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衝進了何老太君的臥房,隻見房中景物依然,慣常伺候老太君的趙嬤嬤,謝嬤嬤等都守護在老太君床前,青柳,曼煙,碎草,紫霞四個大丫鬟都在房中忙忙碌碌的。這一幕,跟她以往千百次進來這裏的情景一模一樣。不一樣的是,床上那個人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很親切的呼喚她:“秀兒,你來了?”


    太子妃慢慢走到床前,看著昏睡不醒的老太君道:“祖母這是怎麽了?”


    趙嬤嬤連忙恭敬答道:“回太子妃的話,老太君剛剛喝完了太醫開的藥,睡著了。”


    太子妃臉上立刻顯現出不愉來。大中午的祖母睡什麽覺?這一定是父親搞的鬼!為的就是不想讓她知道老太君到底得了什麽病,又或者,是怕老太君告訴自己什麽?想到這裏,太子妃心中一陣激動,安國候不讓她與老太君見麵,那麽,這一麵就非見不可!


    太子妃打定主意,便對趙嬤嬤道:“你們好好伺候著老太君,要是敢有一絲怠慢,本宮定斬不饒!”


    趙嬤嬤等全部跪下來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伺候好老太君。太子妃這才滿意的走出屋子,對站在那裏的安國候道:“父親,女兒回去了。”


    安國候神情莫辨的道:“微臣恭送太子妃。”他行的是君臣之禮。


    太子妃目光幽深的望了安國候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了以後,安國候走進屋中,坐在何老太君身邊。一個時辰以後,老太君悠悠轉醒。


    安國候便道:“母親,太子妃剛剛來看您來了,母親您一直熟睡,她就走了。”


    老太君一聽,失望之極,忽然目光如炬的盯著安國候:“我為什麽會熟睡?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安國候不說話。


    不說,那就是默認了。何老太君怒不可遏,指著安國候的那根食指不停的顫抖著:“你居然在我身上下藥!我是你母親!大逆不道,真是大逆不道啊!”何老太君捶胸頓足,仿佛安國候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安國候忽然淡淡道:“夠了。”


    簡單的兩個字,何老太君卻從中感覺到了勃發的怒意,不由心下一凜,這個兒子認準的事情八匹馬也拉不回來,他一定是怕自己將他要接何雲珠回來的事情告訴太子妃,被太子妃從中阻撓。索性不讓她有告訴太子妃的機會。這個兒子,什麽時候,也開始耍陰招了呢?


    “你能一輩子給你母親灌藥嗎?”何老太君諷刺的笑了:“秀兒的脾氣你這個做父親的難道不知道嗎?你這樣做反而會讓她起疑,明日,她一定還會再來看我的!到時候,你再給我下藥?”她的神情說不出的嘲諷。


    安國候隻是淡淡道:“明日我就會跟皇上辭去元帥的職務。”


    何老太君一下子怔住了。他要是辭去兵馬大元帥的職務,那秀兒的太子妃之位就岌岌可危了。太子絕對會將秀兒廢了的!別看她頂著母儀天下這樣的命格,其實太子最需要的是安國候的支持。這一點,何老太君心知肚明,何雲秀心中也是雪亮。


    何老太君心中慌亂不已,但是還是很鎮定的道:“那不是你想辭,皇上就答應的。”


    安國候看一眼何老太君,慢悠悠道:“那我要是天天去請辭呢?皇上看我態度真切,絕對會答應的。”


    何老太君知道安國候說到做到,她終於忍不住了:“究竟怎樣你才能不辭官?”


    安國候笑道:“隻要母親對珠兒回來這件事情不再幹預,兒子暫時是不會辭官的。這一點,母親放心”


    何老太君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兒子給威脅了一把可是她卻不得不去照做。她原本是裝病,想引來太子妃,這下子,是真病了。


    第二日,太子妃果然又來看望何老太君,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跟太子交代的,堂堂一國太子妃,整天出入重臣之家,雖然是娘家,也沒有一個人說一句。


    這一次,太子妃很順利的就進入了何老太君的臥室,她心中得意,這次,父親絕對沒有想到她會殺一個回馬槍吧?等進到臥室,她看見何老太君一臉憔悴之色的靠在枕頭上,看見她進來了,勉強的笑道:“秀兒回來了?”


    這一眼,太子妃感覺到了很不一樣的意味。她心下狐疑,快步走過去坐在何老太君的床邊,握住她枯瘦如柴的手,關切的道:“祖母,你的病好些了嗎?”


    這一句話觸動到何老太君心中的怒氣,她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太子妃嚇了一跳,連忙拍打著她的後背,片刻之後,何老太君才緩和過來。


    “祖母,您怎麽忽然病的這樣重?”太子妃關切的問。


    何老太君眼睛閃了閃,道:“這些日子天涼,夜裏起夜的時候凍著了。”


    太子妃心中根本就不相信這句話,現在是陽春三月,又不是寒冬臘月,怎麽可能凍著?老太君是不想將真相告訴她。這是為什麽呢?太子妃抬眸去看何老太君,見她一副根本就不想多談的樣子,原本想問的話最終還是咽下去了。又坐了片刻,太子妃就告辭了。


    柳州何家老宅,雲珠收到父親的來信,激動不已的對何夫人道:“母親,咱們現在就可以出發回京了!”


    何夫人也是一臉的高興。已經養好傷的冬暖聽了這個消息,道:“小姐,那奴婢現在就去收拾東西去。”


    雲珠連忙攔住她道:“不用你去,讓她們去忙。你才養好傷,多歇息幾日,等上路了,我怕你吃不消。”這話分明就是為冬暖考慮。雲珠說完,就吩咐初夏帶著一幫子小丫鬟下去收拾去了。如今雲珠身邊的大丫鬟,死了一個紫鳶,。一個流螢。如今就隻剩下冬暖與初夏了。


    冬暖眼睛裏閃著淚花,小姐總是這麽體貼入微,善解人意。這麽好的小姐,那個什麽清虛道長,偏偏要說小姐是天煞孤星,真是扯淡!


    雲珠沒有想到,父親居然能夠頂住祖母的壓力,接她們回去。接到信的那一刻,雲珠重新審視了一遍自己這個父親,原來,他對自己的愛並不比母親的少……


    其實她們的行李本來就不多,何永文那一次的探望,將這處院子修整了一番,買了不少笨重家具。但卻沒有添什麽行禮。一來何夫人與雲珠她們從京城帶來的穿的用的,都不是凡品,這樣的小地方的東西,她們還看不上眼。


    幾天過後,雲珠與何夫人一行人終於踏上了歸程。路過淺水灣的時候,她們剛剛租了一條船,那條船是很普通的烏蓬船,旁邊卻停著一條兩層的大船。雕欄畫棟,富麗堂皇。雲珠正驚訝這是誰的船,好大的手筆。轉眼就看見那條富麗堂皇的船上鑽出來一個人。


    雲珠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多日不見的七皇子趙紀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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