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都看著不吃呢?是不是不好吃啊?”商冉抓起盤子上已經冷卻的叉燒包一口塞進嘴裏,含含糊糊的說著:“還不錯啊!”
姚莫怡慢慢抬起眸子,扯出一抹微笑,“喜歡吃就多吃點,一直答應你要帶你過來嚐嚐的!”
“別搞的這麽煽情,好像是要道別似的!”
隨手抓起一旁的甜點,姚莫怡便塞入商冉還未咽下食物的嘴裏,“吃吧!吃也堵不住你的嘴,和蕭梓浩越來越像!”
商冉撇了撇嘴,坐到姚莫怡旁邊,好像真的很餓的抓起筷子開始吃起來,隻是吃了很久才發現旁邊的兩人根本就沒有動筷,問道:“你們怎麽不吃啊!”
“剛吃過!”
“不餓!”
兩人同時說出了不同的答案,讓吃的熱火朝天的商冉狐疑的放下筷子。
“什麽情況,你們這是什麽節奏!”
餐桌再次陷入沉默,最後姚莫怡慢慢的抬起頭看著一旁的商冉。
“我是想和你道別的!”
餐桌上其他兩人均錯愕的望向她,眼裏盡是不解!
姚莫怡從包裏拿出路易斯的手稿,一頁一頁的翻著,那裏記錄著自己生活裏的點點滴滴,連她自己都有些記不清了。將最後一頁攤開推向桌子中間。
“我從沒想過他會這麽執著的去做一件很難完成的事情”收回自己的手,“有很多事我想幫他完成,那也是我們曾經共同的夢想!”
北冥鈺的瞳孔倏地收緊,那樣熟悉的英文字母悉數落入他的眼底,伸手將手稿拿到自己身前,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公式,男人輕輕合上手稿,放回原位。
“你想做研究?”商冉驚訝的問著。
姚莫怡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商冉,“我想一個人研究起來可能會困難,所以,我想回到英國曾經留學過的學校找老師幫忙!”
“那賽車呢?你最大的夢想不就是成為真正的f1車手麽?”
“從現在開始,我的夢想就牽係著路易斯的!”
北冥鈺倏地站起身,一聲不吭的轉身走出茶餐廳。
商冉滿頭霧水的看了眼姚莫怡,“他怎麽了?”
“可能因為我事先沒跟他提起我想離開的事情吧!”
商冉點了點頭,伸手抓住她的,“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隻是我希望你過的開心和幸福!”有些糾結的垂下雙眸,不知該不該告訴她真相,“莫怡?”
“嗯?”
抬起頭凝視著姚莫怡,“其實上次醫院你不是貧血,而是……”
姚莫怡伸手覆在她的唇上,搖了搖頭,“我知道了!”看著她驚訝和內疚的樣子,苦澀的笑了出來,“我又不是傻子,而且,而且有人專程來告訴我的!”抽回自己的手,反握住她的,“和蕭梓浩好好在一起吧,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待你的!”
“你和歐郡笙呢?打算怎麽辦?”
“我和他還有最後一絲牽絆在其中,所以該是切斷的時候了!”姚莫怡收回自己的手,扭身望向窗外。
是啊!她和歐郡笙相互牽絆著走來,都不曾鬆開那道繩索,似乎都在寄予希望挽回,而如今,姚莫怡自己深深的感到疲憊,那種隻有彼此傷害著撕咬著才能證明著彼此的存在感讓她有些害怕了,她想也許隻有分開了才會讓所有人解脫,那麽就不要再相互折磨著了。
與商冉依依惜別之後,姚莫怡看到倚在車旁吸煙的北冥鈺,那挺拔的背影看上去那麽孤單,就如同此刻的自己一樣,慢慢的走到他身前,抽出他手中的香煙。
“不要吸的那麽頻繁!”
北冥鈺懸在空中的手僵在那裏,“什麽時候決定要離開的?”
“昨天!”
“去哪?”繞過她推門坐進車裏,姚莫怡感覺到他與自己輕碰的肩頭微微顫抖了一下,深呼吸了幾下,來到副駕駛座位上。
她並沒有告訴他自己要去哪裏,而他也沒問,隻是這樣順著車流前行著。
姚莫怡似乎猶豫了好久才慢慢的拿出手機撥通了那人的電話,響了好久那邊才傳來了聲音,很輕,很柔。
“喂!”
“有時間麽?”這是他們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對話。
“在哪?”那邊似乎很是急切的問道。
“我去找你吧!你在哪?”
歐郡笙提起西裝的衣服一僵,環視一周,慢慢的開口,“去禦景園吧!你家!”
姚莫怡掛斷了電話,她聽商冉說過,自己的房子和咖啡店都被歐郡笙高價買回保持了原樣,可是那又怎樣呢!畢竟人已不在了,周圍的事物還會和原來一樣麽?
當北冥鈺將車子停到禦景園的地下停車場時,恰好看到歐郡笙從旁邊的車上走了下來,姚莫怡突然覺得幾日不見的男人看上去消瘦了很多,雖然不說,但是心裏還是默默的有些擔心。
歐郡笙來到副駕駛旁邊,輕輕敲了下車窗。
推門而下的人被一旁的北冥鈺攥住。
“我在這裏等你!”話落收回視線,鬆開自己的手。
姚莫怡深深的忘了一眼這個同樣深愛自己的男人,扭身推門而下。
歐郡笙與姚莫怡一前一後的走進那間熟悉的房間,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如今卻要成為最終結束的場所。
沙發的兩側,兩人對麵而坐,像是從未相見的陌生人,找不到合適的話題開口。
最後,還是歐郡笙開口問道:“身體好些了?”
姚莫怡點了點頭,抬起略顯傷感的眸子盯著對麵的他。
“我找你有些話要和你談談!”
“嗯!”他似乎猜到她想要說的內容,淡淡的出聲。
“我想離開燎城!”
“然後?”歐郡笙抬起墨色的眸子直盯著她。
從包裏拿出重新打印的幾頁a4紙,遞了過去。
“我給張律師打電話,她說你一直沒有去簽字,所以,我想還是我親自來找你吧!”
歐郡笙看著她手中那幾頁紙張,上麵幾個大字醒目的排在最上方,有些自嘲的笑道:“就為了這個?”
“嗯,不想拖太久了!”
懸在空中的幾頁紙始終沒有被他拿走,可是姚莫怡依然執著的舉著,似乎一直在等待他的回應。
看著她那副不接不放手的架勢,歐郡笙最終還是抽出她手裏的東西,扔到對麵的玻璃桌上。
“離婚可以!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問吧!隻要你同意離婚!”姚莫怡的堅定讓對麵的歐郡笙難掩怒意。
歐郡笙指著她手,“你的戒子呢?”
“忘在病房裏,有時間會還給你!”
男人似乎很生氣的將拳頭捏的嘎嘎作響。但他還是盡量克製那顆狂躁的心。
“安娜並沒有懷孕!”看著她波瀾不驚的臉,歐郡笙繼續說著:“你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也不是誰的影子!在我心裏始終是獨一無二的!盡管我有意無意的傷害了你,但我想說有些時候我並不是有心的!所以,你能原諒我麽?”
姚莫怡沒有閃躲的點了點頭,“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錯並不隻在你身上,所以,你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諒!”
“你愛過我是嗎?”
點了點頭,有些苦澀的笑著說:“隻是愛的有些辛苦和短暫罷了!”
歐郡笙倏地拿起玻璃桌上的紙張,翻到最後一頁草草的簽了自己的名字,抬眸看向她,“以後換我來愛你!即便隻是苦澀的,短暫的!我也願意那麽愛著你!”起身朝門口走去,卻被身後的女人叫住。
“歐郡笙?”
