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殿之上,景峰匆匆而歸,在白蘭天身邊稟報:“城主,那人有小城主的玉佩,所以負責報名登記的官員才敢把名字寫上去。”


    “玉佩?確定是雪海玉佩?”


    “確定。”


    “嘖,蘭地怎麽會把雪海玉佩給外人呢?以蘭地的身手一般高手都近不了身,不可能是被偷了。那隻有兩種可能,蘭地把玉佩丟了,他撿到了玉佩?或者玉佩就是蘭地親手送的?”白蘭天琢磨著,圓潤的臉上擰出皺痕,“難不成是我一直弄錯了一件事?蘭地對男人比較感興趣?”


    “據屬下調查,此人其實是女扮男裝,以此蒙混。”


    白蘭天深吸一口氣,笑道:“啊,原來是這樣啊。性格如何?相貌如何?有何技藝?背景呢?”


    景峰咽了咽口水,說:“屬下隻見她身形嬌小,相貌標致,至於其它……屬下還沒來得及查實。”


    “去把她調查清楚!等等,你想辦法放點消息給蘭地,看他有什麽反應。”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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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方*在後院持劍練武,為即將的蘭花將軍選拔做準備。一個身材高瘦、腰間佩刀的男人路過,撿起地上的石頭打中方*的膝蓋,方*身子僵硬了片刻,終是不敵一擊,用劍杵地,單膝跪下。


    他皺眉回頭看,隻見那人一臉輕視,左臉靠近內眼角的位置有顆醜陋的大黑痣。


    李瀚見他瞪著自己,哈哈地嘲笑起來。“小子,你太嫩了,就你這點功夫還是呆在廚房炒菜吧,哈哈哈……”


    毓裳從前廳走來,扶起方*,愛純正巧打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瞧見這一幕,鬆開手,手裏的芭蕉皮垂直落下,以八爪魚的形狀蓋在李瀚頭上。


    毓裳和方*都忍不住笑了,李瀚氣憤地拿下芭蕉皮,抬頭怒視,可是什麽也沒見到。


    “tm誰啊?有本事扔還沒本事承認啊?你tm別給老子逮著,逮著有你好看!”李瀚綠著臉離開。


    愛純這才把頭伸出來,對他們笑著打招呼,毓裳微微頷首,表示感謝。


    午時,愛純和傻妞坐在一樓靠窗位置吃飯,毓裳手持一盤香辣小龍蝦和一壺酒過來,在愛純旁邊坐下。


    “這些菜肴你們盡管吃,我請。”


    “嘻嘻,我就不客氣了。”愛純倒了一杯酒,啄了啄,滿足地咪咪笑,“裳兒,你的酒真好喝!”


    毓裳:“明日就要舉行初試,你可準備好了?”


    愛純一邊剝著龍蝦皮一邊點頭。


    毓裳:“報名競選之人各個都是厲害人物,我真怕你們倆受傷。”


    “我也不是很弱啦。”


    “可是你畢竟是……”


    愛純擼起袖子亮出自己的小胳膊,說:“我也是有肌肉的人。”


    隨即傳來鄰桌彪形大漢的嘲笑聲,愛純朝他翻個白眼,掏出雪海玉佩放在桌上,清清嗓子厲聲道:“本人白蘭地。”


    原本嘈雜的客棧頓時一陣沉寂,所有人緩緩看向愛純,各種表情都有。不過愛純可沒這個心思分析他們的心理活動,隻是一邊吃一邊說:“那個什麽蘭花將軍,我也報了名,各位,賽場上見。”


    這麽一說,一部分人開始罵娘,一部分人鐵青著臉砸碗筷,一部分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白蘭地可是城主的弟弟,他要是參賽,誰敢打他,何況傳言白蘭地是冰淵穀主的弟子,武功深不可測,誰要是和他打,等同找死。


    不過也有些比較聰慧明智的人,對這個“白蘭地”的身份持懷疑態度,決定暫時靜觀其變。


    這時,愛純又發話了,她鼓著包子臉嚼肉,含糊不清地說:“我呢,之所以參加這場比試,是因為啊,我有個深愛的女人。”


    此話一出,客棧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紛紛湊著耳朵仔細聽。


    “她叫呂愛純,我可喜歡她了,為了在她麵前證明我不是個廢材,所以我一定會竭盡所能贏得比賽,我需要大家的鼓勵,謝謝支持,吼吼吼……”愛純噴著飯笑起來。


    不到半個時辰,白蘭地喜歡呂愛純的言論在城裏瘋狂傳播,很快也傳到了白蘭天的耳朵裏,他一拍大腿,琢磨了一會兒後說:“這話雖然從冒牌貨嘴裏說出來,不過我看這女人和蘭地之間一定有些什麽,景峰,蘭地知道持有雪海玉佩的女人在天城後是什麽反應?”


