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墨一直沉默的坐在位置上,靜靜聽著各位股東的發言。這群人都是商場上的老狐狸,怎麽可能因為林韶峰的驟然得勢就真的對他言聽計從了,一圈的太極拳打下來,根本沒有任何結果。


    林韶峰見沒有得到股東們直接明確的支持也不著急,嘴角噙著淡淡微笑的坐在那裏,半眯著眸子,看不出到底什麽情緒。


    所有人的發言都結束了之後,周寒宣懸在半空的心這才算是落下了一半。


    這些人沒有支持林韶峰,雖然也同樣沒有表示自己會站在周家的位置上,但憑借周家經營多年的手腕和實力,林韶峰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很難。


    “林少爺現在還有什麽要說的嗎?”看著林韶峰不溫不火的表情,周世宏有些尖銳的問。


    林韶峰緩緩睜眼,眸子裏淩厲的視線掃視了一圈剛才發言的人之後,這才慢慢開口道,“你們的想法我都理解,也認可。作為股東來說,誰做掌權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給大家帶來利益。在這裏我想我有義務提醒各位一下,坐在我左手邊的這位,公司現在的董事長。因為自己的喜惡隨意更改公司總經理的人選,絲毫不顧這個人到底能不能為公司帶來利益,這樣的人,大家覺得配占據著這樣一個擁有生殺大權的職位嗎?”


    “而坐在我右手邊的這位,公司目前的總經理,相信大家都知道他的生活作風很不檢點了吧。有婦之夫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更甚至一離婚就搶奪別人的未婚妻。我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到底能給我們帶來多少利益,又能把公司帶到什麽高度。”


    底下一片竊竊私語之聲,其實林韶峰說的話也正是他們剛才不敢把話說滿的原因,雖然公司說到底都是他們周家人的產物,但作為股東和商人,他們自然不會排斥掙到更多的錢。林韶峰點出了他們最擔憂的地方,自然也讓他們有所動搖。


    “那你知不知道,公司營業額每年都以20個百分點的數值在往上漲,並且業務比之前多擴展了三倍。這些都是你口中這個生活作風有問題的總經理的功勞,如果他都無法為股東帶來利益,我想沒有人可以再為你們帶來利益了。”周寒宣終究是忍不住開口反駁。


    因為周寒宣的話,原本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


    周寒墨的能力有目共睹,可是林韶峰的背景和勢力也讓他們有所期待,這實在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題。


    林韶峰敲著桌子,聽到周寒宣的話後淡淡一笑,並不反駁,“周副總說的卻是不錯,周總的能力確實很強。隻是一個人再強,他也隻是一個人。如果背後沒有人支持的話,再強的人也做不出一番大事。”


    “好了,大家再爭也爭不出什麽花樣來,不如投票表決吧。相信大家各自心裏都有一杆秤,可以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眾人紛紛開始商議,決定著自己到底要如何投票。


    正當林韶峰準備宣布投票開始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周寒墨冷冷開口,“投票之前,我有一句話想對林少講。”


    林韶峰一抬手,示意他可以說了。


    周寒墨冷冷一笑,“多行不義必自斃,林少做了這麽多事情,就不怕步了施偉鳴的後塵嗎?”


    足夠露骨的一句話,卻帶著勸誡的口吻說出來,瞬間讓林韶峰緊眯了眸子。


    周寒墨到底是周寒墨,不說話就不說話,一說話就絕對是攻擊重點。想用施偉鳴的事情來影射他,讓這些股東對他生出懷疑嗎,是個不錯的辦法。


    “周總的話說完了吧?”林韶峰還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樣子,一點也沒被他的話影響,“說完了的話,咱們開始投票表決吧。”


    任何人都沒有異議,投票正式開始!


    一圈的猶豫下來,結構卻是平局。而這種局麵,還是周家三人投了自己的支持票才得到的。周寒宣忍不住冷汗直流,林韶峰隻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拉攏到了這麽多的支持者,手段實在是超出他的想象太多。


    “看來我確實還沒有發言權,這種情況下,我們是要再投票一次,還是從此以後都由兩個人一起主持公司的事情?”林韶峰微微揚了眉毛,略帶玩笑的開口。


    所有人保持沉默,會議室的氣壓低迷得讓人發指。


    “不用了!”眾人正僵持不下,門口驟然傳來一聲清冷女聲。


    顏家老宅,顏清然和顏思遠在書房裏談了一個多小時,等到她出來的時候臉色都變了。


    顏清然從書房出來之後,背抵著門板平靜了兩分鍾情緒,這才能控製住自己不顫抖。顏思遠告訴她的事實真相讓她實在難以接受,她甚至從來沒想過,林韶峰的背後竟然還藏著這麽大的隱憂。