男人前行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
姚莫怡起身望著他的背影,如同今天她遇到的另外兩個背影一樣,那麽的孤單。
“謝謝你願意說愛我!”
一句話,將兩人牽絆許久的那根線斬斷,從此,形同陌路了!
姚莫怡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望著熟悉的擺設和環境卻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顯得那麽的陌生,似乎自己的心境早已變遷了吧!慢慢收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仿佛上麵多加了三個字之後便徒生了很多重量,讓她捧著有些吃力了!
公寓安全通道門內,歐郡笙目送著姚莫怡離開,當她走進電梯之後,他才慢慢的推開那扇鐵門,看著電梯數字慢慢的減少,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倏地,胃裏翻滾起陣陣波濤,迅速轉身手撐著一側的牆壁幹嘔起來。當一切歸於平靜之後,男人背倚牆的身體慢慢的滑落,“撲通”一聲坐在牆角,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額頭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抖落到地,急促的喘息聲響徹整個走廊,甚至整座大廈!
姚莫怡剛要邁出電梯的鞋跟突然卡在了電梯的縫隙裏,幾經掙紮後才將鞋拽了出來,隻是鞋跟已經斷了。像是若有似無的心靈感應般的朝上麵望去,似乎那裏有人在召喚她一樣。
“怎麽了?”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北冥鈺很是關切的問道。
姚莫怡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什麽!鞋根壞了!”說著脫下那雙高低不等的鞋,放在手上繞了繞,“看來我要赤腳回去了!”
北冥鈺慢慢的向她走去,轉身微曲著上身,向後伸出雙臂。
“上來!”
姚莫怡擺了擺手,“算了,我太重了!”剛欲從他身旁繞過卻被他一把扯到後背上。
她的心與他的零距離接觸了,咚咚的跳動聲震動著彼此,想要掙脫著下來的身體卻被他緊緊的束縛著。
“別動!”北冥鈺像往常無數次一樣背起她走向前麵漆黑的路,隻是這次她是清醒的,而自己確實迷茫的!
電梯從19樓直落一樓,電梯開啟的那一刻,歐郡笙恰好看到兩人走出門口,嘴角溢出苦澀的微笑。或許自己真的早該成全了他們吧!至少他能陪她走完這一生,而自己卻無法辦到!
北冥鈺開車駛入車流中,車內的氣氛異常的平靜,這是兩人獨處中最為安靜的一天,似乎都沒有可以相談的話題可聊,索性就放任著沉默吧!
突然姚莫怡開口說道:“把我忘記了吧!”
車子嘎然停止,男人握緊方向盤劍眉緊蹙。
扭頭看向一側的窗外,她實在不忍直視他的痛苦,“我隻是希望你能夠找到你的幸福,而這些是我不能給你的!就像路易斯!”伸手撫著玻璃映出自己臉的輪廓,“我不再是從前的我了,若是不發生這麽多事,也許我會放棄一切的選擇和你在一起,可是如今我做不到,因為我清楚的知道愛情不是施舍,不是成全!”
北冥鈺慢慢啟動汽車,那張一如往常的表情上多了一絲哀傷。
“我從來沒想過要得到你的愛情,我隻是執著的想要陪在你身邊,僅僅是陪伴就好!”
“可是那樣對你是不公平的,也是殘忍的!”
北冥鈺笑了,“沒什麽比見不到你更殘忍了!”
姚莫怡沉默了,她對他的虧欠越來越多了,她隻會在他身上一味的獲取溫暖,卻不曾替他著想過,也許,這樣一直糾葛著隻會讓他更加的痛苦。轉身凝視著他。
“北冥鈺,你不要這麽執著下去了,我不是你想要找到的那個人,至少現在不是,我隻會帶給你無盡的傷害,你懂不懂!”落寞的垂下雙眸,“我的心死了,所以無論注入多少新鮮的血液都是無濟於事的!”
汽車繞過車流駛入一旁的路邊停下,北冥鈺清凜的目光注視著她。
“還是愛著他的是麽?”
“沒有!”她很堅決的否定著。
倏地,他的手按住她的後腦迅速的推向自己,薄唇輕磨著她的,溫柔,纏綿,似乎想要品嚐她口中的芳香,想要翹起她的皓齒卻被掙紮著躲開了,北冥鈺那雙淡如止水的眸子掀起層層駭浪,手上的力道加大,近乎懲罰般的啃噬著她的唇,不容她閃躲。
夜風中,一道黑色從車旁掃過,裏麵的男人清楚的瞥見了相擁熱吻的兩人。
心,在那一刻重重的垂落,找不到方向。
姚莫怡極力的反抗著,她從沒有想過一直溫雅的北冥鈺也有這樣野蠻的時候,隻是她不知道,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為了心愛的女人變成魔鬼!
直至眼前的女人有些窒息的時候,北冥鈺慢慢鬆開自己的手,離開她的唇,卻在同一時刻得到她的一個巴掌!
看著她因為盛怒而漲紅的臉頰,北冥鈺笑著說道:“無法接受別人對你的親昵,那就是因為你還忘不了那個男人,即便他將你傷的遍體鱗傷,你那顆心依然是屬於他的!”
姚莫怡啞然,她不清楚北冥鈺說的是不是自己真正拒絕他的原因,隻是她心底那股抗拒他的力量讓她此刻無法接受這份感情。
北冥鈺點燃一根香煙,深吸一口,吐出青煙嫋嫋,將夾著香煙的手臂伸出車窗外,迎麵而來的微風將點燃處吹起紅光點點,扭頭看向一旁背對自己的女人。
“如果還愛著他就回到他身邊,我想現在的他一定會好好珍惜你!不會再傷害你!何必要這樣折磨自己逃避自己!”
車窗玻璃映出女人苦澀的笑,“愛著又能怎樣?如果隻有互相傷害的愛著彼此,那麽這段感情也便沒有繼續的理由!我和他這一生注定隻能偶然的相遇,卻不能長相廝守!”
“那為什麽一定要離開,你說的理由我從未相信過,如果這裏沒有歐郡笙你還會選擇離開嗎?”
也許吧!也許這裏沒有一個叫歐郡笙的男人,或許這個叫姚莫怡的女人便不會這麽憂傷吧!可是,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如果,姚莫怡微微闔上雙眸,幽幽的說著:“這裏就是一個牢籠,無論我身處哪裏都會被圈禁回去,所以,我想離開!”
“那就跟我走吧!”
姚莫怡倏地睜開雙眼,不解的將視線一點點的轉向一旁的北冥鈺。
北冥鈺掐滅指間的香煙,回眸注視著她,“我帶你離開這裏,去一個誰都找不到你的地方,既保證了你的安全,還滿足了你的想法!”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北冥鈺重新啟動汽車,沒入漆黑的夜色中。
今晚的夜色有些涼,月亮淒涼涼的掛在空中,點點繁星環繞著它,卻也沒有讓它感到快樂,因為那裏隻有它一個。
歐郡笙借著月色凝視著熟睡的人兒,那張姣好的麵容上似乎許久沒有掛上張狂而又幸福的微笑了,這,也是他的錯!想到剛剛看到她與北冥鈺擁吻的場麵,他便不能自抑的嫉妒起來,他覺得她隻屬於自己,隻能愛著自己,可惜,如今的他已經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未來,那麽便不要強硬的扯她走進來、
伸手將指腹在她的唇輕輕拂過,慢慢放入嘴邊,她的芳香,她的甜美似乎順著鼻息傳入心脾。
長夜漫漫,可是這個男人卻希望永遠都不要天明,因為這樣便可以一直守在她的身旁,保護她,看著她並且可以愛著她。
姚莫怡最終還是決定離開了,也許跟北冥鈺離開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卻是最合適的選擇。
商冉接到她今天下午就要離開的消息便火速趕來過來,剛衝進病房便一把擁住了她,哽咽的問道:“你這個壞家夥,為什麽這麽快就走呢?”
