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並不大,而且,這村頭上,也就數鄧湛有點權勢,來到這村上,能很快辨別出鄧湛與其他人家的區別。


    再怎麽說,這鄧湛也是土豪,家裏也裝點得金碧輝煌。


    春天,牆垣之內都四處擺著花。


    隻可惜,花獨自綻放,卻無人欣賞。


    不管是好看的花還是不好看的花,總值得人欣賞。


    秋鳳梧道:“這些花挺可憐的。”


    白玉京道:“這些土豪拿這些花也隻不過是顯擺闊綽,哪有那種欣賞之意?”


    秋鳳梧道:“他們顯然就在這院子裏。”


    的確很顯然,這裏四處都掛著馬匹,更顯然的是,來參加這次交易的人,應該也不少。


    他們,自然指的是青龍會。


    夜,薄霧淡淡,還不明朗。


    秋鳳梧與白玉京二人貓著身子蜷縮在紙窗之下,偷聽這些人談話,有些話,即使你打死他們,他們也不一定會告訴你,要想知道這些事,自然要讓他們有意無意之間告訴你。


    燈火通明,透過窗紙也有一道道強光灑在地上,兩人身子隻能伏在牆下,若是稍稍抬起來點頭,也有可能被發現。


    對付青龍會可不能有半點鬆懈。


    這屋子裏的人一定很多,紙窗上,黑影重重。


    當然,裏麵也頗為嘈雜。


    人多的地方,總是比較吵鬧的,大多人總是喜歡吵鬧。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都來了?”


    “回您的話,都來了。”


    “好,那就開始吧。”


    “不愧是鐵水!果然爽快。”


    “我做人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有屁都快點?老子放!”


    “好!我們現在就要看貨。”


    “貨可以看,僅限三人。”


    “那我們商量商量,那三人能夠看貨。”


    “不用商量,就你,你,你!你們三人就可以了。”


    “多謝!既然鐵水都發話了,那我三人恭敬不如從命。”


    隨後,這屋子裏居然有靜了下來。


    秋鳳梧低聲問道:“鐵水是誰?”


    白玉京道:“鐵水就是僧王,僧王鐵水,我們幾日清晨看見的那幾個和尚估計也是鐵水的手下。”


    秋鳳梧驚道:“好大的口氣!少林寺就沒人管他?”


    白玉京道:“想管也沒人有那個本事啊!懺清大師圓寂,了梵大師也死了,後來了空大師也涅??成佛,少林寺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攔得住鐵水。”


    秋鳳梧道:“一個人也沒有?”


    白玉京道:“其實少林寺還有五人可以製住他,但,這五人都不曾麵世,估計把鐵水當跳梁小醜,不想來對付他。”


    秋鳳梧道:“你所說的那五人是?”


    白玉京道:“心湖大師他們五個師兄弟。”


    秋鳳梧道:“我猜也是他們,他們好像與了梵大師同輩,但卻不是懺清大師的弟子。”


    白玉京道:“正是如此。”


    夜,寂靜。


    四下無聲,薄霧已越來越濃。


    燈火映照,朦朦膿膿。


    這時,那屋子裏又傳出了聲音。


    “怎麽樣?看到了嗎?”


    “沒有。”


    “鐵水不讓你們看?”


    “這僧王也太不給麵子了,怎麽反悔了?”


    “那倒不是。”


    “什麽意思?”


    “他就算想給我們看也拿不出。”


    “你是說他沒有貨?”


    “有,卻拿不出。”


    “為什麽?”


    “因為被別人拿走了。”


    “誰?”


    “這個人隻怕每個人都很熟悉。”


    “你倒是說是誰啊?”


    “他可不敢講,還是我來說吧。”


    “你他娘的,有屁快放,別在這扭扭捏捏。”


    “白玉京。”


    “天上白玉京?”


    “不錯。”


    “鐵水說當今武林,能闖過他那貨的機關的人,絕不超過十個。”


    “你們信了?”


    “不能不信,如果你去看一看他的機關,絕不會不信。”


    “但白玉京卻恰巧是這十個人之一?”


    “不錯。”


    “所以我們這次白來了?”


    “也不算是白來。”


    “為什麽?”


    “鐵水說我們今天一定會看見白玉京。”


    “也就是說我們今天一定能看見貨?”


    “不錯。”


    暮春,天氣還未溫暖透。


    涼颼颼的春風吹過,卻飄下一陣春雨。


    春天本就是個陰晴不定的天氣,更何況是江南?


    幸好這家屋子比較闊綽,屋簷也比較寬,所以秋鳳梧和白玉京卻沒有被淋濕。


    秋鳳梧道:“你聽到他們說什麽?”


    白玉京道:“聽到了。”


    秋鳳梧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白玉京道:“你應該看得出這是計謀。”


    秋鳳梧笑道:“既然他們想讓我們現身,那我們現身如何?”


    白玉京道:“說不定還會碰上一兩個熟人。”


    秋鳳梧道:“這是難免的。”


    “碰!”


    春雨還在飄灑,秋鳳梧與白玉京已經破窗而入。


    “你們是誰?”屋子裏的人非常詫異。


    秋鳳梧對白玉京道:“我覺得他們的問題好像比我的問題更白癡。”


    白玉京道:“似乎是的。”


    一黑衫僧人從裏屋走出,對兩人詭異一笑說道:“貴客來訪,為何不坐下來喝兩杯?”


    秋鳳梧道:“我們早就知道你知道我們要來。”


    白玉京道:“你的計謀我們也看破了。”


    黑衫僧人道:“你們向提醒我什麽?要我不要耍陰謀詭計?哼哼!不管怎麽說,你們已經來了,我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秋鳳梧道:“好!鐵水,我算是服你了。”


    鐵水道:“服我的人很多,要不然怎麽叫僧王?”


    “他們是誰啊?”


    “這膽子也太大了。”


    鐵水忽然喝到:“你們都聽著,貨就在這兩人身上,青衫之人就是白玉京!”


    “原來是白玉京!”


    “天上白玉京!”


    “他的長生劍可不好惹。”


    “但,貨也不能不拿呀!”


    “那是那是。”


    “那我們就不能不得罪了。”


    “自然自然。”


    白玉京苦笑道:“他這是想借刀殺人!”


    秋鳳梧對鐵水道:“看來這些人你一個都看不順眼。”


    鐵水道:“哦?”


    秋鳳梧道:“不然你為何要借我們的手,除掉他們?”


    鐵水道:“聰明聰明!”


    秋鳳梧道:“隻可惜我卻還是不得不按你的計劃做。”


    鐵水道:“誰叫他們都想得到你們身上的東西。”


    秋鳳梧道:“人心,總是如此可怕。”


    鐵水道:“的確如此,但你能看到的,還隻是人心之可怕的冰山一角而已。”


    秋鳳梧道:“日後有機會,一定多多討教!”


    鐵水道:“隨時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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