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米蘭,泛著暖意,四月,陸夏已經跟著亞當徘徊在時裝周。


    席謹衍像個鐵人,米蘭和南城兩頭飛。


    一周,總有那麽一晚,席謹衍是在米蘭渡過。


    周五晚,是席謹衍飛米蘭的日子,陸夏剛買好了菜打算回家,臨時接到亞當的電話,米蘭2013年度春時裝周展出姣。


    陸夏瞧了眼手裏的菜,收拾了就換了衣服去了時裝周,t台之上,個中翹楚,春裝設計全部出自名家之手。


    “你最欣賞誰的設計?”


    陸夏“啊”了一聲,顯然心不在焉,她手裏還抓著手機,似乎想要打/電話,亞當淡笑,“想做什麽就去做,三心二意什麽都做不好。”


    多日來,亞當亦師亦友,教會了她不少做人和做事的道理。別看他是個意大利人,可做起事來,一板一眼,很有中國人做事的風格秈。


    陸夏抓著手機從會場裏出來,走到一邊的洗手間,剛想拿出電話打給席謹衍,一對擁著炙熱纏/綿的男女從裏麵糾纏到外麵,一下子撞到她身上,手裏的手機,啪一下掉在地上,緊緊摟在一起接吻的男女終於被這一聲響驚醒,分開。


    陸夏來不及理會他們,蹲下身就撿起手機,屏幕已經黑掉,她正在檢查手機,頭頂上方就傳來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


    “小姐,你手機沒事吧?”


    已經打不開了。


    陸夏起身,蹙著眉頭道:“打不開了。”


    那男人,是一名年輕英俊的華人,勾著削薄的唇角,指了指她手裏的手機道:“這樣吧,你的手機多少錢?我一分不差的賠償給你。”


    陸夏見手機真的打不開了,也不在乎那幾個錢,搖頭道:“算了。”


    那男子被人撞見了好事倒也異常鎮定,淡笑著道:“真不要?”


    陸夏想著,席謹衍可能已經到了,眉頭蹙的更深,“先生,能借你手機一用嗎?”


    那人笑的輕佻,“這位小姐,這是最新搭訕方式嗎?”


    陸夏羞憤,被他弄壞了手機不要他賠償不說,這會兒,和他借個手機反倒被說成是搭訕,再加上席謹衍耐心一向差,要他等她幾個小時還杳無音信,恐怕米蘭都得掀翻天,不免口氣重了點,“這位先生,你把我手機弄壞不說,連借個手機也不肯,還有,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就你這長相,米蘭街頭一抓一大把。用得著搭訕?”


    那人唇角牽的更高,一雙清亮的眸子眯眼審視著她,“小姐好厲害的嘴。”


    陸夏懶得與他牽扯,轉身就要回去,身後那慵懶的聲音又響起,“噯,手機借你!”


    陸夏頓住步子,轉身見他促狹的笑著,他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她瞪了他一眼,這才拿過手機轉身給席謹衍打/電話。


    按了一串爛記於心的號碼,手機撥通,竟然沒人接。


    陸夏又重新打了幾遍,依舊沒人接。


    身後那調侃的聲音又響起:“還說不是搭訕?你打/電話是假,想搭訕是真吧?”


    陸夏囧,將電話按掉,還給他。


    臨走時,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這才走回會場。


    身後男人瞧了一眼手機,卻在見到那串號碼以後,眸子暗了下,身旁的女伴見那敗興的女人已經走遠,又貼了上來,男人卻已經沒了興致,勾了勾唇哼了一聲:“席謹衍?”


    很快,又將見麵。


    手機已經徹底壞掉,陸夏回來的時候,秀已經進行到三分之二。


    半個小時以後,從會場出來,米蘭的天空在下著霧蒙蒙的小雨。這是陸夏來這裏,米蘭下的第一場雨。


    亞當問是否要送她回家,她微笑拒絕了,隻借了他的手機打給席謹衍,可不料,對方正在通話中。


    陸夏蹙眉,亞當問:“席先生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可能有事。”


    分別以後,陸夏攔了出租車就回去,在家裏等,總不會有錯。


    同一時間。


    席謹衍剛從飛機上下來,手機就來了一個未接來電。


    這個未接來電的號碼,他不陌生。


    回撥回去,正是那人的聲音。


    米蘭的微雨落在他肩頭,他的聲音寒冷:“葉先生倒是好雅興,居然會打/電話給鄙人。”


    “嗬,可不是我打給你的,是你的小妻子。”


    席謹衍手指一頓,狹長眸子緊緊一眯,“你們在一起?”


