢。


    趙君堂說有錢?他們是比我有錢,可是他們幸福嗎?我實話告訴你其實老周的老婆前一段時間一直在s市,可老周不知道是故意裝糊塗呢,還是真的不知道,總之,還騙我說他老婆在處理客戶的問題,純粹他媽地扯淡!


    芷楠說你守著孩子注意點修養好吧,別鹹的淡的一起來。


    趙君堂咽了口唾沫,吧嗒了兩下嘴不說話了。


    他靜默了一會兒,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普仁兄,我已經快到賓館門口了,你跟嫂子下來吧。


    對方哦了一聲。趙君堂掛斷電話又給老黃和老崔打了電話,老黃啊,黃書記,今晚咱們就去枇杷園好了……對對,就是青紗路888號。給老黃打完又給老崔打,告訴了老崔吃飯的地點。


    芷楠說你這個人呀,不上轎不紮耳朵眼。


    趙君堂說這有什麽,他們又都閑著沒有事情,天天不就等著別人的電話嗎?他們還有什麽安排。


    芷楠說算了,跟你說了一千二百遍都不會改。


    趙君堂說還改什麽,死了帶了去了,行不?


    淼淼在一旁壞壞地說,爸爸是小狗,狗改不了吃屎,哈哈哈。說著小東西開心地翹起小腳笑著鑽到芷楠的懷裏。


    趙君堂回過頭來做出要打的樣子。芷楠說小孩子別沒大沒小的,開玩笑也得分場合,在外麵好亂講的?當心媽媽打你。有些話隻能在家裏講,但是,卻不能在外麵講,知道嗎?


    淼淼不服氣地說媽媽你不也經常這樣講爸爸的嗎?


    芷楠說對,我可以這樣講,但隻是在家裏。


    說著說著,賓館到了。周普仁和他老婆已經在下麵等著了。趙君堂和芷楠都下來了,趙君堂一一地給他們做了引薦。


    這是周總,芷楠說周總好。這是大嫂。大嫂好。這是我老婆,還有我的調皮搗蛋的女兒。


    周普仁笑著摸了摸淼淼的頭,小家夥幾歲了?


    淼淼說六歲了,我都上大班了。


    小朱也過來,摸著淼淼的臉說,真漂亮,然後對芷楠說女兒像你,很漂亮的。


    芷楠說哪裏呀。


    趙君堂說我們女兒是把我們的基因中最好的那部分選去了,跟吃東西一樣,專門吃好的。


    芷楠瞪了他一眼。


    小朱說我說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大家一起說說笑笑地上了車,趙君堂一踩油門車子飛快地跑起來。後麵噴出一團濃重的尾氣。


    在盲道上走著一老一少,老奶奶八十歲的樣子,眼眶塌陷,眼睛上籠著一層藍光。穿著一件灰不溜丟的外套,腳上穿著一雙露著腳後跟的鞋子,頭發亂蓬蓬的,手裏拎著一個塑料袋。


    小女孩也就四五歲的樣子,眼睛晶亮得像是一顆黑色的瑪瑙,手裏拿著一把破舊的凱蒂貓的傘,傘柄都斷掉了。


    小女孩一隻手拿著傘,一隻手緊緊地捂住嘴巴。老奶奶在後麵說你就這麽幹淨呀?以前日本鬼子進村的時候燒的殺的到處都是煙,還能夠把人給嗆死呢,沒有看見一個捂住嘴巴的嗎?


    老人絮絮叨叨地說著,小女孩也不聽,依舊一隻手捂住嘴巴,踢踢踏踏地邊走邊跑,嘴裏還不停地說著太臭了,太難聞了。


    旁邊的小汽車螞蟻搬家般緩緩地駛過,卷起一股黃色的黑色的灰色的煙霧,慢慢地升騰到了空中,又散開了,在空中氤氳徘徊,像一朵朵蘑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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