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神在上,不僅沒有華麗的飛行行宮,連讓尊神舒適的飛行法器都沒有,玉寧感到特別尷尬,巨大的緊張壓力下,他靈光一閃,將頭上的一根碧玉簪拔了出來。


    簪子往空中一投,霎時化作了一艘諾大的碧玉船,船上還有桌椅板凳。


    玉寧向芝青一請道:“尊神請上船。”


    等所有人坐上船後,玉寧便站在了船頭,迎風而立,說不出的瀟灑。


    可玉寧中卻痛得快要滴出血來,他這簪子根本不是飛行法器,全靠自己用靈力在船尾處推動。


    這樣的靈力消耗簡直不能更大,分分鍾心痛死,秒秒鍾累死妖,好麽!


    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尊神麵前丟臉,玉寧一咬牙,開始一邊啃靈丹,一邊趕船。


    有化神修士駕駛,這碧玉船的速度遠遠快過了陸沉他們自己行走,不過三日就到了喬木妖都府。


    玄衣朱紋的府主喬牧木是一名四星中將,修為煉虛中期,與玉麵妖狐一族交好,賜宴接待了陸沉他們。


    妖都之間的傳送陣由喬木精英軍把守,除了妖將幾乎沒人會使用傳送陣。


    第一是遠距離的傳送需要耗費大量靈石,一次便是一顆十顆上品靈石,如此天價很少有人能支付。


    除了有財力外,還必須得到府主的許可。


    當看到陸沉一行人走來時,精英軍著實大吃了一驚,他們各個實力不菲,職位待遇優渥,尚且沒有使用傳送陣的可能,陸沉這一群人竟然能夠使用傳送陣嗎?


    化神初期的鎮守軍剛想嗬斥,就被煉虛初期的頭領一眼掃來,閉上了嘴。


    陸沉等人雖然修為不高,更不是府主和各位喬木府妖將的親人,但一個個氣度不凡,一看便來頭不小,他們拿不出令牌再打退不遲。


    玉寧拿出令牌後,陸沉取出十顆靈石交予鎮守軍。


    十顆靈石分別放入傳送陣上的十處凹陷,傳送陣便亮起白光。


    陸沉一行人消失在白光之中。


    妖都也分為上中下,隸屬於不同的妖王,玉黛的父親玉衡便是一位中城都主。


    那是一位五星妖族上將,卻帶著全族族人一起等在傳送陣的入口,迎接。


    當看到芝青的身影從傳送陣中出現時,他們眼中都湧現出喜意和恭敬,以及掩藏在大乘期族長和幾位地仙長老眼底深處的*。


    上一次,他們得到了讓整個玉狐族安身立命的神通,成為次神獸,碰到的隻是一位六尾妖神,這一次說不定可以得到更加強大的神通,擺脫次神獸的身份,成為真正的神獸一族!


    憑著他們族強大的繁衍力,各個都是天賦高超的下神獸,說不定可以崛起成為新的妖域王族。


    到時候他玉衡便也是妖王了,再也不需要看那些上城都主的臉色,也不需要去苦苦爭奪近身妖王的資格。


    天下妖修莫不投靠於他。


    想到此,玉衡對於自己女兒被下了契約的怒意徹底按壓下去,不急,不急。


    陸沉一出法陣,便感到五股強大的神識朝他掃來,那種絕對霸道的壓迫感,想要窺探他的身體,若非陸沉本是神獸,是絕對發現不了這一點的。


    隨後,便看到向他們走來的一位黑發華服的中年人和五位白發老人,眼中一閃而逝過輕蔑憋屈之情,以及嫉妒憤恨。


    陸沉恍然,想必是奇怪芝青為何會認自己為主吧,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是什麽上級神獸才想查看。


    可惜,他是超級神獸,更有五行靈體,隻要他想掩蓋再容易不過。


    知道自己隻是普通妖族後,所以感到輕蔑憋屈,又嫉妒自己運氣好能夠撿到虛弱得隻剩下靈魂得芝青?


