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真得幫了阿喵,與我又有什麽關係?”林儀風知道楚紅因的意圖,當然不會遂他的願,他既不喜歡男人,也清楚對方並不是真得對自己存有好感,而是不懷好意。


    “這小東西不是你養的寵物嗎?我既然幫了你的寵物,你這做主人的怎麽也得意思意思吧?”


    楚紅因臉上的笑容越發邪異,大有想迷惑林儀風的意思,可惜他放電放錯了對象,林儀風是個直得不能再直的正直青年,就算楚紅因是個女人,他也不會隨隨便便地就被她的美色迷惑,更何況他是個他不感興趣的男人,就算顏值再高,擺再多的poss都無濟於事。而且楚紅因這一番“搔首弄姿”更是大大加深了沈則容心中的仇恨值。


    “喵嗚?”


    也許不光徒弟,就連阿喵在聽了兩人的對話之後也察覺到楚紅因似乎不懷好意,不禁有點後悔自己偏要獨自行動,反而招來了這個厚臉皮的家夥硬要糾纏它家主人。它此時已經縮小了身體蹲在林儀風的肩上,沒有把背上的翅膀收回去,這樣可以方便它跟著林儀風一起行動。一隻長著白色翅膀的小貓,不管怎麽說,都是相當惹眼且可愛的。


    正直的鑄劍師對此事並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徒弟則不怒反笑道:“楚紅因,你別以為我師父是個好糊弄的人,你的意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可惜即使你再怎麽死纏爛打,我師父都不會上你的當。識相的,還是乖乖離開辦你自己的事去,否則,你隻有一個人,我們這兒卻有三個,動手起來你是沒有勝算的。”


    “……”被點到名的鑄劍師默默點頭,表示林儀風救過他一命,如果真要跟這個魔修打架,他一定會幫忙的。其實沈則容所說的三個人指的是自己、自己的師父,還有師父肩上的阿喵。


    沈則容的話還真戳中了楚紅因的心事,因為沈則容說的並不是大話,先前師徒倆在赤楓城中與他一戰,他已隱隱落了下風,此時若要對戰三人不僅吃力還要浪費時間,因為他確實有要事要辦,要不是不甘心與林儀風失之交臂,他也不會停下來看這場熱鬧,甚至插手管別人的閑事。


    楚紅因當然不是獨自一人來找凝冰果的,還帶著一批手下,但此時他們已分散在炎武秘境的各個角落,比起“談戀愛”,當然還是找東西要緊,所以楚紅因沒有也不會大張旗鼓地把他們召來替他搶人。


    楚紅因遲疑的瞬間,沈則容已經率先動手了,因為他篤定對方不敢真得與他們動手,於是直截了當地放了一把火,而這把火正是楚紅因忌憚的南明離火。盡管楚紅因在秘境開啟之前收集到了一葫蘆天一真水以便對付可能會跟他搶凝冰果的會南明離火的修士,但這稀有之水絕不能用在無關人士身上。


    所以沈則容放的這把火很好地驅趕走了這塊討厭的牛皮糖,但仿佛是為了在臨走前再氣氣這個小心眼的徒弟,楚紅因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束烏黑的頭發,像是炫耀般地對著沈則容晃了晃,又朝林儀風拋了個媚眼:“美人你這束頭發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對了,你穿紫衣服真好看,咱們後會有期!”


    “找死!”


    看到楚紅因臨走前還不忘調戲他師父,沈則容心底被壓抑住的憤怒再度爆發了出來,一聲冷喝之下,散布在地麵上的南明離火立刻暴漲,朝著楚紅因撲去,可惜這小子溜得也快,頃刻間便已化作片片紅霧消散,唯有幾許紅霧被青火沾到,發出滋滋數聲後被焚燒幹淨。


    “嗷嗚!”阿喵也氣憤起來,這個紅毛竟然真敢調戲林儀風,在抵禦外敵上,一人一貓站在了同一陣線上,對了,也許還有霜天,可惜它被藏在林儀風的袖子裏無法跟他們達成共識。


    “……”


    正直的鑄劍師有些尷尬,這個紅發魔修臨走前說的話似乎已經驗證了他心底的猜想,他偷偷地看了林儀風一眼,卻發現當事人要比他們這些旁觀者更淡定許多,不由暗暗佩服對方的胸襟,如果換成他被一個性別相同的魔修死纏爛打,他一定會氣到立刻甩飛劍拍扁對方。


    林儀風何嚐不生氣,卻是又好氣又好笑,原著裏與徒弟亦敵亦友的楚紅因在現實世界中反而追求起他來了,總覺得像是搶了徒弟的戲份。當然,徒弟跟楚紅因的關係在原著裏也沒那麽曖昧,隻是純粹由打架衍生出來的友誼,還需要打引號,因為楚紅因行事放浪,亦正亦邪,實在成不了知己好友。


    可惜林儀風在書中苦心營造出來的氛圍卻被底下的讀者給誤解了,不光女讀者們大呼兩人有□□好萌之類,就連一部分男讀者都認為他有賣腐之嫌,男主身邊全是男人,女主已經淪落到了打醬油,世間最悲慘之事莫過於此。


