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西和夏佐都在車廂內,沒能目睹到那驚險一幕,塔卡萊斯卻是睹完全程,對路布的認知又有了一個新的提升。


    塔卡萊斯糾結地問:“萬一瑞琪兒沒有躲過怎麽辦?”


    路布說:“不會的,她也是個盜賊。”


    塔卡萊斯說:“我是說我萬一呢?她的高跟鞋斷了,陽傘折了?”


    路布說:“沒有萬一。”


    塔卡萊斯深覺得和路布溝通不來,放棄了討論這個問題。


    日落時分時,四人到了獸林外。


    獸林外是有皇宮守衛的,防的是一些偷獵者偷偷潛入獸林捕捉聖獸,但守衛大多不敢進入獸林,因為獸林裏不僅有溫順的聖獸,更有凶猛的各類野獸,最近有人揚言連魔獸也在獸林出沒了。


    守衛們都認識菲爾西,以前有次野獸暴動,妄圖衝出獸林,就是國王陛下請來了菲爾西平息這場動亂。在守衛們眼裏,菲爾西是個很神奇的人,他光是站在那裏,念了幾句咒語,前一秒還狂躁噬血的野獸就平靜了,像是被馴化過的狼,雖有獠牙,卻不再傷人。


    從那以後,菲爾西就成了守衛們最歡迎的客人。


    守衛首領克羅跟菲爾西打招呼,“菲爾西,你好,你終於回阿力克城了嗎?”


    菲爾西說:“我回來參加我哥哥的婚禮。”


    守衛說:“哈哈,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這一陣子野獸的又有躁狂的征兆了,拜托你幫我們看看吧。”


    菲爾西說:“好。”


    野獸躁狂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它們會橫衝直撞,會跑出獸林,會傷害到人類,有好幾個守衛都是死於躁狂的野獸之手。


    小白獅在靠近獸林後就發著抖,賴在菲爾西懷中死活不要下地自己走,它是被獸林裏的野獸所傷,對此處已有了陰影。


    小白獅用小爪子勾住菲爾西的一縷頭發,撒嬌地扭來扭去,菲爾西撓撓小白獅的下巴,小白獅舒服得閉上眼,發出享受的“嗚嗚”聲。


    菲爾西說:“你是三級聖獸,你是白獅,你有過人的膽魄,有鋒利的爪子,有尖銳的牙齒,有敏捷的速度,你不該對別的物種心生畏懼。”


    小白獅眨巴眨巴眼,似懂非懂。


    菲爾西召喚出布迪亞,這是一頭成年白獅,有著健壯的體格和迫人的氣勢,它跟著菲爾西經曆過大大小小的戰鬥,自是小白獅這種奶娃娃沒法比的。


    菲爾西把小白獅放到布迪亞的背上,布迪亞一臉傲慢地甩了甩尾巴,不搭理小白獅。


    小白獅用自己軟乎乎的爪子按了按布裏亞的屁|股,布迪亞大吼一聲,嚇得小白獅抱住頭,把自己藏進布迪亞的鬃毛裏,撅起小圓屁|股哆嗦。


    菲爾西所:“布迪亞,不要欺負它。”


    布迪亞不滿意地哼哼,蹭了蹭菲爾西。


    布迪亞曾是獸林的居民,對林子裏的路徑再熟悉不過。它背著小白獅,領著眾人朝獸林深處走出。


    夏佐左顧右盼,說:“菲爾西,獸林是不是不大對勁兒啊?不是說野獸的狂躁症要犯了嗎?為什麽周圍這麽安靜。”


    菲爾西說:“是不大正常,大家小心點。”


    塔卡萊斯問:“狂躁症是什麽?”


    菲爾西說:“是獸林的獸類特有的一個時期。”


    獸林裏的獸類每隔一個周期就會發作一次狂躁症,周期的長短不定,長時五六年一次,短時一年兩次。周期越長,狂躁症發作時症狀越嚴重;周期越短,狂躁症發作時症狀越輕。


    當獸類發作狂躁症時,它們的脾氣會變得格外壞,不同的獸類會相互撕咬,並且它們都會迫切地想要衝出獸林,殺死一切目之所及的活物。要平息獸類的狂躁症需要有召喚師的引導,當召喚師念出安撫的咒語時,獸類的狂躁症才會慢慢褪去。當然,召喚師的能力是至關重要的,若是能力不夠,也許不僅不能安撫獸類,反而會使得他們的症狀加重。


    塔卡萊斯問:“為什麽獸林裏的野獸會有狂躁症呢?”


    菲爾西說:“具體原因不清楚,多半是因為獸林裏有某些特殊的物質吧。”


    “聖獸呢?”塔卡萊斯拎起小白獅的後頸,讓小白獅四肢懸空亂蹬腿,“白獅它們會受到影響嗎?”


