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到了遙遙望過去看不清一號台上麵兩人模樣的地方,珵美哼道:“好不容易有個熱鬧還不讓我湊!”


    宿愚撇嘴:“那有什麽可看的?拍符籙算是鬥法嗎?”轉頭看看,早已沒了王若晴的身影,鬆了口氣,大概她也不是來找她茬,沒準是衝著戎昭君來的,又或者是恰巧往這個方向走了兩步吧。


    遠遠傳來一片噓聲,高個少女本身應該也是有幾分水平,隻是今日竟被那符籙壓製的分毫不能動彈,一咬牙竟玉石俱焚的引爆一顆威力極大的雷爆珠!轟隆一聲,那盧年連祭出防禦法器的功夫都沒有便被轟下了台!


    竟然這麽短時間就結束了!台下一片驚愕,轉瞬間竟叫好聲不絕。


    “光砸符籙算什麽好漢?遇上硬骨頭了吧哈哈!”


    “玉玲妹妹真是豪爽性格!”


    “她太傻了!就讓那盧年贏唄!和金丹真人的弟子爭什麽。又不是贏了就有築基丹,何必得罪了金丹真人,又白白浪費一個雷爆珠?”


    “這口氣掙得太爽了哈哈!”


    那台上的玉玲大抵也是個火爆性格,聽眾人喧嘩聲起,抬起雙手衝天做出錘狀,大概是被挑戰權威的逆襲氣氛感染了,底下一片歡呼!異議的聲音也一時被掩蓋了。


    宿愚大搖其頭,她這樣走一步都深思熟慮的性格,果然無法理解用衝動決定行為的人。珵美樂道:“砸符籙有個鬼用,活該踢鐵板。”


    四散的人群走過來,宿愚旁邊走過幾人,一些言語傳來。


    “那高山真人也真是太護短,這樣比試有什麽看頭?”


    另一人嘖嘖:“這小比雖說規矩不嚴,比的卻也是實力,作弊作成這樣,就算贏了爭到的也不是名聲吧。”


    “你哪裏知道?說是看表現,可要不是多大的扭轉,傳到高階修士耳朵裏的不過是個輸贏而已。不築基什麽拜師都是瞎扯。”


    “對啊!而且我聽說,道魔結界漏洞越來越大,好多元嬰金丹都被派去戰場了。現在高層誰還有時間看咱們小比。”


    “我說呢?要不怎麽今年一個元嬰都沒有……”


    宿愚聽了此話心道,珵美之前所言非虛,看來近年果然道魔有打起來的跡象。這驟然巨變,用腳趾頭想,都和那掌控化神魘的九公子有關。隻是她卻才練氣的修為,全無抵抗之力,真希望這禍事莫要波及到宗門之內……


    錘聲叮當,第四輪的小比名字已經出現了。宿愚抬頭一看,發現革東真人的簾幕上出現了“於珵美”三個字,而她得對手是個叫王川京的聞所未聞的人物。


    珵美自一撅嘴,“切,我還想和陳星鬥法呢!好好在台上修理他一頓!”衝宿愚使了個眼色,她自信非常地踩著長劍騰空而起,靈巧地落在了台上。台下登時聚滿了人,畢竟珵美有元嬰入室弟子的名頭,隻要不是消息滯澀,孤陋寡聞之輩,便都聽說過,也算是個小有盛名的風雲人物。


    通常來講,元嬰入室弟子並不會和另外一個元嬰入室弟子對上。首先是幾率問題,再加上哪邊表現不好輸了元嬰臉麵上都不好看。所以珵美所希望的抽到陳星比鬥,基本無可能在小比中出現。


    珵美練氣七層的修為,良好的資質,基礎雖說算不上夯實,卻也是按部就班穩紮穩打,平日裏和她鬥法手段還是有的,一綜合水平遠遠甩出常人。對上個誰,宿愚都不覺著擔心。


    那叫做王川京的人竟是個看起來年紀不輕的青年,也才練氣七層,上來一出手也隻是一把普通的劍,交手了幾下也沒什麽大動作,禦劍不快不慢,手法單一,除了劍路較常人廣一些,便沒什麽亮點,堪堪算的上中等水平。


    珵美用飛刀試探了幾下便清楚了這人底細,當下不再藏拙,秉承著一管雷厲風行的原則,禦起靈力連發了三柄飛刀!飛刀勢頭極猛,破空之聲驟響。


    王川京一看便不是什麽鬥法的老手,危機之下神情慌亂,驚慌失措地祭出一個暗綠的防禦罩擋在了麵前。那防禦罩看起來樣子不出奇,沒想到也是個實用法器。珵美全力發出的幾柄飛刀叮當打在那防禦罩上竟沒穿透,兩個印記也無。


    珵美咦的一聲,當即禦劍就想要繞到他身後速戰速決。王川京見狀用正麵對著於珵美,一擰那防禦罩,防禦罩平行伸展,竟能將他周身全部圍住。整個防禦罩顯露出來,五邊形的棱角接棱角,宿愚這下看出這防禦罩的本體應是個龜殼!這龜殼盾光微弱,但是光是看著便隻覺堅硬無比,況且能克製的了珵美的上品飛刀法器,應至少是個上品的防禦法器!