“快鬆開我吧!都要把我給勒死了!”一邊拍打著她的胳膊一邊抗議著。
“就該把你給勒死了,這樣你才不會走!”商冉有些生氣了。
看著她那氣鼓鼓的樣子,姚莫怡一隻胳膊勾住她的脖子,“好啦,我隻是出去走走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也許因為太想你了,幾個月就回來了呢?”
“真的?”
“真的”姚莫怡拍了拍她的臉蛋,調侃道:“什麽時候辦喜事我就回來!”
扒拉掉姚莫怡的手,“那估計你是回不來了!”
“口是心非!”
“哪有!”
……
兩個女人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友,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因為彼此都清楚這一離別不知何時才能再重逢!
當姚莫沉走進來時剛好看到兩個女人擠在一張床上談天說地,看到妹妹臉上那抹久違的笑容,他還是微微的鬆了口氣。
“呦!這就是你的哥哥呀!長得真帥!”
被誇獎的男人耳根微紅的輕咳了兩聲,慢慢走到床邊。
“身體好了?”
姚莫怡撇了撇嘴,“才來看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親哥!”
“你可以去驗dna!”
一旁的商冉被這兄妹倆的對話囧到無語,慢慢退出了兩人的談話中,與姚莫怡道別,碎碎念了很多,搞的姚莫怡覺得她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
當房間裏就剩下兩人的時候,姚莫沉坐到她旁邊,關切的問道:“決定了?”
“什麽?”
“真的打算離開這裏,離開那個男人,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
姚莫怡點了點頭,“我想重新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那裏將會是另一個姚莫怡重生的地方!”
姚莫沉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很是憐惜的說著,“到了那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北冥鈺那家夥欺負你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就把他老窩端了!”
“要不要這麽粗魯啊!哥,難道你還不了解我麽?隻有我欺負他的份,他還沒膽欺負我!”
“這世上也許隻有你一個人能製服的了他吧!”
姚莫怡很是自豪拍了拍胸脯,“這世上唯一我製服不了的就是我自己!”
“臭美!”姚莫沉微笑的拍了拍她的臉頰,兩人都笑開了。
突然姚莫怡抓住他的手,“哥,我能求你一件事麽?”
姚莫沉抬眸看向她,倏爾蹙起眉頭,“有些事不是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的!所以,我依然無法原諒他!”
姚莫怡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一雙笑眼慢慢垂下。
看到她那副寞落的樣子,姚莫沉有些心疼的抓住她的手,“你放心吧,我會派人好好照顧他的!”
“可是,他現在年紀大了,需要有人承歡膝下!”
“他不配!”
“哥,你真固執!”
姚莫沉把她的手放在兩手中間,輕輕的揉搓著,“這世界上你是我唯一在意的親人,所以,我隻在乎你!”
垂眸的人慢慢抬起視線,望著眼前這個不常見麵的哥哥,突然有些動容的流下了眼淚,原來最近的距離還是血緣。
送走了姚莫沉,姚莫怡一個人靜靜的收拾著自己的衣物,雖然不多但也收拾了很久很久,因為她總覺得怎麽收拾都不那麽滿意,所以當北冥鈺走進來的時候她還在糾結於哪雙襪子應該放在哪邊的問題。
“還沒收拾好麽?”北冥鈺有些驚訝的問道。
姚莫怡倏地回頭看向他,“馬上,馬上!”三下五除二的將床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行李箱裏,回頭問他,“什麽時候走啊?”
北冥鈺看了看手腕的表,“大概一個小時以後!”隨手將行李箱從床上拿了下來,“還想去哪裏轉轉麽?”
“就一個小時,還能去哪裏?”
“帶你去遊樂場玩一會兒,我帶你去的地方沒有那些東西!”
姚莫怡連忙擺手,“別跟我提遊樂場的事,我現在隻要聽到這三個字,我就頭疼!”
北冥鈺笑了,“看把你嚇得,那我們出去走走吧!”
“那個……”姚莫怡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想一個人?”
姚莫怡慢慢的點了點頭,“我想一個人和這裏的土壤道別!”
“希望土壤不會嫌棄你!”
“你也會說冷笑話?”姚莫怡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隻會一本正經的感慨著人生哲理。
“好了,你自己算好時間,我在這裏等你!”
北冥鈺看著姚莫怡孤單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時,突然有種想要抓她回來的衝動,因為他怕這一小時的告別或許就會改變她離開的初衷,因為他不確定她到底要去和誰告別!
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對於姚莫怡來講似乎有些太短暫了,可是自己走出來卻又發現自己竟不知道怎樣浪費這些時光了,索性來到一旁的休息椅上,眺望著遠處繁花似錦的景色。
醫院高級病房的玻璃窗前,一身病服的歐郡笙矗立在窗前,凝視著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從高處望下去,她竟那麽的渺小,孤獨。
身後走來一個人,輕輕拍在他的肩膀上,“也許,你應該告訴她你現在的情況!”
歐郡笙搖了搖頭,“告訴她隻會讓她違心的留在這裏,她應該去追求她的幸福!”
“你確定她離開了就能尋找到她的幸福?”
“至少在這裏她是不幸福的!”
男人似乎不是很理解他的想法,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
“理解不了你們這對癡男怨女的內心世界!”
歐郡笙扭頭看向他,“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一個真正愛的人!一旦遇到了,你也會和我一樣!”
“或許吧!”男人看了眼樓下的姚莫怡,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我覺得她還是愛著你的!至少現在是!”
“所以,我不忍心傷害她,讓她難過!”歐郡笙繼而再次將目光投向樓下,“永遠都不要讓她知道真相!”
男人久久的凝視著身旁的男人,或許這也是愛的另一種方式吧!有時候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陪在身邊,或許給她一個更好的歸宿才是最美的祝福吧!
正當兩人各自思考的時候,病房門被人撞開了,隻見蕭梓浩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不,不,不好啦,那個,那個姚莫怡要跑了!”
兩人看到他那副急的火急火燎的樣子,均將視線調到樓下。
“靠!你們這是什麽態度啊!”蕭梓浩幾步上前來到他們中間,用力的將一旁的上官煜搥到一邊,“不會說話的人怎麽能安慰人啊!去一邊琢磨你的幼稚遊戲去吧!”
被推到一邊的上官煜氣的臉色有些漲紅,他想告訴他自己已經慢慢敞開那顆封閉的心了,可是現在他決定不告訴他了,因為有些遊戲還是有人蒙在鼓裏才更好玩些!
“郡笙!我剛才聽商冉說姚莫怡要和北冥鈺私奔了!難道你一點動作都沒有麽?你可要知道,這一走也許她就不會來了,即便回來了那時候估計孩子也有一窩了!”
歐郡笙那張沉寂的臉上一抹怒意劃過,一雙陰森的眼眸直盯著一旁的蕭梓浩,“我覺得應該讓你和上官換一換,如果你自閉了我想這世界也就清靜了!”
