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國子監。


    林玨微笑著聽同學從家裏的來的消息,眼睛裏卻是一片冷然,還是小瞧了石子曆啊,竟然下手那麽快。微微歪頭,好奇地問:“你怎麽就確定大少爺是苦肉計呢?我聽說大少爺可是摔得不輕,雍王府都請禦醫了。”


    那穿著紫衫的學子揮揮手:“要不是苦肉計,怎麽會偏偏昨天摔了呢?要我說,就是大少爺先打傷了四少爺,又怕雍親王怪罪,所以就故意弄了一出驚馬事件,這樣不就不會被王爺責怪了麽?隻怪他惡有惡報,摔得狠了些,這也好,不用苦肉計,王爺也不會怪他了。”


    看著周圍的同學讚同的點頭,林玨心中氣急,麵上還是滿滿的疑惑:“可是,我聽說的恰好相反啊。”


    同學都轉向林玨,個別脾氣比較急的連連催問:“那你快說啊,到底怎麽回事?”


    “恩,我聽說的是,四少爺記恨大少爺在眾人麵前拿皮鞭抽他,就偷偷的在身上藏了些讓馬會受驚的藥物,然後馬就受驚了,還害的大少爺受傷,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大少爺雖然受傷,但不危及生命啊。大少爺是嫡長子,可是現在還沒有請封,四少爺最近有比較受寵,要是大少爺去了,雍王府世子會是誰,猜都猜得到。”林玨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道。


    “恩恩,我知道卿馬草可以使馬受驚,而且它的味道隻有經常聞得人才會聞出來,一般人做不到的,但是馬聞到了,過一會就會受驚了。”正好有同學本來就喜歡養馬,對這些事情很是熟悉。


    眾人一聽這種說法,倒是都有些搖擺不定了,感覺兩人說的都要道理啊。


    林玨默默審視著大家的表情,渾不在意的揮揮手:“好了,這些事和我們可沒關係,說一說,聽一聽就過去了。還是先說說昨天的作業吧,都把夫子布置的文章寫完了麽?”


    一提文章,眾人垂頭喪氣的回到各自位子上,在國子監的學子大多數都可以說是聰慧過人,但也比不過夫子變態啊,出的題目一天比一天難。


    林玨微微擺手,示意觀棋上前,觀棋上前磨墨,趁著觀棋磨墨的功夫,林玨低聲道:“一會你去找世子爺,把剛才的事情說給他聽,我們都小瞧了四少爺啊,昨天剛剛出事,今天就編出了這樣的段子。讓他盡快把我說的那些話傳播出去,還有,要證據。”


    觀棋點頭:“恩,知道了。”


    林玨湊到一開始散播消息的同窗身邊,用肩膀撞撞他的肩膀:“哎,你的消息好快,可真是有本事,就是真實性差了些,中午一起喝一杯?”


    “我這可不是什麽小道消息,是爹爹今早說的。”被人小瞧了,那人很不高興的皺皺鼻子:“絕對真實的!”


    “好,好,我說錯了。”林玨很爽快的認錯:“那我中午請你喝酒賠罪總可以了吧。”


    “那還差不多,多喊幾個人,就咱倆有什麽意思?”那人喜笑顏開。


    林玨點頭同意。


    與此同時,雍王府,嫣郡主手握馬鞭,腳下踩著石子曆的貼身小廝:“哼,你們爺呢?把他給我叫出來,我倒要問問大哥受傷怎麽成了苦肉計了。”


    石子曆匆忙出來,手指上還沾著未幹的墨跡,笑的一派溫文爾雅:“小妹怎麽有時間來我這了?”說著左手在身後連揮,示意小廝連忙去叫王爺過來,心中卻在暗喜,這兩天大哥受傷,父王想當然的忽略了自己,正在著急想改變這種情況呢,現在就有人來幫忙了。


    “哼,看來四少爺的日子過得不錯嘛!害得自家大哥受傷昏迷,自己卻還有心思練字繪畫,然後去討好父王麽?”嫣郡主眼睛都紅了,字字都往人心窩子上紮。平時嫣郡主有多喜歡這個溫文爾雅的庶兄,現在就有多麽憤怒。虧得自己還真把他當兄長看,可他做出弑兄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這責備石子曆萬萬不敢承擔:“小妹又開玩笑了,我是在抄寫佛經請求佛祖保佑大哥早日康複。大哥受傷隻是因為不小心,和我可沒有關係。”


    “哼,你還會求佛祖保佑大哥早日康複?你有那麽好心?滑天下之大稽,我怕是求上天讓大哥早些歸天吧,要不是你動的手腳,大哥怎麽會受傷?”嫣郡主臉上的笑容都已經可以稱之為獰笑了,握著馬鞭的手指微微泛白,可以想象這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石子曆也不再是笑臉相對了,板著臉:“小妹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這話可不能說,我動了什麽手腳,還不是大哥不小心落馬的嗎?”


