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王齊齊不是王齊(二)


    他堅持不肯讓我送,把書房扔回房間就自己跑了。


    就跟成心躲我似的。


    他以前不這樣,見麵就特別熱情的叫我“哥”,也很喜歡跟我說話聊天,剛開始見他的時候他挺安靜的,我以為他也像我一樣不怎麽愛說話,後來熟了以後才知道他有點話嘮。


    我是挺待見他,尤其後來和他姐已經開始談婚論嫁,更是把他當成了半個弟弟。我感覺他應該也還算待見我。


    沒想到,現在真成了“一家人”,他反倒有點跟我生分了。


    這年紀的小孩兒心思猜來猜去肯定是猜不明白。


    他姐的心思我也沒猜明白。


    不知不覺,距離結婚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我們都回到單位開始正常工作,婚假結束之後,她接了個很重要的案子,我媽闌尾發炎去割了,她忙工作,我忙著照顧我媽,打了有十幾天幾乎沒怎麽見過麵。


    我的耐心也已經見了底。


    因此當她對我說“對不起,我沒辦法”的時候,我是真有些無語了。


    我一直覺得她是個挺有決斷力的人,可能女人在麵對感情的時候,思維裏理性的那一麵就是會暫時休眠?


    我說:“離婚吧。”


    她卻說:“能不能暫時不要離?我們結婚的時間太短,這麽快就分開,在單位裏不會有什麽好影響,尤其是對你,你最近是要轉正科了?聽說是把另外一個副科擠開才上去的?現在離婚,對你沒什麽好處。”


    我有些意外,我沒跟她說過這些,我們雖然是同係統,可是工作地點和工作內容差得很多,我們那邊的事兒一不大可能輕易傳到基層院裏。她這是專門去打聽清楚才回來跟我談的?


    她又說道:“目前你應該也並沒有其他的婚戀對象,假如日後你有了,我也不會糾纏你。太快離婚的話,我對家裏人交代不了。你知道,我們這種邊緣戀情,對家裏是不可能說的。”


    我很不以為然:“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瞞著。”


    她看著我說:“你會說這樣的話,就是因為你並不是我。”


    她覺得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也不想和她爭辯這個,沒什麽意思。


    她也不再說這個,改口道:“就當是協議結婚,隻是暫時的,這樣你的工作都不會受到影響,將來再分開,我對家裏也能找一個朝夕相對才發現性格不合之類的交代。”


    其實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這種做交易的口吻還是讓我很不爽。


    我會娶她,當然也多少是真喜歡她的。


    過去相處這段時日裏,我大概了解她是個有些自我的人,不過漂亮的女人有這種毛病也很正常,更何況瑕不掩瑜,她在大多數時候還是很好,幾乎就是我想娶的那種類型。


    我考慮過後,對她說:“好。”


    為什麽說好呢?


    我有點微妙的想法,她既然要和我保持結婚,樣子總還是要做的,對外得說我是她的丈夫,每天還要回來和我過麵子上的日子。


    照她這性格,就算是騙婚也不會找個完全沒好感的人來騙。


    她前麵也說過她不是絕對的同性戀。


    我有預感,將來會後悔這場協議婚姻的人,肯定不是我。


    更何況,一個穩定的婚姻對我的事業的確是有好處的,而我想再遇到一個想娶的人,至少也要過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是太容易對女人動心。


    不久後便是春節,節後便是春天,春天總是過得比其他季節要快很多,隻覺得眨眼間便是半年。


    爸媽躲沙塵暴,躲回了東北,沒人看著我更自由幾分,晚上也不太想回那個家,就回我爸媽的房子裏,王錦自己住在那。


    我這弟弟是個不想結婚、也不想要孩子的外科白大褂,他自己不想娶老婆,對我順從爸媽的意思結婚很有些瞧不上,現在見我整天回這兒來,也沒什麽都不問,眼神裏赤|裸裸的透出“我就說結婚能有什麽好下場”的揶揄。


