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施想模模糊糊間吃了周鳴智替他買的白粥和感冒藥,又無力地躺倒在了床上,失神地盯著天花板,感覺到整個天花板都在旋轉,整個人輕飄飄地毫無感覺,三魂飛了七魄。


    “我看還是送你去醫院吧?我打個電話跟楊主管請個假,順便我也請個假。”周鳴智摸摸尹施想滾燙的額頭,有點不放心地皺皺眉頭,平時活蹦亂跳的人,說生病就生病。


    尹施想搖搖頭,喉嚨口一陣哽噻,差點把吃下去的粥和感冒藥吐出來,吃力地說道:“不用,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你快去上班吧。”


    “那行吧,我先去上班了,實在撐不住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嗯……”尹施想的聲音已經非常沙啞,幾乎發不出聲音,閉上眼睛聽到周鳴智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隨後輕輕關上門,難受地吐了口氣,伸手掐掐喉嚨。


    他每次感冒都會先喉嚨發炎,第一天晚上最痛苦,疼得恨不得把扁桃體給挖出來,隻要征兆全部發出來後,喉嚨一旦沙啞,反而不疼了。


    就像現在,雖然發脹難受,但不至於疼得死去活來,吃力地翻了個身,一陣暈眩襲來,差點又想吐了,尹施想咂巴了一下苦澀的嘴,他雖然很宅,身體素質卻不錯。


    一年到頭也難得生一次病,但是每次生病感冒都要折騰很久,先是是喉嚨發炎,接著發高燒,然後是開始咳嗽,眼淚鼻涕全來了,等到完全恢複起碼要一個月,尤其是這個喉嚨。


    這個月的考核算是徹底泡湯了。


    尹施想懊惱地揪緊被子,感冒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最後一個月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感覺,就這麽白白浪費了,下次能找到好感覺,不知道又要花多少時間。


    渾渾噩噩地又睡了過去,朦朧間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輕柔地叫著他,這個聲音無比低沉熟悉,接著一隻手掌覆上他的額頭,卻比他的體溫低多了。


    尹施想舒服地拿額頭蹭了蹭手掌,嘴角彎起一抹笑意,終於想起來在哪聽過這個好聽的聲音,嘀咕一聲:“瑾年大大……”


    覆在額頭的手微微一頓,卻沒有移開,反而更加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額頭,耳邊是一陣熟悉無比的笑聲,磁性的、渾厚的、溫柔的。


    真的是瑾年大大……


    尹施想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五官深邃的混血兒臉龐,腦袋頓時一團混亂,許久才猛然一震,徹底清醒了,想從床上爬起來,卻使不上力氣。


    “躺著,別動。”祁寄年含笑替他蓋好被子,握住他滾燙的手,皺眉道,“燒成這樣怎麽還不去看醫生?我給你買了粥,喝完粥,我帶你去醫院。”


    “學長……”出口的聲音愈發沙啞。


    “別逞強,這回必須聽我的話,乖乖躺著,我去把粥端進來。”祁寄年的話語霸道得不容拒絕,隨即輕柔地拍拍被子,轉身走出了房間。


    尹施想注視著祁寄年的背影,想著剛才睡夢中的聲音,看來真的燒得不輕,居然幻聽到了瑾年大大的聲音,瑾年大大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家裏?妄想!


    直到祁寄年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房間裏,手上端著一碗粥,尹施想才想起來,祁寄年怎麽知道他病了?該不會是周鳴智這個大嘴巴說出去的吧?


    “我扶你起來。”祁寄年將粥放到床頭櫃上,動作輕柔地將尹施想抱起來,體貼地塞了一個枕頭墊在身後,把粥遞到他眼前,“需要我喂你嗎?”


    尹施想趕緊搖頭,臉上不健康的紅潤更深了一層,一搖頭暈眩感再次浮了上來,條件反射地伸手掐著額頭,聽到祁寄年略顯緊張且擔心的詢問,解釋道:“有點暈。”


    “我喂你,吃不下少吃點,吃完了就去醫院,不能再拖了。”


    “謝謝學長。”尹施想看著遞到嘴邊的皮蛋瘦肉粥,不好意思地一口吞下,淡到苦澀的嘴巴緩和不少,注視著專心致誌喂他吃粥的祁寄年,小聲問道,“學長怎麽會來?”


    祁寄年端著粥的手微微一頓,淡淡地說道:“楊主管說你請假了。”


    隨便拉出一個人來墊背,料想尹施想也不可能真的去詢問人資主管,祁寄年不過是上午閑暇之餘想看看尹施想的微博,這家夥每天都會刷微博,還喜歡艾特他和萌神。


    隻不過今天一登入微博就收到了萌神的艾特,說是尹施想生病臥床不起了,當然發這條微博的不可能是尹施想本人,而是被稱為“職業豬隊友”的周鳴智。


    那家夥在尹施想的微博裏跟粉絲說尹施想病了,一群心急如焚的妹子就跑到他和萌神的微博底下留言,萌神大概剛巧看到了,怕他看不見才特意艾特了他。


    祁寄年已經不記得當初看到微博時的心情,隻覺得非常擔心這個家夥,想也沒想就拿著車鑰匙出了辦公室,直到對上助理疑惑的眼神,他才冷靜下來。


    交代了助理幾句話,祁寄年還是決定過來看看尹施想,不過現在慶幸自己一時的衝動,這個家夥再不去醫院,絕對能把自己燒傻了,這麽病懨懨的樣子,還真叫人不習慣。


    祁寄年想到尹施想披著馬甲在聲深動聽的樣子,既無奈又好笑,拿粉絲的話講就是蠢萌秀智商,尤其是他在時,動不動就緊張得出糗,顯得非常可愛。


    “我先去把沒吃的點心放進廚房,你換一下衣服,送你去醫院……還是,你需要我幫忙?”祁寄年挑眉看著靠在床上,吃飽後恢複了一些力氣的尹施想,臉色也好了一點。


    “我馬上換。”尹施想聽出祁寄年話語中的調侃,莫名一陣緊張,瞪視著祁寄年好心情地拿著空了的一次性餐具離開房間,學長真是越來越喜歡欺負他了,怎麽說他現在還是個病人。


    手忙腳亂地換下睡意,尹施想頭暈目眩地趴在床上,剛吃下去的粥全部卡在了喉嚨口,再動一下絕對會吐出來,一雙手輕柔地拍撫著他的後背。


    許久才將他抱起來,尹施想仰頭靠在一道堅實的胸口,輕輕喘息著。


    “喝點水。”


