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他。


    和淩老師比騷, 自己果然還是嫩了點。


    嘩嘩啦啦的雨水掩蓋了兩位主演的語出驚人, 欣欣抱著幹毛巾跑過來的時候, 正好聽到薑沅說:“我隻是有點冷,淩老師為什麽會想到偷那個。”


    小胖給淩霍端來一杯熱水, 淩霍接過, 漫不經心道:“因為薑老師在想。”


    我沒想哦, 不要把你的騷怪到我頭上。


    薑沅的表情十分無辜, 虛心求教的語氣問:“那淩老師經驗豐富, 請問應該怎麽偷呢?”


    “這不是薑老師擅長的嗎。”淩霍輕飄飄把話拋回去。


    薑沅:“……”


    偷情什麽時候是她擅長的了,她本人怎麽不知道?


    這倆人跟對暗號似的, 欣欣聽得雲裏霧裏, 一臉茫然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將困惑的眼神投向小胖。


    到底要偷哪個?


    小胖非常淡定地和她對視了一眼。


    別問,問就是對戲。


    薑沅喝了一口薑湯, 頓時被辣得苦了苦臉。這味道太刺激了,喝毒藥也不過如此。


    欣欣一看她有想放下的意思,趕緊催促:“快喝吧, 涼了更難喝, 一口氣喝完就解脫了。”說著還剝了一顆水果糖出來準備著。


    跟哄小孩兒似的。


    薑沅樂了, 一口氣把薑湯灌下去,皺巴著臉吐了吐舌頭,把糖塞到嘴裏滾了一圈,讓甜味兒擴散開。


    喝碗薑湯,欣欣去接熱水, 薑沅托著下巴看向淩霍,又回到剛才的話題:“我還是個萌新,一點都不會,淩老師可不可以教教我怎麽偷。”


    手裏的水杯冒著嫋嫋熱氣,淩霍看了她一眼,問:“薑老師愛吃甜食?”


    薑沅點頭:“愛呀。生活已經很苦了,多吃點甜甜的東西開心一下嘛。”


    雨水順著雨棚防水布的下緣滴落成線,淩霍“嗯”了一聲,喝了口水。


    “我也愛吃,甜甜的東西。”


    “…………”


    欣欣接完熱水回來,看到小胖離淩霍和薑沅遠遠的,站在雨棚最邊緣的邊緣,再往外一厘米就會被雨水掃一身。仔細看臉好像還有點可疑的羞紅。


    剛才還在說話的淩霍和薑沅各自安靜,淩霍依然是那副沉穩模樣,薑沅手肘撐在膝蓋上,抵著額頭,一個沉思的姿勢。


    “沅姐,你不舒服嗎?是不是感冒了?”欣欣立刻緊張兮兮地問。


    “沒有。”薑沅抬頭接過熱水,盡量忽略自己發熱的耳朵,目光悠遠地看著雨幕,“我隻在在思考,人類的底線究竟在哪裏。”


    “準備好了再來一條。薑沅呢?”鬱導的聲音響起。


    薑沅站起來:“在。”


    不知是薑湯起了作用,還是淩霍的騷話包治百病,萎靡的薑沅突然升起一股幹勁兒,再次走進雨幕。


    大雨衝刷著黑夜,兩人在大雨中對峙。


    南歌沉默地看著沉瀾,他的佩劍溯光抵在南歌脖頸前,一手捂著重傷的腹部,血水混著雨水下流。


    “是,我是鳳族的人。我跟他們是一夥的,我給了他們地圖,告訴他們破陣的方法,他們才能進入龍族秘境。”南歌隔著一柄劍看著沉瀾,“你母親是我害死的。”


    劍尖微微地顫抖,沉瀾啞著聲音質問:“為什麽?她對你推心置腹,待你如親生女兒,你卻要她的命?”


    “因為我沒得選!”強烈的愧疚和矛盾令南歌情緒失控,“你不是奇怪我為什麽得怪病,時常疼痛難忍,恨不得殺死自己,因為我被仙尊種了噬魂咒,隻要我不聽話,魂魄就會被撕裂一次。你問過我家裏有沒有親人,我騙了你,我有弟弟,他十五歲了,很乖很懂事,但是一點靈力都沒有,因為他小時候為了救我,被妖怪捏碎了元丹!我想要他活著,我沒得選!”


    “所以,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你的設計?”


    雨水衝掉南歌的眼淚:“是,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殺你。”


    “你有很多機會,為什麽不動手?”沉瀾問。


    南歌不答。


    “今日又為何救我?”


    南歌的眼睛赤紅一片,撇開頭。


    沉瀾的劍慢慢落下去,聲音嘶啞:“你走吧。你救我一命,我放你一次,從此兩不相全。我母親因你而死,這筆債永不能勾銷,往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否則,我不會再放過你。”


    南歌的眼淚簌然掉落,下意識往前:“沉瀾……”


    “滾!”他厲聲道。


    南歌淚如雨下,萬千心聲終於隻剩下無力的三個字:“對不起……”


    她轉身離開,身後突然響起破風聲,溯光錚然出鞘。就在以為沉瀾反悔對她起了殺心時,帶著殺意的溯光從她耳畔擦過,狠狠刺中一道黑影。鳳族的追兵趕到了。


    來人太多,身受重傷的沉瀾必然逃不出去,南歌揚鞭解決掉兩人,再一回身瞳孔瞬間放大,想也沒想地撲向沉瀾。握劍的沉瀾目光一震,電光火石之間隻聽到噗呲一聲——


    一支鳳羽形狀的金箭刺穿了她的身體。


    沉瀾下意識抱住她滑落的身體,雨夜裏那一聲嘶喊慌亂而沉痛:“南歌!”