    在上高一的王超還是整天打架鬧事不省心,總得我揍他一頓他才能老實幾天。


    跟他在同個高中的,我的小舅子終於也要高考了。


    不過他隻參加考試,去走個形式。他姐跟我說了,他不想留在這邊念大學,已經拿到了外麵的通知書,八月底就走。


    我越想越覺得這是人家的弟弟,再看王超四仰八叉賴在床上,快十二點了還不起床,頓覺真是不揍他不行。


    小舅子走的那天,全家人都去送了,他爸媽和他姐,還有我這個姐夫。


    他一直紅著眼睛,卻始終沒讓眼淚掉下來,看著那小模樣怪可憐的。


    我當時的想法特別簡單純粹,再怎麽也沒想到這次見麵,竟然是我們最後一次簡單而純粹的見麵。


    他是八月底走的,十月底的一天,我在家裏收拾東西,無意中翻到了一張酒店的機票,不是我的,是她的。


    時間就是前幾天的下午,看金額應該是普通房間的消費。


    我雖然沒幹過這種事,可是見得也不少,想想也知道大白天去開房能幹什麽,總不至於是困了累了想睡一覺。


    這麽長時間以來,我一直都知道她和那個女的還保持著聯係,她手機有個特殊來電鈴聲,隻要這鈴聲一響起來,她就躲著我去接電話。


    可是知道歸知道,我沒想到兩個女人談戀愛還需要去開房。


    我有點好奇,對著和自己生理構造完全一樣的人,有什麽意思?


    我也是無聊,上網的時候順手搜了下,想看看同性戀們到底是怎麽看待自己這種畸形的癖好。


    點進了搜索引擎出來的第一個同誌網站,隨手翻了翻,女同們多數還挺純潔的,沒什麽十分露骨的言辭,還是在談感情的居多。


    男同就不一樣了,貼出來的照片尺度都很大,版聊也都是在互相挑逗或者直接留自己的聯係方式。


    我隨手翻了翻,有點接受不能,理解不了,正要關的時候,突然被一個頭像閃到了眼睛。


    這個人,怎麽這麽像我那小舅子?


    是哪個男同盜了他的圖,冒充是自己?


    挪動鼠標戳了頭像進去,就是這個人的博客,個人資料顯示在法國,年齡二十歲,相冊裏不止頭像那一張照片,還有十幾張,有自拍,也有出去玩兒的半身或者全身照,都是他最近的照片,個子更高了,也更瘦了,頭發比走的時候長了一點。


    這要是盜圖,也盜的太及時了。


    可是……他也是同性戀?!平時那麽乖的小孩兒,怎麽會有這麽離經叛道的取向?


    我太吃驚了,匆匆瀏覽了他的博客,字裏行間透出的熟悉感,有點碎碎念,又有點小嬌氣,果真是他。


    他們家這是什麽基因?姐姐和弟弟怎麽都不願意走尋常路?


    這事兒我在心裏擱了幾天,總覺得很別扭。


    我也沒跟他姐說過,也許他們倆互相都知情?


    不過,我現在跟他姐也是越來越沒話說,一個星期說過的話都不會超過十句,她除了忙工作還要照顧她女朋友的心思,回家很晚甚至不回家。我也經常去和王錦作伴,兄弟倆打會兒球,喝兩杯,各自就睡覺。他沒對象,也不打算談,我們哥兒倆都是孤家寡人,倒是也不礙事。


    單位招聘,新考進來一個小女孩兒,大學剛畢業,長得不錯,就是不好好工作,整天沒事兒就往我身邊湊,我知道她什麽意思,可是我挺煩她的,人人都知道我結了婚,你說你一個未婚小姑娘圖個什麽?


    我早晚還得再娶個別的女人,但這個女人不能是這樣的。


    小舅子是個同性戀,我琢磨過來又琢磨過去,還是覺得特別的匪夷所思。


    他長得很好看,和他姐五官很像,又是個瘦高個子,兩條腿細長,整個人就和那些少女漫畫裏的白馬王子一樣,肯定是很受女孩兒們喜歡的,怎麽非要想不開去喜歡男的?


