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了你父親,你一點感想都沒有?”藏花問鍾毀滅。


    “青龍會隻講命令,不講親情。”鍾毀滅毫無感情他說。


    “看來做狗都比人青龍會好。”藏花說:“狗死了,主人最起碼會葬了它。”


    藏花仿佛不想看他,轉頭望向風傳神,接著又說:“你要將我們三個人組合到那個……人的身上?”


    藏花仿佛很不情願說他是人。


    “是的。”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麽事?”


    “你一刀將我殺死,然後丟到深山裏去喂野狗,好不好?”


    “你寧願喂野狗,也不願將你身上的東西組合到他的身上?”


    “是我。”


    風傳神大笑了起來,他笑著拍拍鍾毀滅的肩膀。


    “對的。”血奴也笑了。“青龍會從來不會吝嗇這種錢的。”


    “那他父親鍾半農被殺,他有沒有領到撫恤金?”黃少爺盯著鍾毀滅。


    他居然無動於衷,他居然還在笑,居然還能笑,居然笑得出來。


    藏花實在服了這個人了,麵對殺父仇人,麵對自己父親被殺的話題,他居然還能笑。這種人不愧為暗殺堂的堂主。


    一一古往今來的暗殺者,不都是冷酷無情的嗎?


    “本來是應該好好招待你們的。”風傳神說:“可是時間上來不及。”


    “我們已不受歡迎了?”藏花說:“急著叫我們滾蛋?”


    對於這種嘲汕,風傳神一點都不在意,他把竹幾上的茶杯翻過來,舉起酒壺倒了三杯。


    “動手術之前的一個對時,肚子裏不能有任何一點東西。”


    風傳神說:“為了避免你們肚子空得難受,和等待時的焦慮,所以我特別替你們準備了一種喝下後會沉睡的酒。”


    “就是你剛剛倒的那三杯?”戴天問。


    “是的。”


    “一喝下去就不會再醒了?”黃少爺問。


    “會。”風傳神淡淡他說:“我一定會讓你們親眼目睹這神奇的組合過程。”


    “親眼看著你分解我們的身體,然後再組合到鍾毀滅的身上?”藏花說。


    “是的。”


    “我能不能不喝?”黃少爺問。


    當然不行。


    所以他們三個人隻有喝了那很特別的三杯酒。


    酒已人肚,是否離死已不遠了?


    ......


    四張白鐵的長台並排在一起,其中三張上麵躺著人,屋內有七盞孔明燈,將每個角落都照得很亮。


    長台旁有好幾個白鐵矮幾,上麵擺著長短形狀各異的小刀,在孔明燈下發出淡青色的光華。


    看這裏麵的陳設,一定又是間製造“木乃伊”的房屋,長台上躺著的,不用說一定是藏花、戴天和黃少爺。


    喝下那特製的三杯酒後,到現在已有一個對時了,看他們的樣子,好像都沒有蘇醒的跡象。


    靜靜的房內,忽然響起一陣開門聲,血奴走了進來,她走近長台,看著躺在上麵的三個人,突然笑了起來。


    “如果你們覺得這樣睡很舒服的話,我可以再倒三杯酒給你們。”血奴說:“保證你們一覺到永遠。”


    本來仿佛都還未醒的三個人,聽見血奴的這句話後,突然有人歎了口氣。


    “唉!落到他們手裏,連安穩睡一覺都不行。”黃少爺張開眼睛看著血奴。


    “我不想睡覺。”藏花也睜開眼睛。“我隻想好好地吃一頓,然後再喝它個四十杯。”


    “我心沒有那麽大,我隻想喝二十杯就可以了。”


    戴天看著血奴,接著又說:“犯人間斬之前,都可以美食一番,不知我們是否也有這個待遇?”


    “酒大概是沒問題。”血奴笑著說:“至於美食,我看你們隻有下輩子才能吃得到。”


    “不一定。”


    風傳神忽然出現在門口。


    “不一定?”藏花問:”意思是說,我們有機會能吃到想吃的東西?”