    “卡!”監視器後的鬱導終於說出了大家期盼已久的兩個字,“收工。”


    薑沅還在戲中的情緒有些出不來,人半跪在地上,扒著淩霍的手臂,不止是發抖還是抽泣。


    欣欣跑過來把她扶起來,趕緊拿毛巾幫她擦臉和頭發。


    時間已經很晚,淋了雨的大家都直接回酒店洗澡休整。薑沅和淩霍的保姆車同時到酒店,一塊進了電梯。


    將自己整個身心投入演戲的方式有個致命的弱點,出戲難,太強烈的情緒很容易走不出來。


    薑沅直到這會兒情緒還沒緩過來,進了電梯也沒跟淩霍打招呼鬥嘴,走到角落裏,異乎尋常的安靜。


    有人跟她打招呼的時候她回了下頭,露出了紅得像兔子似的雙眼。揚起來的微笑也很是勉強,整個人籠罩在一種難過和低落的氣氛中。


    淩霍隔著大半個電梯的空間,站在另一端。


    欣欣原本是要送薑沅回房間的,被她趕回去休息:“你自己也淋濕了,早點休息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欣欣不放心地把裝著薑湯的保溫桶遞給她:“那你記得洗個熱水澡,喝點熱薑湯再睡,今天淋太久了很容易感冒的。”


    薑沅笑笑說:“我身體倍兒棒,放心吧。”


    電梯門一關,她便把頭抵在了電梯壁上。


    今天的人不多,中間停了一次,有人下去。電梯門再次打開時,薑沅直起頭往外走。


    “薑小姐好!”許久不見的方臉喊了一嗓子。


    薑沅嚇了一跳:“你怎麽在……”


    話說一半就消音了。


    她看到了牆壁上10樓的標誌,以及在她後麵走出來的淩霍。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薑沅重新往電梯走。


    淩霍正好擋在她和電梯之間,並沒有讓開的意思,垂下眼皮掃了她一眼:“我以為,薑老師是專門來偷情的。”


    方臉的眼睛瞪大了一瞬,一臉你們真會玩的震驚。


    他在淩霍側後方,淩霍沒看到,薑沅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


    她歎了口氣,露出一個非常矛盾和掙紮的表情:“淩老師,今天不方便啊,我老公明天要來給我探班的,要是被他看到……”


    她話還沒說完,方臉倒吸一口冷氣。


    這一口吸得太大聲,淩霍側眸,冷冽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方臉趕緊端好表情站穩了。


    薑沅想樂,但這會兒情緒太down了樂不動,衝方臉揮揮手,繞過淩霍想進電梯。


    淩霍一抬手臂將她攬回來,麵無表情地帶著向前走。


    薑沅踉蹌了一下,被帶到房間門口,淩霍刷卡打開房門時,她又非常掙紮地說了句:“淩老師,你不要這樣,我老公發現了怎麽辦?”


    然後就被拖了進去。


    門被甩上,方臉滿臉複雜地和圓臉對視一眼。


    偶買噶,他們老板要麽不玩,一玩就是這麽大的嗎?


    皮一下很開心,但薑沅為她的皮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這個酒店和之前橫店的酒店完全不同,薑沅第一次來,就被迫對餐桌、浴缸、臥室地毯進行了一番深入檢查。


    別說,質量還挺好的。抗造。


    淩霍把她擺弄成許多樣子,每句話都不離薑沅的“老公”。


    “薑老師這麽會叫,是老公教的嗎?”


    “薑老師發脾氣也會咬老公的肩膀嗎?”


    “薑老師跟老公求饒的時候,也是叫哥哥?”


    “……”


    薑沅今天對淩霍的騷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她最後被扔在床上的時候兩隻手都已經麻了,又累又困,咕噥著罵了一句:“你給我等著!”


    大概是出了身汗發泄了一通,陷在戲裏出不來的難過情緒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心裏舒坦多了。


    這樣出戲的方法雖然很狂野,但不得不承認,很有效。


    半夜被渴醒,薑沅撐著困倦的眼皮坐起來,屋子裏黑漆漆的,她打開床頭壁燈,旁邊照舊是空的。


    伸手一摸,冷冰冰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睡完必須跑路這究竟是什麽壞習慣?劇組的酒店,大半夜的,他還能跑哪裏去?


    薑沅打開衣櫃隨便扯了件襯衣裹上,出去倒了杯水,邊喝邊滿屋子地開始尋找失蹤的影帝。


    淩霍的房間依舊是自己出錢升級的豪華套房,麵積很大,但是隻有一間臥室,客廳書房廚房等功能區域都很齊全。薑沅找了一圈,最後來到書房門口。


    情都偷了,竟然跑來睡書房,這麽客氣幹嘛?


    薑沅擰了下門,驚奇地發現,竟然是鎖著的。


    睡自己酒店套房裏的書房,還要反鎖門,咋的,怕她半夜起來給他一悶棍嗎?


    她今天偏要給他治治這個拔吊不認人的毛病。


    薑沅抬頭,邦邦敲了兩下門。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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