    我想不通,又手賤去點開他的那個博客。


    他在這網站還挺紅的,每張照片和每篇博文下麵都有很多評論,除了特別猥瑣的很下三濫的話,還有些文藝青年和他討論人生和愛情,看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可他幾乎不怎麽回複那些評論,他自說自話,不搭理那些人,猥瑣的文藝的,英俊的醜陋的,統統不理。


    他在那邊學的是設計,對美感的掌握力蠻好的,照片都拍得很帥,不光人,布局光線什麽的都挺好,讓人一看就覺得他也很好。


    他經常寫博客,每次都是短短的幾十字,說說今天發生了什麽事,他又怎麽……倒黴了。


    我知道他生活自理能力很差,在家的時候連洗衣機也不太會用,還是我教會他的,那時候聽說他要學服裝設計那種需要動手的專業,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姐說他也申請了別的設計專業但是沒通過,隻有這家服裝學院給了寄了通知書,本來能再等等,他卻急著要走。


    漂洋過海去了那麽遠,他也照顧不好自己,總是不小心剪壞布料被老師嫌棄,租住的房子是木頭樓梯,樓梯上有個洞,他每次都記不住,總要一腳踩空,腳丫子和腳脖子每次都被卡在裏麵,上麵的血痂結了幾次都沒好,恐怕要留疤,他還不小心把房東的微波爐炸了,賠了錢以後,默默吃了整半個月的麵包。


    我看他碎碎念講的這些事,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如果不是在這些碎碎念裏還經常穿插著講述他的暗戀,我幾乎都要忘了我的小舅子喜歡男人。


    他喜歡一個比他年紀大的男人,據他自己說那男人長得帥又很有魅力,他們平時相處也還算愉快,可是這個男人不是同性戀,他隻好悄悄暗戀人家,沒敢說出來。


    他提起這個人的頻率很高,應該是真的很喜歡。


    可與這同誌網站格格不入的是,他從沒說過和性|愛有關的東西。


    當然,我覺得這才正常,假如他也像那些人一樣把“大雞|吧”、“操|我”這種詞掛在嘴邊,我可能會覺得長久以來是受到了欺騙。


    至於他喜歡男的,這不算騙我,他也沒對我說過他喜歡女的。


    我以前一直把他當小孩兒,可是想想,他也過了二十歲,該到了喜歡人的年紀,要麽喜歡女的,要麽就喜歡男的,隻希望他最後不要像他姐這樣找個傻逼異性結婚。


    我把他的博客放進了收藏夾,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就點開看看。


    他每天都過不好,不是這裏不順利就是那裏不順利,可他又特別有趣,那些倒黴的事兒被他一講出來就特別喜感,我每次看他說這些,都能想象出他皺著眉毛卻又無可奈何甚至啪嗒啪嗒掉眼淚的樣子,可是用不了多久,他就又喜笑顏開的繼續去做該做的事兒。


    我每天看他發的那些東西,覺得他不像是去了那麽遠,就像還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喜怒哀樂的發生,都活靈活現的在我麵前。


    他有一點嬌氣,也有一點矯情,孩子氣得很,也可愛得很。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發現我的狀態不太對勁,整天看一個小gay的博客,還看的不亦樂乎。