    “可不是?我這個哥哥和自己妹妹在一起,也沒什麽的吧?席先生貌似太過緊張了些?倒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才應該擔心自己妹妹和你這個仇人在一起會不會怎麽樣。”


    席謹衍清冷的眸子一暗,沉默了片刻,麵色冷肅的掛掉了電話。


    打給陸夏的手機,已經關機。


    到了米蘭公寓,書房的燈亮著,席謹衍進去,陸夏正在畫設計稿。


    是一條鋯石手鏈兒,看樣子才畫了三分之一,陸夏畫的聚精會神,並未察覺到身後進來的人。


    席謹衍就一直站在她身後,站了許久,她似乎畫到了不順心的地方,握著畫筆的手指頓了頓,撇頭看著那設計稿,好像在找什麽不完美的細節。


    忽地,眼前一黑,一雙微涼的掌,覆上她的眼前。


    睫毛,在他掌心裏微顫,出奇的癢。


    陸夏先是一愣,隨後心裏滑過一絲喜悅,小手不自覺攀上他捂著自己雙眼的大手,很是配合的問:“你是誰?”


    席謹衍低下身子,唇落在她耳畔,含著淡淡的笑,原來清冽性感的嗓音卻故意變的粗重了些,“我是來自外太空的都教授。”


    陸夏噗嗤一聲笑出來,拿開她眼前的大手,轉臉甜笑著看身後的人,晶亮的眸子裏都是笑意,睫毛一閃一閃,“你怎麽走路沒聲兒?”


    席謹衍雙臂撐在椅子上,她坐在椅子裏,仿佛被他環抱住,以一個倨傲的姿勢,他柔聲道:“等很久了?”


    陸夏輕輕搖頭,“沒有,我剛看完時裝周回來也沒多久。哦,對了,我怎麽打你電話,沒人接?”


    “當時我在開視頻會議,手機調的靜音。”


    陸夏說著就要起身,“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她剛起,席謹衍一把按下她,“你坐著,我衝個澡就行。明早還得趕回南城。”


    陸夏蹙眉,站在他跟前,手指攀著他的大衣領子,“最近這麽忙?”


    他順勢握住她蔥白柔軟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親,又拿上去按了按額頭,“最近公司會比較忙,不能擠出太多時間來陪你。”


    陸夏體貼的幫他按摩著太陽穴,他素白的臉,有些憔悴,或許是舟車勞頓,又或是公事纏身,她抿了抿唇,沉吟著才道:“你忙的話,最近別來看我了。”


    米蘭和南城,又不是幾步路的事情,是幾萬英尺的事情,他又忙,分隔兩地,最要耐得住寂寞。


    他拿下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裏,抱了抱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沉默著並未說話,淡笑了下才道:“一起洗?”


    陸夏推搡著,有多次的經驗了,一起洗的後果就是,一個澡至少洗兩三個小時才能出來,這人要麽冷冷清清一副禁/欲式樣,纏功一上來,簡直能把人折磨死。


    “你不是說累?我也有點累。”


    席謹衍笑的促狹,啄了下她的唇,“洗澡和累不累有什麽關係?”


    “你……”


    “我怎麽樣?你想我怎麽樣?”


    陸夏終是臉紅,推著他進了浴室。


    他的手機,就擱在桌上,陸夏望了一眼,走近,看著手機屏,想起那晚打/電話過來的女人,想要看他的手機,可……


    這樣是不是太不信任他了?


    作為妻子,應該要信任他。


    終是沒打開手機,等席謹衍出來,她的設計稿草稿已經完成的差不多。


    陸夏抱著衣服正要進浴室,被席謹衍一把拉回來,坐在腿上,陸夏也不急,瞧著他,他目光深諳,有森森的光芒,危險至極。


    陸夏忽地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再這麽看下去,這一晚,真的又要別睡了。


    “你很累,要好好休息。”


    席謹衍拉下她的手,咬住她瑩白的耳垂,呼著熱氣,“要你的力氣還是有的。”


    陸夏被理所當然的按倒,這一次的歡愛和平常每一次都不一樣,細水悠長,慢的心癢。


    可最後,動作又是九淺一深,他折著她的纖腰,幾乎將她撞的破碎。


    那麽緊,那麽小,將他溫暖包圍,縱身躍下的瞬間,才知到底有多銷/魂。


    事畢,她躺在他懷裏,睡得酣甜,勻長的呼吸聲,纏著他的脖子,他將手機拿了過來,想著,接下來可能會很長一段時間見不著她了,打開照相機,對著她的睡顏就拍了一張。


    那麽小,那麽清麗的一張臉。


    他想無時無刻擁有她,他很想纏著她,讓她什麽也不做,成天守在自己身邊,可他明白,不能。


    米蘭的清晨,陸夏是被席謹衍吻醒的,臉上癢癢的,有溫熱的氣息噴薄,他的手掌,覆在她胸前,揉/捏著。


    陸夏輕哼,睜眼起來就看見絲毫也沒饜足的人,他說今早要走,陸夏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趕緊阻止,“別,我送你去機場。”


    席謹衍按著她的後腦勺狠狠親了許久,這才按捺住欲/望沒再要。


    一陣忙活,陸夏將他送到機場,他來到她所在的城市,赴千山萬水,隻為看她一眼,說什麽都不可能不感動,離別時,就在算下一次重逢的日子,一罐罐水果糖,又怎能承載住思念?


