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子不可置信的表情,薑啟祿渾身不自覺打了一個寒戰,雖然被人認錯並不很少見,可是現在自己頂著這張臉被人認錯就讓人覺得恐怖了。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一個人長著一張和自己年輕時容貌相似的臉?


    “不對,你不是他!”米盧卡在薑啟祿快走到自己麵前時鬆了一口氣,但另一把刀也同時捏在了手上。


    “別亂動,我不想殺你。”可還沒等米盧卡把刀甩出去,他的腰上就被槍頂住了。


    “切!”米盧卡把刀扔到地上,慢慢舉起了手。


    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身後男人的對手,剛剛就連他什麽時候到自己身後的都沒有察覺到,更不要說反擊了,他向來是一個不喜歡逞強的人,尤其是在一個瘋子麵前。


    “你是什麽人?和約瑟夫`安迪森什麽關係?你們又為什麽要追殺他?”薑啟祿現在滿頭的問號,根本找不到事情的脈絡,就用d國話問米盧卡。


    安迪森這個姓氏在d國就是代表著帝博納家族,除了族長外,其他人姓這個姓就是代表著他身上有這個古老的黑幫家族的血。


    薑啟祿記得自己在上學的時候就有人在背後議論約瑟夫的姓氏了,那時他還堅決地維護那個男人。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我勸你趕緊把你這張臉毀了,不然你就有大麻煩了。”米盧卡沒有回答薑啟祿問題,反而盯著他臉看,突然陰惻惻地說道。


    “這不用你操心,因為現在要毀容的可不是我。”薑啟祿彎腰從地上撿起米盧卡剛剛拿著的那把小刀,輕輕碰了一下刀鋒,然後把刀尖對準了米盧卡的脖子就紮了下去——


    “別殺他!”身後的薑晏洲一用力就把米盧卡推開了,接著就擋在了他們之間。


    “他活著會給繼業找麻煩的。”薑啟祿有些不悅道,從來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尤其是當別人威脅到自己家人的時候。


    “相信我,他活著才能幫繼業。”薑晏洲知道事情正在朝著自己不希望的方向發展,有些事恐怕不好隱瞞了。


    “一隻帝博納家族的狗,會幫助繼業?”薑啟祿一想到這個米盧卡曾暗示過他對繼業有企圖,殺意就更重了。


    “薑繼業?你認識他?”米盧卡聽到薑啟祿提到薑繼業,疑心大起。接著他仔細地看了看薑啟祿,覺得他的身影很眼熟,突然米盧卡的眼神變得凶狠起來,身子一動就朝著薑啟祿衝過來。


    薑晏洲一皺眉,不想讓他多說話,一閃身就把人攔住了,同時他有些著急,現在第一批追捕的人遲遲不給消息,後麵大批追捕他的人一定會陸續趕來查看,到時候想要脫身就困難了。


    “幫我看一下瑞斯,他好像中槍了。”薑晏洲攔住米盧卡,回身對也打算過來的薑啟祿說道。


    薑啟祿一扭頭就看到了靠著石頭坐著的男孩子,這才發現他的腿上都是血,想也沒想就直接跑了過去。


    米盧卡被薑晏洲擋住,依舊滿身殺氣,看著不遠處的薑啟祿,眼睛裏幾乎快要冒出火來了。


    “他是——李晰然?薑晏洲你什麽意思?帶他來是想讓他和薑繼業破鏡重圓麽?”


    “他不是那個人,也妨礙不到你的事。”至少前半句在某種意義上是真的。薑晏洲此刻覺得天底下最難的事不是躲避追殺,而是麵對嫉妒心強的男人和愛子心切的男人。


    “為什麽他和安萊爾這麽像?”米盧卡聽到男人堅決地回答,心裏安心了些,可是依舊滿腹狐疑。


    “天下長得像的人很多啊,繼業不也是因為長得像安萊爾才被你注意到的麽?”薑晏洲聲音壓得極低,心思全在身後的人身上,有些事他還不能知道。


    “……這和你無關,你最好還是帶著他趕快離開,要是被安萊爾看到他的樣子,他就死定了。”意外的米盧卡就這樣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不再追問薑啟祿的事了,然後轉身朝著他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你放他走可別後悔。”薑啟祿這時已經把瑞斯扶起來了,也沒有再追問米盧卡的事,這下讓夾在兩人之間的男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薑啟祿剛剛從死人身上撕了幾塊布條,把瑞斯受傷的小腿綁了起來,給他壓迫止血。可是即使這樣孩子的臉也開始因為失血有些發白了。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米盧卡隻能拖住後麵的人一會兒。”薑晏洲說完把地上的刀子收起來,把瑞斯抱起來背在背上。


