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請看作者有話說,不便之處,請諒~


    手機鈴聲響起,顧明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黝黑的睫毛下瞼掩蓋了翻湧的情緒。


    “顧明璋,最近好不好?”電話那頭曲波誇張的聲音得意猖狂。


    “多謝你記掛,我想你還是先關心自己。”顧明璋輕笑,微微上揚的眼角線完美無瑕。


    “聽了我下麵的話我想你就笑不出來了。”曲波說了一半賣關子不說了。


    顧明璋不催也不問,隻靜默著,方向盤靈巧地轉動間,汽車平穩地在車流中穿梭。


    曲波自己先沉不住氣了。


    “劉佳嫁給孔東昱了,前天舉行婚禮的,我想你是不知道這消息的,不過,孔東昱負責開元f城開發項目的事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劉佳嫁給孔東昱了!


    這個消息對藍天幾乎是致命的。


    顧明璋踩油門的腳微頓了一下。


    因愛生恨就是劉佳對顧明璋的感情,在苦苦追求了幾年得不到感情回應後,劉佳曾對劉亮說過,她一定要讓顧明璋後悔不肯接受她。


    “當然,你可以走田心雅的路子,田心雅雖說隻是項目副總,但是極得開元少東家沈開的賞識,決定權並不比孔東昱差多少。”曲波開心地笑著。


    “多謝你提醒,我會考慮的。”顧明璋微微一笑,靠路邊停下車子,打手勢示意張悅下車幫他買一瓶水。


    張悅下車後,顧明璋坐直了身體,眼神凝肅,聲音卻仍是悠閑的。


    “到f城來了是不是?晚上有空嗎?我請客。”


    “好啊,不過你如果想我問方笙的下落,我是不會說出來的,我愛死方笙啦,床上熱情如火,下了床柔情似水,顧明璋,多謝你,調-教出這麽極品的女人來。”曲波淫-笑滔滔不絕說個不停。


    以前沒遇到方笙前,顧明璋每每被曲波這樣的話語激得胸腔裏血往上湧,這時已知方笙沒在曲波身邊,聽曲波還在賣弄,原來還不明確的思緒更加清晰了。


    “晚上七點食通天的蘭花廳見。”顧明璋掛了電話。


    眼角瞥到張悅走過來了,顧明璋按下了食通天酒樓的電話。


    “你好,食通天酒樓嗎?給我留著蘭花廳,藍天的顧明璋,兩位。”


    “晚上跟誰吃飯?”張悅進得車來警惕地盯顧明璋。


    顧明璋不答,發動車子駛入車流中。


    難道又是田心雅?是不是方笙寫養胃方子給田心雅的舉動激怒他了?


    張悅沉吟。


    明著讓方笙去搞破壞方笙不肯,怎麽辦呢?


    張悅如熱鍋上的螞蟻難受了一天,下班時急中生智給她想出方法來了。


    她跟著方笙一起去接憶璋,接出憶璋後,背著方笙指樹上鳥窩朝憶璋猛打眼色。


    憶璋朝她眨眨睫毛表示明白,而後嬌軟軟對方笙說:“媽媽,我想去阿姨家。”


    “憶璋小寶貝真乖,不枉阿姨那麽疼你。”張悅叭嘰響亮地親了憶璋一口,一推方笙,“你別跟了,我要提前練習當媽媽。”


    她又想給自己空閑時間和顧明璋約會吧,方笙暗暗苦笑,不忍拂張悅的好意,笑著和憶璋揮手說再見。


    約好七點吃飯,顧明璋五點就來到食通天酒樓。


    他找到經理,遞過兩千元,低聲說了幾句話。


    經理微露難色,顧明璋又加了兩千元,經理終於欣喜地點了點頭。


    蘭花廳跟隔壁菊花廳隔斷的木板牆在靠裏牆壁高處自上朝下斜著打了一個通風口似的洞,菊花廳裏的人踩在椅子上人從那個洞裏可以清楚地看清蘭花廳裏麵的一麵,說話聲也能聽到。


    顧明璋將蘭花廳和菊花廳一起包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才六點,顧明璋在菊花廳坐了下來,靜靜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時刻。


    方笙跟張悅分手後剛回到家中,張悅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阿笙,我在食通天酒樓蘭花廳,快點過來。”