    菲爾西說:“多少會有一點,但都很輕微,像是布迪亞這麽強壯的就幾乎不會有影響。”


    布迪亞驕傲地挺胸。


    與恐怖林的陰森不同,獸林是陽光明媚的。


    在獸林裏,生長著種類繁多的樹木和花朵,它們有著各種各樣的形狀,有的樹隻開花不長葉子,有的樹葉子有兩米長,有的樹樹枝纏繞成花球的樣子。滿地的花則是五顏六色,開得嬌嫩欲滴,一腳踩上去都會有罪惡感。溫暖光從枝椏間透過,灑在這生靈萬物上,如同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


    塔卡萊斯由衷地讚歎道:“真美。”


    菲爾西讚同地說:“嗯。”


    四人沉浸於獸林優美的景色,殺機卻悄然而來。


    一頭偽裝成一棵樹的變色豬張開了他的血盆大口,靜等塔卡萊斯幾人走進它的口中。


    布迪亞率先察覺到變色豬的存在,它咆哮著一爪子抓在變色豬的鼻子上,變色豬痛得哀嚎,身上的綠色一點點褪去,現出它原來的褐色來。


    變色豬是一種可以隨著環境改變顏色的野獸,它們體型極大,有著高明的偽裝技巧,捕獵方式是偽裝成任意一種植物,張開嘴,靜待獵物走進自己的口中,再一口吞下。


    變色豬被布迪亞打傷,憤怒地想要還擊,可聖獸的氣息令它退縮,在它猶豫時,布迪亞又一個猛攻,指甲直刺變色豬的皮毛之中,變色豬再不敢放肆,發瘋地逃了。


    布迪亞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受到驚嚇的小白獅畏縮著幫他舔了舔,然後乖乖地伏在布迪亞的背上,一動不動。


    菲爾西誇讚道:“布迪亞很棒。”


    布迪亞用尾巴卷住菲爾西的手腕,菲爾西摸了摸它的尾巴尖兒。


    菲爾西對塔卡萊斯三人道:“好了,我們欣賞景色的時間到此為止了,大家打起精神來,變色豬受了傷,它的血腥味兒會吸引來別的獸類,作為人類的我們會是眾矢之的的。”


    塔卡萊斯凝出他的劍氣之劍,說:“好的。”


    正如菲爾西所言,方才沒有蹤跡的獸類源源不斷地從四麵八方冒出,地上爬的,天上飛的,樹上跳的,各類野獸把它們團團圍住,那饑渴的眼神仿佛他們已是案桌上的肥肉。


    躁狂期的野獸是沒有耐心等待的,它們全都一撲而上,向這四個外來的人類發起了進攻。


    塔卡萊斯揮舞著他的劍,將敢於靠近的野獸削成兩半,而被它殺死的野獸則會被別的野獸分而食之,這畫麵十分令人倒胃口。


    路布則一頭紮進了野獸群裏,靠他匪夷所思的速度遊走在獸群之間,時不時給那些野獸來上一刀,藍色之風的鋒利和堅硬能讓他刺破任何野獸的皮膚,便是有著岩石表皮的岩石獸也在他的匕首下不堪一擊。當一頭野獸流血了,它的血便會引來別的野獸,它們會互相廝殺,讓對方成為自己的食物。


    夏佐身為木係,土係和風係的三係魔法師,森林是他最好的發揮平台,他懶洋洋地指揮著樹,指揮著土,讓樹枝和泥土都成為他的武器。樹枝將那些野獸捆綁卷到高空,泥土把那些獸類包裹成一個泥土球,這種程度的魔法釋放對他而言就像玩一般。


    至於菲爾西,他並沒加入這場戰鬥,他拿出召喚術,將書翻到某一頁,念起了咒語。


    那是一個冗長的咒語,每一個發音都猶如來自遠古的音符,當菲爾西一字一句地念出它們時,好似唱起了一首悠遠的歌。


    這歌聲令人沉醉,仿若能淨化世間一切的惡與罪。


    野獸們漸漸安靜了下來,它們的狂躁症在這歌聲中被驅散,塔卡萊斯三人也停下了殺戮。


    塔卡萊斯的劍氣之劍化為了風,吹過菲爾西的發,他望著菲爾西,幾近癡迷。


    菲爾西的全身都泛著光,他神色肅穆,雙眸低垂,神聖不可侵犯。


    咒語到了尾聲,所有的野獸都向菲爾西參拜,它們前肢玩彎曲,人性化地叩首,然後結伴慢慢離去。


    短短幾秒,那成群的凶猛的野獸全都走了個一幹二淨,好似先前的圍殺是一場錯覺。


    召喚書從空中墜落,隱沒於菲爾西的掌中。


    菲爾西說:“獸類的狂躁症去除了。”


    他這一開口說話,另三個人才紛紛回過神來。


    夏佐感歎道:“我的天啊菲爾西,你太棒了!你在念咒語時連我都快臣服於你了。”


    菲爾西捏了捏夏佐的臉,說:“那說明你心底是有獸性的。”


    夏佐說:“呸!”


    塔卡萊斯牽了菲爾西的手,發自內心地說:“菲爾西,你總是能給我驚喜,每次當我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你時,你又會向我展示新的能力。”


    菲爾西說:“這是一句很古老的咒語,現在已經沒有幾個召喚師會了。”


    塔卡萊斯說:“你是最好的召喚師。”


    菲爾西說:“你是最好的騎士。”


    兩人皆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覺得對方從頭到腳無一不好,說起情話來都真情實意得讓人肉麻。


    夏佐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抱住路布的手臂,說:“真是受不了他們,快去結婚吧!”


    路布低聲問夏佐:“菲爾西真的隻是一個貴族少爺嗎?”


    夏佐說:“當然不是啊,他還是魔法師和召喚師的雙職業者,是公認的天才,哦,隻比我差那麽一點點~我可是三係魔法時,最近我對水元素的感知也有增強,也許還不久後能成四係魔法師了。”


    路布卻像是沒聽到夏佐的話,隻盯著菲爾西的側臉若有所思。


    被忽視的夏佐鬧別扭地踩了路布一腳,插|入塔卡萊斯和菲爾西中間,挽著菲爾西向前走。被擠開的塔卡萊斯隻好和路布並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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