    更甚者來說,她從來沒有想過,林韶峰為了她所付出的遠遠比她想象的要多。


    平靜了情緒,顏清然便開車直奔周氏集團。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林韶峰最後說的那句話。


    “不用了!”顏清然推開會議室的門,筆直的站在眾人麵前,“作為周氏集團的一名股東,我想我應該擁有投票的權利。”


    所有人疑惑的目光落在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身上,隻片刻又將同樣的目光轉到周寒墨的身上。如果顏清然擁有周氏集團的股份,那麽隻能說明一點,她手上的股份是這個男人轉讓的,否則她根本無從獲得周氏集團的股份。


    但眾人不知道的是,顏清然手上的股份到底有多少。


    林韶峰的眸子驟然眯了眯,卻在對上顏清然的目光時清淺的笑了笑。這個女人在看他的時候有過一瞬間的躲閃,顯然她是已經知道了,那些自己想讓她知道的事情。


    顏思遠或許什麽都知道,卻有一點他是不知道的。那就是他林韶峰做事情,總是想讓誰知道,才能讓誰知道。


    “那麽顏小姐的票,準備投給誰呢?”林韶峰看著她問!


    顏清然笑笑,目光在他臉上掃過,“周氏集團不管怎樣,還是姓周的好。林少已經有了那麽雄厚的家產,何必非要來分別人的一杯羹。”


    有些話點到即止,她要說的這些混跡商場很多年的人肯定都懂!


    林韶峰聽到之後,隻是拉扯著嘴角笑了笑,笑容繼而又慢慢擴大,看著顏清然的目光卻越來越冷。


    “很好,顏小姐果然是有情有義,這樣的結果我早就猜到了。”林韶峰瀟灑起身,沒有半點異樣,“既然結果已經出來了,那我們就期待下一次交手吧!”


    林韶峰邪魅笑笑,大步走出會議室。與顏清然擦肩而過之時又停下腳步,“你這樣維護周寒墨,有沒有想過或許下一次我會直接對你出手啊?另外,我還準備了一份禮物要送給你,不過你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能收到了!”


    說完爽朗一笑,大步走了出去。隻是這笑聲裏,卻有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人覺得恐懼。


    林韶峰消失後,會議室裏的股東也三三兩兩相繼離開了。


    從頭到尾,居然沒有人去懷疑顏清然所謂的股東身份是否確實。就因為林韶峰的一句話,他們似乎就已經認定顏清然真的擁有了股權。


    “你手上的股權從哪兒來的?”待所有人走後,周世宏才拄著拐杖到顏清然身旁,厲聲質問。


    顏清然微微一笑,毫不示弱的回視,“周老先生難道不應該先確定我手上是不是有股權嗎?”


    “如果我猜的沒錯,林韶峰既然開口讓你說出決定,那麽他肯定知道你手上確實擁有周氏集團的股份。我想問的是,你的股份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周世宏沉聲道,犀利的目光落在顏清然身上。


    顏清然還是那副淡然優雅的樣子,“周老先生既然肯定林韶峰知道我手上有股份,那麽你應該也能猜到,為什麽他會知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他轉讓給你的?”周世宏的咆哮幾乎能將天花板掀飛。


    顏清然微微搖頭,“請稱之為匿名轉讓,他把這些股權轉讓給我的時候,我也是事後才從律師那裏聽來的。後來核實,他確實轉讓了15%的股份給我。”


    “15%?”周寒墨冷冷重複,“當初他曾經用15%的股份和我交易,但我並沒有同意。”


    看來和他談崩之後,這人直接就把這15%的股份轉讓給了顏清然。他是不是應該感謝林韶峰,無形中居然救了他們周氏集團。


    顏清然不語,這件事情她今天剛剛從顏思遠哪裏聽說了。


    “危機暫時算是解除了,咱們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商量一下對策。林韶峰最後一句話你們可都聽清楚了,他肯定還會有動作。”周寒宣在一旁急的跳腳,看他們還在討論什麽股份來源,簡直著急上火的很。


    他這麽一提,幾個人也都想起了林韶峰最後走的時候提出來的警告。


    顏清然心緒煩亂,她來這裏是為了解周寒墨的燃眉之急,可是對林韶峰做的那些事情,她卻沒辦法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周氏集團的內部情況我不適合參與了,你們還是自己討論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顏清然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卻又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周二少,我來的時候老爺子叮囑過了,你和二姐的婚事讓你盡快給個答複,要不然……”


    周寒宣打了個寒顫,完全不敢去想象這要不然之後到底隱藏了什麽消息。


    顏清然正打算出去,手腕卻驟然被人拉住。


    “小然,什麽時候,我們能說說我們自己的事情。”


    顏清然回眸,唇角淺笑如風,“你先處理公司的事吧,之前施偉鳴暗地裏對周氏集團動了不少手腳,不然韶峰也不可能那麽輕易就收購到股份。咱們都要留心,韶峰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我們都要早做防範才行。”


