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天浩開始做自己的假期作業,天賜一個人又偷偷的把玻璃球拿出來玩,天浩見了又好氣又好笑,本想阻止天賜,可想到如果沒什麽玩的,恐怕天賜會來影響自己做作業,於是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袁誌高吃過飯後就**午休了,張菊還是在忙,忙著洗碗喂豬,去地裏鋤草等。


    就在天浩快要做完第一篇假期作業時,舅舅袁斌帶了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回家來了,看見天浩後便問:“天浩,外公外婆呢?”


    天浩回答道:“外公在睡覺,外婆拿著鋤頭出去了。”


    袁斌就帶著她的朋友進偏屋去了,天浩剛才看見舅舅的朋友,心裏揣測道‘這個可能就是舅舅的女朋友了,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像櫻桃一樣的小嘴,短短的頭發微微的向上翹起,瘦高的身材穿著一件藍色的風衣,稍施粉黛,看起來漂亮極了。’不由得天浩在心裏發出感歎:“難怪舅舅要和外公吵架,這位阿姨太漂亮了。”


    舅舅和袁斌進屋後,天浩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筆,因為舅舅的房間傳來了歌聲:“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珠幸運草種在你的心田……”所以無法再繼續專心做作業。突然,天浩想到天賜未經允許拿了舅舅的玻璃球,天浩便用眼睛掃了一下房間,沒有發現天賜的蹤影,天浩便起身到門外看了看,還是沒看見天賜,天浩便叫了叫:“天賜,天賜。”


    天賜從學校後邊傳來聲音:“哥,我在這裏。”


    天浩隨著天賜的聲音去找尋天賜,看見天賜正和一個比他大一點兒的男孩子玩玻璃球,天浩便問了問:“天賜,這位小哥哥是誰?”


    小哥哥回答道:“我家在學校的右邊,你家在學校的左邊。”


    天浩頓時明白了,這是一位鄰居,便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哥哥回答道:“我叫唐阿軍,我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改天我帶出來和你們玩。”


    天浩看了看這位新朋友唐阿軍,扁扁的頭,憨憨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一定不是壞人,於是便放心的讓天賜和他玩,自己便給天賜說:“天賜啊,別跑遠嘍,你就和唐阿軍玩吧,我要回家做作業了。”


    天賜‘哦’了一聲,便繼續和唐阿軍聊起如何玩玻璃球才能玩得更好來。天浩呢,對玻璃球沒什麽興趣,便轉身回到家,這會兒聽見舅舅的房間傳來剛才那位阿姨的笑聲:“哈哈,你好討厭!”


    接著是舅舅的聲音:“討厭,討厭什麽?討厭我的手嗎?”


    阿姨繼續笑著回答道:“輕點兒,你弄得我又癢又疼。”


    舅舅調侃地說:“痛?痛什麽,痛了這一下就當媽了。”


    天浩站在堂屋門口一直聽著,可是這一句天浩就是沒聽明白‘痛了這一下就當媽了’到底是什麽意思,但隨後聽著舅舅和阿姨兩個人笑得似乎快斷氣了便知道,這句話一定是很好笑的話。


    可能是因為他們的笑聲太大了,外公已經起**了,這會兒已經來到了堂屋,外公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故意咳嗽了兩聲:“咳,咳。”


    舅舅房裏瞬間停止了打鬧,外公咳完後又坐在堂屋門口的板凳上,舅舅帶著阿姨出來了,外公看了一眼出來的兩人,又把眼睛看向一邊,似乎在說:“你們兩個,我簡直不屑一顧。”


    舅舅說:“爸,這位就是袁依。”袁依站在舅舅的身後,挺拔自信的站著,似乎在說:“我這麽漂亮的兒媳婦你難道看不起嗎?”


    袁誌高點起他的葉子煙,沒有說話,也不看舅舅那一邊,現場開始有點尷尬,舅舅勉強的擠了一點笑容再說了一次:“爸,這是袁依。”


    袁誌高這會兒說話了:“你們倆在房間裏幹什麽?”


    袁斌突然意識到剛才在房裏可能做得有點影響不好,便壓低聲音像是在哀求道:“剛才我在給袁依學按摩,她這不是理發師嗎?”


    袁誌高輕輕的‘哼哼’了兩聲,這兩聲裏盡是嘲笑。


    袁斌有點著急的說:“我們真沒做什麽。”


    袁誌高說:“瘋瘋癲癲像什麽樣?”


    袁斌也想到了剛才可能是有點過了,沒有考慮到袁誌高在睡覺,加上當著袁依的麵兒,也不想和袁誌高對著幹,於是便支支吾吾道:“那個,袁依和我的事兒……到底怎麽樣啊?”


    袁誌高爽快的回答道:“怎麽樣?還能怎麽樣?不行。”


    袁斌有點急了的說道:“這怎麽不行了?”袁斌用手順著袁依的頭到腳滑了一個弧度,再問袁誌高:“這……哪兒不行啦?”似乎在問袁誌高:“從頭到腳,到底哪不行了?”