    就要登機了,席謹衍說:“把你手機給我。”


    陸夏狐疑,見他伸手,隻好給了。


    他弄了一下,也不知道在幹什麽,沒一會兒,就關掉還給她


    。


    “你幹什麽了?”


    “回去看就知道了。”


    她也沒在意,席謹衍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陸夏無奈的笑,踮腳,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啄了下,他又得寸進尺,指著自己的唇,向她索吻。


    陸夏臉皮薄,低垂著眼眸道:“這兒有人呢!”


    席謹衍一把抓過她的後腦勺,在她紅唇上揉/撚。


    “我們是合法夫妻,接吻怎麽了?”


    陸夏被他親的渾身熱乎乎的,“你快進去吧!”


    席謹衍沒動,忽地傾身抱住她,溫聲道:“小乖,好好吃飯,別數飯粒。”


    陸夏在他懷裏點頭。


    昨晚,他抱著她,她的腰,明顯又細了不少。


    分別總是難舍難分,陸夏摟著他的脖子道:“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少熬夜,注意休息。”


    一年,他們必須要適應這樣的見麵方式。


    原本一周見一次,可現在,席謹衍太忙,所以,恐怖不能這麽規律頻繁的見麵了。


    “小乖。”


    “嗯?”


    “你叫我一聲。”


    席謹衍捏了捏她的小臉,她眨眨眼皮,“阿衍。”


    心都軟了。


    ……


    陸夏回去的時候,忽然想起席謹衍擺弄了她的手機,打開一看,屏幕被換成了昨晚他們在一起的合照,她甚至是睡著的。


    可惡,他怎麽能偷/拍她?


    陸夏剛到公寓底下,心情不錯的收好手機,方抬頭,就瞧見魏藍站在公寓底下,似乎料到了她在家的樣子,她,似乎等候已久。


    進了屋子,魏藍銳利的目光在公寓裏審視了一番,臥室的門大喇喇的開著,上麵還很亂,沒有整理,顯然,那張大床上發生過一些什麽旖旎的事情。


    陸夏微微尷尬,倒了一杯水給魏藍,“媽,您怎麽來了?”


    魏藍挑眉,語氣淩厲,不但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倒先發製人起來,“謹衍剛從你這裏走吧?”


    原來以為,陸夏嫁進席家,不過是不能生孩子這一樁事情,現在看來,不僅是這件煩人事,連著也要把席謹衍的魂兒給勾去了,米蘭和南城是來回逛著玩兒嗎?


    一周來一次,睡一覺,真把這丫頭片子當個寶疼著。


    日後,如何得了。


    陸夏微怔,“您怎麽知道?他剛走沒多久。”


    “夏夏,你要明白,能瞞過我的事情並不多,謹衍娶了你,疼著你寵著你,你非但沒給席家生下一男半女,還隻為自己所謂的夢想來米蘭學什麽設計,謹衍一周來一次這裏,你們能幹什麽?”


    字字句句都咄咄逼人,陸夏皺眉,魏藍對他們的事情清楚的有些嚇人,“媽,你是不是派人查我和謹衍了?”


    魏藍冷哼,“他是我兒子,你是我兒/媳婦,你們的事情……我不該知道?”


    她的眸子,瞪上陸夏的。


    “媽,你這麽做,是想幹什麽?我和謹衍是夫妻,見麵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見麵,才不正常。


    魏藍動用了私人偵探,這幾個星期裏,席謹衍來米蘭看陸夏的一舉一動,她一清二楚。


    “是,見麵的確是正常的事情。可他席謹衍,從南城跑到米蘭,一周一次,就和你睡一晚,看你一眼,夏夏,我本不想幹涉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你這個席家兒/媳做的太令我失望了!”


    陸夏抿著唇,不說話,手指攥的緊緊,幾乎要掐進掌心裏。


    “我還是那句話,席家不可能不要孩子,我已經安排了代孕,你最好識大體一點,勸勸謹衍要個孩子。這樣,你們愛怎麽樣,我都不會管。”


    以前,陸夏對席謹衍有誤會,以為這輩子再也不能和他好了,可現在,要陸夏答應代孕這件事,簡直比登天還難。


    “媽,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你不答應?”


    陸夏目光堅定,迎上魏藍的,“對,我不答應,謹衍也不會答應的。”


    【下章又要轉折咯~做好準備啦~這章出現了個新人物,大家要記得撒~關鍵!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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