    說完看周寒墨黑沉眸底閃著不舍,頗有些無奈的拍拍他的手,“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嗯,晚上等我電話。”知道她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周寒墨大方鬆手。


    很奇怪,他竟然會這樣黏人。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對此嗤笑不已,視為天方夜譚。


    人生,果然是奇妙得讓人難以招架。


    顏清然來去匆匆,離開之後又火速趕往公司,顏星之前就來過電話,顏正武回公司了。


    自從施偉鳴被捕之後,顏正武便悄無聲息的在眾人麵前消失了。直到她來周氏集團之前,才從顏星那兒他回來的消息。


    到公司之後,不出意外顏正武果然在辦公室裏等她。


    顏星下樓來接,看見她的時候麵露難色,“小晴,你準備怎麽跟三叔談?”


    “放心吧,我有分寸。”顏清然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顏正武從小跟顏晴感情最好,顏星其實知道,顏正武背叛顏氏集團這件事情對顏清然而言有很大衝擊。


    雖然顏清然表麵上談笑自若、全無破綻,可她依然從那張優雅從容的麵具底下尋到了一絲痛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那種痛她其實能夠理解。


    推開辦公室的門,顏正武正坐在一側的沙發上,手中捧了一杯茶,恣意悠閑。


    聽到開門的動靜,顏正武隻略抬眸看了一眼,淡然開口,“小晴回來了,看來周寒墨是贏了。”


    “三叔知道我是去幹什麽?看來三叔和韶峰之間,也達成了協議啊!”顏清然從容的走進去,脫了外套掛在一旁的架子上。


    顏正武抿一口茶,唇角綻開一抹笑,如平日慈愛,“小晴,還記得你最後一次沏茶給三叔喝是什麽時候嗎?”


    “三叔,你今天來,是為了來跟我懷舊嗎?”顏清然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黑白分明的眼睛落在顏正武臉上,眸底帶著質疑,和一絲來不及收斂的痛楚,深深的看著他。


    顏正武抬眼,和她對視。不說話,手指在茶杯邊緣摩挲。許久之後,長歎口氣。


    “你知道嗎?你這雙眼睛,其實跟大哥很像。無論遇到什麽事情,總是能用最清澈的眼神看人。跟你們一比,總能讓人生出一股自慚形穢的感覺。哪怕你們做的事情和我們一樣見不得光,你們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澈透亮。”顏正武的語氣,倒真像是在緬懷。


    “三叔,我想聽的不是這些。”顏清然閉眼,再豁然睜開時目光已變為銳利。


    顏正武看她,眸底漸漸漫上一層冰雪,“你想知道我為什麽出賣大哥,為什麽要把顏氏集團賣給施偉鳴?”


    顏清然不說話,沉默是最好的態度。


    顏正武掀唇一笑,施施然起身。顏晴的心思其實很好猜,他從小看著她長大,甚至不用多費心去猜就能知道。無論她外表偽裝得多麽強悍,心底卻還是個當初那個善良柔軟的小姑娘。


    她不會真的對他們這些親人出手,要不然六歲的時候明明知道是誰把她推進泳池,卻說是自己一時失足了。


    對於顏家人而言,顏晴和顏正行完全屬於另類的存在。理解的知道他們善良,可外人看著,可以用簡單的一個字來形容:二!


    “小晴,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麽最傷人嗎?”顏正武走到門邊,卻又倏地回頭,不溫不火開口,“是那種自以為是的善良!”


    顏清然睜眼,側頭去看顏正武。原本身量欣長的男人不知何時彎了腰,仿佛背上驟然壓了千斤重擔,讓他再也直不起來。也許,這個從小就疼她愛她的三叔,這個平日溫潤如君子的男人,心底還藏著不為人知的隱痛。


    “三叔,人心若是不靜,不管別人做什麽,都會滋生怨恨。若生恨,必心苦,還累旁人。”


    顏正武握著門把的手指緊鎖,泛著苦澀的目光落在腳尖。這個小侄女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思通透,目光銳利、言語犀利。或許一開始並不是怨恨,隻是心中有一絲不平,然後經年累月的變質後,那種不平早已經變成了刻骨的恨。


    他也想過收手,可形勢已經不容他再有絲毫退縮。


    開門,關門,直到顏正武的身影漸漸消失。顏清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眨不眨,像是要將他深切的刻在腦子裏。


    這恐怕是最後一次,和三叔麵對麵交談了。接下來再見麵會是什麽樣的情形,顏清然連想都不願意去想。甚至她不知道,對顏正武和林韶峰接下來即將要展開的報複行為,她到底應該怎麽處理和麵對。