呃,蕭梓浩隻覺得自己被人無數次的嫌棄著,可是自己還一副蹬鼻子上臉的架勢向上爬著,結果還沒爬到頂端呢,就被人從上麵一腳給踹了下來。
“歐郡笙,我還真是欠虐!”負氣的走到歐郡笙的床上,大字排開的躺在床上悠哉的和商冉聊著微信。
人往往都是如此,當有人在你耳邊碎碎念的時候,你會覺得煩,但是當那個人不再說話的時候,寂寞感才會慢慢的襲來,歐郡笙看著樓下那個寂寞的背影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原來彼此都是寂寞的,隻是兩個寂寞的人相互取暖的給予對方愛才拴住了彼此,而他們倆卻是相互的折磨來牽絆著對方,倏地,這個男人竟笑了,他想著,也許這樣放她離開才是對她最好的祝福!
姚莫怡重新走回病房的時候恰巧與剛要出去找自己的北冥鈺相遇,兩人相視一笑,轉身朝外走去。
當姚莫怡跟著北冥鈺來到醫院頂樓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準備了一架直升飛機,這讓她驚訝不已,但還是乖巧的跟在他身後。
“這飛機從哪裏弄來的?”姚莫怡環視了一周,裏麵所有的家具配置應由具有,不像是臨時準備的。
“我的!”
“有錢!”姚莫怡很是羨慕嫉妒恨的說道。
北冥鈺卸掉身上的包袱,看向她,“放心把你交給我麽?”
“啊?”某女很是驚訝的緊抓著自己的衣領,像是要被非禮般的保護自己。
“我是說,你放心我開飛機送你麽?”男人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很是鄙夷的瞄了她一眼。
“不放心也沒有沒辦法,難道你放心把你教給我?”
北冥鈺將手中的對講機扔給她,“有事隨時聯係我!”說完帶上飛行帽來到駕駛艙。
飛機平穩的起飛了,姚莫怡此刻才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太多她所不知的東西,或許是自己生活的世界太過簡單,又或是他生活得世界太過複雜!
姚莫怡很是無聊的將目光投向下麵,她想最後跟這裏告別,隻是頂樓上那抹孤寂的身影突然讓她的心抽痛了一下,手指透過玻璃輕輕的勾畫著他的身影,心裏默默的說著:再見了!那個我愛著的男人!
兩行淚自顧自的滑落,仿佛奔湧的潮水,一波高於一波!
歐郡笙站在醫院頂樓處,望著漸行漸遠的飛機,心也跟著遠去了,他最終沒有勇氣來到她麵前與她道別,或許是舍不得,更多的是怕自己控製不住的想要留下她,所以,他一直將自己緊鎖在病房裏,直至他們登上飛機,才緩緩的從暗處走來,目送她離開,遙送她祝福!
將手擱在額頭,看著消失在天際的那抹黑影,歐郡笙露出釋然的微笑,也許,她的幸福就在遠方,就在那個沒有自己的地方!
姚莫沉的到來打斷了他的思緒,歐郡笙慢慢的轉身。
“她還好吧!”
“看上去很好,不過你我都清楚她到底怎樣!”姚莫沉望著一望無際的藍天,那裏唯有白雲朵朵。
“謝謝你沒能告訴她我的事!”歐郡笙將目光再次投向天邊。
姚莫沉苦澀的笑了,“有時候我在想,你們的結合究竟是一段怎樣的孽緣,如此的折磨著彼此!”
“是啊!也許真的隻是一段不該發生的孽緣!”
“你的病?”姚莫沉試探的問道。
歐郡笙垂下了雙眸,那裏盡是絕望。
“本身配型就很難找到,而且我的血型很稀有,所以便是難上加難!”
姚莫沉幾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氣餒,會好的!我相信!”
男人苦澀的勾起唇角,“我現在隻希望遠方的她可以幸福!”
一年後。
海上一座神秘孤島上。
“叔叔!莫怡阿姨又在那玩飛鏢了,都弄死了你好幾隻小麻雀了!”小女孩一身白裙向北冥鈺跑去,來到他身前一下子跳竄到他身上,不住的告著狀,“叔叔,你知道麽,莫怡阿姨的飛鏢越來越準了,你上次救回來的麻雀都被她給弄死了!”
北冥鈺寵愛的揉了揉她的頭發,“那她一共殺死了幾隻啊?”
小女孩低著頭,似乎在苦思冥想。
“可兒,你這個小家夥趕緊給我回來!再不出來我就打你的小屁屁了?”女人急劇威脅性的話傳來,嚇得小女孩將頭縮緊北冥鈺的懷裏。
北冥鈺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看到那抹黑色身影,心裏突然暖了起來,嘴角掛上的微笑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
姚莫怡氣鼓鼓的走來,卻看到小家夥窩在北冥鈺的懷裏,突然止住腳步迅速向後走去。
“站住!”北冥鈺冷冷的聲音將她定住。
慢慢的轉過身,一抹極其不要臉欠揍的表情對著北冥鈺就是一笑,“幹嘛?”
將懷裏的小女孩放下,牽著她的小手一步步向她走去。
“怎麽?做了虧心事了?”
“哪有,哪有,怎麽可能?”姚莫怡一邊擺著手,一邊對著他旁邊的小女孩擠眉瞪眼。
“莫怡阿姨把你的小麻雀給飛死了!”
“唉,我的小祖宗!”姚莫怡一把扯過他身旁的小女孩,捂住她的嘴,一臉堆笑的說道:“沒有!沒有!別聽可兒瞎說!”
被捂著的小女孩連忙搖頭,以示抗議,隻見女人附耳輕說了幾句,小女孩便乖巧的點了點頭,不再反抗了。
姚莫怡見懷裏的小家夥不再掙紮了,連忙鬆開手,起身牽起她的小手,賤賤的說著:“可兒真乖,走,莫怡阿姨帶你去吃好吃的!”
可兒畢竟隻是個四歲的小孩子,被她這麽一哄騙便乖乖的跟著她走了。
北冥鈺看著漸漸遠去的兩人,淺笑始終掛在臉上。自從將她帶到自己的家鄉,他就告訴自己,一定要讓她快樂的生活,任由她幸福的欺負!
南吳島是個極其神秘的島嶼,四周常年迷霧繚繞,許多商船誤闖這裏的結局隻有一個,便是活活困死在裏麵。而這裏的人們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沒有幾個人選擇離開這個世外桃源,除了北冥鈺和他的哥哥北冥鐸。
島嶼因為常年被大霧環繞著,所以氣候始終是潮濕溫暖的,這裏的作物很豐富,還有些是漁民從海底撈來的植物種在陸地上,總之,用姚莫怡的話來形容,這裏就是人間天堂。
姚莫怡拉著北冥可兒的手走在綠油油的植被上,野花隨著微風搖曳著,傳來了淡淡的幽香,讓她有些神往起來。隨處可見的島民看到她會熱情的打著招呼,她也會禮貌的回應著。
“莫怡來啦!來來來,這裏是我新摘下的果子,你嚐嚐,很新鮮的!”
姚莫怡連忙擺手,“不用了,您還是留著給您的孩子吃吧!”
女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將手裏的籃子遞給她,“要不是你救了我們母子,哪還有那臭小子的活頭!”女人很是感激的說著。
“那是你們的善心感動了天地!”姚莫怡微笑的說著。
“如果說我們感動了天地,那麽您就是上天賜予我們的仙女兒!”女人朝身後的幾個姐妹們喊道:“大家夥說是不是啊?”
幾個女人蜂擁而上的圍住了她,“就是,就是,要不是您的話,我家那口子也早就見閻王了!”
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無非是感謝她對自己以及家人的救命之恩。隻是一旁的可兒很是不高興的撇了撇嘴,高聲喊道:“你們真無知,現在不流行什麽仙女兒啦,那叫天使,天使懂麽?”
幾人看著一臉認真的小家夥,突然仰麵大笑起來,“啊,好好好,是天使天使!”
姚莫怡俯身極是寵愛的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天使,是天使,你就是這座島上最美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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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呼!有一個萬更,真是要命!妞兒要去吃核桃補腦了!