    這玉狐一族的人可真有意思,難怪玉黛會是那副脾氣,原來是被熏陶出來的。


    陸沉打定主意,芝青得到重鑄肉身的靈物後,便立刻搭坐傳送陣離開。


    “玉麵狐族族長玉衡,率全族人迎接妖神。”玉衡與五位長老朝著芝青躬身行禮,身後族人紛紛下跪。


    芝青眉頭一皺,嗬斥道:“爾等沒見本宮主人在此嗎?焉敢對主上如此不尊。”


    芝青話音一落,陸沉又感到數道神識落在自己身上。


    神獸驕傲,何況上級神獸,能讓芝青對自己如此恭敬,他們想必懷疑自己看走了眼吧,所以想再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神獸?


    “不必多禮,隨意即可。”陸沉說說完這句話後,果然玉衡的表情越發恭敬,眼神越發隱忍了,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眼中的隱忍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爽感,難道他是因為跟墨十一呆太久,所以被傳染了嗎?


    可他就是愛上了這種惡毒的感覺,怎麽辦。


    於是陸沉率先走到了前麵,這種非常自然的態度,又引起數道神識掃過他身上。


    怎麽辦,好像有點太不要臉了?


    進入到玉狐一族的秘境當中,在族長的帶領下,一路穿過重重禁製,最終停在了一處噴泉前。


    這股噴泉極小,周圍零星有些野花,看起來絲毫不起眼,誰能想到就是這最最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是玉狐一族重寶所在。


    族長和五位長老一分而開,各自踏著九宮步,臉色慎重,仔細計算著陣法禁製的番外,每走一步,便能看見他們臉色越凝重一分。


    但從始至終他們都是在噴泉三尺外不斷繞行,根本沒有前進一步!


    但由於陸沉的道境修煉遠高於他的修為,所以輕易看出了這其中的玄機,處於噴泉之上的氣眼已經越來越小,可是越小卻越難消弭,前進將更加困難。


    而千羽良也發現了這一點。


    千羽良沒有上前,向陸沉稟報道:“師尊。”這一聲師尊咬的非常平靜,漆黑的眼底卻亮起灼熱的光,那光透著瘋狂。


    陸沉點頭,順便將十枚極品靈石悄悄傳給了千羽良。


    千羽良得到靈石後立刻盤腿坐下,竟然開始模擬布設起這靈泉的禁製陣法,一次次失敗,一點點推進,一點點成型,他的眼中帶著朝聖一般的虔誠,卻又洶湧著異教徒一般的癲狂。


    玉衡和五位長老在潛心破陣,根本沒有注意到千羽良的動作,若是注意到了,必定會震驚不已,一個築基後期的小子如何能夠推演還原出這地仙布下的絕世強陣。


    當金烏與陰月交替升起,第八個日頭來臨,噴泉終於發出一聲水流爆破激蕩的聲音。


    一股藍光從噴泉消失的地方衝天而起,玉衡等人終於可以踏進三寸之內,麵上的凝重終於化為了喜色。


    六人立刻雙手打出一道道玄奧的法決,細細的淺色光柱在虛空中形成一道詭異的圖案,竟然深深攔截住了藍光。


    圖案猶如一張網般朝下罩了下來,從出泉的洞中網出一枚冰藍流晶。


    須臾那流晶便掙脫束縛朝著芝青飛了過來,直直撞入芝青眉心之中,融入芝青靈魂之內,虛弱鬆散的靈魂霎時凝結,與此同時一道一道低沉渾厚透著歲月滄桑的聲音在芝青腦海中響起。


    ——“我的族人,我於寂滅之前算出你有此一劫,丟掉肉身隻剩神魂來到此地,故施恩於玉狐一族留下隻可青丘一族使用的修為流晶,希望能助你重鑄肉身。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希望你能去九華門祖山下帶走我的肉身,將我葬入青丘。”


    芝青死皮賴臉非要跟陸沉結成主仆血契,因為血契的緣故,陸沉也聽到了這句話。


    無論這位死去的九尾狐族前輩是誰,既然他助芝青重塑肉身,無論如何也要完成他這個臨死前的願望。


    芝青將流晶收歸在靈魂中,沒有立刻使用,睜開了眼睛。


    見芝青睜開眼睛,玉衡立刻跪下道:“恭喜尊神,玉狐一族早已修好侍奉尊神的神宮,還請尊神入住其內,早日恢複肉身。”