    “老大……你放下我……我能走的。”瑞斯的腿是他不小心被發現後中槍的。到現在他居然一聲也沒有哼,這也是薑啟祿覺得驚訝的地方,這個半大的孩子居然能夠忍受這麽巨大的痛苦。


    “我們直接從這裏往北走去k國邊境。”薑啟祿拉住薑晏洲的手道,到了那裏所有事情就結束了。


    三個人就這樣在林間急行,一刻也沒有休息,連續走了9個多小時,此刻薑晏洲背上的孩子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


    “把他給我!”薑啟祿期間好幾次要求換人,可是男人都搖頭拒絕了,這次看到薑晏洲額頭上的汗水和又想到了他肩膀上的傷,再也忍不了,直接把人從他肩上抱了下來,背到身上大步走到前麵去了。


    薑晏洲頓了一會兒,馬上跟了上去,在前麵給他引路。


    樹林裏5點多鍾就黑了下來,但是他們為了趕在約定的時間內到達k國邊境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隻好摸黑趕路。但是薑晏洲卻好像能在夜裏看清一切的黑豹,背著瑞斯的速度一點兒也不慢,薑啟祿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麵一次也沒有被帶到溝裏。


    又走了一段距離,前麵的樹木因為砍伐的關係不像以前那麽稠密了,月光透過稀疏的樹枝照到了地麵上,他們的速度又加快了。


    可是到了晚上九點多,瑞斯突然發起燒來,雖然小孩一直說自己沒事,可他蒼白的嘴唇和有些冰涼的手還是出賣了他。


    他們不得不先停下來,薑晏洲找了一棵樹和岩石天然形成的臨時遮蔽所,三個人打算休息一會兒再走。


    夜晚樹林裏濕氣很重,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他們在躲避追捕又不能點火取暖。


    薑晏洲從植物上收集來一些水,給瑞斯喂了些,又幫他擦了擦額頭,接著把夾克脫下來蓋在男孩子身上。


    他一脫掉外套薑啟祿一眼就看到了他襯衫上殷出來的血跡。


    “瑞斯在發燒,你先睡一會兒吧,我來守著他,恐怕三個小時後我們就要繼續趕路了。”薑晏洲一邊繼續給瑞斯擦頭,一邊說道,完全沒有注意到薑啟祿看著自己的眼神。


    等他回過頭的時候,身上就多了一件衣服和一隻手。


    “去睡!我來看著他。”薑啟祿拉了薑晏洲一把,將他到自己身後。並且從他手上接過沾滿露水的布條,繼續幫著瑞斯擦臉。


    這次薑晏洲倒是沒有拒絕,靠著樹幹坐了下來,他的確是有點累了。


    “你這次回去——”


    過了一會兒,看到瑞斯的呼吸平穩了一些,薑啟祿突然轉過頭想問問大兒子這次順利回去後打算幹什麽?


    他甚至突然有一個想法等回去後他想拿出自己的私房錢在東倉成立一家自己設計公司,到時候希望他來幫自己。


    也許他根本就很喜歡設計呢?想到在他房間裏看到的那些設計專業的書籍,薑啟祿就是一笑。憑大兒子的天資,什麽時候學都不算晚,何況還有自己這個老師教他呢!


    可是薑啟祿一扭頭才發現薑晏洲已經靠在樹上閉了眼睛。


    薑啟祿看到這個情景,有些失望,卻也鬆了一口氣,他現在居然有些怕聽到拒絕的回答,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