    可我又很難忍住不去看,每天不看一眼就覺得缺點什麽,他不更新我也覺得缺點什麽。


    事情的突破性轉機發生在聖誕節那一天。


    我們沒有這個節日的公共假期,還是要照常上班,可是他有。


    晚上我在睡前照例去看他今天放假去做了什麽,昨天他說和同學約了一起去滑雪。


    結果呢,他早上起晚誤了車,被獨自留了下來。


    看到這裏,我有些替他覺得難過,節日要孤零零的一個人過。可是他話鋒突然一轉,整篇博文的畫風發生了改變。


    他沒能去滑雪,就窩在床上睡大覺,睡了大半天,夢到了他的那個暗戀對象。


    大白天的,他做了個春夢。


    這是他第一次描述他的性幻想,相對他從前的詞匯和表達方式,算得上露骨。


    他詳細的寫了他夢到了那個人撫摸他,進入他的過程。


    很豔情,可是又很哀傷。


    我居然被他這二百多字的描述,弄硬了。


    我很少打飛機,因為沒什麽素材,我也不常有這種激動。


    等我射出來的時候,我的心情變得很差。


    鋪滿電腦屏幕的,是他最近的一張半身照,隻穿了一件小背心,肩胛骨和鎖骨露在外麵,很白很漂亮。


    我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一種古怪的衝動,想把手裏還溫熱的那東西抹在他的身體上。


    他說他喜歡的那個直男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他,就因為他也長了那根東西。


    他說他很怕疼,又沒辦法和喜歡的人結合,所以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做過那種事。


    我想,他那麽白,可能那裏也是很淺的顏色,應該不會太大,應該也很漂亮。


    操,隻是想想而已,居然又硬了。


    這次我沒那麽想把這東西抹在他身上了,我想射在他說的那個裏麵。


    感覺有點可怕,我第一個清晰的性幻想對象,居然是一個小男孩。


    他還是我的小舅子。


    隔天我像個初墜愛河的毛頭小子一樣,滿心歡喜的又去看他的博客。


    頁麵卻顯示著“這個頁麵打不開了”,我以為是這網站要更新升級,可是網站內的其他頁麵顯示都很正常。


    我很著急,發了消息給網站管理員,對方回複說這個用戶已經注銷了。


    又是一年春節。


    小年的前一天,我名義上的妻子問我明天有沒有時間,她弟弟要回來,明天下午到北京,她有事不能去接。


    我幾乎控製不住想要大笑,克製著說:“好,我去接他。”


    她說:“謝謝。”


    我說:“不用。”


    是我該謝謝她,簡直要謝謝她全家。


    他穿了一身黑,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從出口走了出來,頭上戴了頂鴨舌帽,可是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我叫他:“清清,這邊。”


    他循聲望過來,滿眼都是驚訝。


    我衝他微笑,應該看起來很淡定,誰也不會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抱住他,親吻他,幹哭他。


    在我腦海裏翻騰著意淫這些時,他慢慢走了過來,道:“姐夫。”


    我覺得我可能有些病態了,連他叫我一聲“姐夫”,我都能意淫成他在勾引我。


    我帶他離開機場,他坐在副駕上,一直低著頭玩手指,可能太長時間不見,有些生疏。


    我搜腸刮肚的想出一些有趣的問題,問他的近況。


    他惜字如金,和以前那個小話嘮還有網絡上那個碎碎念的小家夥判若兩人。


    可我還是覺得他很可愛。


    頭發長了很多,染了淺淺的栗色,襯得他的膚色瑩白如玉,下巴尖尖的,臉蛋小小的,一雙眼睛又大又漂亮。


    可能他覺得一直是我在問他,終於也想起要跟我客套一下,問道:“姐夫,你過得還好嗎?”


    我過得不好,非常不好。我說:“還不錯。”


    他又說:“那……姐夫,王超還好嗎?”


    他這是沒話跟我說了吧?我回答他:“還是那樣,不學習,整天惹事。”


    他忽而笑了笑:“姐夫,你還總揍他嗎?”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他有些尷尬的低下頭。


    我也沒再說話。


    他那一聲一聲的“姐夫”,已經快把我叫硬了。


    當晚,他要在我和他姐的家裏留宿一晚,明天回他們家鄉去。


    等他關掉燈,我才拿了毛毯去書房,那裏有張躺椅,能將就一晚。


    他姐什麽也沒說,自顧自躺下睡覺了。


    書房和他睡的那間房隻有一牆之隔,我坐在躺椅上望著那堵牆,隔音這麽好也是苦惱。


    他睡了嗎?坐了一天飛機應該很累了。


    我胡思亂想了一陣,正想躺下,卻聽到隔壁房間的房門輕微的響動。


    去上廁所吧?