姚莫怡慢慢抬起眸子,扯出一抹微笑,“喜歡吃就多吃點,一直答應你要帶你過來嚐嚐的!”
“別搞的這麽煽情,好像是要道別似的!”
隨手抓起一旁的甜點,姚莫怡便塞入商冉還未咽下食物的嘴裏,“吃吧!吃也堵不住你的嘴,和蕭梓浩越來越像!”
商冉撇了撇嘴,坐到姚莫怡旁邊,好像真的很餓的抓起筷子開始吃起來,隻是吃了很久才發現旁邊的兩人根本就沒有動筷,問道:“你們怎麽不吃啊!”
“剛吃過!”
“不餓!”
兩人同時說出了不同的答案,讓吃的熱火朝天的商冉狐疑的放下筷子。
“什麽情況,你們這是什麽節奏!”
餐桌再次陷入沉默,最後姚莫怡慢慢的抬起頭看著一旁的商冉。
“我是想和你道別的!”
餐桌上其他兩人均錯愕的望向她,眼裏盡是不解!
姚莫怡從包裏拿出路易斯的手稿,一頁一頁的翻著,那裏記錄著自己生活裏的點點滴滴,連她自己都有些記不清了。將最後一頁攤開推向桌子中間。
“我從沒想過他會這麽執著的去做一件很難完成的事情”收回自己的手,“有很多事我想幫他完成,那也是我們曾經共同的夢想!”
北冥鈺的瞳孔倏地收緊,那樣熟悉的英文字母悉數落入他的眼底,伸手將手稿拿到自己身前,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公式,男人輕輕合上手稿,放回原位。
“你想做研究?”商冉驚訝的問著。
姚莫怡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商冉,“我想一個人研究起來可能會困難,所以,我想回到英國曾經留學過的學校找老師幫忙!”
“那賽車呢?你最大的夢想不就是成為真正的f1車手麽?”
“從現在開始,我的夢想就牽係著路易斯的!”
北冥鈺倏地站起身,一聲不吭的轉身走出茶餐廳。
商冉滿頭霧水的看了眼姚莫怡,“他怎麽了?”
“可能因為我事先沒跟他提起我想離開的事情吧!”
商冉點了點頭,伸手抓住她的,“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隻是我希望你過的開心和幸福!”有些糾結的垂下雙眸,不知該不該告訴她真相,“莫怡?”
“嗯?”
抬起頭凝視著姚莫怡,“其實上次醫院你不是貧血,而是……”
姚莫怡伸手覆在她的唇上,搖了搖頭,“我知道了!”看著她驚訝和內疚的樣子,苦澀的笑了出來,“我又不是傻子,而且,而且有人專程來告訴我的!”抽回自己的手,反握住她的,“和蕭梓浩好好在一起吧,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待你的!”
“你和歐郡笙呢?打算怎麽辦?”
“我和他還有最後一絲牽絆在其中,所以該是切斷的時候了!”姚莫怡收回自己的手,扭身望向窗外。
是啊!她和歐郡笙相互牽絆著走來,都不曾鬆開那道繩索,似乎都在寄予希望挽回,而如今,姚莫怡自己深深的感到疲憊,那種隻有彼此傷害著撕咬著才能證明著彼此的存在感讓她有些害怕了,她想也許隻有分開了才會讓所有人解脫,那麽就不要再相互折磨著了。
與商冉依依惜別之後,姚莫怡看到倚在車旁吸煙的北冥鈺,那挺拔的背影看上去那麽孤單,就如同此刻的自己一樣,慢慢的走到他身前,抽出他手中的香煙。
“不要吸的那麽頻繁!”
北冥鈺懸在空中的手僵在那裏,“什麽時候決定要離開的?”
“昨天!”
“去哪?”繞過她推門坐進車裏,姚莫怡感覺到他與自己輕碰的肩頭微微顫抖了一下,深呼吸了幾下,來到副駕駛座位上。
她並沒有告訴他自己要去哪裏,而他也沒問,隻是這樣順著車流前行著。
姚莫怡似乎猶豫了好久才慢慢的拿出手機撥通了那人的電話,響了好久那邊才傳來了聲音,很輕,很柔。
“喂!”
“有時間麽?”這是他們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對話。
“在哪?”那邊似乎很是急切的問道。
“我去找你吧!你在哪?”
歐郡笙提起西裝的衣服一僵,環視一周,慢慢的開口,“去禦景園吧!你家!”
姚莫怡掛斷了電話,她聽商冉說過,自己的房子和咖啡店都被歐郡笙高價買回保持了原樣,可是那又怎樣呢!畢竟人已不在了,周圍的事物還會和原來一樣麽?
當北冥鈺將車子停到禦景園的地下停車場時,恰好看到歐郡笙從旁邊的車上走了下來,姚莫怡突然覺得幾日不見的男人看上去消瘦了很多,雖然不說,但是心裏還是默默的有些擔心。
歐郡笙來到副駕駛旁邊,輕輕敲了下車窗。
推門而下的人被一旁的北冥鈺攥住。
“我在這裏等你!”話落收回視線,鬆開自己的手。
姚莫怡深深的忘了一眼這個同樣深愛自己的男人,扭身推門而下。
歐郡笙與姚莫怡一前一後的走進那間熟悉的房間,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如今卻要成為最終結束的場所。
沙發的兩側,兩人對麵而坐,像是從未相見的陌生人,找不到合適的話題開口。
最後,還是歐郡笙開口問道:“身體好些了?”
姚莫怡點了點頭,抬起略顯傷感的眸子盯著對麵的他。
“我找你有些話要和你談談!”
“嗯!”他似乎猜到她想要說的內容,淡淡的出聲。
“我想離開燎城!”
“然後?”歐郡笙抬起墨色的眸子直盯著她。
從包裏拿出重新打印的幾頁a4紙,遞了過去。
“我給張律師打電話,她說你一直沒有去簽字,所以,我想還是我親自來找你吧!”
歐郡笙看著她手中那幾頁紙張,上麵幾個大字醒目的排在最上方,有些自嘲的笑道:“就為了這個?”
“嗯,不想拖太久了!”
懸在空中的幾頁紙始終沒有被他拿走,可是姚莫怡依然執著的舉著,似乎一直在等待他的回應。
看著她那副不接不放手的架勢,歐郡笙最終還是抽出她手裏的東西,扔到對麵的玻璃桌上。
“離婚可以!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問吧!隻要你同意離婚!”姚莫怡的堅定讓對麵的歐郡笙難掩怒意。
歐郡笙指著她手,“你的戒子呢?”
“忘在病房裏,有時間會還給你!”
男人似乎很生氣的將拳頭捏的嘎嘎作響。但他還是盡量克製那顆狂躁的心。
“安娜並沒有懷孕!”看著她波瀾不驚的臉,歐郡笙繼續說著:“你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也不是誰的影子!在我心裏始終是獨一無二的!盡管我有意無意的傷害了你,但我想說有些時候我並不是有心的!所以,你能原諒我麽?”
姚莫怡沒有閃躲的點了點頭,“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錯並不隻在你身上,所以,你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諒!”
“你愛過我是嗎?”
點了點頭,有些苦澀的笑著說:“隻是愛的有些辛苦和短暫罷了!”
歐郡笙倏地拿起玻璃桌上的紙張,翻到最後一頁草草的簽了自己的名字,抬眸看向她,“以後換我來愛你!即便隻是苦澀的,短暫的!我也願意那麽愛著你!”起身朝門口走去,卻被身後的女人叫住。
“歐郡笙?”
