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門,天浩回頭看了看幾位姑姑,心裏麵總覺得少了點什麽,看見幾位姑姑正在認真的談論著,便不好意思打擾,於是沒有打招呼就跟著爺爺走了,突然,天浩想起自己的書包還落在家裏麵,想起第一天回家的時候順手放在爛衣櫃裏了,便給劉吉祥說:“爺爺,爺爺,我的書包還在那邊家裏的立櫃裏。”


    劉吉祥露出了標準的佛一樣的微笑說:“你外婆今天來的時候順便帶走了。”


    天浩‘哦’了一聲心想:“剛才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原來是書包。”


    於是開心的跟著劉吉祥回外婆家了,路上,天賜笑著對天浩說:“哥,這幾天你覺得哪裏最好玩?”


    天浩想了想說:“恩,我覺得都挺好玩的。”


    天賜說道:“我覺得七姑家最好玩,有很多小朋友陪我玩,七姑還打發了我們一人五塊錢。”


    聽天賜提起七姑家,天浩有件事情一直想問天賜,可是後來忘了,現在一定要問一問:“天賜,你在七姑家做丟手絹的遊戲的時候,你是怎麽學會扔那個玻璃球的?看起來很厲害,我都沒見你練過。”


    天賜笑了笑說:“哦,是楊大林教我的,你想不想學,我可以教你。”


    天浩說:“好,找個時間你教我。”


    快要到外婆家的時候,經過一家小賣部,天浩停了下來,對劉吉祥說:“爺爺,我想去小賣部買點東西。”


    劉吉祥微笑著點點頭說:“爺爺沒帶錢。”


    天浩從包裏摸出五塊錢舉起手來揚了揚說:“我有。”


    天賜也從包裏摸了出來學著天浩的樣揚了揚說:“我也有。”


    然後天浩就拉著天賜來到小賣部,來到小賣部的時候,隻見一個剪著小男式的胖女人說道:“這個是……這個是袁滕的娃娃嗎?”


    劉吉祥站在門口笑著說:“就是我們老六的。”


    胖女人笑著說:“都這麽大了啊,上次見到的時候還是個嬰兒。”


    劉吉祥笑著說:“時間好快哇。你的小的呢?”


    胖女人搖搖頭,再指了指坐在小賣部牆角一邊的小男孩說:“喏,在那邊。”


    天浩剛進小賣部的時候竟然沒發現牆角坐著一個人在那裏看電視,可能是電視剛好擋住了他的頭,這一看,天浩發現小男孩與別人不一樣,眼睛傻傻地看著電視,牙齒暴出好幾顆,耳朵是向前趴著的。


    胖女人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盡管天浩和天賜都看著那個長得奇怪的男孩兒,胖女人還是笑盈盈的說:“我們那個要是像你們這個大的這樣就好了。”雖然女人臉上笑著,但是從語氣中還是聽得出來,有一絲難過與羨慕。


    劉吉祥笑著說:“再生一個嘛。”


    胖女人搖搖頭說:“就這一個都這樣了,再生一個還得了哦。”


    劉吉祥便不再說話了,隻是看了看天浩說:“天浩,你要買什麽,給羅阿姨說。”


    天浩看著羅阿姨說:“羅阿姨,我想買個日記本,買塊電子表。”


    羅阿姨看著天浩說:“哎喲,天浩,阿姨這裏沒這些東西賣,阿姨這裏隻有些零食。”


    天賜趕忙問道:“那有玻璃球嗎?”


    羅阿姨笑著說:“這個有。”


    天賜馬上掏出五塊錢說:“幫我買五塊錢的。”


    天浩馬上攔住天賜說:“天賜,你怎麽可以把五塊錢拿來買玻璃球?”


    天賜看著天浩說:“不可以嗎?”


    天浩點點頭說:“當然不可以,你應該留著買點學習用品,馬上你也要讀書了。”


    天賜有點不高興的說:“這是我的錢,我想買玻璃球。”


    天浩拿出了哥哥的威風說:“不行,你不能買。”


    天賜開始不耐煩了的說:“我要買,這是我的錢,我要買。”


    天浩氣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便說道:“你如果把這個錢拿來買玻璃球的話,以後我不跟你玩了。”


    天賜也不服輸的說:“不玩就不玩,阿姨,請幫我拿玻璃球。”


    劉吉祥見狀,也在一旁說道:“天賜,你為什麽要買那麽多玻璃球呢?那個又不能吃不能喝,聽你哥的,別買,買點吃的吧。”


    天賜橫著眼看著天浩對劉吉祥說:“他也有五塊錢,用他的錢買吃的,我的買玻璃球。”


    天浩此時哭笑不得的說:“天賜,你怎麽這樣?憑什麽讓我買吃的,你的買沒用的玻璃球?”