    想到他握著那個慢吞吞的撒尿,我的鼻腔頓時有點熱,我已經在變態的路上一去回不了頭。


    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沒有回來,外麵也沒有燈光亮起。


    我沒忍住也站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他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


    他沒有穿衣服,隻穿了條內褲,腰背的線條挺拔流暢,雙腿筆直細長,整具身體唯一被布料包括的小屁股,像一顆飽滿的水蜜桃。


    我心猿意馬之際,耳邊卻捕捉到輕微的啜泣聲。


    他在哭,不是因為歸家的喜悅,而是因為某個令他絕望的原因。


    為什麽?


    最可能的答案,隻能是他又想起了他那個意中人。


    有一種名叫嫉妒的藤蔓爬滿了我的整顆心髒。


    第二天,還是我送他去機場,他昨晚哭了很久,也許夢裏也並不開心,直到現在情緒也還是很低落,我對他說話他也隻是無精打采的應一聲。


    在入口處告別,我說:“我和你姐還是初二過去。”


    他垂著視線道:“嗯,到時再見。”


    我還想說什麽,他已經接過行李箱轉身向前走去,步子邁得很大,腳步特別匆忙。


    此後六年,他每一年春節都回來,隻是再也沒有在北京中轉過,每次都訂不到飛抵北京的機票,他們家鄉沒有國際機場,隻好選擇其他中轉城市。


    每一年我都隻有春節大年初二能見到他,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跟他姐去他家一起騙他爸媽,但是我想見到他,就隻有這一個明目張膽的機會。


    他很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因為我娶走了他最愛的姐姐?每年隻有一次的見麵,他也很少和我說話,很早以前那些在我麵前偶爾也會流露出的依賴一去不複返。


    六年裏,隻見了六麵。


    我自然非常想念他,因為時差的問題,網絡工具使用起來也並不方便,他晚上能在線玩電腦的時間,已經是東八區的後半夜。有時候忍不住就會給他打電話或者發郵件,他沒有回複過郵件,和我講電話也總是敷衍了事,說不了幾句話就說他有事要去忙。


    終於等到他回國來工作,並且決定留在北京,我主動提出讓他到我和他姐家裏來住,他拒絕了我。


    他並不喜歡我,甚至可能一點姐夫之外的好感都沒有。


    但我並不擔心,六年都能等過來,還有什麽等不了,以前鞭長莫及,現在就在身邊,我喜歡他,自然有辦法讓他也喜歡我。


    我考慮過後,提出了辭職,領導當然大吃一驚,極力阻攔我,我便隱晦的說明了原因。


    我不怕被別人說三道四,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我能為這份喜歡負起責任,那就不丟人。


    辭職很複雜,有很多手續要交接,流程冗長且緩慢。


    我一時有些忙,有幾天沒有顧及到他,等我忙完手頭這些事,一道雷直接劈在了我頭上。


    他站在路邊,抱著一捧玫瑰花。


    我慢慢開過去,把車停在他旁邊,從車裏抬頭望向他。


    他驚惶的看著我,我卻看著他手上的紅玫瑰,問道:“清清,在等人?”


    他結巴道:“不是……嗯……是……姐夫,你怎麽在這兒?”


