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紅一舸,記來時、嚐與鴛鴦為侶。


    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風裳無數。


    翠葉吹涼,玉容銷酒,更灑菰蒲雨。


    嫣然搖動,冷香飛上詩句。


    日暮青蓋亭亭,情人不見,爭忍淩波去。


    隻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風南浦。


    高柳垂陰,老魚吹浪,留我花間住。


    田田多少,幾回沙際歸路。 薑夔《念奴嬌》


    幾天後,趙君堂又出差去bj了。


    那天一大早,他還沒有到五點鍾就起來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腳上像是裹了一層棉花。


    他把冰箱裏的各種菜蔬拿了出來,然後浸泡在水鬥裏。他擰開的水流很小,水幾乎是滴落下來了。


    芷楠知道趙君堂一大早就要出發,那天早上她醒得也是特別地早,但是她有個喜歡睡懶覺的習慣。


    這個習慣不隻是在嫁給趙君堂後才養成的,在她小的時候,她就是一個典型的小懶蟲,天天喜歡早晨睡懶覺,哪怕是醒了,聽到外麵的鳥兒叫了,家裏爸爸媽媽起來了,哥哥姐姐起來了,但是她就是不起來。


    當家裏的親人都起來後,姐姐來叫她了。她會調皮地回敬一句,我知道今天誰起來得最早。


    姐姐說你說今天誰起來得最早?


    芷楠嘟起粉嘟嘟的小臉說是……我們院子裏大棗樹上的那隻鳥!


    姐姐一聽又氣又樂,直接把她身上蓋著的被子給掀了。


    被子下麵是她粉嫩水潤的小肚皮,她害羞地奪著被子,自己蜷縮得像隻大的西瓜蟲,瞬間的時間就蜷縮成了一個大圓圈。


    想到這裏,芷楠笑了起來。但是她的笑卻冷凝住了。


    她想到了昨天晚上,不,應該是前幾天的一個晚上,趙君堂就跟她說好了。要到bj去一趟,問他去的理由,他說當然是好事了,好事的話就不用講什麽理由了。好事情是沒有理由可以講的。


    芷楠知道這個家夥肯定是在撒謊,她從他的臉上能夠猜測到可能天有不測風雲,或許是g州的事情沒有搞定吧?


    不是芷楠有指天篤地的本事,而是趙君堂的序幕工作做得好。他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人,又常常喜歡在老婆麵前報喜不報憂,一樁樁的好事他都提前跟芷楠講過了,可是芷楠要想等著聽下文的話,他往往用一連串的其他的好事來搪塞開,轉移一下芷楠的注意力,或者直接飛入雲端。雲深不知處了。


    這次,趙君堂的bj之行,芷楠猜得到皮毛,可是卻猜不到骨頭。


    她在心裏默默地為丈夫祝福,希望丈夫在外麵能夠平安。希望丈夫能夠事事如意。


    她聽著廚房裏輕微的響動,似乎看到了趙君堂踮著腳尖走路的樣子。一個稍不留神就會暴露了自己,影響到了老婆孩子的睡眠。


    等他一切都忙活完了的時候,他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洗漱間。在進洗漱間的前一刻,他還歪著頭往芷楠跟女兒的房間看了一眼,芷楠跟女兒睡得正香,芷楠的身體側臥著。像一隻躺臥的母鹿。而女兒淼淼的睡相則像極了酣眠中的小獅子,嘴角還流著新鮮的口水,好像做了一個極好的夢。


    他看了看後就直接走進洗漱間洗漱起來。


    等到洗漱完了,他直接走到自己的房間拉出昨天晚上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他最後一次走到廚房,端起一杯昨晚就貯備好的果汁喝了起來。喝好後,他把杯子放進了水鬥裏。


    他從門口的櫥窗裏拿出一把鑰匙。鑰匙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


    門,馬上就開了。


    芷楠出現了,她站在客廳那盆新買的香水百合麵前,這還是趙君堂前兩天給她買的。


    花前站著慵懶的芷楠,她離得跟趙君堂有一段距離。她的身上披著一件真絲披肩,除了這件披肩,她的身上看不到其他的衣物。披肩的花色是趙君堂最為喜歡的牡丹誇富貴。


    這件披肩是他在去s州的時候,一個絲綢老板送給他的。當時,這個老板問趙君堂你老婆喜歡絲綢嗎?