    “屬下未見小城主有什麽反應……不過,以前小城主看著屬下從來不超過一次眨眼,那次竟看著屬下眨了三次眼,是把目光放在屬下身上最長的一次呢。”景峰略有激動地說。


    這事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或許並不奇怪,但這人偏偏是白蘭地,那就必須得另當別論,白蘭天摸著下巴想了想,對景峰說:“你現在立即去監視蘭地的一舉一動。”


    “是!”


    景峰從離開大殿到回來稟報,前後不超過半盞查時間,白蘭天驀地站起來,肅然問:“發生了什麽事?”


    “城主,小城主他,出宮了。”


    “糟了。”


    “城主……”景峰緊張地望著白蘭天。


    “我是替那個女人說的。”


    景峰依然懵懂不知,白蘭天走出大殿,默默歎了一口。雖然對他來說最難琢磨的就是這位弟弟,但至少有一點白蘭地與他是極其相似的。


    以自己的思想為中心,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惡必懲。這似乎是白家人與生俱來的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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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試分上下兩場,上午是筆試,下午武試。


    筆試內容主要是論證軍事,愛純咬著筆杆,看著題目發愣。她原本就是一個容易詞窮的人,根本寫不出什麽長篇大論,她翻著白眼想了會兒,寫下:六六三十六,數中有術,術中有數,陰陽燮理,機在其中。機不可設,設則不中。


    此話來自《三十六計》。愛純賞閱著紙上歪八斜扭的字體,滿意地點點頭後把試卷放在角落上,然後撲在桌上睡覺。


    散場的鍾聲響起,愛純從夢中驚醒,搖頭晃腦走出考場。她伸個懶腰,看見方*,熱情地上去打招呼。


    “考得怎麽樣啊?”


    方*平時冷麵少語,對愛純也不算友善,他見愛純精神不錯,冷冷道:“題目看似簡單,但不易出彩,不要得意太早。”


    “我哪有得意?”愛純怔怔地說。


    毓裳在外麵等候多時,見他兩一起出來,走到愛純麵前,詢問:“如何?”


    “還好。”愛純笑了笑。


    毓裳正要詢問方*時,卻見他低著頭,麵色不佳,沉默著走了。


    “他怎麽了?試題很難嗎?”毓裳關切地問。


    “不知道啊,我剛一見他,他就這麽個表情了。”愛純同樣疑惑不解。


    回到客棧,愛純掏出花刃瞅了瞅,還是將它放回包袱裏,花刃這麽特殊的武器要是被認識的人發現,她是玄機門密探的身份就被揭穿了。


    可是一直以來她隻接觸過花刃,即使她並不擁有花葵的記憶,但隻要花刃在手,仿佛刻在骨子裏的天賦般,她照樣能用得得心應手。


    不用花刃她能用什麽當武器呢?


    傻妞啃著小芭蕉,笑嘿嘿地說:“純純是最棒的,純純必贏,純純必贏。”


    愛純過去拿起一串小芭蕉揣在懷裏,對傻妞笑笑說:“你今天少吃點,明天給你買葡萄。”


    “好誒,純純必贏,純純必贏……”


    下午武試,分小組進行,每組五人,唯一獲勝者晉級。


    觀眾席滿座,大多是親朋好友來助陣,也有許多是來湊熱鬧的。入場前,毓裳分別給愛純和*送了一個平安符,叮囑道:“保護好自己。”


    愛純笑著點頭,方*冷冷看一眼愛純後,對毓裳語氣堅定地說:“放心,我一定會贏。”說完就走了。


    賽場很大,被劃分成十個圈,每組在一個圈內比試,被打出圈外者淘汰,每個圈外都有一位小官監督。


    壓腿、捶胳膊、高抬腿等各種賽前準備之後,“嗡”地一聲鍾鼓鳴響,她走進圈裏,充滿鬥誌,渾身上下散發著能力者的霸氣,她“咿呀”大叫,原地拍胳膊拍腿,亮出少林寺標準動作。


    正當她揣著激動、期待、害怕、焦慮等情緒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麵前四個對手紛紛轉身跳出圈子,負責監督他們這組的小官一敲銅鑼,道:“一組,白蘭地勝。”


    瓦特?勝利來得太突然,愛純傻著眼站在原地,難道是作者懶得寫打鬥戲,直接把過程屏蔽了?


    小官諂笑著過來,對愛純說:“小城主,你可以直接晉級下一回合了。”


    哦,原來是這樣。愛純回頭對他咪咪笑,從懷裏掏出一根小芭蕉,說:“請你吃啊。”


    小官受寵若驚地接過小芭蕉,落下感動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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