鎧甲有多大,人就有多小。


    侏儒似的小人兒,握著比他高出太多的長槍,好似幼童玩著大人的玩具。


    他身上石魂王朝當初七公主置辦的錦衣早不知所蹤,現下是不知從哪裏偷來的小孩兒麻衣,且還有些過於寬鬆了。


    隻是,那麻衣也破破爛爛,一身血穢。


    月傾城和殿主同時心道:果然是他!


    瘋瘋癲癲的小德。


    乞丐一樣的小德。


    殿主緩緩道:“你不是他。”


    她似乎還仔細瞧了小德一眼,在他臉上做了一番辨認,才最終下了結論。


    月傾城微怔。


    莫非,凰主本來就長這樣麽,不然,哪裏需要從一個人的神態辨認,而不是長相?


    該不會凰主本來就長這樣吧?


    那凰主和小德之間,可就很有些秘密了。


    小德呲了一下牙,顯得有些凶狠。


    “什麽叫我不是他,應該是,他不是我,你別真假倒置了!”


    殿主笑著搖了搖頭,說:“天真子,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較真的脾氣啊。”


    小德冷笑,“多年不見,老夫早就更名改姓了,現如今老夫大名小德。小姑娘,你可要記好了,別亂叫。”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他竟喊殿主小姑娘?


    殿主的年紀至少比所有的聖使都大,掐指一算,至少在六千歲往上,那他得多大年紀啊?


    殿主卻是知道小德的。


    她麵色古怪地說道:“你該不會連我的名字都沒記住吧?”


    小德麵色有些尷尬。


    他還真不記得……


    曾幾何時,殿主在他眼裏不過小角色,他記她幹嘛?


    殿主道:“前輩當真貴人多忘事,不過也好,既然連我的名字都沒記住,想來,一些恩怨也該消弭了。你說呢?”


    小德冷冷地呲了下牙。


    他拉出長槍,指著煉瑤姬。


    “別的不說,這個女人的命,我要了。”


    殿主皺了下眉頭。


    煉瑤姬倒吸一口涼氣,連忙飛到殿主身旁,眼眶盈著眼淚道:“殿主姐姐……”


    殿主靜靜看了她一眼。


    “你讓第九聖仆幹的什麽蠢事,以為我全然不知麽?”


    她身為殿主,隻是懶得管事罷了,不代表沒有消息來源。


    讓第九聖仆冒充她,以為瞞得過她嗎?


    煉瑤姬麵色一白,連忙說:“殿主姐姐,瑤姬知錯了。姐姐看在瑤姬這麽多年一直盡心盡力的份上,救救瑤姬吧……”


    殿主抬手打斷她。


    “你不必多說。”


    然後,又看向小德,“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就看招!”


    小德長槍杵地,槍柄嵌地,打出了一周裂紋。


    殿主笑了下。


    “前輩功力不比從前,何必與我這個知情人裝模作樣?若非當初我拉你一把,你早就魂歸西天,如今卻對我喊打喊殺,這可如何是好?”


    小德怒發衝冠。


    “什麽叫你拉了我一把,若非你們,我會有這一劫嗎?!你謝你全家!”


    殿主麵色暴寒。


    “你也是咎由自取!當年的涉事者就落到好下場了?你當我為何出現在小小的聖光大陸!”


    還不是被你牽連!


    小德說:“休要胡攪蠻纏,壞我的根基,青鸞宗居然隻是將你發配到聖光大陸!把你們送進聖牢也是活該!”


    “現在,我要她的賤命,你給不給一句話!痛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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