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寒風凜冽。


    各大魔教勢力震動,不是因為別人,正是薑雲逸帶來的影響。


    “天淩聖主竟有夫君?那人怕不是什麽傳說中的大帝轉世,才降得住吧。”


    “我主要好奇是怎麽動情的,不是說天淩聖主修煉無情大道?”


    修真界眾而周知,陸凝霜性情清冷淡漠,不善言談,還修煉傲冰法訣,常年冷若冰霜,不曾對其他人假以辭色。


    “或許......是隱藏的太深。”


    “........”


    這時,有人問出關鍵:“話說,姓薑的到底是誰?”


    眾魔教弟子聞言紛紛搖頭。


    不知曉,從未聽過。


    往後正魔弟子相遇,他們魔教弟子怕不是還得問對方一句“你姓什麽?”


    想到這個畫麵,他們就覺得憋屈。


    為什麽要怕這個小白臉?


    因為他是“天下第一”的夫君!


    薑雲逸的消息在魔教勢力內傳開,然而不知全名,沒有畫像,導致讓眾魔教弟子感到好奇,對這件事頗為關注。


    可惜,哪怕是天仙樓也沒有一點天淩聖主夫君的消息。


    或許是不敢吧。


    天仙樓,是修真界掌握消息最為靈通的勢力,哪怕各宗本身有自己獲取情報的渠道,但不比天仙樓專業。


    畢竟天仙樓修士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情報網絡可謂遍布正魔兩邊,且有位修為通天的樓主坐鎮。


    而天仙樓還有個規矩,凡是招惹天仙樓的人,那麽天仙樓就會向修真界散播他從小到大所有的醜聞。


    因此每一個招惹天仙樓的人,不是社死街頭,就是慘死家中,總之,如果沒什麽深仇大恨,誰也不願得罪天仙樓。


    當然,天仙樓卻不敢得罪陸凝霜!


    還有魔主!


    此時的天仙樓總壇。


    “樓主,合歡宗夫人重金求購天淩聖主夫君的個人詳細信息。”


    另一位補充:“天魔宗和天淩聖地,以及各個正魔兩道的弟子,他們都......”


    兩人在屋外抱拳稟告著。


    很快,就傳出一道極為不耐煩的聲音,道:“沒有沒有!通通回絕!”


    “是。”


    兩人聞言,識趣的離開。


    屋內設施齊全,她趕人走後當即舉起比自己還大的酒葫蘆,猛的灌了一口。


    同時還發出一聲舒爽的呻吟,仿佛渾身的毛孔都被放開,整個人變得極度舒暢。


    天仙樓主喜歡美酒,時常如此放鬆心情,但一想到薑雲逸的事就感到鬱悶:“鬼才想要惹她!”


    劍宮就是前車之鑒。


    消息靈通的她,很快就查到薑雲逸和陸凝霜曾待在天淩外門一段時間,結果好巧不巧在道劍大會名單上。


    單是如此....就被陸凝霜一劍毀半座寢宮,要是自己把薑雲逸的消息告訴其他人,陸凝霜還不得提著劍過來?


    甚至不久前,陸凝霜居然用法則大道送來百把三叉戟,可想而知實力超乎想象。


    隻是三叉戟品質很低,陸凝霜卻要跟她換錢,天仙樓主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從蛇妖麾下的小妖手中奪來。


    但陸凝霜那等地位,不可能會做這等毫無意義的事情,除了一種可能,為了他家夫君。


    現在,她一想到薑雲逸的消息能讓合歡夫人,以及正魔兩道都想要花費重金,自己卻賣不出去,反而還有給陸凝霜錢收品質低的三叉戟,便感覺肉痛不已。


    天仙樓主低喝一聲:“該死的護夫奴,讓我失去那麽多賺錢的機會就算了,還要坑我錢!”


    要不是打不過,她早就大試身手。


    雖然不缺靈石。


    但,誰嫌棄錢多呢?


    她還想喝更多的美酒!


    ........


    另一邊,天魔宗如何知曉天淩聖主夫君之事,眾人不得而知。


    反正掀起一陣熱議,有人質疑、羨慕,亦有人嫉妒。


    可惜無一人知曉真名。


    魔教諸多大佬更是顯得平靜。


    因為陸凝霜和薑雲逸事情他們知曉,誰讓各魔教成為兩人冥婚前,他們魔教是被除掉的倒黴蛋。


    五百年前正魔一戰天淩聖地沒落,一百年後陸凝霜強勢歸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前任掌教皆隕落在陸凝霜手中。


    陸凝霜登臨聖主之位,第一件事就是斬魔立威,並將各個魔教的頂尖法訣和資源都掠奪過一遍,算是作為隨禮。


    前任歸前任,現任歸現任。


    冥婚之時,新上任的各個魔教掌管者,還倒黴的再出一份隨禮,自是記憶猶新。


    事到如今,對陸凝霜夫君的記憶僅此冥婚,沒想到,最後活了!?