男人前行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
姚莫怡起身望著他的背影,如同今天她遇到的另外兩個背影一樣,那麽的孤單。
“謝謝你願意說愛我!”
一句話,將兩人牽絆許久的那根線斬斷,從此,形同陌路了!
姚莫怡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望著熟悉的擺設和環境卻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顯得那麽的陌生,似乎自己的心境早已變遷了吧!慢慢收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仿佛上麵多加了三個字之後便徒生了很多重量,讓她捧著有些吃力了!
公寓安全通道門內,歐郡笙目送著姚莫怡離開,當她走進電梯之後,他才慢慢的推開那扇鐵門,看著電梯數字慢慢的減少,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倏地,胃裏翻滾起陣陣波濤,迅速轉身手撐著一側的牆壁幹嘔起來。當一切歸於平靜之後,男人背倚牆的身體慢慢的滑落,“撲通”一聲坐在牆角,手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額頭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抖落到地,急促的喘息聲響徹整個走廊,甚至整座大廈!
姚莫怡剛要邁出電梯的鞋跟突然卡在了電梯的縫隙裏,幾經掙紮後才將鞋拽了出來,隻是鞋跟已經斷了。像是若有似無的心靈感應般的朝上麵望去,似乎那裏有人在召喚她一樣。
“怎麽了?”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北冥鈺很是關切的問道。
姚莫怡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什麽!鞋根壞了!”說著脫下那雙高低不等的鞋,放在手上繞了繞,“看來我要赤腳回去了!”
北冥鈺慢慢的向她走去,轉身微曲著上身,向後伸出雙臂。
“上來!”
姚莫怡擺了擺手,“算了,我太重了!”剛欲從他身旁繞過卻被他一把扯到後背上。
她的心與他的零距離接觸了,咚咚的跳動聲震動著彼此,想要掙脫著下來的身體卻被他緊緊的束縛著。
“別動!”北冥鈺像往常無數次一樣背起她走向前麵漆黑的路,隻是這次她是清醒的,而自己確實迷茫的!
電梯從19樓直落一樓,電梯開啟的那一刻,歐郡笙恰好看到兩人走出門口,嘴角溢出苦澀的微笑。或許自己真的早該成全了他們吧!至少他能陪她走完這一生,而自己卻無法辦到!
北冥鈺開車駛入車流中,車內的氣氛異常的平靜,這是兩人獨處中最為安靜的一天,似乎都沒有可以相談的話題可聊,索性就放任著沉默吧!
突然姚莫怡開口說道:“把我忘記了吧!”
車子嘎然停止,男人握緊方向盤劍眉緊蹙。
扭頭看向一側的窗外,她實在不忍直視他的痛苦,“我隻是希望你能夠找到你的幸福,而這些是我不能給你的!就像路易斯!”伸手撫著玻璃映出自己臉的輪廓,“我不再是從前的我了,若是不發生這麽多事,也許我會放棄一切的選擇和你在一起,可是如今我做不到,因為我清楚的知道愛情不是施舍,不是成全!”
北冥鈺慢慢啟動汽車,那張一如往常的表情上多了一絲哀傷。
“我從來沒想過要得到你的愛情,我隻是執著的想要陪在你身邊,僅僅是陪伴就好!”
“可是那樣對你是不公平的,也是殘忍的!”
北冥鈺笑了,“沒什麽比見不到你更殘忍了!”
姚莫怡沉默了,她對他的虧欠越來越多了,她隻會在他身上一味的獲取溫暖,卻不曾替他著想過,也許,這樣一直糾葛著隻會讓他更加的痛苦。轉身凝視著他。
“北冥鈺,你不要這麽執著下去了,我不是你想要找到的那個人,至少現在不是,我隻會帶給你無盡的傷害,你懂不懂!”落寞的垂下雙眸,“我的心死了,所以無論注入多少新鮮的血液都是無濟於事的!”
汽車繞過車流駛入一旁的路邊停下,北冥鈺清凜的目光注視著她。
“還是愛著他的是麽?”
“沒有!”她很堅決的否定著。
倏地,他的手按住她的後腦迅速的推向自己,薄唇輕磨著她的,溫柔,纏綿,似乎想要品嚐她口中的芳香,想要翹起她的皓齒卻被掙紮著躲開了,北冥鈺那雙淡如止水的眸子掀起層層駭浪,手上的力道加大,近乎懲罰般的啃噬著她的唇,不容她閃躲。
夜風中,一道黑色從車旁掃過,裏麵的男人清楚的瞥見了相擁熱吻的兩人。
心,在那一刻重重的垂落,找不到方向。
姚莫怡極力的反抗著,她從沒有想過一直溫雅的北冥鈺也有這樣野蠻的時候,隻是她不知道,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為了心愛的女人變成魔鬼!
直至眼前的女人有些窒息的時候,北冥鈺慢慢鬆開自己的手,離開她的唇,卻在同一時刻得到她的一個巴掌!
看著她因為盛怒而漲紅的臉頰,北冥鈺笑著說道:“無法接受別人對你的親昵,那就是因為你還忘不了那個男人,即便他將你傷的遍體鱗傷,你那顆心依然是屬於他的!”
姚莫怡啞然,她不清楚北冥鈺說的是不是自己真正拒絕他的原因,隻是她心底那股抗拒他的力量讓她此刻無法接受這份感情。
北冥鈺點燃一根香煙,深吸一口,吐出青煙嫋嫋,將夾著香煙的手臂伸出車窗外,迎麵而來的微風將點燃處吹起紅光點點,扭頭看向一旁背對自己的女人。
“如果還愛著他就回到他身邊,我想現在的他一定會好好珍惜你!不會再傷害你!何必要這樣折磨自己逃避自己!”
車窗玻璃映出女人苦澀的笑,“愛著又能怎樣?如果隻有互相傷害的愛著彼此,那麽這段感情也便沒有繼續的理由!我和他這一生注定隻能偶然的相遇,卻不能長相廝守!”
“那為什麽一定要離開,你說的理由我從未相信過,如果這裏沒有歐郡笙你還會選擇離開嗎?”
也許吧!也許這裏沒有一個叫歐郡笙的男人,或許這個叫姚莫怡的女人便不會這麽憂傷吧!可是,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如果,姚莫怡微微闔上雙眸,幽幽的說著:“這裏就是一個牢籠,無論我身處哪裏都會被圈禁回去,所以,我想離開!”
“那就跟我走吧!”
姚莫怡倏地睜開雙眼,不解的將視線一點點的轉向一旁的北冥鈺。
北冥鈺掐滅指間的香煙,回眸注視著她,“我帶你離開這裏,去一個誰都找不到你的地方,既保證了你的安全,還滿足了你的想法!”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北冥鈺重新啟動汽車,沒入漆黑的夜色中。
今晚的夜色有些涼,月亮淒涼涼的掛在空中,點點繁星環繞著它,卻也沒有讓它感到快樂,因為那裏隻有它一個。
歐郡笙借著月色凝視著熟睡的人兒,那張姣好的麵容上似乎許久沒有掛上張狂而又幸福的微笑了,這,也是他的錯!想到剛剛看到她與北冥鈺擁吻的場麵,他便不能自抑的嫉妒起來,他覺得她隻屬於自己,隻能愛著自己,可惜,如今的他已經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未來,那麽便不要強硬的扯她走進來、
伸手將指腹在她的唇輕輕拂過,慢慢放入嘴邊,她的芳香,她的甜美似乎順著鼻息傳入心脾。
長夜漫漫,可是這個男人卻希望永遠都不要天明,因為這樣便可以一直守在她的身旁,保護她,看著她並且可以愛著她。
姚莫怡最終還是決定離開了,也許跟北冥鈺離開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卻是最合適的選擇。
商冉接到她今天下午就要離開的消息便火速趕來過來,剛衝進病房便一把擁住了她,哽咽的問道:“你這個壞家夥,為什麽這麽快就走呢?”