    芝青道:“不了,我要隨主人一起前往修士聚地,我需要能夠自由使用妖都傳送陣的令牌。”


    玉衡道:“妖族一共有三位妖王,玉神都的最高令牌也隻能在晉海國使用,且隻能在中級妖都和下級妖都,五個上級妖都也隻有上辰妖都會放行。”


    在芝青要發怒降罪之前,玉衡趕緊道:“下臣手中有一處上古秘境的鑰匙,這鑰匙可以帶十人入內。而且這秘境每千年一開,屆時修士那邊也會得到鑰匙,主人如果想去修者世界,完全可以進入上古秘境後跟著修士一起出去。”


    上古秘境嗎?陸沉對這種需要鑰匙入內的地方還是很有興趣的,更何況可以直接去修者居地,便答應道:“可。”


    芝青於是進入到陸沉的芥子空間中閉關恢複肉身。


    芝青閉關後,玉衡對陸沉道:“此處上古秘境據說是上古天仙洞府,內裏機關重重,更有重寶重重,不僅妖族修士會來,魔族也會來,所以每次秘境之行,妖王都會召集各都主聚集王都,一同前往,好使妖族一方減少傷亡。”


    玉家到王都自然有傳送法陣,隻是這法陣距離甚遠,每次都消耗巨大,唯有去王都奏會時才啟用。


    五日後,玉衡領著陸沉等人一起踏上王都。


    陸沉進入到自己的隨身小洞府後,玉衡等人便在落腳處布設下禁製,開起了小會議。


    一位長老道:“尊神何等尊貴,竟然認這低等妖物為主,不僅不庇護我們,竟然還聽妖物蠱惑,要同妖物一起去修者勢力,簡直奇恥大辱!”說到此,掌門帶著殺意的目光射向玉黛。


    如果不是玉黛身中血契,完全可以殺掉那群廢物,何須帶他們去秘境,秘境啊,一個才十個名額,玉家多少精英子弟,白白浪費給了外人!


    玉黛驚恐後退,玉衡擋在了玉黛身前,一喝道:“長老!”


    長老收回了視線,淡淡道:“孽畜你不是該在思過崖接受雷罰嗎?何以會出現在這裏,若是尊神知道……”


    一直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白發老者睜開了眼睛道:“都閉嘴。”


    這聲音隻是清清淡淡的一聲,落在爭吵的眾人耳中卻如雷霆一般,嚇得紛紛噤聲。


    老者繼續道:“我族至百萬年起便發誓為尊神一族仆役,潛心侍奉,怎能如此無禮。尊神高貴寬厚,我們敬尊神,尊神自然感受得到我們的忠心,賜下神通。若無,此等低劣妖族怎能近尊神身側,令尊神受辱,抽魂便可。有尊神在,我玉狐一族必得數不盡得無上神通,為尊神奪下王都。”


    房中諸人紛紛稱是,隻一人除外。


    一直站在玉衡身後的玉寧出聲道:“玉狐一族,向來重諾,尊神賜福,我族才有今日繁華,怎可因為貪心,就如此對待恩人之主,忘恩負義,日後天劫不怕再加一重心魔劫嗎?若非有陸公子在,我等又怎會接觸到尊神!”


    玉寧化神期的修為在這滿屋子煉虛大乘和散仙中,簡直微不足道,可因為他天資奇高,短短六百年就成就化神,玉家對他格外重視,他們希望他們家能夠出一位地仙。


    玉家轄下有十座下城,三座中城,玉寧若是能夠修成地仙,玉家便可擁有一座上城。


    再多的下城中城,也比上一座上城。


    玉寧此話一出,並沒有召到老者怒斥,隻是略帶不愉道:“我等妖修曆經九霄雷劫而成妖仙,哪來什麽天魔劫一說。玉寧,你是在修士地盤呆久呆糊塗了嗎,被修士的假仁假義偽君子作風給洗了腦。送你去修士地盤,家族傾力栽培於你,是希望你能挑起家族重擔,讓家族走向榮光,而不是說出這樣的腦癱之語,辜負家族對你的期望栽培。”