    “不是‘我們’,而是‘你們’其中的一個。”風傳神走進來。


    “我明白了。”藏花說:“有件事須要我們三個人中任何一人幫忙,代價就是活下去。”


    “是的。”


    “如果我們都不想活下去呢?”


    “無所謂。”風傳神笑笑。“自然有人會願意做的。”


    “要我們幫忙哪件事?”戴天突然問。


    “玉璽。”風傳神說:“隻要告訴我南郡王的玉璽放在哪裏,就可以愉愉快快地活一輩子。”


    藏花突然笑了,笑得很開心。


    “你們縱然有天大的本事可以再造出一個楊錚,玉璽卻是無法仿造的。”藏花笑著說,“因為各個官府和朝廷裏,一定都留有玉奎的圖佯,為的就是怕別人假傳旨意。”


    “你真聰明。”血奴說:“可是聰明的人都死得比較快。”


    “說不定我這個聰明人一下子忽然變笨了。”藏花說:“笨得忽然將玉璽的下落說了出來。”


    “那我保證,你就可以實現剛剛想要大吃一頓和大喝四十懷的願望。”血奴說。


    “可是我一看見你,就無法笨了。”藏花看著血奴。“說不定還會跳起來咬你一口。”


    “你就算要咬我十口,我也不怕。”血奴笑得很開心。“你們根本動不了,你們腿上的穴道是我親自點的。”


    “那可不一定哦。”藏花也笑得很開心。“說不定我的腿忽然可以動了,說不定你根本忘了點我們的穴道,說不定剛剛有個人進來解開我們的穴道。”


    本來笑得很愉快的血奴,笑容已逐漸僵在臉上,藏花說的這些,不是沒有可能,她突然上前檢查著他們三個人腿上的穴道。


    “不必看,我保證他們三個人絕對無法動,”風傳神說:“她這麽說,隻不過要令你心慌而已。”


    “薑還是老的辣。”黃少爺笑著說:“那個有暴露狂的,就沉不住了。”


    血奴氣得臉紅紅的,過去就是一巴掌打在黃少爺的臉上。


    血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黃少爺,搖搖頭接著說:“沒有嚐過這種人間美味,你怎能死得瞑目呢?”


    話聲未完,她的手居然放在黃少爺腿上最敏感的部位,居然還撫摸了起來。


    黃少爺又驚又怒,但是全身無法動彈,也隻能幹著急而已。


    “你這樣摸有什麽用?隻是幹過癮。”藏花笑了笑。“要的話,幹脆:騎馬上陣’,保證你嚐到新鮮貨。”


    她居然將黃少爺說成了“新鮮貨”。


    戴天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男人什麽都被形容過,就唯獨這句。新鮮貨’,我還是頭一次聽到。”戴天笑著說:“隻可惜‘新鮮’總是不持久的。”


    黃少爺已被血奴整得滿臉通紅,身上某個部位也已快起了變化,幸好這時,風傳神開口了。


    “夠了。”


    血奴仿佛很聽從風傳神的話,馬上住手,退了出去,黃少爺終於解危,他長長地吐了口氣。


    “對於我剛剛的提議,你們三個誰有興趣呢?”風傳神笑著道:“隻要點個頭,天涯海角任他遨遊。”


    “唉!以前我為什麽不問楊錚他的玉璽擺在哪裏?”藏花一臉懊悔。“否則我現在不就可以天涯我獨行了。”


    “我這個人天生就怕官。”黃少爺苦笑。“不要說是玉璽了,就連官府門我都怕進。”


    戴天沒有說話,眾人的目光馬上看向他,他居然很悠閑地看著每個人,然後才慢吞吞他說:“放玉璽的地方,我當然是一定知道的。”戴天忽然笑了笑。“隻可惜我這個人天生怕孤獨,叫我一個人‘天涯我獨行’,不出二天,我就寂寞死了。”


    他看著風傳神,接著又說:“與其寂寞死,不如現在死,最起碼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好,你們三位都很有義氣,都很夠朋友,都不怕死。”風傳神說:“既然這樣,我就成全你們。”


    白色長袍就放在矮幾上,風傳神拿起,很快地就穿上,再戴上一頂白色的頭罩。


    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已就緒了,風傳神拉拉手上的透明手套,張張手指,覺得沒有什麽不順,才愉快地拿起了一把很薄的小刀。


    刀鋒閃著銀藍色的光芒。


    “你就這樣開始動刀了?”藏花問。


    “是的。”


    “那邊還空著一個台子,是不是放我們三位的綜合體的?”


