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儀風終於反應過來推開強吻自己的徒弟時,沈則容頗為不滿意地舔舔自己的嘴唇,幽怨地看著對方,仿佛在責怪他為何要在關鍵時刻打斷這個親吻。


    “你、你、你這是幹什麽?”


    現在輪到林儀風目瞪口呆了,而且還變成了結巴,他不由自主地捂住被親過的嘴唇,像是為了躲開沈則容般急急向後退去,麵頰或許是因為羞赧而浮上了一絲淺淡的紅暈,為他驚慌失措的麵容增添了一分可愛。


    同時驚呆的還有待在他肩上的阿喵,也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用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沈則容,一人一貓的神態竟是出了奇地同步。


    “師父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徒兒是在親你啊!”


    此時此刻,沈則容已不再掩飾內心那份隱秘的情愫,用著比剛才親吻時更加熾熱的眼神看著林儀風,林儀風一步步後退,他便一步步逼近,不允許他師父怕他、躲他,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知道你在親我!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親我?不對!徒弟這理直氣壯的模樣是怎麽回事?難道強吻了自己的師父一點羞愧之心也沒有嗎?氣得林儀風真想大聲嗬斥這個大逆不道的孽徒一頓,可是衝出口隻有不怎麽流暢的結結巴巴的質問,大大削弱了質問的效果,在氣勢上就低了徒弟一等:“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師父這還用問嗎?”沈則容依舊用著反問的語氣說著話,“當然是因為徒兒喜歡你嘍,不,應該說是愛著你。”


    “胡扯!”這回林儀風終於能夠順利地說出兩個連貫的字,終於從徒弟強吻自己的震驚中反應過來,氣道,“我可是你師父,你怎麽能、怎麽能喜……”像是難以啟齒般,“喜歡我”三個字他有點說不出口。


    沈則容卻滿不在乎地回道:“師父又怎麽樣?誰規定徒弟不能喜歡師父了?師父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誰要是敢多加議論,徒兒就殺了誰!看他們還敢再多嘴不成?”


    “……”這根本不是殺不殺人的問題好嗎?師徒加同性,這是倫理問題好嗎?林儀風滿臉黑線,為什麽徒弟給他一種霸道總裁的即視感?


    “……”真特麽無恥啊,阿喵默默地吐著槽。


    “我不僅是你師父,咱們倆都還是男人……當然,師父沒有歧視同誌的意思,但就算小容你是那啥,但師父不是,小容你要三思啊!”林儀風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就怕徒弟會像剛才那樣撲過來吻他,時刻警惕著徒弟的舉動。


    “喵喵喵!”對對對!直貓屬性的阿喵也在一旁幫腔,對於沈則容竟然強吻林儀風可是相當生氣哦,它都沒親過,竟然被他搶先了!


    沈則容早能料到他師父這樣的論調,在示愛遭到拒絕後還沒有立即變臉,依舊笑眯眯道:“師父,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從來都不在乎這些世俗的偏見,問題是師父能否接受我?我想這也沒有問題,這些年來師父除了我,身邊根本沒有其他的男人或者女人,這說明師父心裏麵隻有我一個人,其實師父心裏隻有我跟我喜歡師父又有什麽區別呢?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已經發現了自己的感情,而師父則沒有。我不會逼迫師父的,我們可以慢慢地相處,俗話說日久生情,想來時間一長,師父就會接受我了。”


    阿喵抗議起來:喂!難道我被你吃啦?不是還有我在儀風的身邊嗎?


    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這番歪理邪說聽得林儀風滿臉黑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林儀風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出聲道:“小容你冷靜一點,聽師父把話說完,師父在意的不光是我們倆的關係,更在於師父從來隻把你當做徒弟,當做自己的孩子來對待,不會有男女之情。而且退一步來講我想你恐怕並不知道什麽是真正地喜歡吧,隻是錯誤地把親情當成了愛情,誤解了對師父的感情,小容你得明白,這樣的喜歡跟男女之間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也是,沈則容是兩世都沒談過戀愛的老處男,林儀風很容易誤會他對自己的感情不是真的喜歡,隻是依賴與眷戀而已。


    一直笑嘻嘻的沈則容終於炸毛了,隨便他師父怎麽說都行,但絕不允許他誤解、否定自己的感情,誰都可以否定他,但唯有他師父不行,他的眼眸裏頓時浮現出了一片陰鬱,冷笑著朝林儀風靠近道:“我沒想到師父的口才真好,短短幾句話就把我對你的感情貶得一無是處,師父想說我根本不懂感情,不知道什麽叫□□?還是在你眼裏我一直都是個孩子?”


    他忽然笑了起來,猛地一把拽住林儀風的手,拔高音調道:“你錯了!錯得離譜!我清楚自己在幹什麽,清楚那是喜歡不是別的什麽感情,你不能否定我,否定我對你的感情,因為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把我寫出來的,是你讓我家破人亡的,是你讓我遭受那麽多屈辱的,也是你收養了我,保護我,照顧我,讓我在你的身邊長大。你說要補償我,那麽你就不能拒絕我,隻能接受我!”


    沈則容咄咄逼人,步步緊逼,他吃定他師父不能拿他怎樣,他不敢傷他,甚至不敢反抗他,因為他拿捏住了他的軟肋,他的弱點,他無計可施。


    “夠了,小容!”林儀風一麵躲開徒弟的親吻,一麵朝其喊道,“不行!我們不能這樣!”