    老者每說一句,這房間中的威壓就重上一分,玉寧被逼得退到牆角。


    就在此時,一隻金烏似的符咒鳥停在了禁製外。


    本來躲在玉衡身後戚戚的玉黛臉色一亮,“是宮宴請柬。”


    眾人停止爭吵,老者也將渾身氣勢收攏,玉衡手輕輕一招,符咒鳥就飛了進來。


    “大家都知道,秘境前的宮宴,是壯行宴,助威用。秘境前的宴會是唯一消除上城與中下城隔閡,聚在一堂的時候,互相打個照麵,好在秘境中有個照應,至少在麵對魔族和修士時有個照應。這更是結交各方豪傑,結識上城中人的機會。黛兒,這也是你的機會!”說最後一句話時,玉衡帶上了重音。


    玉黛雙膝微彎,右腳交予左腳後,雙手交疊於胸前,行了一個標準優雅的宮裏,漂亮的眼中亮起璀璨神采,整個人顯得豔光逼人:“父親放心,黛兒明白。”


    “上環家七公子年輕有為,五十二歲就已結成金丹,你們若能成好事,對玉家大有幫助。”老者出聲提醒。


    玉黛雙頰紅紅:“黛兒聽說新任妖王年輕英俊,前些日子看到妖王的一段留影傾心不已,若能入宮侍奉,也是極好的,妖王修為高超,貴為神獸說不定能接觸契約。”


    老者出聲嗬斥道:“不可,新任妖王性情乖張,玉黛你若使手段接觸,恐會讓妖王對玉家留下不好印象,還是上環家七公子般配,他們家老祖也是神獸,你為七公子兒媳,自會替你接觸血契。”


    玉黛低頭稱是,臉上卻越發燒紅起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趕緊告退要去梳妝打扮。


    玉寧道:“尊神既然讓我們好生照顧陸公子等人,是否也應該帶他們去宮宴,也好秘境中有個照應。”


    “不必!且不說他們要去修者地盤,被那麽多人認識盯著行動不便,光是黛兒在就不能了,都散吧。”族長玉衡道。


    玉黛是妖族中有名的美人,又是最適合雙修的狐族,在妖族中頗受追捧,那些追求者一見玉黛麵帶愁色,立刻追問。玉黛臉上越發憂愁不肯言說,最後才勉強吐露出,一個普通小妖妖校竟然討好了他父親,想要入贅他們家。


    一位中城城主的公子大怒,當即乘著法器朝陸沉一行落腳處飛來。


    能在王都中飛行的,莫不是身家顯赫之人,光是飛行便能給人造成巨大的壓力。


    準備出門逛逛的陸沉,就見到一朵巨大的蓮花從遠處飛來,最後停在了他的頭頂上,心中道,自己並沒有認識的女妖啊,為什麽會停在他頭上?


    從飛行器上下來的卻是個穿著騷包亮紫的貴公子。


    基佬紫!難怪了。


    陸沉現在可是要從心裏拔出這種歪掉的思想,怎麽能夠對主人產生遐思,什麽,基佬紫,滾粗,滾粗。


    於是便直接從這位公子身邊走了過去,好像沒有看見這位紫衣公子般。


    紫衣公子怒道:“好大的膽子,你沒見到本公子吧,竟敢對本公子如此無視。區區小妖,難怪不知道天高地厚,連尊卑都不分。本公子告訴你,像你這樣的野修,哪怕你在玉城主麵前磨破嘴皮,城主也不會把他家明珠嫁給你的。癩蛤蟆妄想吃鳳凰肉入贅玉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城主愛女?那不是玉黛嗎?


    自己喜歡她,想入贅?


    簡直莫名其妙。


    這個人該不會是腦子有病吧,是玉黛的追求者,見玉衡帶自己上京去秘境,所以腦殘發作,瘋了?


    陸沉同情地看了紫衣公子一眼道:“你也不容易。”


    紫衣公子被陸沉一看,炸毛了,“你才不容易,你全家都不容易。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眼神裏寫滿了這個可憐的神經病,不對,不是我看出,是你根本沒掩飾,*裸地傳達著。我堂堂中都城主的長公子,天潢貴胄,百萬妖族少女的夢中情人,才不是你眼中的神經病。我是玉黛小姐的愛慕者,頭號競爭者,護花使者,你到底聽沒聽出我是在嘲諷貶低你啊!”


