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的生命之頑強實在讓人驚歎。


    在他醒來第二日,他身上的傷口便神奇的愈合,除去臉色略微有些蒼白之外,實在看不出他曾在死亡邊緣徘徊了一圈。


    她細數自己曾經穿越到下個世界的緣由,早已經猜測出了自己穿越的原因不過是紅線對象的離開,而每次穿越到下個世界她身上都該是神水宮特製的服飾。


    而直到王憐花那次,她身上穿著的卻是這個世界的紅色紗衣。這樣的差別才讓她生出了刺殺王憐花的想法。


    事情果真便如她所料想的一樣——因為宮九重傷,她便被迫穿越到其他世界,在判定宮九未死而王憐花重傷之時,她又被帶回了這個世界。


    所以她現在想到的自然是借著宮九再次重傷之時去殺了其餘的紅線對象。當然,如何讓宮九重傷這件事情還需要她細細謀算一番。


    “好鞭法!”


    木月生的聲音陡然響起。


    本來就在走神的李三手中鞭子立即卷向聲源,在看清木月生略有些驚歎的臉時才猛然翻身後退,“你就好好看便是,突然做聲幹嘛。”


    木月生耳根泛紅,頗有些尷尬的低頭輕咳一聲,“我剛來這裏,不是故意偷看的。”


    李三微微揚眉,也懂了木月生發聲的原因,想來是因為不願被她誤會偷學武功,才在闖入這裏之後立即出聲。


    她雖沒學神水寶典上的內功心法,但其中包含的鞭法劍法等兵器譜上的招式卻學了十成,這鞭法便是其中之一,自然驚豔卓絕,木月生這樣的做法自然十分妥帖。


    “我知道。”李三神情溫和了下來,她收起鞭子微微一笑道:“這次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麽。”


    自那日與木月生談過宮九之後,木月生便時常來找李三談心說話,甚至還邀請她出去踏青遊玩湖州。


    “今天天氣這麽好,我們去遊湖如何?”木月生本也想笑一下,但唇角勾起一半又收斂起來,“世子殿下、沈大俠與閻珍珠姑娘也會一起。”


    李三這才微微點頭,她並不想算計木月生,因此對木月生的過分親近一直持拒絕的態度,想來木月生也注意到了李三的意思,這次便請了其他人一起。


    木月生又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隻是作揖道別,片刻時間,婢女便來通知李三府外馬車已經備好。


    此時天氣漸熱,晨光乍現之時便有悶熱的感覺籠罩在人心頭,李三換下練武功服穿了一件輕薄的緋紅色衫子隨著婢女引領去了府門外頭,見隻有木月生一人背手立在馬車前,腳步便立即停住。


    其實木月生對她的情感,至少有七分是因為年少時照顧他的姐姐的那份移情,這份感情真摯單純,實在不可多得。正因為如此,她才更不能與木月生有任何多餘糾纏。


    “三姑娘。”木月生本來眼中都帶著歡喜,但見李三站得離他好幾丈遠的位置,心中的歡喜情緒便一下消減了大半,隻收斂神情恭敬禮貌的抱拳。


    李三微微頷首,“沈大哥與世子殿下呢?”


    木月生更加失落起來,雖然知道沈浪與李三關係似乎十分親密,但心中還是免不了的難過。但他畢竟也隻是對待這個與姐姐相像的顧三姑娘才會顯出傻氣來,此時被李三如此問便整理神情道:“已經派人去請了。”


    便在此時,閻珍珠高亢嘹亮的聲音傳來,雖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麽,但總歸是和沈浪有關的。


    果然,穿著藍袍的沈浪快步走了出來,臉上一直掛著的慵懶笑容已經不在,嘴唇緊緊抿著,在見到李三之時才放鬆表情,“三兒,我們走吧。”


    他說著便一下虛托住了李三的手臂,與李三並肩走下木府府門台階,又攙扶著李三上了一輛馬車,理也不理身後哇哇大叫的閻珍珠,也坐進了馬車之內。


    李三一直配合著沈浪的動作,瞧見沈浪苦悶的神色不由一樂,想來這個閻珍珠果然不及他命定的妻子一半讓人喜歡,此時他竟然會被閻珍珠煩成這樣了。


    閻珍珠本一直跟在沈浪身後,等沈浪與李三上了馬車便掀開車簾狠狠瞪視沈浪,見沈浪絲毫不為所動便又轉而瞪向李三,“你這個女人,給我滾下來!”