“快鬆開我吧!都要把我給勒死了!”一邊拍打著她的胳膊一邊抗議著。
“就該把你給勒死了,這樣你才不會走!”商冉有些生氣了。
看著她那氣鼓鼓的樣子,姚莫怡一隻胳膊勾住她的脖子,“好啦,我隻是出去走走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也許因為太想你了,幾個月就回來了呢?”
“真的?”
“真的”姚莫怡拍了拍她的臉蛋,調侃道:“什麽時候辦喜事我就回來!”
扒拉掉姚莫怡的手,“那估計你是回不來了!”
“口是心非!”
“哪有!”
……
兩個女人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友,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因為彼此都清楚這一離別不知何時才能再重逢!
當姚莫沉走進來時剛好看到兩個女人擠在一張床上談天說地,看到妹妹臉上那抹久違的笑容,他還是微微的鬆了口氣。
“呦!這就是你的哥哥呀!長得真帥!”
被誇獎的男人耳根微紅的輕咳了兩聲,慢慢走到床邊。
“身體好了?”
姚莫怡撇了撇嘴,“才來看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親哥!”
“你可以去驗dna!”
一旁的商冉被這兄妹倆的對話囧到無語,慢慢退出了兩人的談話中,與姚莫怡道別,碎碎念了很多,搞的姚莫怡覺得她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
當房間裏就剩下兩人的時候,姚莫沉坐到她旁邊,關切的問道:“決定了?”
“什麽?”
“真的打算離開這裏,離開那個男人,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
姚莫怡點了點頭,“我想重新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那裏將會是另一個姚莫怡重生的地方!”
姚莫沉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很是憐惜的說著,“到了那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北冥鈺那家夥欺負你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就把他老窩端了!”
“要不要這麽粗魯啊!哥,難道你還不了解我麽?隻有我欺負他的份,他還沒膽欺負我!”
“這世上也許隻有你一個人能製服的了他吧!”
姚莫怡很是自豪拍了拍胸脯,“這世上唯一我製服不了的就是我自己!”
“臭美!”姚莫沉微笑的拍了拍她的臉頰,兩人都笑開了。
突然姚莫怡抓住他的手,“哥,我能求你一件事麽?”
姚莫沉抬眸看向她,倏爾蹙起眉頭,“有些事不是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的!所以,我依然無法原諒他!”
姚莫怡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一雙笑眼慢慢垂下。
看到她那副寞落的樣子,姚莫沉有些心疼的抓住她的手,“你放心吧,我會派人好好照顧他的!”
“可是,他現在年紀大了,需要有人承歡膝下!”
“他不配!”
“哥,你真固執!”
姚莫沉把她的手放在兩手中間,輕輕的揉搓著,“這世界上你是我唯一在意的親人,所以,我隻在乎你!”
垂眸的人慢慢抬起視線,望著眼前這個不常見麵的哥哥,突然有些動容的流下了眼淚,原來最近的距離還是血緣。
送走了姚莫沉,姚莫怡一個人靜靜的收拾著自己的衣物,雖然不多但也收拾了很久很久,因為她總覺得怎麽收拾都不那麽滿意,所以當北冥鈺走進來的時候她還在糾結於哪雙襪子應該放在哪邊的問題。
“還沒收拾好麽?”北冥鈺有些驚訝的問道。
姚莫怡倏地回頭看向他,“馬上,馬上!”三下五除二的將床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塞進行李箱裏,回頭問他,“什麽時候走啊?”
北冥鈺看了看手腕的表,“大概一個小時以後!”隨手將行李箱從床上拿了下來,“還想去哪裏轉轉麽?”
“就一個小時,還能去哪裏?”
“帶你去遊樂場玩一會兒,我帶你去的地方沒有那些東西!”
姚莫怡連忙擺手,“別跟我提遊樂場的事,我現在隻要聽到這三個字,我就頭疼!”
北冥鈺笑了,“看把你嚇得,那我們出去走走吧!”
“那個……”姚莫怡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想一個人?”
姚莫怡慢慢的點了點頭,“我想一個人和這裏的土壤道別!”
“希望土壤不會嫌棄你!”
“你也會說冷笑話?”姚莫怡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她一直以為這個男人隻會一本正經的感慨著人生哲理。
“好了,你自己算好時間,我在這裏等你!”
北冥鈺看著姚莫怡孤單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時,突然有種想要抓她回來的衝動,因為他怕這一小時的告別或許就會改變她離開的初衷,因為他不確定她到底要去和誰告別!
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對於姚莫怡來講似乎有些太短暫了,可是自己走出來卻又發現自己竟不知道怎樣浪費這些時光了,索性來到一旁的休息椅上,眺望著遠處繁花似錦的景色。
醫院高級病房的玻璃窗前,一身病服的歐郡笙矗立在窗前,凝視著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從高處望下去,她竟那麽的渺小,孤獨。
身後走來一個人,輕輕拍在他的肩膀上,“也許,你應該告訴她你現在的情況!”
歐郡笙搖了搖頭,“告訴她隻會讓她違心的留在這裏,她應該去追求她的幸福!”
“你確定她離開了就能尋找到她的幸福?”
“至少在這裏她是不幸福的!”
男人似乎不是很理解他的想法,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
“理解不了你們這對癡男怨女的內心世界!”
歐郡笙扭頭看向他,“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一個真正愛的人!一旦遇到了,你也會和我一樣!”
“或許吧!”男人看了眼樓下的姚莫怡,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我覺得她還是愛著你的!至少現在是!”
“所以,我不忍心傷害她,讓她難過!”歐郡笙繼而再次將目光投向樓下,“永遠都不要讓她知道真相!”
男人久久的凝視著身旁的男人,或許這也是愛的另一種方式吧!有時候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陪在身邊,或許給她一個更好的歸宿才是最美的祝福吧!
正當兩人各自思考的時候,病房門被人撞開了,隻見蕭梓浩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不,不,不好啦,那個,那個姚莫怡要跑了!”
兩人看到他那副急的火急火燎的樣子,均將視線調到樓下。
“靠!你們這是什麽態度啊!”蕭梓浩幾步上前來到他們中間,用力的將一旁的上官煜搥到一邊,“不會說話的人怎麽能安慰人啊!去一邊琢磨你的幼稚遊戲去吧!”
被推到一邊的上官煜氣的臉色有些漲紅,他想告訴他自己已經慢慢敞開那顆封閉的心了,可是現在他決定不告訴他了,因為有些遊戲還是有人蒙在鼓裏才更好玩些!
“郡笙!我剛才聽商冉說姚莫怡要和北冥鈺私奔了!難道你一點動作都沒有麽?你可要知道,這一走也許她就不會來了,即便回來了那時候估計孩子也有一窩了!”
歐郡笙那張沉寂的臉上一抹怒意劃過,一雙陰森的眼眸直盯著一旁的蕭梓浩,“我覺得應該讓你和上官換一換,如果你自閉了我想這世界也就清靜了!”
呃,蕭梓浩隻覺得自己被人無數次的嫌棄著,可是自己還一副蹬鼻子上臉的架勢向上爬著,結果還沒爬到頂端呢,就被人從上麵一腳給踹了下來。
“歐郡笙,我還真是欠虐!”負氣的走到歐郡笙的床上,大字排開的躺在床上悠哉的和商冉聊著微信。
人往往都是如此,當有人在你耳邊碎碎念的時候,你會覺得煩,但是當那個人不再說話的時候,寂寞感才會慢慢的襲來,歐郡笙看著樓下那個寂寞的背影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原來彼此都是寂寞的,隻是兩個寂寞的人相互取暖的給予對方愛才拴住了彼此,而他們倆卻是相互的折磨來牽絆著對方,倏地,這個男人竟笑了,他想著,也許這樣放她離開才是對她最好的祝福!