    尹施想閉著眼睛,就著祁寄年遞到嘴邊的杯子,喝了一口溫熱的開水,壓下了那股想要嘔吐的衝動,這次感冒來得非常凶猛,讓他措手不及。


    喝完水坐著休息片刻,由祁寄年扶著慢慢站起身,雙腳著地非常無力,頭重腳輕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尹施想將重力全部倚靠在祁寄年身上,一手使勁捂住暈眩的腦袋。


    不由得身體一輕,尹施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身邊的祁寄年打橫抱了起來,暈乎乎地抬起胳膊摟住祁寄年的脖子,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好像還能走路?


    “這種時候就別計較了,乖乖聽話。”祁寄年含笑說道,聲音溫柔,恰似安慰。


    瑾年大大……


    尹施想抬手用力按著太陽穴,他絕對是燒糊塗了,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到瑾年大大,不過祁寄年刻意壓低的聲音真的很像瑾年大大,尤其是那溫柔起來的樣子,太像了。


    “怎麽了?我讓你想到了什麽?剛才我叫醒你時,你嘴裏一直呢喃著一個人。”


    “學長……”尹施想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原來他不是在做夢,他真的把祁寄年當成瑾年大大了,歉意地望著祁寄年,“我、我可能做夢了……”


    “我表示很傷心,想想做夢都夢到別人,而不是我。”祁寄年緊了緊抱著尹施想的雙臂,沉聲笑道,“開個玩笑,放鬆心情,我們去醫院。”


    尹施想沉默不語,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反駁回去,隻是今天力不從心,首先是喉嚨沙啞得說不出話,講話非常吃力,聲音又難聽,其次是頭暈目眩,哪有心情開玩笑?


    由祁寄年抱著剛走到玄關,周鳴智拎著一袋午餐走了進來,看到屋內的情況立馬傻眼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瞠目結舌地指著他們:“學學學學學長,學長怎麽來了?”


    “嗯,我帶想想去醫院。”祁寄年淡淡地說道。


    “哦……好,好!”周鳴智表情呆愣地點點頭,趕緊往旁邊讓了讓。


    直到祁寄年抱著尹施想消失在樓道裏,周鳴智瞪視著敞開的玄關大門,總算回過神來,一聲“臥槽”震耳欲聾,險些把隔壁的住戶給吼來了,反應過來後迅速關上了門。


    “麻蛋,門鎖怎麽壞了?學長該不會撬門進來的吧?”周鳴智頓時覺得三觀被毀了。


    “擦,學長果然差別待遇,老子特地買的老娘舅啊,還有銀魚水蒸蛋和芋圓紫米露呢,算了,老子自己吃。”周鳴智嘟嘟嚷嚷幾句,坐到餐桌邊打開老娘舅的袋子。


    直到大口大口地吃掉半碗銀魚水蒸蛋,周鳴智腦袋靈光一閃,抬手一拍腦門:“臥槽,學長裝了雷達嗎?怎麽知道想想病了?不對,學長剛才叫的什麽?想想……”


    擦,他們關係及時那麽好了,“想想”什麽的實在太肉麻了!


    周鳴智煞有其事地揉揉胳膊,撫平一大堆雞皮疙瘩,不行,他得發條微博熱鬧熱鬧,微博裏那群毫無節操,還偏偏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們,對於如今的狀況一定喜聞樂見。


    鳴鳴鳴鳴人:嚶嚶嚶,老子曆盡千辛萬苦排了半個小時的隊伍,好不容易買到了老娘舅,匆匆忙忙趕回來服侍臥病在床的某人,結果一打開門,老子蛋碎了,學長正抱著某人站在玄關口,某人依舊昏昏沉沉,學長抱他去醫院了,學長果然差別待遇,不過有學長照顧,老子也放心了,老子吃老娘舅。瑾約


    粉絲1:嚶嚶,可憐的約受受,牆裂求瑾年大大和約受受麵基,以後約受受病了,讓瑾年大大抱去醫院,這次又被學長搶先了。瑾約瑾年


    粉絲2:鳴人豬隊友,一定是你通知學長的對不對?還是學長一直潛伏在你們的微博裏?不然學長怎麽知道約受受病了?你們又不是一個公司的。


    粉絲3:近水樓台先得月,大明湖畔的瑾年大大腫麽辦?瑾年


    鳴鳴鳴鳴人:摸下巴,我比你們更好奇,學長到底為什麽會知道想想生病了。


    粉絲20:Σ( ° △ °)︴,“想想”是約受受的名字咩?臥槽,萌得一塌糊塗,學長果然對呆萌的約受受有非分之想。


    粉絲21:雖然我也很希望今天抱著約受受的是瑾年大大,不過有人照顧約受受,我也就放心,約受受看來病得不輕,心疼。/(ㄒoㄒ)/~~


    粉絲22:祝福小瑾約早日康複!


    粉絲23:早日康複!+10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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