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行的第一次相親莫名其妙的沒了下文,常如安慰她說沒事再接再厲,喬小行覺得一定是那死變態給壞了風水,所以周一快下班時蘇頌叫她進辦公室說:“約了明天晚上跟程公子吃個飯”的時候喬小行直覺就給否了。


    蘇頌說:“喬小行,你在這個圈子裏混,知道顧老吧?程磊的父親是顧老的遠房表弟,我不想惹上麻煩,我覺得你也不想。”


    喬小行才知道她打了兩次的臭流。氓居然這麽大來頭。


    這種人在屋簷下的憋屈……


    周二下班,喬小行第一次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蘇頌身後,在停車場,正要去拿自己的甲殼蟲蘇頌叫住了他:“也許會喝點酒。”


    蘇頌本來就惜字如金,喬小行今天心裏堵得慌也不說話,扭著頭看窗外,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不成樣子,車裏一直這樣沉悶,蘇頌都覺得有些不在,可喬小行愣是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這幾天見到陸辛沒有?”蘇頌找了個話題。


    “沒有,怎麽了?”喬小行答完,忽然想到陸辛和葉修遠的事,也不知道蘇頌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會不會覺得陸辛怎麽樣?得小心,不能讓蘇頌套出話,回頭趕緊給陸辛打個電話通個風。喬小行打算著,沒想到下一秒就被蘇頌給嚇著了。


    “沒什麽,我爺爺讓她回去過年。”蘇頌說道。


    陸辛在蘇家地位尷尬,除了她親爹長輩們沒一個待見她的,大三的時候陸辛親媽病逝,陸辛一個人孤苦伶仃,他們蘇家可沒叫她回去過年,今年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要說蘇家的人忽然對陸辛生出了憐愛之心——反正喬小行不信。


    於是,喬小行挺沒熱情的敷衍道:“年底盤賬會很忙,你多打幾次電話試試吧。”喬小行決定今晚耗到幾點也得跟陸辛聯係下通風報信,還沒替陸辛擔心完發現蘇頌在一家本市出名的會所前停了車,喬小行板起了臉。


    喬小行板著臉跟著蘇頌進包廂見到黑壓壓一屋子人的時候,臉板的更厲害,桌子很大,輕鬆坐二十個人,此時稀鬆坐著十來個人,想必都非富即貴,喬小行尋思,這要是回頭跟他們都合個影,以後換家律所去做會不會比較順利?


    程磊熱情的過來招呼他們,好像他們不是因為打架認識而是早相熟很久了似的,喬小行知道他們這種級別的人都喜怒不形於色,能麵上和你穿一條褲子反手就捅刀,都是鳳姐似的人物,理解歸理解,到了自己親身實踐感覺還真是毛骨悚然。


    桌子上還有兩個空位,顯然是給他們預留的,挨著主位,主位上坐著的那個人看起來挺年輕,起碼比蘇頌年輕,臉上掛著無害的笑容,但和蘇頌一樣,他身上的氣息是生人勿近的。


    程磊熱情的引著兩人入座,蘇頌挨著那人,喬小行挨著蘇頌,另一邊是程磊。


    宴無好宴啊!


    宴席一開始,喬小行就被程磊纏住說東說西,蘇頌和那人輕聲交談好像很熟稔,想了半天喬小行想起來,那天就是這個人說“算了”程磊才罷手的,好像程磊還叫了“哥”什麽的,蘇頌說程磊的爹和和顧少爺的爹是遠房表親,那這位難道就是顧老的兒子?


    也聽說過顧老有兩個兒子,大顧做it公司,小顧好像一直都隱形了,沒人談論,看這位的氣質不像做生意的,難道是傳說中的小顧?還沒得到證實,程磊就把喬小行的杯子倒了半杯白酒,自己的杯子倒是豪氣,倒得都溢出來了,他提起杯聲音洪亮的對著喬小行說道:“喝了這杯酒,過往不提,以後就是朋友。”


    喬小行知道,這大概是借了蘇頌的光程磊沒非要讓她賠罪,終歸心裏是不舒服,可不舒服歸不舒服,胳膊擰不過大腿這句話她還是深刻認識的,咬咬牙端起酒杯剛要往嘴邊送就被蘇頌輕輕奪下放在桌上,又拿了酒瓶倒滿,這才舉起向程磊說道:“小行上周剛做完手術,醫生說要忌辛辣,酒蘇某代勞,小行性格不大好,有得罪之處,程少你海涵。”


    喬小行就木了。


    蘇頌這是英雄救美?他知不知道他這麽一說別人會誤會的?


    程磊還沒說話蘇頌已經一飲而盡,杯子幹淨的一滴酒也沒剩,委實很爽氣,蘇頌這個先下手為強,程磊再也不好說什麽於是也隻有端起杯幹掉,放下酒杯眼神在蘇頌和喬小行之間飄了飄。


    “磊子你這話講得含糊,不好,明明該是你向喬小姐道歉,你這麽含糊過去,這酒喝得就不痛快了,哪是真心交朋友的做法?”那位喬小行猜測中的小顧開了口,聲音不大,甚至麵帶笑意,程磊卻立刻自倒了滿滿一杯,小聲嘀咕著:“我這不是抹不開這麵子麽,既然哥你說了,我就借坡下驢。”


    喝完了才笑嘻嘻的跟喬小行說:“對不起啊,喬小姐,我那天喝得有點高,又跟人打賭才冒犯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我眼眶青紫了好多天的份上算了吧哈!”