    手指絞在一起,清冷的目光落在茶幾那隻青花瓷的茶盅上。淡雅的花紋肌理柔和,每一筆轉折都恰到好處。顏正武很喜歡用這種溫潤的杯子喝茶,所以她的辦公室裏常備著這樣一套茶具。她記得與他相處的每一個點滴,卻記不得他曾經有一處不好。


    沒多久,顏星推門進來,看見坐在沙發上沉思的顏清然,從來優雅自如的表情有了一絲龜裂,秀氣的眉頭皺出深深褶印,眼底也是茫然。


    顏星走過去坐在她旁邊,伸手攬過她的肩膀,默默陪在一旁。


    天很快就黑了下去,臨近冬日,白晝越發短暫,總是一黑下去便伸手不見五指。


    翌日一早,顏清然還陷在沉沉的夢境之中,公寓的門就被人拍的震天響了。


    顏清然從絲被下伸手揉揉迷蒙的眼,抬腕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七點半,就算是上班也還早。


    “顏晴,快點開門,出大事了。”門外,顏星的大嗓門驟然響起。


    顏清然愣了愣,顏星平時雖然大大咧咧,可是這樣火燒眉毛的時候還是少見。


    快速翻身起床開了門,門口顏星握著報紙擠進來,“林韶峰向媒體公開宣布與你解除婚約,並表示以後林氏與周、顏兩家勢不兩立。你自己看吧!”


    顏清然接過顏星遞來的報紙,頭版頭條大幅標題寫著:林、顏婚變,最強商業聯姻宣告破裂!


    整個版麵都在針對她和林韶峰還有周寒墨三人之間的關係進行報道,從之前她作為周寒墨情婦開始,到她和林韶峰結婚,再到周寒墨離婚,她背負著婚約卻公然與周寒墨出雙入對。媒體將林韶峰塑造成了苦情富少,被人橫刀奪愛,還被心愛的人無情背叛,綠帽子高戴頭頂,一味忍讓之後終於爆發。


    顏清然看到最後,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壞到這種人神共憤的地步。”


    “你還笑的出來,我都快氣死了。”顏星惱怒的看著她,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她早上醒來一看到報紙就飛奔著趕了過來,沒想到身為當事人和被媒體詆毀的對象,顏清然竟然一點自覺都沒有,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你知不知道媒體這麽一報道,大家要怎麽看你,爺爺現在肯定掐死你的心都有。”


    顏清然還是笑,輕輕搖了搖頭,“他們說的全都是事實,一點誇張捏造的成分都沒有。就算我要生氣,也沒有立場啊!”


    原來林韶峰說送她的禮物,就是這個!高調宣布和自己接觸婚約,在所有人見證了她的朝三暮四和周寒墨的橫刀奪愛之後,這樣公開的將自己放在弱勢方賺取大家的同情分。果然是林韶峰的風格啊,不放過任何一件可利用之事,哪怕這件事會讓他顏麵盡失。


    “你……”顏星語塞,咬牙切齒的看著她,“就算這件事情是你的錯,但是這樣讓別人攻擊,你知不知道會給顏家惹來多大的麻煩。”


    顏清然黑白分明的眼睛轉了轉,討好的看著顏星,“好了,你再生氣又有什麽用,報道都已經刊登出去了。放心吧,交給我來處理。”


    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顏星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顏清然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如果她都沒辦法處理好的話,那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去擺平呢。終歸說來,林韶峰和顏清然之間的事情,還得他們兩個人自己去解決,外人也插不上話。


    “隨便你,反正你自己看著辦。”顏星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重重一巴掌拍在顏清然胳膊上。轉而又不懷好意的笑笑,“不過這件事也有好處,這樣一來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和周寒墨在一起了。”


    林韶峰既然這樣大張旗鼓的和她取消婚約,又怎麽可能坐視她跟周寒墨卿卿我我呢。


    這個想法在心裏過了一遍,卻到底沒有說給顏星聽。說到底這些麻煩都是她自己惹來的,沒必要再連累別人跟著操心。


    “二姐,我什麽時候不正大光明了!”顏清然看著顏星,圓瞪著眼睛佯作發怒。


    顏星笑笑,也不和她糾纏。其實顏清然卻是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畢竟這是她和周寒墨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好好好,你隨時都很光明正大!”顏星配合的上去安慰。


    感情從來就是最不能勉強的存在,你不能決定它的到來,也無法左右它的歸屬。


    顏清然正準備找個借口打發了顏星,臥室裏的手機忽然響了。


    顏清然奔回臥室,看見屏幕上來電顯示周寒墨時,忍不住彎了唇笑的甜蜜。


    “你看到報道了?”接了電話,顏清然直入正題。


    那頭周寒墨短暫沉默後,分不清是擔憂還是欣喜,“嗯,看到了。你,沒事吧?”


    秀氣的眉頭輕揚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玩味。她幾乎可以想見此刻周寒墨是怎樣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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