    趙君堂說隻要是咱們自己傳統的東西,我老婆都喜歡,她是一個旗袍控,平時喜歡穿旗袍多一些。


    絲綢店的老板笑了,說那不正好可以為我們家做做廣告,說著就挑選起來。


    當一大包絲綢衣物送到趙君堂身邊的時候,趙君堂說一時間我還真說不上她具體穿哪個尺碼的。


    對方問他說你老婆的個頭多高?胖嗎?


    趙君堂比劃了一下,說大概也就一米六多一點吧,不胖的,還有點偏瘦,她屬於那種細長型的。


    對方衝他笑了笑說,趙老板,你真是好福氣啊!


    趙君堂微微一笑,嘴巴早就像秋後熟過的大棗,咬上一口就會甜到心裏。


    對方說那就拿條中號的旗袍吧?


    趙君堂的手剛想去接,但是手卻停在了半空,他擺了擺手說還是算了,我老婆有點小完美,差一點兒的衣服她都不要穿,哪怕花色再好,尺寸不對她也不會穿的。


    對方再一次笑了,說這次我們店裏有福氣了,有這麽挑剔的一位模特真是很難得的。


    趙君堂說還模特呢,都中年婦女一個了。


    對方說旗袍的話,太年輕了還穿不出旗袍的味道呢,就是要有文化的中年女性才能夠穿出旗袍的知性和唯美,什麽時候帶你老婆過來看看,我們可是不惜高薪啊!


    趙君堂嗬嗬地笑著說開個玩笑了。


    對方一本正經地說不是開玩笑哦,我們這裏還真的需要一位知性的模特,選了幾個都沒有合適的,看來就等著你老婆上門了。


    趙君堂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玩笑!玩笑!我sh還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說著就往外走,沒有想到的是絲綢店的老板跟一個年輕的女店員使了個眼色,女店員從櫃台下麵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兩條披肩,一條牡丹誇富貴,一條秋菊能傲霜。


    趙君堂從s州回來後,就拿給芷楠看,芷楠一下子喜歡上了這兩件旗袍的花色。


    剛才,當芷楠聽到趙君堂開門的聲音,她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隨手拿起了早就擺放在衣服架上的這件披肩。


    牡丹誇富貴出現在了香水百合的旁邊,花香,人更香。慵懶的雙眼好像是花的靈魂,花的心髒。


    趙君堂一步步慢慢地走了過來。芷楠伸開雙臂把他的頭整個抱在懷裏,她的手不停地梳理著他雜亂的頭發,說你呀,每次出門前都要讓我來給你打理一番,你就不能夠自己用梳子梳理一下呀!


    趙君堂陶醉在這樣的氛圍中,他享受著芷楠的愛撫,也給予對方極大的歡愉和快樂,他們此刻不但是在交流身體,他們還在交流一份情感,一份文化。


    芷楠輕輕地按摩著他幾乎能夠夠得著的每一塊肌肉,她在細細地搜索著,檢查著,她摸到了一塊凸出的骨頭(趙君堂有腰椎間盤突出的毛病),就在趙君堂腰的正中間。她心疼地用力壓著那塊不安分的骨頭輕聲地問趙君堂:疼嗎?


    此刻的趙君堂或許已經忘記了疼痛,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達到了興奮的最高值。


    芷楠心疼地撫弄著他的身體,他的那塊腰部凸出的骨頭,她的身體幾乎要停止這美妙的律動了。


    客廳裏的環境大氣而優雅,跟這個房間的女主人一樣有著高貴的品位。


    紅色的頭層牛皮沙發散發著高貴大氣和湧動的熱情。


    五組人頭高的立體音響回放著維瓦爾第的《四季》的旋律,那還是他們第一次相愛的時候播放的旋律,從此以後,《四季》成了他們歡愛的固定旋律。


    香水百合和旁邊的幸福樹都羞澀地閉上了眼睛。


    ps:


    章節感言:


    趙君堂在出差之前還不忘給老婆孩子準備好美味的早餐。


    他們家的早餐可不是一般的麵包加牛奶,他們家的早餐是真正的滿漢全席。


    芷楠諦聽著廚房裏的一行一動,但是她是一隻被老公寵壞了的懶貓。


    趙君堂的鑰匙在鑰匙孔裏扭動,身上僅披著一件披肩的芷楠出現在大廳裏那盆香水百合前麵。


    原始的衝動和本能在優雅大氣的大廳裏上演了。


    《四季》的助興讓大廳的氣氛達到了最*。


    而香水百合和幸福樹都羞澀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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