    “你說不行就不行嗎,師父?我偏偏就說行!”被推開的沈則容再度鍥而不舍地貼了上去。


    “不要逼我,小容!”


    忍無可忍的林儀風終於動手了,他做不到被徒弟壓著強吻還不能夠還手,一旦他妥協,一旦他們的關係越了界,一切就都不能挽回,那才是鑄下了大錯。而圍觀了全程的阿喵則表示這實在太喪心病狂了。


    “師父你打我?”沈則容捂著胸口踉蹌了退了數步,一臉錯愕地看著麵前的林儀風,眼底有什麽暴戾的情緒在翻滾著,他眯了眯眼睛,暫時將其掩藏下去,用著委屈的聲音說道,“你對我動手了?你說過要對我好的,可你卻動手打了我……”


    哀傷的情緒在那雙漂亮的眸子裏積蓄,漸漸地,有瑩潤的淚光泛起,浸潤著兩顆烏黑的眸子,仿佛下一息就會奪眶而出,他緊盯著林儀風,仿佛在無聲地譴責對方的“薄情”。


    盡管知道徒弟也許是裝出來的,但仍使林儀風感到分外難受,他閉了閉眼,拋開內心的不忍,緩緩出聲道:“小容,我們都錯了,是我有錯在先,但你錯在不該對我有那樣的感情。師父很抱歉,師父可以為你做一切的事,但獨獨這件不行,原諒師父吧。”


    下一息沈則容哀傷的眼神頓時轉為狠厲,他放下了捂在胸口的手,直起了身體,狠狠地咬了咬牙,他軟硬皆施,他師父竟然油鹽不進,白白浪費他演了這一通戲。


    林儀風知道徒弟聽不進自己的苦心勸告,他又舍不得出手傷他,在這種兩難的情況下他隻能躲了,隻聽他說道:“小容你需要好好冷靜一下,師父也是,所以……等你冷靜下來,師父再來找你。”


    “師父!”


    沈則容還未來得及阻止,他師父已然憑空消失,可想而知沈則容的內心有多氣憤,簡直有一種要毀滅整個世界的衝動,他師父竟然跑了,在剛剛發過誓的情況下就扔下他跑了,他玩弄了他,又拋棄了他。還有什麽比這更讓沈則容感到恥辱、氣憤、心寒……


    “哈哈哈!”沈則容站在空蕩蕩的山洞裏,忽然仰天大笑起來,笑得極其陰鬱、癲狂、可怕。


    一旦被林儀風切斷了追蹤術的聯係,沈則容根本無法再找到他,隻能被動地讓對方來找他,但如果他師父一走了之,從此不願意再見他,那是否他就永遠都不能再見到他?如果他實力足夠的話,他何至於如此被動?


    是的,一切都在於實力,如果他夠強的話,他何必再跟那個食古不化的老古董浪費口水,直接綁了壓到床上辦了就行,不必浪費時間,不必浪費口水,更不會讓他有溜掉的機會。如果他實力夠強的話,他就可以把他師父綁在身邊一輩子,不管他願不願意……


    “師父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沈則容瞪著一雙陰鬱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別讓我抓到你,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等著瞧吧!哈哈哈!”


    一瞬間,偌大的山洞裏充斥著他陰鬱的笑聲,不斷地回響著,令人不寒而栗。


    “……”


    落腳在某處的林儀風猛然感到身上一寒,不禁抖了一抖,仿佛是誰在背後詛咒他一樣,他忽然自嘲一笑,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被他拋下了的徒弟嗎?想必他現在一定在咬牙切齒地咒罵他。也幸好,自己的實力比他強,不至於讓他追上來,否則自己說不定很難脫身,甚至會被他……


    林儀風像是想到了什麽尷尬的事情,忙搖了搖頭,阻止了自己的瞎想,他忽然又歎了一口氣,那是他在煩惱憂愁該如何解決自己和徒弟的這段狗血的事情,他怎麽也想不到徒弟竟然會喜歡他,不,其實他之前已經有所察覺了,隻是一直故作鴕鳥心態,不想去麵的事實,因為他害怕,害怕徒弟真得喜歡上了自己,自己該如何麵對,如何解決,然而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就如現在,他逃開了,暫時清靜了下來,但是他能夠逃一輩子嗎?


    “喵嗚?”被林儀風一同帶離的阿喵不由拿爪子蹭著他的脖子,企圖引起陷入沉思與糾結中的人的注意。


    “阿喵,你也都知道了。”林儀風再度歎了一口氣,徒弟對自己的心思現在連阿喵都知道了,他實在是感到尷尬。


    “喵嗚~~”見林儀風注意到了自己,阿喵很高興,但是聽到他歎氣,看到他愁眉苦臉的,它也隨之難過起來,抬起毛茸茸的腦袋蹭著林儀風的下巴,仿佛在安慰他,讓他不要煩惱了。


    喜歡?喜歡……林儀風一麵撫摸著阿喵,一麵默念著這兩個字,他當然不能明白徒弟為什麽會喜歡上他,喜歡上自己的師父,因為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而荒唐,那他自己呢?他對徒弟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


    他當然是愛他的,但確切地說那是父親式的愛,是師父對徒弟該有的感情,而不涉及男女之情。林儀風雖然是個現代人,但在某些方麵還很古板,師生戀外加同性戀,他雖然不會歧視,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就顯得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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