    我說:“路過辦點事兒,就走了。”


    我踩下油門離開,眼睛卻盯著後視鏡,有個男人他身後那棟大廈裏走出來,他便把玫瑰遞給那個人。


    我很快知道那個人叫袁瑞,是個模特,現在正在轉行進娛樂圈,但是經紀公司不重視他,發展不太順利。


    袁瑞不夠紅,百科裏都沒有他的資料,我還是找了經紀公司的人才打聽他,他果然也在法國進修過。


    我有個從小就認識的弟弟也是混娛樂圈的,最近風頭正勁,紅得發紫,我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梁璽,我有個朋友一直不紅,怎麽才能讓他快點紅,最好紅得通告不斷,上個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他說:“讓他上真人秀啊,找個大點的電視台,就是得花點錢,不夠紅人家未必用,現在電視台可挑剔,你看像我跟我媳婦兒……”


    我不等說完就掛了這炫妻狂魔的電話,整天炫耀,真討厭。


    我幫袁瑞牽線認識了電視台的節目編導,本來是想讓他一心撲在終於死灰複燃的事業上,誰知道出了點波折,不過好在殊途同歸,結果一樣——


    我的小舅子失戀了。


    我的辭職手續也辦得差不多,整個人進入了戰備狀態。


    我想了好幾種戰略,隻是每一種都有風險,最大的風險自然是他姐姐,這幾年處下來,我已經很清楚她這個人的問題,太要強,眼界太高,自己條件又好,所以總有種世界都應該被她踩在腳下的優越感。


    離婚是必須的,可是要挑個合適的時機,又不能這麽快就讓她知道我喜歡上的人是她弟弟。


    也是囉嗦。


    她晚上去她弟弟那裏吃飯,回來十點多,開始收拾東西,說明天要出差,可能一個星期回來。


    我也沒說什麽,她最近和她女朋友感情好像出了問題,那個女人前兩年也找了個男人嫁了,自那以後兩個人就時不時吵架,甚至還升級為肢體衝突,有時候她回來,我都能看到她身上的抓痕,本來以為是情趣,可是掛傷的次數也太多,幸好不是抓就是撓,不然他們單位的人搞不好都以為我家暴她。


    她出她的差正好,我也能清靜兩天,順便就挑個時間,開始動手吧。


    兩天後是萬聖節。


    我和從前的同事一起吃過飯,離開的時候看到了他的車,也停在這酒店的停車場,我想了想又轉身回去。


    他們雜誌社所屬的傳媒集團果真在這裏辦狂歡舞會。


    我到了那一層大廳的門口,服務生給我一個南瓜麵具,我看也沒人露著臉便戴了上去。


    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的轉了幾圈,才找到角落的吧台邊上。


    他穿了條黑色的露背長裙,扮演的好像是某個女妖,還戴了很誇張妖豔的假發,和假胸。


    這條長裙露出的背部麵積非常大,甚至再向下拉一點就很有可能看到股溝。


    有很多男人看他,他本來就很漂亮,這樣打扮起來就更招人。


    我把外套脫了下來拿在手裏,深吸口氣,慢慢走了過去,把外套搭在他的肩上。


    他回頭朝我一笑,在喧鬧裏大聲道:“謝謝你!可我不是女士!”


    我當然知道。


    他卻沒認出我。


    我在他旁邊坐下,端了杯酒給他,心裏盤算著要怎麽逗他,摘下麵具一定會嚇他一跳。


    他還在很大聲的對我說感謝,我說了句:“小傻瓜。”


    他沒聽清楚,把耳朵湊了過來。


    他戴了一顆鑽石耳釘,耳垂小小的又肉肉的,看起來很好捏的樣子。


    我便捏了捏。


    他居然抖著瑟縮了下,隨即驚訝的抬起頭來。


    很快他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輕描淡寫的上下打量我,整個人的姿態也變得不一樣,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他,和我印象裏那個小孩子微妙的重疊了起來。


    他再次貼過來,在我耳邊說道:“我隻做上麵那個,你行嗎?”


    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亂了我的計劃。


    他這樣隨便勾引別人,實在是不安全,我隻好先下手為強。


    半小時後,他被我操的眼淚汪汪,周身泛粉,該硬的地方都硬著,該軟的地方就出奇的軟。


    我三十五歲了,終於把該幹的事兒幹了,特別滿足。


    嗯,要睡就得睡喜歡的人,哪怕他現在還不喜歡我,早晚也得被我睡喜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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