    旁邊的人也議論紛紛。這時候陳星他們擠了進來:“怎麽樣怎麽樣!”


    宿愚探頭:“對手是個主防禦的!”


    台上珵美和王川京已經交鋒了數個回合了。這王川京雖然攻擊很弱,卻好像天生知道往哪裏躲能避開攻擊,防起珵美來那叫一個走位風騷。龜縮在龜殼裏時不時出手補刀,也是把珵美纏弄的夠嗆。原先一麵倒的場麵出現了逆轉。


    珵美也是猛攻型的修士,擅長快刀斬亂麻,最怕的便是拖延戰術,卻正巧卻遇上了克星主防型的修士,久攻不下多少有些疲憊。然王川京躲的也不輕鬆,腳步間有了些踉蹌。


    局麵僵持起來,若不把王川京從那龜殼裏揪出來,她今天是別想贏了!珵美咬牙,想要拖垮她?他還早生了幾百年!


    此念一出,珵美當即有了決斷,瞧準一個王景川背朝她時機,便雙手合十,幾個掌風交錯顯出,嘴中嬌喝:“離,鸞,鳳,出!”


    一時間火焰狀的半隻鳳凰從背後飛出,一個側影竟帶出朝霞一般的炙炎,長喙伸出,揮舞著單邊翅膀向王川京的方向掠去!正是連宿愚都未見過的鸞纏鳳火術!


    宿愚來了精神,屏氣凝神。王川京被這火鳳威儀嚇了一跳,見那長喙向他叼來,支起四壁想要用龜殼防禦,卻沒想到那火鳳嘴喙之靈活,一個閃回便叼住了他脖領,炙炎燃燒到他身上,像是啄木鳥啄樹幹裏的蟲子一般從龜殼裏被揪了出來!


    毫無其他防禦的王川京終於被珵美一腳踢下了武台。一時間喝彩聲不斷,這也算是自魏巍以來第一個贏的漂亮的比試,證明了這些入室弟子果真實力不俗。


    宿愚給了於珵美一個大拇指。真心覺著珵美比起她倆打的時候進步了很多,而且招式正大光明,贏的堂堂正正。


    被拋下台的王川京實則也清楚自己也論實力比不過於珵美,遲早是塊墊腳石,能耗這麽久都算是運氣了,摸了摸鼻子不再吱聲了。


    珵美打完比賽卻毫無憊累之態,興奮道:“我可比完了!可就等你的呢!也不知道對手是誰?”


    宿愚還未回答,陳星便一如既往的潑起涼水:“哈,那麽弱你都能耗這麽久,你還好意思說。”


    兩人爭執之下,今日最後一輪開始了。


    剩下還沒有比拚的便是戎昭君,陳星,宿愚三人了。屏氣凝聲,這一輪簾幕卻仍舊沒有卷出他們名字。


    反而出現了王若晴的大名,而她對手的名字是伊言。王若晴出現在台上,宿愚四下找了找卻並沒有發現她的跟班婉玉。心中將婉玉定義為“王若晴跟班”的時候,她自己也著實愣了一下,再想到初識婉玉的天真可愛,無法不感慨時至今日,與她竟到了如此地步。


    那叫伊言是個比王若晴高了一頭有餘,麵相英俊,虎目星眉的白衣少年郎,練氣七層,精神頭很旺的樣子。一出場底下一片少女們加油叫好聲。卻沒想到那少年一說話竟是一口鏗鏘有力的女聲:“王道友!承讓!”不光宿愚,連台下眾人也嚇了一跳。


    我靠,這到底男的女的?不光宿愚驚異,王若晴那尖牙利嘴也沒放過:“你這不男不女的,怎麽這麽怪異?”


    那“少年”瞪圓眼睛:“在下自然是女子!”像是被王若晴這話惹的有些生氣,癟嘴又道,“鬥法又論什麽男女,接招!”


    說著束起長發,拿出一個長形武器往王若晴打去,兩人纏鬥起來。宿愚仔細一瞧,竟是個戒尺。拿戒尺當武器確實少見……那伊言出手非常快,戒尺來回像梭子一般左右交替,鈍頭攔上半身,尖頭擊下半身,節奏配合的非常好。


    王若晴練氣六層頂峰,但是功底也算深厚,打法是那種最討厭的你快我慢,你慢我快的矯情式,幾番糾纏下竟將伊言拖的有些粘稠,沒有了起初出手的優勢。宿愚倒是蠻讚賞她這打法,看似稀疏平常實則難纏,可珵美卻在宿愚耳邊一個勁給伊言鼓勁兒支招:“快打十點方向!對!就是那裏!她那裏最薄弱!”


    兩人纏鬥得正是激烈之時,卻聽左邊台子上傳來一陣陣驚呼。宿愚和她的小夥伴抬眼看去,那台上竟然漫天大火,紅光大作,莫不是情況失控了?


    長胡須的正則真人從火中拽出一個被燒的焦黑,不斷抽動的身影,叫來了含青真人施展治療術。站在邊上的那個沒有受傷的少年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自處,嚇的跟著正則真人拉著燒傷的修士跑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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