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的決定是讓你在小冉門下,一方麵你對林靈來說太過重要,宗門也無法預料你死後林靈的反應;另一方麵你的天賦還算不錯,而小冉一直和本座吵著想要一個弟子。”


    “呼——”


    白辰吐出一口濁氣,忍不住放鬆起來。


    結果下一刻,墨無情又讓他挺屍了。


    “可本座很想殺了你,就本座個人來說你沒有能活下去的理由。”


    “……”


    人生就是大起大落。


    完全不清楚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白辰在這短短的一炷香內就經曆了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從生再到死的過程,他已經想放棄掙紮了。


    見白辰雙目無神,一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表情。


    墨無情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冰肌玉骨的秀手伸出,白辰下意識的看去,一顆晶瑩剔透的丹藥出現在掌心,靈氣四溢,光滑流轉。


    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傳在房間彌漫開來。


    光是外表就能知道這丹藥的品階相當之高。


    墨無情神情如常,俯視著白辰,淡淡道:“服下它,本座讓你活,反之則死路一條。”


    “我能問一下——”


    “生還是死?”


    墨無情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說完這句話後,她麵色冰寒,秀手輕輕舉起,仿佛下一刻就會落下。


    她的要求不容置疑。


    此景讓白辰想到斷頭台上的劊子手。


    白辰頓時一個寒顫,想也不想就將丹藥一把奪過,吞了下去。


    什麽丹藥?吞下去會有什麽效果?為什麽墨無情讓他吞下去?


    白辰對這些全然不知。


    可他非常清楚一點,要是他多猶豫一秒,或是選擇拒絕吞服丹藥,自己絕對會人頭落地,沒有任何餘地。


    墨無情的眼神和動作就是這個意思。


    吞下後,白辰戰戰兢兢的問道:“墨長老,這顆丹藥是……”


    “天階下品的奪魂丹,效果是聽從服下此丹後第一眼見到之人的命令,違者什麽後果應該不用本座多說了。”


    “我是真的不太清楚。”白辰小聲道。


    大致上不會發生什麽好事,白辰隻能猜到這一點,墨無情一定會控製住他,但具體是什麽效果他是真的不清楚。


    對於白辰的疑惑,墨無情朱唇輕啟,命令道:“自殺吧。”


    白辰自然是不會自殺的。


    當他好奇會發生什麽事時,靈魂深處傳來了動靜。


    說實話,靈魂深處是什麽樣的,白辰完全不清楚,但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十分明確,能讓人通過本能理解到這一點。


    下一刻。


    一種撕裂感猛然出現。


    就像將他從天靈蓋生生分開一樣,意識瞬間崩潰,如同野獸般的嘶吼在陰暗的密室中響起。


    視野模糊,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隻有無盡的疼痛。


    靈魂像是被一個神秘的大手撕扯,無情的痛楚讓白辰的靈魂近乎崩潰。


    十八層地獄的刀山地獄也不過如此。


    可在墨無情的視角,白辰身體沒有任何異樣,隻是抱頭大吼,整個人披頭散發,發出的聲音不知是憤怒還是哀嚎。


    墨無情見狀,又說了句:“不必自殺了。”


    話落,痛苦如潮水般退去。


    白辰的眼中也隨之恢複了清明,可他的樣子極為淒慘,眼白布滿血絲,麵色蒼白,手指抓破了頭皮,鮮血順著發絲流下。


    墨無情將一枚丹藥丟在白辰身上,解釋起奪魂丹的效果:“違背命令的話就是靈魂撕裂,永世不得超生,而且命令無視兩人的距離,本座讓你做的事會直接傳到你的心中,不容拒絕。”


    “……是!”


    聽完墨無情的話,白辰隻說了這一個字。


    光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就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隻能將身上的丹藥拿起送入口中。


    刹時,一種柔和的力量傳遍白辰的四肢百骸,這股力量充滿生機,讓白辰已經千穿百恐的身體如同起死回生。


    靈魂的痛苦也好,虛弱的狀態也好,身體的傷勢也好,在一個呼吸間盡皆恢複。


    可白辰高興不起來。


    因為墨無情下達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命令。


    “不允許你對小冉產生任何想法,一旦你不忠、不孝、見色起意就直接自盡,對小冉的命令也要盡皆聽從。”


    “……是!”


    “我回來了!”


    在白辰答應下的瞬間,大門隨之打開,一位嬌小的少女眼眸含笑,步子輕盈,單純的氣質讓人放鬆心神,此人不是墨冉又是誰?


    墨冉進門後見到白辰坐在地上,但眼睛一轉,再見自己的姐姐傲然而立。


    頓時噗呲一笑。


    “徒弟,我就說不用擔心吧?姐姐待人很好的,隻是外表看上去冷冰冰的,實則外冷內熱。”


    “你見哪個長老能讓弟子在麵前坐著,自己卻站著的?”


    “不過真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不怕姐姐了,讓師父我有些吃驚就是了。”


    你吃驚。


    你吃驚的事還多著呢?


    外冷內熱。


    嗬嗬。


    靈魂撕裂時墨無情神色都沒有一絲變動,冷是有了,九幽中都不曾有過的冰寒,熱是一丁點沒感受到。


    心中無語。


    麵上白辰卻是趕緊起身,對墨無情鞠了一躬,恭敬道:“豎弟子不敬,墨長老,這隻是一時之失,孽徒保證不會有下次。”


    “無礙。”


    見兩人關係僵硬起來,墨冉鼓起小嘴,不滿道:“你們像剛才那樣就好,這樣我不就像一個壞人了嗎?”


    言罷,白辰當即坐下。


    動作流暢,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行動中對墨無情好像是熟知已久的朋友,沒有絲毫忌諱……


    拖泥帶水就要裂開了。


    墨冉見狀大笑。


    “就該這樣才是,不過這裏髒,下次注意。”墨冉轉頭看向自己的姐姐,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不過她已經很知足了。


    不畏懼姐姐才能拉近距離,墨冉深知這點。


    白辰第一天遇到姐姐這樣已經相當不錯了。


    想到這裏,墨冉的心情也相當不錯,伸出一隻手微笑道:“姐姐,我們走吧。”


    “好。”


    姐妹花雙手交疊,走在前方,很快離開執法堂。


    執法堂的弟子對此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此刻白辰無語極了。


    這是哪裏來的低齡小學生嗎?還手牽著手,可兩人之間的身高差更像是母女,看起來溫馨和諧。


    不過白辰已經見識過墨無情的真麵目了。


    要問他此刻的心情……


    剛出虎穴,又進狼窩。


    心情能好嗎?


    糟透了。


    就在三人要禦空離開時,墨冉像是想到了什麽,向他伸出了另一隻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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