    程公子都得借坡下驢她喬小行哪敢不下,於是勉強笑著點著頭說:好說好說,承蒙程公子您看得起。


    程磊認了錯好像氣氛詭異的融洽起來,那些公子哥們拿程磊取笑,說某天又見他趴在人家西餐店解酒什麽的,程磊索性不要臉了承認又被喬小行給摔了,大家紛紛驚奇問喬小行到底什麽“道行”,喬小行說,沒什麽,跆拳道防身而已。程磊又腦子短路跟了一句:“我就說你有家暴的潛力沒錯吧。”


    喬小行笑眯眯不緩不急回他:“程公子,去學學防身術什麽的有好處,你這張嘴太能惹禍了。”


    惹得程磊又被眾人奚落,他也不在意,鬧嚷嚷的要唱歌,喬小行看蘇頌,那位小顧也看蘇頌,蘇頌說:“小行唱歌還不錯,隻是有些麥霸。”


    男人們吵吵嚷嚷的唱歌,還攛掇喬小行和蘇頌合唱,蘇頌的歌她沒聽過,但喬小行知道,以蘇頌的性格現在還能坐在這兒已是忍耐的極限了,再讓他唱恐怕真要不顧三七二十一摔門而去。


    那麽驕傲的蘇頌,不管他從何種立場考慮,於她卻是省了很多麻煩,這份人情她總要領受,喬小行笑著從程磊手裏拿過麥克又看看蘇頌說道:“蘇律師的牙口用來打官司很上乘,用來唱歌實在不敢恭維,我代唱吧。”好像坐實了麥霸行徑。


    程磊他們點什麽喬小行就唱什麽,偶爾喝一口蘇頌遞來的果汁,最後一首,不知哪個點的,是首老歌,陳慧嫻的《千千闕歌》,音樂響起的時候程磊就嚷,老掉牙的歌切掉切掉。


    那是整晚喬小行唱得最用心的一首,泛黃的mv,柔光的傷感女主,用紙包起的玫瑰花瓣,孤單的借酒消愁,喬小行唱著才發覺,這些傻得冒泡的事她都幹過。


    曲畢,放下麥克,喬小行不自覺看了看表,這個動作被顧澈看在眼裏,見程磊他們又要鬧騰,顧澈便看一眼手表說道:“喬小姐剛做完手術沒多久,這個時間應該遵醫囑早些休息,散了吧,反正都是朋友,有空再聚。”


    蘇頌雖然席間被這些公子哥們勸了不少酒,這時候卻仍舊精神奕奕,隨著顧澈的話他也看了下時間,十一點半了,於是也和顧澈說一樣的話,大家客客氣氣的在會所門前分手了。


    喬小行自覺擔負起司機的重任,車離開會所大門,喬小行才見蘇頌疲憊的靠在座椅上輕輕揉了揉鼻梁。


    “對不起,蘇律師,給你添了這麽多麻煩。”喬小行小聲道歉。


    蘇頌閉目養神,兩手放在腿上給喬小行說:“我說的話你別誤會,沒別的意思,隻是想讓他們顧及我有些忌憚了。”


    那些話……喬小行苦笑了下,她當然不會當真。


    “我開車慢,你先睡會吧,到家了我叫你。”喬小行說道。


    蘇頌輕輕一個“嗯”字便沒了響動,神色安詳平靜,是熟睡的姿態,這時候的蘇頌冰冷的氣息消融了一些些,不多,隻夠喬小行偶爾偷瞥他一眼。


    這個時間,喬小行車技再差也不會開太慢,半小時後不大順利的把車停好,剛要叫蘇頌卻見他已睜開眼對喬小行說:“你駕照是花錢買的吧!”


    下了車喬小行把鑰匙還給蘇頌,又笑著道謝:“如果有酸奶的話喝一點吧,可以解酒。明天見,蘇律師。”


    他們是對麵樓,這車位在蘇頌樓下,喬小行得繞得遠些才能搭自己那棟的電梯。


    午夜的停車場顯得陰森恐怖,喬小行快走了幾步發現蘇頌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於是停住對蘇頌擺擺手:“不用送我,蘇律師,很快就到了。”


    “這點禮貌我還有。”蘇頌說道。


    再拒絕顯得矯情,喬小行和蘇頌一前一後很快走到電梯口,蘇頌目送電梯門緩緩合上,喬小行的“再見”還有一點餘音。回到家,看對麵的燈光已然亮起才放心去洗澡,洗著澡又想起,以前隻聽陸辛說喬小行去報名學跆拳道,沒想到學得還真不錯。喬小行就是這麽一根筋。


    躺下睡了一會兒覺得口渴,蘇頌倒廚房喝水,發現對麵居然還亮著燈,抬頭看眼掛鍾,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喬小行真是磨蹭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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