    陰暗的密室內。


    一道粉色虛影淡聲道:“天仙樓回絕了。”


    “天仙樓難得不賺錢。”感歎的是位紅色虛影。


    “她.....近日是不是太過忙碌。”嘶啞的聲音砂礫摩擦般刺耳,但卻掩飾不掉其中的譏諷。


    他看向那個空空蕩蕩的位置,加上沒來的魔主,一共也才四人,比起正道七大仙門差距極其懸殊,少得可憐。


    可見陸凝霜當初是如何霸道,硬逼原先的十大魔教,僅剩殘存的四大魔門。


    且實力大不如從前,隻有天魔宗有些影響力。


    “應該吧。”那道紅色虛影回答:“我看最近天魔宗有些異樣。”


    天魔宗作為魔教第一魁首,自是受到關注,也是最具備實力的魔教。


    “兩位前輩,你們就不在意那個天淩聖主的夫君,是如何複蘇?”粉色虛影便是合歡夫人。


    她輕笑間似有粉色花瓣飄飛,繼續道:“若我沒記錯,他本該離世。”


    說到這,合歡夫人的眼睛眯起,美眸流盼間,透露出危險之色。


    “起死回生之術....”嘶啞的嗓子,低沉開口:“在意,又能如何,他是天淩聖主的夫君,而非什麽普通人。”


    頓了頓,又道:“你要敢打頭陣,老夫並不介意。”


    出頭的椽子先爛,合歡夫人沉默片刻後,又開始聊起別的事。


    起死回生之術自是誘人,但他們的命隻有一條,哪怕有特殊法器加持,比如替死人偶,亦或是煉製肉身分身,可代替自己受傷致殘,但終歸有限。


    一旦使用過度,壽命會縮減。


    萬物輪轉,道不可逆。


    起死回生,何談容易。


    .......


    冬季,蟠龍鎮。


    客棧內兩名不凡的青年下樓,坐在餐桌前感歎:“都找好幾天了,還是找不到絕世劍意前輩的身影。”


    “誰說不是,難不成這麽冷的天前輩還會冬眠?足不出戶?”


    就在對麵的劍宮弟子抬頭時,卻是彼此都雙眼凹陷,眼圈泛黑,臉頰蠟黃無神,像是連續數天幾夜沒休息一樣。


    “難道你也......”


    就在此時,李天也是從樓上下來,恰巧見到自家師弟,與他同樣的模樣,頓時嚇了一跳。


    “師兄也夢到墜入冰窟?”


    “可不止。”


    李天搖頭坐下,苦澀道:“雙手碎裂,雙目受冰寒侵襲,渾身血脈凍結,仿佛墜入寒冷深淵,難以喘息。”


    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眼底的震撼。


    他們都是同樣的症狀,唯一的區別就是,李師兄的症狀更加嚴重罷了。


    “難道有人對我們下了詛咒?可我們剛來蟠龍鎮,並未惹是生非。”


    李天沉默半晌後,抬頭眼裏有光,開口道:“或許前輩知道我們在找他,是對我們的考驗?”


    另一位劍宮弟子張了張嘴,猶豫片刻還是道:“師兄,會不會太牽強了些。”


    李天聳肩,道:“先吃飯吧,還是找到前輩要緊,實在不行.....就回去。”


    他們在客棧內用完早膳,便分頭在蟠龍鎮街上尋找薑雲逸的身影。


    李天能感受到一絲一縷的絕世劍意殘留,想來薑雲逸並未離開。


    隻是太過於隱晦,除了擁有劍心的他能夠捕捉些許,普通修士根本察覺不到。


    “希望還來得及。”


    李天心思急切,在街上不斷的搜尋。


    刺骨寒風。


    不想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玄衣與白衣成鮮明對比,兩人就站立於街邊攤位前,隻有偏過頭即可見到。


    然而他未有察覺,又朝著另一邊去找。


    陸凝霜淡淡斜睨一眼,付完錢就牽住薑雲逸空出來的手,道:“走了。”


    “欸?你不要?”