    “林真人,今日多謝你出言提醒,否則劍平早已葬身在了七絕陣裏。”


    殷劍平的致謝將林儀風從昔日的回憶中拉了回來,他自動忽略了劍平那個自稱,搖頭笑道:“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殷道友也幫了我們的忙呢。”


    林儀風一笑,冰塊臉鑄劍師也跟著難得地笑起來,倘若之前他對這個人還僅僅隻是有好感的話,那麽現在在經曆了共同作戰之後,他已將林儀風當成了真正的朋友,如果日後對方有難或者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他一定會義不容辭。


    鑄劍師麵冷,心卻還是熱的,麵冷是因為他師父及師兄之故,心熱正是針對於林儀風這樣的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絕不會錯看對方,故而向其許下了自己的承若,一諾千金。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林儀風並不介意跟徒弟在外多交幾個朋友,隻是修真界多的是爾虞我詐,弱肉強食,難覓真心之人,一旦交友不慎可是會丟掉性命的。但眼前這位書中的鑄劍師,即使到了現實中性格依舊沒有崩壞,他覺得自己可以相信他,而對方似乎也相信自己。


    沈則容神色冷靜地看著自己的師父跟殷劍平“眉來眼去”,臉上不見喜怒,唯有一雙眼睛顯得分外深沉,像是忍無可忍般,他終於出聲打破兩人的對視:“師父,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去辦正事了,抱歉不能跟殷道友多聊了。”


    殷劍平率先點頭道:“說的也是,在下也還有些事要去辦,林道友、沈道友,我們改日再見吧。”說著像是想起什麽,將目光落在沈則容身上,頗為惋惜道,“此去一別,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與沈道友相見,探討鑄劍之術了。”


    沈則容眼底閃過一絲古怪的笑容,淡淡道:“有緣總是會相見的。”


    “……”徒弟搶了我的台詞,林儀風暗道。


    待兩個情敵都先後離去,沈則容眼底的陰鬱稍減,沉默半晌,突然說道:“師父似乎很喜歡殷劍平。”


    “嗯。”林儀風下意識地應聲,隨即又改口道,“倒也不能說很喜歡,隻是覺得他……”


    沈則容古怪一笑,接話道:“師父是想說對他有好感?”


    正直的林儀風沒有聽出徒弟的話外之意,認真地點頭道:“差不多可以這麽說。”


    “嗬嗬嗬~”沈則容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他臉上雖在笑,可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反倒有股濃得化不開的陰鬱。


    “小容你怎麽了?”遲鈍的師父終於察覺到了徒弟的不對勁,不由出聲道,“你生氣了?你不喜歡殷劍平嗎?不喜歡師父跟他走得太近?”


    沈則容又是古怪一笑道:“師父看來也沒我想的那麽遲鈍嗎?”他忽然逼近對方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師父,深邃的眸子裏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


    “怎麽?”看到徒弟古怪而嚴肅的麵孔,林儀風覺得事態有些嚴重,不由仰頭盯著對方慎重發問道,“殷劍平這個人你覺得他有問題?”


    “……”


    緊盯著林儀風看的沈則容滿臉黑線,嘴角不禁抽搐起來,真是能夠被他師父氣得吐出血來,他收回前話,他師父根本就是遲鈍到離譜,跟他交流根本就是牛頭不對馬嘴,完全辜負了自己好不容易才醞釀出來的感情。


    “抱歉師父,我想跟你談的不是這一點。”沈則容狠狠揉了一把臉,把尷尬的麵孔恢複到原先的陰沉,再度逼近他師父道,“師父不是說對殷劍平有好感嗎,那麽接下來有什麽想法嗎?”


    說我對他有好感的人好像是你吧?林儀風不由腹誹道,嘴上則道:“什麽什麽想法?”


    “你既然喜歡他,難道不想接近他嗎?”徒弟不知道師父是故意裝傻還是真傻,隻得憋住氣繼續追問。


    “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他了?等等,這個喜歡是怎麽回事?小容你該不會是誤會什麽了吧?”


    本來在徒弟高大身形的壓迫下,林儀風本能地後退了兩步,不過看到徒弟像是咬牙切齒般地問出了自己喜歡殷劍平這樣的古怪問題,林儀風終於像是醒悟了什麽,疾走兩步一把抓住對方的肩膀喊道:“你說的喜歡該不會是……哎呀,你的腦袋裏到底裝的什麽呀?我跟他?兩個男人?開玩笑!你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說得林儀風不由伸手敲了敲自家徒弟的腦袋,真想敲開了看看裏麵都裝了什麽奇形怪狀的念頭,突然他狐疑地盯著沈則容左看右看,隨即摸著下巴遲疑地問道:“小容,你該不會是那個……所以才這麽敏感吧?”


    他像是感到尷尬那般清了清嗓子道:“其實師父很開明的,師父沒想到你會是那個、那個……但師父絕不會……歧視你,你依舊是師父的好徒弟。就醬,小容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林儀風說罷笑眯眯地看著對麵的徒弟,希望不會給徒弟造成心理壓力,而沈則容表示他已經完全被繞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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