    “是的。”


    “那怎麽沒見他躺在那兒呢?”


    “他現在正在沐浴。”風傳神說:“等我把你們三位解剖好了,他正好也清洗幹淨了。”


    “你們費了這麽大的心血,隻不過是要造出一個楊錚和戴天而已?”戴天突然問了這麽一句話。


    “這隻是個開始。”


    “開始?什麽的開始?”


    風傳神看著戴天,過了很久才開口:“鍾半農帶來了叛國賊的名字,我們當然不能讓這個名字落到朝廷裏。”風傳神說:“等我們劫殺了鍾半農後,”現還有一份製造‘木乃伊’的秘密時,一個神秘又絕對安全的計劃就產生了。”


    “你是說再造出一個當今……當今的皇上?”戴天的聲音居然在抖。


    “是的。”風傳神說:“於是我們拿著‘木乃伊’的製造秘方,潛心研究了近二十年,才有今天這個結果。”


    “所以你們就拿楊錚和我當試驗品。”戴天說:“如果成功了,下一個計劃一定是針對著當今皇上了。”


    “是的。”


    “這麽說你們青龍會的龍頭老大,一定就是叫鍾半農所帶來名字的那個人?”


    這個問題,風傳神沒有回答,他隻是笑笑。


    “為什麽不答了?是不是我說的跟事實一樣?”


    “對與否,等你們到了黃泉路上一定明白的。”


    風傳神拿著小刀,雙眼盯著藏花,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他的臉上竟然帶著種很邪的表情。


    ──一種帶著有色的表情。


    “你……你要幹什麽?”


    藏花的聲音居然會發抖?


    “我要以這把小刀,先割開你的衣服,然後……”


    風傳神的笑聲,聽起來也很邪,也帶有色的味道。


    “你為……為什麽……不先割他們?”


    “女士優先。”


    “哦……不必客氣。”藏花的臉上已然有了害怕。“凡事男人先請。”


    風傳神的目光如一隻手般地停在藏花的胸口,他的呼吸聲仿佛也越來越沉重,每次呼出的熱氣,都由藏花衣縫間穿人,直襲她那“不能見人”的*。


    寒毛由腳底一根根地豎起,藏花不禁打了個冷顫,她的臉已因恐懼和羞恥,而泛起了憤怒的嫣紅。


    風傳神的左手已放上她的胸膛,右手的刀,也已靠近她的衣衫,眼看著已將一刀割下了。


    “再不出來,我就說了。”


    藏花突然大聲說出了這句話。


    風傳補一愣,他不懂藏花這句話的意思和用意,可是有人聽得懂。


    所以就有人歎息了一聲。


    “唉!”


    風傳神馬上回頭,望向發聲處。


    “我就知道女人永遠沉不住氣的。”


    “誰?”


    風傳神馬上問。


    “我。”這個聲音回答著:“我的聲音難道你已聽不出來了嗎?”


    風傳神的表情突然變了,變得很難看,變得仿佛不信。


    “是你?”


    “是我,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能令我們這位大神醫嚇一跳?”


    話聲一完,人也已走出。


    看見這個人,藏花就鬆了口氣,她的臉色總算己恢複了點正常。


    “如果你再沉住一點氣,我保證可以聽到更多的秘密。”


    “我也想這樣,可是我是個女人。”


    “你怎麽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救?”


    “因為我對人性太了解。”藏花終於笑了。“沒有一個人可以在臨死之前還保持鎮定的。”


    她看了看戴天,又說:“可是從頭到尾,我們這位戴大師爺居然一點害怕、不安的表情都沒有。”藏花笑笑。”於是我就自問,他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隻要是正常人的反應一定不是這樣子的。”


    藏花再看向風傳神。“於是我就猜想,他一定胸有成竹,一定還有安排,一定留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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