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有淡淡的梨花香縈繞在鼻尖,鳳汐其實已經醒來許久,卻不敢睜開眼,身側的心跳聲平和而安穩,這般靜靜閉著眼反而感受的更真切。


    這樣的場景怎麽想怎麽不真切,她沉睡百年醒來,剛剛明白一點自己作為鳳族神女所背負的責任和使命,卻立馬從這一瞬間的清明掉入另外一個夢境裏麵。


    長發散漫,有溫涼的觸感劃過她的耳翼,有一道目光直射在她心間,灼熱的她整個人都仿佛要著了起來儼。


    這麽裝睡下去也不是辦法,鳳汐悠悠醒轉,對上一雙溫和的眸子,眼中情意流轉。


    這一笑,春意撩人,撩她心裏直癢癢。


    昨日從南海回來,兩人都沒有開口,本來也沒什麽,隻是暖暖小姑娘忽然在夜裏鬧情緒,死地白咧非要娘親和仙尊爹爹三個人一起睡。


    這妮子懂事的早,平日裏從不胡亂發脾氣,偏偏一發便是地動山搖,狂風大作,不可收拾,千樹梨花林的大半梨花都遭了秧。


    鳳汐後來困得很,依稀記得暖暖精力好的要命,鬧騰了大半夜,兩雲謹哭笑不得的把小姑娘放在中間一起睡。


    如今一覺醒來,小姑娘早已經跑得沒影了,隻剩下他和她,同塌而眠,四目相對稔。


    有些許的尷尬,鳳汐這般想著,可貌似尷尬隻有她一個。


    雲謹正側著身子,姿態自然,見她醒來發了許久的呆,淡淡一笑:“醒了?”


    “嗯”鳳汐輕輕應了聲,臉上卻忽然燥熱起來。


    上一次和師伯一同睡得時候,當時年紀,心無旁騖,現在離得這般近,怎麽看都覺得純潔不起來了。


    他麵容清雋,身上氣質又一向清清淺淺,情緒虛無,別有一番可望而不可即的韻味。


    可鳳汐如今看來,覺得自己在多看這麽溫柔的他一眼,不撲到都對不起自己那麽長的一段倒追史。


    鳳汐有些別扭的一開眼,有意淡化尷尬的開口問道:“暖暖呢?”


    “這個時辰,暖暖在練劍!”身旁人兒麵若桃花,有意無意避開的眼眸,波光瀲灩。


    也就是說,師伯早就知道暖暖不在這裏,可他為什麽還不起呢?鳳汐腦袋有些發蒙,耳邊又回響起,他昨日在迎風台上鄭地有聲的那句:“汐兒是本尊的妻!”


    她是他的妻呀!一想起這話,臉上不知不覺被紅雲暈染。


    “怎麽了,汐兒,你不舒服?”時光恰正好,挽風人未遲。


    莫名的心情愉悅起來,雲謹有些戲謔的伸出手去她的額頭,觸及一片熱意,鳳汐便觸電般的彈坐了起來:“師伯,我沒事!”


    鳳汐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那般客氣而尊敬的稱他為仙尊,而此刻一緊張,所謂稱呼,所謂禮儀,早已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誇張,紅暈瞬間蔓延她白澤的耳根。


    從前,隻要一有機會,她就賴在他懷裏不肯離開。


    現在,她已經會害羞了,而她害羞的摸樣,看起來還真是——秀色可餐。


    雲謹好看的嘴角上揚著,一抹溫柔的笑意,無聲無息充滿眼底:“汐兒,你緊張什麽?”


    這話,明知故問的嫌疑頗大,鳳汐起身看著美男半臥榻上,血氣瞬間逆流直上,不由得清了清嗓子,勉強保持著鎮定開口道:“昨日,定是暖暖不懂事為難仙尊了,許是我與龍轍的婚事太多倉促,並無過多的顧及她的感受,待我稍後帶暖暖會鳳族,定會為仙尊像六界仙神澄清昨日之事,實屬誤會,以免沾染了您的清譽!”


    “澄清?清譽?”稱呼用的是“您”,雲謹的笑僵在嘴角,分明多了幾份清冽,隱隱的還有幾份不滿的意味。


    鳳汐咬著唇,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師伯也開始變得這般喜怒難測來。


    “就算我同龍轍的婚事是個錯誤,我也不能…..”話未說完,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拉進懷裏。


    溫暖寧神,男色惑人。


    鳳汐額頭恰恰磕在他的薄唇上,暖流侵襲心間,腦袋有卡殼的征兆。


    “不能怎麽?不能和本尊在一起?汐兒,難道是本尊是說的不夠清楚,你是本尊的妻,自然是要和本尊在一起永世不離的!”他清潤的嗓音,從微微惱怒到似水柔情,都散發著淳淳善誘的意味。


    “永世不離麽?”


    她被他抱在懷裏,三千發絲任糾纏。


    輾轉數百年,當初她死皮賴臉,貪念他的一點溫暖,未能如願。卻在想要放棄之時,峰回路轉,這算不算天意弄人?


    “對,永世不離!”他眉眼如昔,隻是在她眼前消散了那股高高在上的清冽,嘴角笑意淡淡,越發顯得溫和可親,對的——可以親!


    鳳汐的眼眸卻在此時散去一切迷茫,逐漸清明起來,她展顏一笑:“就算我是鳳主,你是仙尊,有七千年那般慘烈的前車之鑒,有無數的反對之聲你還要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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