    袁誌高直截了當道:“品性不行。”


    袁斌突然有點無語,稍微哽了一下便再問:“哪……哪……哪裏品性不行啦?”袁依也從剛才的超自信開始變得有點不自在的看著袁誌高。


    天浩站在一旁看著舅舅此時的樣子,一下子覺得舅舅怎麽這麽多變,以前見他總覺得他很帥,練功夫打籃球,動作瀟灑,長相清秀,而此時卻像個被踩住尾巴的老鼠???又痛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讓天浩驚異不小。


    袁誌高輕蔑地看了一眼袁依,然後蹦出幾個字:“做什麽不好做理發師。”


    袁依這時候有點不樂意了的說道:“理發師有什麽不好?”


    袁誌高依然冷嘲熱諷的說:“成天在男人頭上摸來摸去,能好到哪裏去?”


    袁依這會兒快要忍無可忍,但還是礙於對方是長輩的份上壓製住了一口爆發的氣,說:“女人理發不見得就一定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早就過去了。”


    袁誌高抽了一口煙,再吐出來,冷笑著看著袁依,似乎在說:“不想再和你爭辯。”然後對袁斌說:“總之,我不同意。”


    袁斌站在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牽著袁依的手對袁依說:“走,我們去找媽媽說理。”


    見袁斌二人正要離去,袁誌高在後麵補一句:“想要你媽同意,除非你不姓袁。”


    正要離去的二人突然停了下來,袁依慢慢鬆開袁斌的手,眼裏飽含哀傷,憤怒,不舍與妥協。一滴眼淚劃過臉頰,對袁斌說:“我不會因為你而不做理發,更不可能把姓改了。”


    袁斌氣得雙手直撓頭,天浩見舅舅這副模樣,突然有點替舅舅難過,畢竟舅舅讓自己很崇拜,尤其是會功夫,曾經聽外婆說過舅舅籃球還打得很好,雖然上次錯怪了自己拿了他的鋼筆,但也許那是個誤會。於是跑出去找天賜,希望天賜能帶自己去把外婆張菊找回來,也許還有一絲希望。


    袁斌此時正在痛苦之中,本以為把人帶回來,袁誌高也許會同意,因為袁依長得這麽漂亮,可是沒想到帶回來反而更加讓自己難堪,眼見袁依就要放手,而自己又無能為力,該怎麽辦好?蹲在地上,看著袁誌高,看著袁依。左右兩難。


    而袁依呢?似乎比袁斌更難受,不想分手卻無計可施,因為姓氏是天定的,自己能有什麽辦法,於是不想再見袁斌為難,轉過身打算走掉。


    袁斌猛地起身一把拉住袁依,抱著袁依說:“求你,別走,再等等,再想想。”


    袁依推了推袁斌說:“別這樣,袁斌,也許我們真的少了點緣分。”說完咬了咬嘴唇再用力慢慢推開袁斌,說完緩緩轉聲離開。


    等到天浩把外婆領回來時,袁斌已經躺在他自己的**上了,錄音機的聲音特別的大:“天上飛過是誰的心,海上漂流的是誰的遭遇,受傷的心不想言語,過去未來都像一場夢境,痛苦和美麗留給孤獨的自己……”


    張菊見袁誌高坐在外麵就問:“事情怎麽樣了?”


    袁誌高像是打了勝仗一樣的說:“都解決了。”


    張菊看著袁誌高得意的樣子說:“袁斌呢?在房裏嗎?”


    袁誌高點點頭,再看著張菊搖搖頭,暗示張菊別去打擾袁斌。張菊也就有點悲喜交加的歎了口氣,然後轉過身準備晚上的飯去了。悲的是替兒子分手難過,喜的是終於分手了,要是真在一起了將來生的小孩兒指不定會不會正常。


    就在天快黑的時候,三姨袁丹終於回來了,一看家裏的氣氛就知道家裏大概發生什麽事情了,於是便叫正在幫外婆添柴火的天浩到身邊問道:“有位阿姨來過了嗎?”


    天浩看著三姨,很好奇三姨怎麽知道,可是還是點點頭,正想要問三姨‘釣人和釣魚一樣’和‘痛了這次就當媽了’是什麽意思,三姨卻徑直走到舅舅袁斌的房間去了,於是天浩又折回去幫外婆添柴。


    袁丹來到袁斌的房間,看著弟弟悶不吭聲的躺在**上便說:“袁依來過吧?”見袁斌沒有回答袁丹便換了個問法:“給大姐說過這件事沒有?”


    袁斌回答道:“很早就找過了。”


    袁丹說:“那大姐給老汗兒提過了沒有?”


    袁斌說:“提過了,可是老汗兒說除了同姓還有別的原因,今天我終於知道了是什麽原因。”


    袁丹說:“是因為理發的原因吧。”


    袁斌點點頭,卻突然坐了起來問袁丹:“你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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