    李三含笑瞥了沈浪一眼,“你惹得麻煩,自己解決。”


    “閻姑娘何必苦苦糾纏在下。”沈浪神情嚴肅,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閻珍珠呆看了沈浪片刻,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道,“你這個壞蛋,我恨死你啦!”她說著便猛地放下車簾哭著再次跑遠了。


    因為車簾放下的緣故,他們並不知曉閻珍珠跑到了哪裏,但聽見哭聲漸遠,李三便再次側目,“你都不擔心她出事麽?”


    “世子自然會好好照看她的。”沈浪說著突然苦笑一聲,“這次真是冒犯了。”


    “無妨,我也不想給別人希望。”李三說著輕輕歎息一聲,“畢竟我們……與這裏格格不入。”


    沈浪原本想到自己絕不回應閻珍珠便能讓閻珍珠知難而退,哪裏知道閻珍珠竟然如此胡鬧,隨隨便便便要將他的東西毀掉。


    他略一沉思便自懷中拿出一小塊青銅片,攤開手心道:“三兒,這個……你是不是也有一塊。”


    那正是被她撕裂的那塊鏡子碎片。


    李三自腰帶中拿出那片碎片,也放在沈浪手心旁邊比對,兩者竟然一模一樣,她神情驚疑不定,“你如何會有這個?”若沈浪真是用這片鏡子碎片穿越時空,那她又該如何自鏡子所提的方法之外找到穿越時空的辦法?


    沈浪也是驚訝不已,“我卻不記得什麽時候在我手中的,不過是閻姑娘提了句你也有……”然後硬要他把這個青銅片燒了,不給還硬搶,簡直是無理取鬧。


    “我這卻是……母親給的。”可不就是她自石觀音那裏得來的麽。


    “原來如此,若真是如此……隻怕這便是我們來到這裏的緣由了。”沈浪如此猜測,但卻如何細想都想不出自己什麽時候有過這個青銅殘片,他暫時將疑惑放下道,“這青銅片像是被人徒手撕下來的,看來我們還需要仔細找找這東西另一部分了。”


    閻珍珠是如何知道她有這個鏡子碎片的?


    李三心中卻有這個疑惑,“閻姑娘又是如何知道我有這個的……”她沒什麽炫耀破銅爛鐵的習慣,這鏡子碎片她也極少拿出來。


    沈浪皺眉搖頭,見李三似乎十分苦悶,又寬慰道:“她知曉也沒什麽,你將東西保存好便是。”


    李三自然便順勢按過此不提。


    木月生瞧著閻珍珠跑回木府,走到門口的宮九也嚴肅著臉孔倒轉回了木府,顯然是追著閻珍珠去了。


    此時李三與沈浪共乘一車,隻有他孤家寡人一個,這次遊湖反倒是他成了那個討人嫌的陪襯,他雖然情緒低沉,但想到李三好不容易同意和他出去走走,做個陪客自然也沒什麽了。


    他自我寬慰一番,便命馬車前行,不過一炷香時間便到了湖邊,湖邊船隻已經備好,上麵那些船夫見到木月生下馬來了便一疊聲的叫了少爺。


    “沈大俠,三姑娘,到了。”木月生揮手讓那些船夫起身,又走到馬車前,這話剛說完便見沈浪已經跳出了馬車,隨後便是李三搭著沈浪肩膀也跳了下來。


    兩人站在一處男的英挺迷人女的姿容絕豔,實在絕配。


    木月生又有種被打擊的感覺,他收回目光指引兩人道:“這裏的景色甚美,兩岸新芽,正是遊湖的好時候。”


