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王祈的話,璟軒冷笑了一聲,這消息傳得還真是快,便說道:“他倒是沒有推我下河,他的心思倒是比這還毒著呢!”


    說罷,璟軒便把昨兒的事兒與王祈分說了一遍,王祈聽得不由得火氣直竄到了腦門上:“便這樣放過了他不成?”


    “該還的債,他是躲不掉的!”璟軒的鳳眸閃過一絲寒光,聲音裏透著冷凝,孫家以為搭上了忠安王就能一步登天了,可惜,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到他。


    “咱們做點兒什麽?”聽了這話,王祈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湊到了璟軒麵前,一臉的期待,他本就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當初還是鄉下小屁孩的時候,鬼主意就多得很,現如今成了小侯爺,那些個歪毛淘氣的點子便收斂了些,但性子還是沒變,這孫浩對璟軒出言不遜、設計陷害,王祈早就憋著火呢。


    璟軒眯了眯眼睛,想起昨兒那忠安王世子桓譯做足了禮賢下士的派頭,孫浩此舉,大大的違逆了這位世子的想法,是誰給了孫家這樣的膽子敢對世子陽奉陰違呢?難不成出了個側妃,就真的以為著雞犬升天了?還真是有意思!


    “孫家不慣是會傳那些個流言蜚語嗎?咱們這回,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了。”之前幫著南安郡王世子傳那些中傷他的流言蜚語,這次,便讓孫家也嚐嚐這個滋味!


    “孫家也不是什麽幹淨的人家,抓孫家的把柄並不難,隻是,這些事很難傷到孫家的根本,隻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自然是最解恨的做法,隻是如今已經很是了解這些個世家“規矩”的王祈,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鄉間稚童。


    這些個名門望族,個個都少不了那些個道貌岸然的事兒,便是一向交好的趙家,前陣子還死了個奴婢,被草草的葬在亂墳崗了。若是真深究起來,這姑蘇城裏的世家,還真是鮮少有真正幹淨的。隻可惜這些事,縱然是弄出了流言蜚語,最後也隻會不了了之。


    “無妨,沒有能夠讓孫家動搖根基的把柄,這事不急,咱們能探知的消息畢竟還在少數,如果我所料不錯,有些人,隻怕比咱們還要想抓到孫家的把柄。”璟軒笑道,眼中全然都是了然的神采。


    能夠從忠安王眾多的兒子中脫穎而出被封為世子,桓譯可不是鄭廣安那樣的蠢貨,孫浩以及孫家的那些小心思自以為能夠瞞天過海,卻不知道,他們就如同跳梁小醜般,迫不及待的把他們自個兒的那些個圖謀全都一一暴露了出來。


    如果他是桓譯,現在會做什麽呢?璟軒沉下心神,細細的想著,首先,孫家是能夠幫上忠安王的勢力,是斷不可舍棄的,但是,也要提防孫家那借著孫氏女的東風威脅到世子地位的想法。


    那麽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在那位側妃身上做一做文章了。隻可惜那位側妃身在京城,又是王府的深宅內院,眼下是鞭長莫及的,那麽,如果從孫家內裏入手。璟軒心思一動,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不知道,這位忠安王世子,會不會用他能想到的這樣陰損的法子了。


    正想著桓譯可能會使出的手段,便見靈官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見著璟軒和王祈,靈官忙施了給他二人施了一禮,這才開口說道:“公子,剛剛班主來找我,說孫府給班主下了帖子,說是為了世子想在府中開堂會。”


    璟軒聽罷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他這還沒打算出手整治孫家,孫家倒是迫不及待的又耍些幺蛾子出來,進孫府開堂會?還真是要上房便有人給搭梯子,孫家這是自取其辱,他又何樂而不為。


    “既如此,便回了李班主,孫家的帖子,接下便是。”


    靈官點頭應下了,又說道:“公子,師兄有事想見公子,托我給遞個話,說是有關孫家的。”


    靈官口中的師兄自然指的是春鶯兒,璟軒聽了點了點頭,如今他正是要了解孫家越細越好,戲班子往來於這些個權貴人家之間,春鶯兒從前又慣會攀附這些個大家公子自薦枕席的,他能夠知道旁人不曉得的隱秘之事也並不奇怪。


    此時王祈也別過了璟軒回府安排人手去調查孫家,璟軒則和李班主、靈官一道去了梨春班,春鶯兒早就等在了那裏,見璟軒來了,忙過來行禮。


    如今春鶯兒吃了前次的大虧,脾氣秉性都改了不少,他心思通透,眼看著戲班子因為身為東家的林璟軒在姑蘇城裏的地位無可撼動,就連靈官被林璟軒庇護著不需要以色侍人,因而拒絕了好些個大家公子都沒有讓梨春班遭到排擠,不由得也越發的收斂了心思,像李班主之前期盼的那樣,一心鑽研到了戲曲之上。


