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時刻,莊煦的耳朵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唯一旋轉在腦子裏的隻有尖銳的警報聲。


    伴隨著倒計時的聲音,還有這個全息投影係統自帶的警報係統。


    等到莊煦反應過來的時候,白色的房間內已經裂開了一條一條的細縫,這些細縫無時無刻不再閃爍著刺眼的紅光,仿佛是在提醒著莊煦,他的生命正在倒計時……


    莊煦除了耳邊一陣陣轟鳴之外,隻有入目的一大片紅白交加的場麵。


    過往那些慘烈的場景一次一次的在眼前回放,仿佛是人死之前必然經曆的一次走馬觀花。他看到了紅著眼吸食他的血液的歐靖康,也看到了躺在儀器裏將自己包裹在白色囊液裏的睢珃……還有那個將自己僅僅縮成一團躲在櫃子裏的阮席宇……


    最後,閃過腦海的,是前一刻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將他順手推進門內的歐靖康那雙漆黑的雙眼……


    “唔——”有聲音在耳邊提醒著他,似乎應該清醒過來了。


    照理來說,這樣嘈雜的環境中,莊煦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的,但是他陷入了自己的記憶洪流中,沒有任何的預兆。而現在,他耳邊圍繞的都是同樣頻率的聲音,因此這一聲哪怕再小的聲音,在發出不同頻率的時候,便已經將莊煦喚醒。


    “唔——”又是一陣細小的聲音。


    莊煦已經徹底從迷幻中醒過來,他看著被他背在背上,但顯然已經清醒過來的阮席宇,好一陣激動。


    “小宇,你終於醒了。”莊煦的聲音透露著喜出望外的歡,但是這種情緒並沒有堅持太久,也不過幾秒鍾的時間,他的臉上又被嚴峻代替。


    他嚴肅的看著中央那個全息投影,然後小聲的跟阮席宇說道:“小宇,現在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裏。可是歐靖康剛才為了救我們,被關在了門外……門外……有喪屍……那隻喪屍並不普通。我感覺歐靖康對上那隻喪屍成功的幾率不是很大,這將會是一場硬戰。”


    莊煦說完,隻是安安靜靜的轉頭看向了阮席宇,隻是看到阮席宇那一張依舊沒什麽表情的臉時,他不自覺的皺了下眉毛,繼續說道:“你估計也聽到了,這個倒計時的時間,我們進來這個房間之後發生被判定為入侵者,這裏的係統已經開始了自我銷毀係統。我覺得沒那麽簡單,可能整個地下基地都在亮著警報。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自我銷毀係統估計會把這裏所有的生物都殺死。”


    莊煦說的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這裏正是一個病毒研究地下基地,這個基地甚至是在國內都排得上行的。可以想象其內的病毒達到了多少。就簡單的例舉而言,門外與歐靖康搏鬥的怪物就是感染了喪屍病毒外還感染了其他病毒的混合研究體。


    因為末世後,基地的人員都被第一時間“絞殺”,這隻怪物也失去了看護人員,而它在這段時間依舊不停的被設定好的係統植入更多的病毒。當多種病毒融合之後,它的體積也越來越龐大,最後撐爆了裝載它的培養倉,它自此也獲得了“自由”。當然,這個自由是有一定範圍的,就好比它無法離開這個基地!


    “我現在把你放下來,我要找一下出路,你得格外小心點。”莊煦說著便將依舊有些虛弱的阮席宇放在了地上,並且小心的囑咐著。


    其實在他看來,阮席宇這次跟著他們出來完全是錯誤的決定。如果他能安靜的待在他爸爸的身邊,或許就不會那麽倒黴的跟他一起困在這個詭異的研究所裏了。是的,這一刻,莊煦非常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裏一定是一個研究病毒的研究基地。


    嗬,末世不太平,末世前,似乎也不見得有多太平。他們便是隨便走進一個倉庫,都能被同往一個未曾公之於眾的研究所。而這個研究所內,居然藏著那麽多的危險物品。


    莊煦笑自己有些天真。


    他快速的抽出一旁的雙兵,然後運用七秀的技能【名動四方】,惡戰,就在眼前,容不得他有半點錯失。


    他小心的看了看周圍,然後又示意阮席宇跟上他。


    在經過一番思量後,莊煦還是決定打開進來時候的那扇門,然後與歐靖康並肩作戰。無論如何,似乎隻要有歐靖康在,他就能非常安心。至少,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頭緒。


    隻是,真的有那麽簡單麽?