姚莫怡重新走回病房的時候恰巧與剛要出去找自己的北冥鈺相遇,兩人相視一笑,轉身朝外走去。
當姚莫怡跟著北冥鈺來到醫院頂樓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準備了一架直升飛機,這讓她驚訝不已,但還是乖巧的跟在他身後。
“這飛機從哪裏弄來的?”姚莫怡環視了一周,裏麵所有的家具配置應由具有,不像是臨時準備的。
“我的!”
“有錢!”姚莫怡很是羨慕嫉妒恨的說道。
北冥鈺卸掉身上的包袱,看向她,“放心把你交給我麽?”
“啊?”某女很是驚訝的緊抓著自己的衣領,像是要被非禮般的保護自己。
“我是說,你放心我開飛機送你麽?”男人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很是鄙夷的瞄了她一眼。
“不放心也沒有沒辦法,難道你放心把你教給我?”
北冥鈺將手中的對講機扔給她,“有事隨時聯係我!”說完帶上飛行帽來到駕駛艙。
飛機平穩的起飛了,姚莫怡此刻才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太多她所不知的東西,或許是自己生活的世界太過簡單,又或是他生活得世界太過複雜!
姚莫怡很是無聊的將目光投向下麵,她想最後跟這裏告別,隻是頂樓上那抹孤寂的身影突然讓她的心抽痛了一下,手指透過玻璃輕輕的勾畫著他的身影,心裏默默的說著:再見了!那個我愛著的男人!
兩行淚自顧自的滑落,仿佛奔湧的潮水,一波高於一波!
歐郡笙站在醫院頂樓處,望著漸行漸遠的飛機,心也跟著遠去了,他最終沒有勇氣來到她麵前與她道別,或許是舍不得,更多的是怕自己控製不住的想要留下她,所以,他一直將自己緊鎖在病房裏,直至他們登上飛機,才緩緩的從暗處走來,目送她離開,遙送她祝福!
將手擱在額頭,看著消失在天際的那抹黑影,歐郡笙露出釋然的微笑,也許,她的幸福就在遠方,就在那個沒有自己的地方!
姚莫沉的到來打斷了他的思緒,歐郡笙慢慢的轉身。
“她還好吧!”
“看上去很好,不過你我都清楚她到底怎樣!”姚莫沉望著一望無際的藍天,那裏唯有白雲朵朵。
“謝謝你沒能告訴她我的事!”歐郡笙將目光再次投向天邊。
姚莫沉苦澀的笑了,“有時候我在想,你們的結合究竟是一段怎樣的孽緣,如此的折磨著彼此!”
“是啊!也許真的隻是一段不該發生的孽緣!”
“你的病?”姚莫沉試探的問道。
歐郡笙垂下了雙眸,那裏盡是絕望。
“本身配型就很難找到,而且我的血型很稀有,所以便是難上加難!”
姚莫沉幾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氣餒,會好的!我相信!”
男人苦澀的勾起唇角,“我現在隻希望遠方的她可以幸福!”
一年後。
海上一座神秘孤島上。
“叔叔!莫怡阿姨又在那玩飛鏢了,都弄死了你好幾隻小麻雀了!”小女孩一身白裙向北冥鈺跑去,來到他身前一下子跳竄到他身上,不住的告著狀,“叔叔,你知道麽,莫怡阿姨的飛鏢越來越準了,你上次救回來的麻雀都被她給弄死了!”
北冥鈺寵愛的揉了揉她的頭發,“那她一共殺死了幾隻啊?”
小女孩低著頭,似乎在苦思冥想。
“可兒,你這個小家夥趕緊給我回來!再不出來我就打你的小屁屁了?”女人急劇威脅性的話傳來,嚇得小女孩將頭縮緊北冥鈺的懷裏。
北冥鈺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看到那抹黑色身影,心裏突然暖了起來,嘴角掛上的微笑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
姚莫怡氣鼓鼓的走來,卻看到小家夥窩在北冥鈺的懷裏,突然止住腳步迅速向後走去。
“站住!”北冥鈺冷冷的聲音將她定住。
慢慢的轉過身,一抹極其不要臉欠揍的表情對著北冥鈺就是一笑,“幹嘛?”
將懷裏的小女孩放下,牽著她的小手一步步向她走去。
“怎麽?做了虧心事了?”
“哪有,哪有,怎麽可能?”姚莫怡一邊擺著手,一邊對著他旁邊的小女孩擠眉瞪眼。
“莫怡阿姨把你的小麻雀給飛死了!”
“唉,我的小祖宗!”姚莫怡一把扯過他身旁的小女孩,捂住她的嘴,一臉堆笑的說道:“沒有!沒有!別聽可兒瞎說!”
被捂著的小女孩連忙搖頭,以示抗議,隻見女人附耳輕說了幾句,小女孩便乖巧的點了點頭,不再反抗了。
姚莫怡見懷裏的小家夥不再掙紮了,連忙鬆開手,起身牽起她的小手,賤賤的說著:“可兒真乖,走,莫怡阿姨帶你去吃好吃的!”
可兒畢竟隻是個四歲的小孩子,被她這麽一哄騙便乖乖的跟著她走了。
北冥鈺看著漸漸遠去的兩人,淺笑始終掛在臉上。自從將她帶到自己的家鄉,他就告訴自己,一定要讓她快樂的生活,任由她幸福的欺負!
南吳島是個極其神秘的島嶼,四周常年迷霧繚繞,許多商船誤闖這裏的結局隻有一個,便是活活困死在裏麵。而這裏的人們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沒有幾個人選擇離開這個世外桃源,除了北冥鈺和他的哥哥北冥鐸。
島嶼因為常年被大霧環繞著,所以氣候始終是潮濕溫暖的,這裏的作物很豐富,還有些是漁民從海底撈來的植物種在陸地上,總之,用姚莫怡的話來形容,這裏就是人間天堂。
姚莫怡拉著北冥可兒的手走在綠油油的植被上,野花隨著微風搖曳著,傳來了淡淡的幽香,讓她有些神往起來。隨處可見的島民看到她會熱情的打著招呼,她也會禮貌的回應著。
“莫怡來啦!來來來,這裏是我新摘下的果子,你嚐嚐,很新鮮的!”
姚莫怡連忙擺手,“不用了,您還是留著給您的孩子吃吧!”
女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將手裏的籃子遞給她,“要不是你救了我們母子,哪還有那臭小子的活頭!”女人很是感激的說著。
“那是你們的善心感動了天地!”姚莫怡微笑的說著。
“如果說我們感動了天地,那麽您就是上天賜予我們的仙女兒!”女人朝身後的幾個姐妹們喊道:“大家夥說是不是啊?”
幾個女人蜂擁而上的圍住了她,“就是,就是,要不是您的話,我家那口子也早就見閻王了!”
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無非是感謝她對自己以及家人的救命之恩。隻是一旁的可兒很是不高興的撇了撇嘴,高聲喊道:“你們真無知,現在不流行什麽仙女兒啦,那叫天使,天使懂麽?”
幾人看著一臉認真的小家夥,突然仰麵大笑起來,“啊,好好好,是天使天使!”
姚莫怡俯身極是寵愛的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天使,是天使,你就是這座島上最美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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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呼!有一個萬更,真是要命!妞兒要去吃核桃補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