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果真準時。”爛漫晚霞中,她仍如昨日般一襲白衣曲膝支肘斜臥在房頂。


    君熠寒擦掉唇角滲出的血漬,斜倚著樹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眸色冷然的看著她“本王來接本王的王妃自是要準時,本王的王妃現在何處?”


    “寒王莫急,在下可是好吃好喝的款待著王妃未令王妃受到半分委屈。”她懶懶的坐起身看著下方仍“直挺挺”站著的男人心頭雖覺得意外但又似在意料之中,如此折騰還不死,難道真是越折騰越能經得住折騰好得更快?她心中再次失望的同時再次泛起深深的憂慮,這個男人究竟要怎樣要什麽時候才肯乖乖的去死?


    要不直接“送”他包毒藥?


    當然這個辦法隻是想想而已她不可能真這麽做,這個男人與她無冤無愁,說到底是她貪圖他的家業動機不純,本就已想方設法阻了他的康複路,若再將他毒死,那她這輩子怕是也心頭難安。


    “閣下可是還有什麽要求才能放了本王的王妃?”君熠寒“恢複”了些許力氣後強撐著身子向前走了兩步語聲低沉問道。


    “若我要你從那崖邊跳下去呢?”她說的甚是隨意。


    “好。”他不帶絲毫猶豫的開口“但本王希望閣下遵照約定,待本王跳下去後將本王王妃安然無恙的送回王府,如若不然…”他眸色滿含冰霜“縱然寒王府傾盡全力,也會讓你給本王陪葬。”他說完不待她再開口便緊咬牙關身姿筆挺一步一步極其艱難的向崖邊走去。


    她驚詫的站起身,看著他果真堅定的向崖邊行去,離崖邊的距離越來越短越來越短,隻剩三步、兩步、一步…崖邊的石子已開始往下漱漱掉落,他的身子也似已精力耗盡,搖搖晃晃的似隨時都能栽下崖去。


    “等等。”她手中白綾攸然而出,縛住他已傾出的半個身子將他帶離崖邊,風過處,似有淡淡輕冷異香飄散。


    “在下隻是與寒王開個玩笑而已,寒王何必當真。”她淡笑著收回白綾“既然王爺已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世間確有真情真愛,在下又怎好食言為難王爺。王爺放心,子時之前在下必將王妃毫發無損的送回王府。告辭。”她說完直接足尖輕踮飄然離去,夜色漸濃轉眼間已將那抹白影掩藏。


    君熠寒看著那抹身影離開的方向唇角勾起抹冷笑,果然如他所料,那人並非真取他性命但卻要試探想知的結果。


    終究,最是無情帝王家!


    皇宮


    “寒王身體如何?”


    “回皇上,寒王回府後便吐血不止,聽禦醫派人來報,寒王之所以此時還強撐著身子未昏睡過去,是因為對方答應在子時前將王妃送回。”


    君昊天揮手讓暗衛退了出去,神色難辯的瞧著桌上上好端硯,這是他剛被冊封為太子時君熠寒從金國的國庫中“拿”來送他的,那時他們把酒言歡無話不談。而從幾何起,他們的關係開始漸漸變淡疏遠,甚至…互相猜忌設防,是從他當太子後?還是他登上帝位後?君昊天伸指撫過那方端硯…這答案,他自己也無從所知。


    如今,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真?還是你為了讓朕消除防心而故意為之?似乎哪一條都不是他想要的。


    君昊天放下端硯眸色漸深,雙掌一擊,暗衛無聲的跪於他的禦案前。


    而另一處。


    “他果真對王妃用情如此之深甘於跳崖以命換命?”


    “是。”


    “看來這棋子的作用發揮的倒挺快,是時候…”她撫袖從容落下一子“該下下一步棋了。”


    溫暖回到將軍府她寢房暗室中將衣服換回,銀麵具摘下露出的卻是一張風姿絕秀的臉,眉目疏朗如含明月半彎,膚若凝脂勝冰雪玉蘭,而這張臉此時卻以極快的速度做著最細微的改變,僅僅是幾個眨眼的瞬間便恢複成她原本的模樣。


    銀麵具僅是她的第二道偽裝屏障,她的第一道偽裝屏障正是這張會“變”的臉。“變臉”這活傳統方法無非是易容,但她不喜,一是因顏料抹在臉上不舒服人皮麵具戴著又難受不透氣;二是相對於自己“本身”的臉來說傳統方法被發現的風險機率較高。因此,她特地為自己研製出了一種可改變容顏的藥丸,名為“控顏丹”,這藥吃下後能極快速的改變人的容貌且每次改變的均不一樣,但這藥也有個小小的缺點,每次改變時間為十二個時辰,必需等到時間後藥效自動消失。


    以前在將軍府時溫暖覺得這個缺點不算個缺點無所謂,但現下在王府,若是君熠寒長時間內仍這般將死未死的拖著,那麽每月這十二個時辰“她的消失”起初或許會比較容易蒙混過去,但久而久之必將讓人起疑,畢竟強將手下無弱兵,她可不相信如今的寒王府真如表麵上看著那般孱弱。因此,她認為她有必要將這個缺點給調整下。


    馬車在王府前停下,溫暖付了車錢後步履閑適的向王府行去,門口的護衛見著她顧不得行禮轉身直接向府內奔去。她拾階而上在朱紅色的大門前停住腳步,抬頭瞧了瞧懸掛著的匾額,“寒王府”三個字遒勁有力筆峰淩厲在月色下透著凜冽的霸氣和威嚴。


    嫁入寒王府這麽些時日,她還是第一次見著這顯赫的門眉,不過她不怎麽喜歡,雖然氣勢雄厚但卻給人壓迫感甚重。嗯,等君熠寒向閻王府報道後,她一定將這匾額給拆下來,掛上她“溫府”的匾額,這“溫府”二字一定要請德高望重的儒學大家王老先生來寫,他的字體如行雲流水,筆峰宛轉處均散發著隨遇而安的氣息,這很符合她的格調。


    這大門的顏色也太深了些,不好,最好是改成暖色係…


    “夫人。”


    一聲虛弱中飽含著深情的呼喚打斷了溫暖對未來美好生活的遐思,君熠寒被白鷹摻扶著站在的扶桑花旁,豔紅的花色趁的他本就毫無血色的肌膚更加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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