    論這唱戲的功夫,從天分上,春鶯兒便不及靈官,從前仰仗著他八麵玲瓏以色侍人,這才成了姑蘇城最有名的角兒,如今這些都淡去後,他不及靈官的地方便也越發的明顯,縱然再下苦功,追上靈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何況靈官也是萬分刻苦的。


    不過有一短便必有一長,這春鶯兒雖然唱功不及靈官,但把心思全都放在這戲曲後卻發現,他對這曲譜倒是頗有天賦,許多新戲裏能夠完善的地方都被他一一指了出來,得到璟軒的首肯後,更是動起了寫一出新戲的想法,而璟軒竟也應了。


    自此,這春鶯兒對璟軒這位新東家,更是越發的死心塌地了,得知璟軒與孫家有隙,春鶯兒自然站到了璟軒這邊。


    “不怕大公子著惱,我曾經也與那孫浩有過些首尾,戲班子也多次去孫家唱堂會,他們那些個陰私的事兒,我倒是有些聽聞,不過卻不知道是流言還是真話,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大公子的忙。”春鶯兒也不扭捏,不等璟軒問他,便先說了。


    璟軒向來喜歡爽利性子的人,聽見春鶯兒這般說,便點了點頭:“但說無妨,你且說來聽聽。”


    屋裏沒有外人,春鶯兒便把從前聽到的那些個陰私的事兒一股腦兒的與璟軒分說了一邊,屋中的李班主和靈官聽了,不由得也暗暗咂舌,璟軒原隻是報著來聽聽的想法,卻沒想到,這春鶯兒的話,還真是給了他意外之喜。若春鶯兒所言全是真的,那孫家,還真是要倒黴!


    “這件事我自會去查探真假,不過這些話出得你口,入得在做我們這些人的耳,我並不希望還有旁人知道。”璟軒欣喜的同時也沒忘記下了封口令。


    “大公子放心,我曉得其中的利害,斷不會露了口風。”春鶯兒忙保證道,李班主與靈官也紛紛表態自然不在話下。


    待璟軒離開了梨春班,便立即去了興安侯府,此時魏臻也在侯府給夫人問安,璟軒去見過了夫人,待到和他二人獨處的時候,便把春鶯兒所說與他二人轉述了一番,魏臻自然是那副萬年不變的表情,王祈卻已經喜上了眉梢。


    “這孫家還真是膽大包天,這種事竟也做得出來。我這便讓人去查這件事,若是真的,到時候抖摟出來,可夠孫家喝一大壺的。”正愁不知道找孫家什麽把柄,璟軒帶來的這消息還真是讓王祈像吃了定心丸似的。


    璟軒點頭,縱然隻用這件事扳不倒孫家,但總能把孫家的名聲給毀了大半,到時候,隻怕孫家也要傷筋動骨一回。


    說完了這話,王祈瞧著魏臻,忽的對璟軒擠眉弄眼了起來:“璟軒,你來得晚了,可沒聽著母親剛剛和魏大哥說的話,魏大哥可是有喜事兒呢!”


    璟軒一愣,不由問道:“喜事?何喜之有?”


    王祈嘿嘿一笑:“這段日子不少有心人到母親麵前探口風,張口閉口都是魏大哥的親事,母親也有些意動,想著在那門楣相當的人家裏挑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給魏大哥說親呢!”


    說親……璟軒不由得一陣心悸,隨即又被自己的這種感覺嚇了一跳。不是已經想清楚,魏臻是魏臻,那個人是那個人,他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從前對魏臻的那些懵懂的曖昧,都是移情的結果,該完全拋下的,怎麽如今聽到魏臻要說親,還會這般沒出息的心悸呢。


    壓下心裏麵的念想,璟軒露出了一絲笑容:“夫人是真心疼魏大哥呢,想必定然會給魏大哥挑個最好的嫂子。”


    末了,落到“嫂子”這兩個字,璟軒還是覺得心裏麵酸酸的,頗有些不是滋味。


    璟軒說這話的時候,自然也瞧向了魏臻,可惜魏臻這黝黑的麵皮、木訥的表情也瞧不出什麽來,下意識的,璟軒沒有瞧向魏臻的眼睛,自然也錯過了那雙一向黑沉沉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隱晦的笑意。


    璟軒的表麵功夫向來做的極好,如非刻意為之,旁人很難在他的神情上看出破綻,隻是剛剛魏臻明明瞧出了,璟軒那笑容的僵硬以及字句間的不滿。再想到昨夜聽到的那句睡夢中呢喃出的名字,魏臻心裏麵越發的安穩了。


    不急,還不急,眼前的這隻小狐狸最是狡猾不過的了,他絕對不能著急,絕對不能。想到此,魏臻憨憨的說道:“我就是一個粗人罷了,什麽媳婦不媳婦的,嫁了我,也總歸是耽誤了那些個小姐。”


    正說著,外麵管事的來尋王祈,滿臉的急切,王祈招呼管事的進來,忙問道:“怎麽了,可是出了什麽事?”


    “大事啊小侯爺,皇上要南巡!”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終於要露麵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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