    李三聞言極目望去,果然瞧見遠處一片嫩綠,草地上還有白色小野花,的確美得恬靜柔媚。她牽著沈浪的衣袖微微一笑道:“這裏適合養老。”


    木月生聞言臉色一白,腳步向著李三走了一步又立即停下,頗有些艱澀道:“以前也有人這麽說過。”


    沈浪立即心領神會,知道木月生這話的意思,他自李三那裏了解到了木月生與其姐姐的往事,但這樣的錯認的確尷尬,便轉移話題道:“那我們就在這裏定居好了,你負責養老,我負責養你。”


    李三一樂,突然抬手扯了下沈浪的耳朵,“說好了,不許反悔。”


    兩人說笑著上了畫舫,船行到湖心之後天氣卻陡然暗了下來,層層堆積的烏雲徹底遮蓋住了藍天。


    不過最讓人憂心的不是似乎將要落雨,而是兩艘大船直直向著他們的船撞來。他們遊湖的是雕花精美裝飾甚多的畫舫,而那兩艘大船卻是出海捕魚的大船,若真被撞上,這畫舫真隻有支離破碎,眾人跳湖的份兒。


    木月生這一生也隻有少年時候有過這樣不給他麵子,敢來直接挑釁他權威的事情,聽船夫稟報那船來勢洶洶是準備直撞上他們的船時,這才自船艙走了出來,朗聲道:“在下平洲木府木月生,不知對麵是哪家的船?”


    “誰管你是木月生還是水月生,現在本姑奶奶不高興了,你們等著變成落湯*!”閻珍珠的聲音響起,她此時正倚靠在甲板欄杆一側,笑顏如花的瞧著木月生。


    她本就生得漂亮,此時一身白衣,真真是清麗美豔,讓人不舍移開眼睛。她身後的宮九沉默的站著,聽閻珍珠這麽說才將目光移到木月生身上。


    宮九與木月生有舊,兩人算得上是好友至交,所以他知道自己陪著閻珍珠瘋一瘋撞破木月生的船也不過是一個大點的玩笑,左右賠些銀子便好。


    “真是可愛。”坐在畫舫另一頭的李三一樂,“想來閻姑娘也是鬧著玩兒的,若真想讓我們變落湯雞,何苦要用自己的船撞。”


    沈浪端著酒杯,斜坐在李三對麵,聽李三如此說便笑道:“即便你如何解讀她,我也絕對不會與她有任何糾纏的。”他可不想與這樣動不動就死來死去的人糾纏。


    “我不過是說了句實話。”李三無奈歎道,果然是因為不喜歡,所以才能如此輕鬆的否定所有東西。


    閻珍珠肆意妄為慣了,但也知道她的心儀對象就在畫舫船艙之內,直到宮九真的下令撞向畫舫之時便又立即反悔了,她一疊聲道:“我不玩了,讓他們停下!”


    宮九自來便習慣了對閻珍珠的話言聽計從,立即下令要掌舵的船夫停下。


    此時已經滿舵全速前行,即便立即減慢速度,那畫舫也必然是保不住的,所以停不停下的區別不大,幸好他們立即轉舵,船身便立即向一邊偏去。


    正在此時,天空一聲響雷轟然炸響,嚇得閻珍珠哇的一聲雙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不過因為船身偏斜,她身子又輕,一下便被甩下欄杆掉進了湖水之中。


    這頭木月生正在緊急讓船夫避讓大船,自然沒能注意到船上有一人落水,也沒注意到宮九在閻珍珠落水之後立即也跳入了水中。


    大雨傾盆而下,嘩嘩的聲音甚至蓋過了船夫的號子聲音。


    李三正待說什麽,突然眼前一黑,再次掉入神水宮水中,然後場景一變,她自水中爬了起來,努力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抬手擦掉臉上的水珠。


    “哇!這裏怎麽這麽多人喜歡偷看別人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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