    陸沉手掌一翻,掌中出現一個白玉瓶,倒出一枚澄澈碧綠的丹藥,彈進紫衣公子張開的口中,淡淡道:“這是極品清心丹,乖,有話慢慢說,吐詞要清楚。”


    “你!”紫衣公子氣得臉都紅了,大袖遮住半張臉狂嘔起來,大丈夫怎能食情敵丹藥,嘔到一半想起這是妖族地界極難見到的極品丹藥,又站直身體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吞了回去。


    恰在此時,一隻金烏鳥傳音符咒飛來,竟然停在了陸沉的肩膀上。


    紫衣公子瞪大雙眼,滿臉驚駭地盯著金烏鳥道:“你竟然有金烏請帖。”


    有金烏請帖的人,又怎麽會是無名小輩?玉黛小姐那麽單純善良的人,為何要說這樣一位大人物想要入贅玉家,是個小妖校。


    難道是玉黛受到逼迫,不敢說出實情,這個人想要逼迫玉黛嫁給他?連玉衡的父親都不敢抗衡。


    陸沉隻見短短一息之間紫衣公子的臉色從蒼白不可置信變成青紫驚疑,又變成黑沉憤怒挫敗,最後定個位漲紅的滿臉鬥誌,堪稱變臉神器!


    紫衣公子舉起手道:“你等著,我一定會為了心中的女神努力奮鬥的,我現在比不過,將來一定能帶走女神,讓女神得到幸福,我發誓。”說完就駕著蓮花法器快速飛離,那一身騷包的紫色衣衫,隨風鼓動,竟然被他飛出了幾絲殺伐之氣。


    陸沉打開符咒請帖,落款之人竟然是樊慕,陸沉想了半天沒想起慕樊是誰……


    看基佬紫的樣子,應該是一個挺厲害的人物,難道又是一個來找碴的設下鴻門宴?


    為什麽那麽多人來找茬,難道是玉黛在思過崖向外傳音了什麽,陸沉當即通過契約施加了靈魂懲戒。


    霎時正在對下一個公子訴說的玉黛臉色青白,痛苦不甘,雙唇也無法發出聲音了。


    遇到這種又是找上門,又是鴻門宴的事情,陸沉心情受到影響,對王都的期待感也沒有了,決定不出門,回屋閉關。


    哪知道下午的時候,有陣陣仙樂從遠方傳來,且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門外響起了歎息聲,歎息聲後卻是一片鴉雀無聲的寂靜。


    這種寂靜在喧鬧的王都,實在太過詭異。


    天馬和桑瀾守在陸沉門前,雙翅大張,利劍在手,嚴陣以待。


    站在仙攆紗帳外的兩名仙娥輕輕俯身,素手玉鉤,勾起紗簾。


    一攏紅衣廣袖龍紋,頭戴玄端金冠的紫發男子從中走出,棱角分明的五官透出逼人豔麗,氣質凜然於眾生之上,舉手投足莫不是王者之氣。


    男子從仙攆上走下,每一步都帶給天馬和桑瀾莫大的壓力,幾乎窒息在無形的壓力下。


    哪知道這個看起來就非常有身份來曆的人,竟然對著陸沉屋彎腰內行了一禮,道:“恩公已經忘記我了嗎?”話語中居然透著委屈。


    他說完後竟然直接進入了陸沉屋子裏,變作原型。


    那是一匹極其高大的神獸,狀若馬和麒麟的結合,高貴優雅又威風凜凜,一雙漆黑的大眼睛中卻閃爍著淚光,帶著委屈之意。


    陸沉一臉茫然,茫然中還感到牙酸,泥煤的,這麽大一坨,居然裝委屈,要裝委屈也變成小萌物,好麽?兄台你知不知道什麽是違和感啊,沒事多照照鏡子,認清你長得很雄偉的事實,不要嚇人好麽?