    薑雲逸剛接過油紙,熱騰騰的肉包香味撲鼻而來,也不知要被她拉住哪去。


    李天終是與他失之交臂。


    原本薑雲逸隻是想隨便吃點街邊美食,沒想到陸凝霜又拉著他來到一家攤位前。


    糯米糍粑,象征豐收和喜慶。


    “陸凝霜,等等再要,我沒吃完。”


    薑雲逸不像雷祁淵那麽愛吃,但偶爾差一點街邊攤美食也是不錯的選擇,換換口味,畢竟陸凝霜做的菜真很清淡!


    肉包還剩一半,陸凝霜看了一眼就從他手中奪過,自顧自的替薑雲逸吃掉,紅唇範瑩,更添嬌豔欲滴之色。


    同時陸凝霜要了一份糍粑給他。


    “?”


    剛剛自己不要,現在吃我的?


    薑雲逸很氣,但想到剛剛是她付的錢,也是忍了下來。


    這次薑雲逸沒給她機會,自己付錢,反正賣掉魚妖的三叉戟,在陸凝霜手裏他有十分之三的資產。


    雖不多,但夠用。


    陸凝霜見狀,也沒有多說。


    氣候越來越冷,正是烤火的好時節。


    有不少鎮民匯聚一堂,圍在一堆篝火旁烤火取暖,相聊甚歡,安寧祥和的模樣。


    薑雲逸遠遠望去,有鎮民拿起木棍在烤架前撥弄,偶爾翻滾著火焰,將埋在篝火下烘烤的紅薯掏出,熱氣氤氳。


    邊吃邊聊。


    歡顏笑語,其樂融融。


    這樣的畫麵,在薑雲逸記憶裏很少見,因為曾經兩人年幼在凡俗,隻想活著下去,沒有閑情雅致在意這些。


    冬天很冷,那時他們縮在草廟之中,兩人隻蓋著一張薄薄的棉襖,瑟瑟發抖。


    當時薑雲逸真怕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所以不敢睡,得保證好不容易升起的火堆,時刻不會失去溫暖。


    直至後麵被師父帶走,他們才脫離貧困,更是在天淩聖地內大放光彩。


    此刻。


    薑雲逸沒在烤火,僅是遠遠望著篝火卻覺得越來越暖和,甚至比平常更溫暖。


    原因無他,相牽的手,陸凝霜體內溢出的柔光,為他驅散寒意。


    這種溫度持續至回到院落之久。


    陸凝霜忽然回頭看他,薑雲逸立即警覺起來,拿著糍粑狼吞虎咽。


    “我的!”


    陸凝霜平靜的看他,隻是伸手擦拭掉他嘴角殘跡。


    “髒了。”


    薑雲逸:“........”


    他反射弧慢半拍,這才反應過來,還以為她連自己的糍粑都要搶,頓時退了一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好吧,看來是他想多了。


    薑雲逸平緩心緒,把她搶包子的那一段化作雲煙,不提不說。


    不想,陸凝霜卻又是將他牢牢抓在手裏,不許遠離半步:“我的。”


    她淡淡開口,言簡意賅。


    .......


    次日。


    薑雲逸沒睜眼,能察覺到自己已被她裹得嚴實,像是一捆粽子,耳邊還有陸凝霜細碎的呢喃聲:“雲逸,該走了。”


    她又偷偷爬上床......但薑雲逸也已經難得管她。


    陸凝霜晚上不睡,他要睡。


    不過......走?


    去哪兒?


    薑雲逸意識已經醒來,想了又想,才記起是該回去了,畢竟一直都在蟠龍鎮待著。


    解決完蛇妖一事,以及魂幡後。


    直至江邊景色看倦,逛膩蟠龍鎮,陸凝霜才準備帶薑雲逸返回天淩外門。


    陸凝霜可以說是非常滿足薑雲逸在外所做的每件事,其中劍修和體修兩者修煉的方向截然相反,但她也是有所指導。


    至於能不能超過她,陸凝霜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因為體驗紅塵,陸凝霜修為也是有所增進。


    雖然精進不多,可謂微乎其微,但對陸凝霜這種極高的修行來說,一絲一毫都彌足珍貴。


    薑雲逸起身後洗漱更衣,要不是離開前要去退房,他都快忘記自己還居住在客棧。


    待得太久,差點以為是自己家。


    然而薑雲逸剛準備開門,就聽到外麵有人在說話。


    “哦豁!秦小弟你完了,居然為了吃的就出賣老師,嘖嘖,老師肯定饒不了你。”


    “雷師弟,這件事確實是你做得不對,老師不希望被打擾。”


    “秦姐,劍師兄,我、我一時鬼迷心竅,我現在過來就是認錯的。”


    薑雲逸在門口呆了一下。


    什麽情況?


    後方過來的陸凝霜沒絲毫猶豫,推開門替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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