    天賜說道:“我要買來還給舅舅,上次他怪我拿了他的球,我要一次性全還給他。”


    天浩聽到天賜這樣說,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有點替天賜難過,又有點氣天賜有點不講理。但是想起媽媽走的時候讓自己照顧好弟弟,還是決定給天賜買點吃的,然後對胖女人說:“阿姨,幫我買一塊錢的瓜子。”


    胖女人一直保持著微笑,對天浩說:“好。”然後看著天賜說:“你要買五塊錢的玻璃球嗎?”


    天賜點了點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剛才坐牆角邊的小男孩此時站在了天賜的身邊,天賜惡狠狠的看著那個男孩兒說:“你離我遠一點,你像個癡呆兒一樣。”


    剛才還一直保持微笑的胖女人,此時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看了眼天賜,再看了看劉吉祥。


    劉吉祥連忙阻止天賜道:“天賜,不能這麽說,要懂禮貌。你是個哈兒哇。”


    天賜看著劉吉祥說:“本來就是,你看他的耳朵嘛。”


    天浩有點受不了天賜的無禮了,便指著天賜說:“你再亂說試試。”


    天賜見天浩已經真生氣了,便有點害怕的躲到劉吉祥背後,伸出頭來看著天浩,心想‘哥生起氣來還挺嚇人的。’


    那個男孩兒也不說話,隻是一直站在那裏看著大家。


    胖女人把秤好的花生遞給天浩說:“來,你的花生。”然後用一個塑料袋裝了一袋玻璃球也遞給天浩說:“這是他的玻璃球。”


    天賜見阿姨把玻璃球遞給天浩,便跑過來把錢遞給羅阿姨,然後從天浩手裏拿過那袋玻璃球,接著對那個男孩兒翻了個白眼就先走出了小賣部。


    天浩見天賜這樣的行為真是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弟弟怎麽這樣。’


    劉吉祥連忙對胖女人說:“真對不住,小娃娃不懂事。”


    胖女人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但還是堅強的忍住說:“沒事,我不會和小娃娃計較的。”


    劉吉祥這才轉身帶著天浩離開小賣部,天浩把羅阿姨找的四塊錢數了數揣在包裏,心想著:“怎麽辦?我想買的東西一樣也沒買到就已經花了一塊錢了。”


    天賜在前麵跑著,劉吉祥和天浩在後麵走著,一小會兒時間,就到外婆家壩子外麵了。剛一到,隻見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左手牽著一個小男孩,右手指著外公袁誌高罵道:“我是沒用,我的男人不要我了,那能怪我哇?小時候幾姐弟就隻有我沒讀過書,每天就喊我去撿狗屎賣,什麽好的都給袁斌。”


    袁誌高看著那位女人說道:“二妹子,你這個人……你能不能講點理,是我們不讓你讀書哇?是你自己讀不下去,你現在還來怪老人了。”


    外婆張菊看見劉吉祥帶著天浩和天賜回來了,便對袁誌高和那位女人說:“怪別鬧了,劉親家來了,你們想讓人看笑話哇?”


    袁誌高看著那位女人說:“今天我先不和你說,等空了再來收拾你,狗日的。”


    那位女人還是繼續罵道:“我就是狗日的,我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去那個沒良心的男人那裏了,我決定和他離婚,我要回來住。”


    袁誌高原本打算停下來的戰爭重新又燃起了戰火的說:“你還賴著我了哇?你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女人說道:“那你把我塞回去,我喊你生我出來的哇?”


    袁誌高實在是拿她沒辦法,隻有說:“張菊,你把她拉到屋裏去,我不想看到這個沒良心的人,生了她,還叫我塞回去,我哪輩子做錯了事,生了她哦。”


    張菊伸手去拉住那位女人,然後說道:“二妹子,快跟我來,別鬧了,親家在這裏,你還嫌不夠丟臉嗎?”


    那位女人便跟著張菊往偏屋走。


    袁誌高看了看劉吉祥說:“狗日的,我雜生了個這種人出來。”


    劉吉祥說道:“她是怎麽了?”


    袁誌高冷笑一聲說:“嫁過去,三天兩頭打架,終於打得要鬧離婚了,姓鄧的狗日的也不是好東西,哪有天天打自己媳婦的男人哇?”


    劉吉祥說:“姓鄧的有哪樣子?我沒見過那個人。”


    袁誌高說:“長得人模人樣,做點事偷雞摸狗,說他一個星期沒回家了,一回家又扭到打架。二娃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要讓我碰到他,碰到他我不得讓他好日子過,狗日的。”


    劉吉祥安慰袁誌高道:“這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們家還不是一大堆事。”


    袁誌高點起葉子煙想了想便說道:“你們家有個劉江,我們家有個袁麗。袁麗袁麗這個名字就沒取好,袁麗袁厲怎麽可能不厲害?”


    劉吉祥在一邊耐心地聽袁誌高長篇大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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