    “我讓你狡辯!”嫣郡主手上的馬鞭直接揮了過去:“大哥抽你兩鞭子還找父王告狀?有本事你就現在再去告狀,看我不抽死你!”


    嫣郡主確確實實的發狠了,石子曆微微側身,躲過一鞭:“你這是做什麽?”


    “哼,看看這鞭你還躲不躲得過?”嫣郡主咬牙,若說上一鞭是向身上抽的,這一鞭就是向臉上抽了。


    石子曆上身微微後移,伸手抓住鞭子:“夠了,不要鬧了!你要是再這樣,就算你是我的妹妹我也不客氣了。”


    “哼,誰是你妹妹,我哥哥是雍王府大少爺,是嫡長子,你算什麽東西?”嫣郡主不屑冷哼,使勁把鞭子抽了回來,帶起了一陣血雨腥風。


    這時候,良側妃帶著丫鬟匆匆趕來,一進院子就看到這樣的情景,尖叫一聲,幾乎要暈厥過去,再也不顧平時溫柔動人的形象了,拽著裙子跑過去,心疼的捧著石子曆的右手,那手已經是血肉模糊了,良側妃訓斥道:“姑娘也真是太過分了,曆兒總是你的哥哥,你怎麽能這樣說他?也太狠毒了些,這鞭子上竟然還有倒鉤,我倒要問問娘娘這到底有沒有道理?”


    “一個上不得台麵的賤妾什麽時候能在少爺的院子裏朝著嫡女大吼大叫了,真是沒規矩,就讓我來教教你好了。”不等話畢,嫣郡主手中的鞭子已經再次揮了出去。


    石子曆連忙上前轉身,幫著良側妃擋住這一鞭,不得不說,鞭子上的倒鉤的確惡毒,就是一項隱忍過人的石子曆也忍不住悶哼出聲。


    “住手!”雍親王終於姍姍來遲,恰好看到嫣郡主鞭打兄長庶母的畫麵,很是惱怒。


    良側妃眼睛轉轉,尖叫一聲,恰好昏在了丫鬟的懷裏。


    雍親王冷著臉,看了院子裏諸人一圈,低聲道:“都跟著我來!”


    嫣郡主被父王嚴厲的目光掃視,不由有些忐忑,扔下鞭子,小步跟了上去。


    本來以為回去書房的,結果王爺帶著眾人卻是直直的走到了雍王妃那裏。


    王妃正在整理賬務,這時看見呼啦啦的來了一群人,也不驚訝。


    “老四受了傷,去讓人給包紮一下,別在這裏了,這些血看的我頭暈。”王妃歪歪的躺著,指使道。


    良側妃聽到這兒,眼皮微微抖動,好像是想要蘇醒,被石子曆拽了一下,老老實實地不動了。


    “遵母妃命!”石子曆利落的行禮,抿抿嘴,看了王爺一眼,道:“阿娘好像不太舒服,可容孩兒帶她回去?”


    王爺點頭,石子曆帶著良側妃老老實實地退下了。


    屋子裏就剩了王爺、王妃、嫣郡主和一群丫鬟,嫣郡主偷偷舒了口氣。


    王爺正好聽見,眼睛裏閃過一絲笑意,卻是板著臉,嚴肅地問:“嫣兒,那是你兄長,你怎麽能和他動手呢?”


    嫣郡主看看王妃老神在在的樣子,挺胸回到:“女兒今天做的事情就是他昨天做的事情,他都能弑兄了,我還不能抽他兩鞭?”


    “大膽!”王爺使勁拍著桌子,力氣大的桌子上的茶碗都蹦了以來:“誰告訴你你大哥受傷是四哥動的手?證據呢?”


    嫣郡主先是吃了一驚,更是不服氣,辯解道:“不是麽?我大哥會走路就會騎馬了,二十年沒出過事,結果現在出事了,偏偏是在一天,說沒有貓膩,鬼才信呢?”


    王爺氣的手指都一直在顫抖個不停,伸手指著嫣郡主:“住口,誰教你這麽和我說話的,啊?”利落的起身:“嫣兒以幼犯長,關一月禁閉,每天晚飯後都隻能學習女四書,修身養性。”又對王妃道:“我就把嫣兒交給你了,好好教教她,現在是什麽樣子!?”


    說完,不等王妃和嫣郡主回話,起身離開,匆忙的背影好像有人在後麵追趕似的。


    王妃和嫣郡主麵麵相覷,最後都笑出了聲來。對嫣郡主來說,打了兄長庶母,隻是禁閉,這懲罰也太毛毛雨了。這樣一看,怕是父王也懷疑上四哥了。


    王妃揮揮手:“好了,你這個月就老老實實的在家裏呆著吧,不許出去了。正好也讓我省心。”


    嫣郡主湊上前,聽話的點點頭,抱著王妃的胳膊,有些傷感得問:“母妃,大哥受傷真是四哥辦的麽?”


    作者有話要說:恩恩,感情戲有點少呢!我努力加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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