    當莊煦找遍了所有的牆壁之後,他都未曾發現任何的門縫。那些閃爍著紅光的細縫中有一種無名的液體在流動,物色的液體在紅色的燈光下被渲染的非常妖豔,有那麽一刻,莊煦甚至看到了裏麵有某種細小的物質在流動。但當他仔細的卻看時,那些液體也僅僅隻是在滑動過□□速的前提下產生一些細小的泡沫而已……


    阮席宇跟著莊煦找了一圈,但絲毫沒有發現。他睜著一雙眼睛看著莊煦,眼中帶著疑惑。可是就這樣的疑惑,莊煦也無法為他解答。甚至於這一刻,莊煦的心情都是崩潰的。


    這裏沒有門,沒有通往歐靖康的門,甚至其他的門都沒有。而這個地方似乎是中心室一般,堅韌的任何東西都無法在上麵留下痕跡。


    莊煦早已經試過朝牆麵打出幾個七秀技能。【劍影留痕】和【江海凝光】曾不停歇的打在同一個位置,那些淡淡的紅色光芒在這個閃爍著紅色警報的房間顯得那麽微不足道,就跟它打在牆上不留任何痕跡一樣。


    莊煦深深的洗了一口氣,他需要冷靜,否則他們都得死在這裏。


    這個時候,阮席宇伸手扯了扯莊煦的衣角,待莊煦看向他的時候,他又伸手指了指在他麵前的那麵牆。


    莊煦有些疑惑的看了阮席宇一眼,然後又仔細的研究了下那麵牆。可是他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缺口,甚至那麵牆依舊是白色的,沒有任何的其他痕跡。


    當他想要挪開腳去其他的地方查看一下的時候,他的衣角依舊被拉住了。


    阮席宇似乎是發現了什麽,莊煦如此想著,於是他蹲了下來,再一次認真的暗向阮席宇指著的那塊牆麵。十秒,二十秒……中央係統的警報聲還在響徹整個房間,但是莊煦卻未能從阮席宇指著的地方看出任何的不同之處。


    他皺著眉頭再次看向了阮席宇。


    這次阮席宇再不看他,隻是安靜的朝前走了兩步,在保證自己能碰到牆麵之後才停了下來。然後,隻見他伸出了白皙又有些瘦弱的手臂,然後緩緩的將自己的手伸向了那一條似乎是鑲嵌在牆壁中的紅色管子。


    隻見紅色的管子中,那些液體還在流動著,隻是仔細看,卻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


    莊煦跟著阮席宇的手指也看向了那條紅色的管子,漸漸的,他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同之處。似乎,真的能看到一些東西。但這絕對不是反光,因為這裏的一切,除了他跟阮席宇,都是靜止的。


    而那跟液體中模糊的身影似乎一直在動。


    不,那並不是一個身影,似乎是兩個身影!


    莊煦的心都要跳到嗓子了,他覺得這兩個影子中的其中一個肯定是歐靖康的。畢竟這裏正是那扇門關上的地方,而從這裏透出去看到的也應該是這扇門外的情況。


    可是想象永遠那麽美好,事實卻永遠殘酷不堪。


    隔著一堵牆,牆內是期盼著能見到歐靖康的莊煦和阮席宇。而牆外,卻是兩隻怪物激烈鬥爭的場麵。


    那是兩隻直立行走的怪物,它們幾乎長的一樣,尖尖的凹凸在外麵的臉像極了狼,它們的獠牙尖銳而狹長,它們的眼睛猩紅。它們的前肢微微彎曲,僅僅隻有三根指頭,指頭上是尖銳的指甲。它們的後肢強筋有力,直直的站在地上,將上半身固定的站立起來。它們的後肢,或者可以稱為腿部,與狼的後肢也非常的相似。粗看之下,這兩個生物像極了西方神話故事中描繪的狼人。


    唯一區別的是,狼人是全身覆蓋皮毛的生物。而這兩隻怪物卻沒有任何的毛發,它們身上隻聳搭著一層薄薄的起滿褶子的皮。那層粉色的皮下是暴起的血管,半透明的皮膚甚至能看到裏麵包裹著的骨頭和經脈。


    唯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他們的後腦勺那部分的皮光裸沒有絲毫的褶子,於是那一顆碩大的腦袋裏,那些腦漿和溝壑也看的一清二楚。細看之下還能發現裏麵的大腦正在輕快的蠕動著,仿佛是一個會呼吸的物體一樣。這一幕,是在令人毛骨悚然。


    而這兩隻怪物的打鬥場麵也非常的血腥。


    它們的後肢有力的在地上跟牆上進行彈跳等逃避的運動,而它們的前肢則在最有力的情況下伸展,然後快速的伸出爪子,在對方的身上留下碩大的傷口。


    就如同現在一樣,不過幾個來回的工夫,其中一隻怪物身上已經掛滿了傷口,從那些傷口處正流出一些暗紅色的血液。那些血液順著褶子的方向,慢慢的從怪物的身上匯集,然後流淌到地上。


    而那隻已經被血液染紅的怪物正微微佝僂著背,無聲又警惕的看著那隻同樣掛彩卻顯得並不那麽狼狽的怪物。


    隻是還沒等那隻怪物有所行動,另一隻怪物已經突然的彈跳起,然後狠狠的朝著怪物的頭部撓去。不過眨眼的工夫,那隻怪物的半邊臉已經被抓了下來。滿是褶子的皮已經破開,露出裏麵被抓爛了一半的大腦,腦漿順著後腦勺正緩緩的往下掛。


    不過瞬間,怪物轟然倒在了地下。


    另外一隻怪物看了看倒在地下的怪物,然後跨過了它的身體,朝著那扇白色的漆門走去。在門的旁邊,有一個電子形成的密碼解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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