    悄悄挪到薑晏洲身邊,幫他把衣服蓋好,看著睡著的人,薑啟祿突然很想去摸摸他的頭,可是手伸到半途卻無意間掃到了大兒子的嘴唇……


    腦子裏不受控製地湧現出一些薑啟祿拚命想去忘記的畫麵。


    薑啟祿猛地轉過身,再也沒看身後一眼。


    三個小時後,沒等薑啟祿叫,薑晏洲就睜開了眼睛,伸手摸摸瑞斯的額頭,發現他的情況好了些,就把他叫醒。


    於是三個人就繼續往北走。


    隻是這一路薑啟祿一直保持沉默,好幾次薑晏洲提醒他小心腳下都沒有聽到,差點摔倒。


    薑晏洲很奇怪,問薑啟祿是不是不舒服,對方也隻是說沒事。


    於是這這詭異的沉默中,三個人又走了2個多小時,他們終於在約定的時間內到達了k國邊境,可是眼看就要看到林子的邊了,薑晏洲卻突然停下來,把瑞斯放下來。


    薑啟祿把瑞斯扶好,看著他蹲在地上似乎找著什麽。


    “前麵有人!我們不能走這邊過去!”突然薑晏洲拿著一樣東西有些嚴肅地說道。


    “會不會是野獸或是其他偷渡客?”薑啟祿借著月光看到薑晏洲手上拿著的是一小段被踩折的樹枝,斷口還很新,可是因為是夜裏,可看不清地上是否有其他的腳印。


    “不,偷渡客和野獸在這個地方不需要掩飾自己的行蹤。”薑晏洲把樹枝扔掉,又蹲下看了看地上的痕跡和四周的情況,最後深吸了一口氣。


    “應該有十幾個人,都是經過軍事訓練的,而且手裏有武器,他們過去大約1個小時了,不過和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他們是從西邊過來的。我們從前麵繞過去,躲開他們。”薑晏洲說完就要把瑞斯扶到身上繼續走。


    “你們走吧,不要管我了,帶著我你們一定會被抓住的!”瑞斯突然拒絕薑晏洲背他,倔強地向後退。


    “你被抓住了就跟麻煩了!”薑啟祿果斷地走到男孩子身邊毫不客氣地把他拉了回來,一架他的雙手就把人背到了自己背上。


    “你眼睛賊,看著路吧!快走。”薑啟祿看到薑晏洲又要過來,擺擺手催促道。


    現在距離他們約好的時間還有不到40分鍾了,可是他們必須繞遠路迂回過去,這樣又不知道要耽誤多久。


    一旦他們錯過時間被k國巡警發現,隻有兩種選擇一種是被抓起來斬首,不然就當場被十支輕機槍打成篩子。


    k國的邊境線就是一長串鐵絲網圍成的護欄,對麵不遠就是高高的哨塔。哨塔的探照燈正射出能把黑夜照成白晝的巨大光柱。那些光柱像尋找獵物的獵犬,不斷在周圍掃視。


    但是這些鐵絲網並沒有什麽實際作用,它的上麵已經被各種目的的人剪了很多洞,即使修補也修補不過來,而那些探照燈也照不到他們這個漆黑的角落。


    薑啟祿將瑞斯扶下來讓他穿過鐵絲網,然後焦急地四下張望,可是鐵絲網的對麵卻是一片黑暗,隻有遠處哨所的燈光還亮著。


    他們遲到了近30分鍾,這個時候巡邏隊已經換崗了,有可能章天派來的人已經走了。


    薑啟祿此刻額頭真的冒汗了。


    “那邊有亮光,剛剛閃了一下!”這時瑞斯突然指著斜前方說道。


    薑啟祿朝他指的方向一看,卻並沒有發現什麽。剛要問他瑞斯在哪裏看到的,突然前麵不遠處出現了一個閃爍的光點,光點時亮時滅,在黑暗裏並不顯眼。


    “是他們,晏洲快點過來!”薑啟祿一下子就看懂了那些燈光的意思,連忙走到鐵絲網前麵,伸手去拉在觀察裏側動靜的薑晏洲。


    可是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間,腹部卻遭到了一拳重擊,頓時薑啟祿痛得彎下腰去,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雙腿一軟就躺倒在地。


    “他們離這裏已經很近了,我不能跟你們走,引起這邊巡警的注意,誰都走不了,你跟著他們一起離開……替我向他說對不起,告訴我……”薑晏洲告訴一直在搖頭的瑞斯。


    而這也是薑啟祿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半句話。


    薑晏洲看到那邊章天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正在逐漸在接近,突然彎下腰吻了一下薑啟祿的唇,有些愧疚地看著他一眼,然後轉身朝著樹林的方向疾馳而去,幾個閃身以後整個人瞬間就消失在夜色裏了。


    等薑啟祿和瑞斯被章天派來的人抬上車,車子很快就悄無聲息地駛離了這個是非之地,等他們走後不久,樹林裏突然傳來了十幾聲槍響,那些熟睡的飛鳥從樹林爭相飛起,遮住了天空,使得夜更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我都被你們看光了,好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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