    孰料,下一刻,巨型神獸竟然真的砰然一聲當著陸沉的麵變成了一隻毛茸茸隻有巴掌大的小兔子,肥肥的身體,好像一顆毛球,發出軟萌萌的啾啾聲。


    鐵漢一秒變萌兔,陸沉當場就震驚了,震驚的同時猛然想起來這不是大師兄養的兔子,自己還不小心救了他,沒想到他竟然是玄元小世界的原住民,這是回家了嗎?


    見陸沉想起來了,慕樊立刻變回了原來器宇軒昂的人形,隻是眼中淚花不減:“自從被恩公以身相救後,我就一直受到良心譴責,幾乎心魔纏身。這種心魔和噩夢交織在一起,我都快瘋掉了。每天晚上入睡後,我都夢到自己還在那惡魔的爪子中,堂堂中級神獸吼竟然要變作兔子的樣子供人取樂,還要時時忍受血煞之氣入體生命流逝的折磨。從夢中嚇醒才想起我已經逃脫了,已經回家了,此時代替我承受一切的正是恩公,噩夢之後又是心魔。沒想到恩公竟然也從那惡魔手中逃出來了,我走時曾在恩公身上種下氣種,恩公一入王都,我便感受到了,簡直喜不自勝啊。本來下請帖想請恩公敘舊,哪知道恩公已經把我忘記了,所以我就趕緊收拾好自己來見恩公了,務必讓恩公想起我。”


    “沒事,我沒有受到他的折磨,離鏡已經被仙君遣去天宮寺當和尚懺悔罪過了。”陸沉看到慕樊這幅樣子,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那個折磨他的人成了自己的大師兄,這簡直是在神獸傷口上撒鹽啊。


    “因果好循環,善惡終有報,活該,不行,我抽空一定要去天宮寺看一看那惡魔當和尚念經吃素的樣子,”樊慕嘴上憤憤,眼中卻流露出解脫之色,殷切地握住陸沉的手問道:“恩公來王都所謂何事,有我可以幫忙之處嗎?請務必要提出來,否則我會一直心魔纏身的。”


    陸沉道:“我是要隨玉家去秘境。”


    樊慕眉頭微皺,便透出一股震懾天下的氣勢,霎時從撒嬌賣萌的小可憐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君主,“這玉家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大宴撇下恩公,他們是不想活了!可惜秘境不容天仙修為入內,否則我便帶恩公前去了,恩公也不必跟玉家一同,我讓上環家護送恩公前往。宮中設有大宴,為眾妖壯行,互相混個臉熟好有照應,恩公也隨我一同前去吧,誰敢不照顧好恩公,我便滅他一族。”


    此話霸道,可樊慕天仙修為,自有此霸道之能。


    陸沉也沒在意,他進入秘境後根本不會跟任何一家混在一起,何談照顧拖累,他去修者世界後,樊慕自然也無法得知秘境中發生的事,滅族什麽的就更不可能了。


    去往王都,樊慕自己坐著仙逆,卻為陸沉招出本命靈獸,作為坐騎。


    這坐騎是乃是下階神獸華方,身形如鶴,單足,優雅美麗,有紅色的花紋和白色的喙,陸沉一見便覺得喜歡,坐在背上,更是比平地還穩,軟乎乎的很舒服。


    神識掃過身後的儀仗,陸沉有些感慨,沒想到在大師兄手中可憐求生的小兔子竟然混得這麽好了,看樣子地位很高啊。


    陸沉與樊慕一同進入宴會大殿後,所有妖族修士悉數起身,跪拜在地,口中高呼:“參見妖王陛下。”


    陸沉微微一驚,還來不及感歎,就被樊慕牽著手,一同坐在了禦座上。


    “平身。”


    隨著眾妖一起起身的玉衡等人甫一看清與妖王同坐的少年是何人時,臉色霎時蒼白如紙。


    妖王道:“大家都一一上前記錄下孤義弟的影像,今後見孤義弟如見孤。義弟要入秘境,上環蒼你隨身護送,若是義弟在秘境傷了一根毫毛,孤也要拿你們試問。”


    此話一出,玉黛竟然當場暈了過去,玉衡堂堂大乘修士更是如凡人版嚇出滿身冷汗,必須一一上前留影,他們想趁人多後退躲過去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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