    她約了顧明璋,又喊上自己,想替自己和顧明璋搭線嗎?方笙剛想說不去,張悅已掛了電話,方笙再打過去,那邊關機了。


    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不似無情惱,方笙悵望著手機。


    有情難表,有苦無處訴,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沉重的悲哀湧上心頭。


    驀然間,方笙麵色變了。


    張悅帶著憶璋呢。


    背叛已無可挽回,傷害卻可以想辦法降到最低,萬不能給顧明璋看到憶璋。


    方笙急匆匆下樓奔出小區跳上計程車。


    上下班的高峰期還在餘波中,等候紅綠燈的汽車格外多,方笙焦灼地不停重拔張悅手機,傳來的是一遍一遍的關機提示音。


    夕陽餘暉照射下桔紅色的溫暖,天未黑便開啟了霓虹燈的食通天酒樓幾個大字在霞光裏熠熠生輝,極是繁華美好的的景象,方笙不待計程車停穩便急急跳下車,連找零都不等了。


    曲波在酒樓大門外停車,把車鑰匙瀟灑地拋給門童後,並不急著進去,而是從亮光鋥鋥的茶色玻璃門裏看自己的形象。


    做工精良的白襯衫,筆直挺括的名牌黑色西服,黑紅相間斜條紋領帶既熱情又貴氣,專業理發師打理的精氣神十足的寸頭,茶色玻璃門映照出來的那個人器宇軒昂,卓爾不群。


    ——顧明璋,今時今日,我曲波可沒哪一點比不上你。


    曲波得意地虛虛捋了捋頭發,再拉了拉根本不需要整理的領帶,抬步準備進門。


    “借過。”微帶喘-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人挾著一陣風衝了過來搶在他之前推開轉動門奔了進去。


    “方笙!”


    曲波大張著嘴,想喊沒喊出來。


    記憶裏的方笙年幼時乖巧甜美,長大後猶如盛放的鮮花容色逼人,不論哪一個時期,都不是麵前這個額頭遍布汗水,臉色灰敗的女人的模樣。


    方笙沒有看到曲波,她抓住一個服務生急急道:“請帶我去蘭花廳,我與人約好的。”


    第24章


    聽到門外走廊上傳來迴異於服務生的急促腳步聲,顧明璋從椅子上霍地站了起來踩上去透過小洞看隔壁。


    推門而入的是方笙,胸膛因喘-息急促而起伏不平,黑發披散在頸邊,額頭盡是汗水,整個人狼狽淩亂不堪。


    顧明璋看到,方笙驚惶地抬眼四顧,而後像是死裏逃生般,雙腿一軟踉蹌著跌坐到椅子上。


    她在害怕什麽?顧明璋微蹙眉。


    方笙長籲出一口氣後急忙再次打張悅電話。


    張悅的手機還是沒打通。


    要不要給顧明璋打電話把他引開不讓他過來?


    方笙輕咬了咬唇,熟悉的倒背如流的電話號碼按下了又無力地取消。


    曲波看到方笙進了蘭花廳臉麵有些精赤。


    好你個顧明璋,原來老情人早相遇了,難怪電話裏那麽淡定。


    想到自己撒謊扯大話被顧明璋在背後取笑,曲波怒不可竭,抬腿用力踹蘭花廳的房門。


    “曲波,你怎麽會來這裏?”方笙嚇了一跳。


    “你的親親二表哥約我的。”曲波陰陰笑著,走近方笙伸手去攬她,口中深情款款說:“方笙,我真的很愛你,接受我好不好?”


    “別碰我,走遠點。”方笙嫌惡地一退幾步側身繞過房間中間的餐桌往門外走。


    曲波哪容她脫身。


    以前的曲波還講點風度,眼下不隻是一條毒蛇,更像一隻想吃人的餓狼,方笙在他的眼睛裏看到噬血的狼光。


    被推壓到餐桌邊沿,雙手被扣到頭頂,完全處於劣勢動彈不得時方笙嚇得手足冰涼。


    男女力量懸殊,掙紮是徒勞的。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透射著迷離曖昧的光線,門外隱約傳來男人女人的狎昵的嬉笑,這樣的場所呼喊隻怕也是枉然。


    隻有讓曲波放鬆警惕才以侍機脫身,危急中方笙不喊不叫,不退反迎合起來。


    曲波行凶作惡的動作瞬間遲滯,氣急敗壞鬆開方笙站直身體,怒道:“顧明璋約我吃飯原來是讓你來勾引我,想不到他這麽卑鄙,為了搶奪生意連犧牲你也在所不惜。”


    他說什麽?他的言下之意是——他剛才不是信口胡扯,真的是和二表哥有約?


    怎麽回事?方笙腦子嗡嗡作響,愣了一下後,恍然大悟這是一個局。


    張悅不可能騙自己和曲波見麵,她打電話給自己顯然是想讓自己和顧明璋碰麵約會重拾舊情。


    而顧明璋,哄騙張悅喊來自己,一麵卻約曲波在這裏見麵,要讓自己和曲波對上,言語中說出真相吧?


    他這時就在某個角落關注著這個房間裏發生的一切吧?


    這一刻,方笙再一次嚐到心肝被撕裂開的痛楚。


    ——二表哥,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你用心良苦,可惜,我無法告訴你真相。


    利刀在體內翻攪,滴血的心痛得幾乎麻木,方笙哽咽著尖聲叫道:“曲波,當年你給我那麽多快樂,我忘不了,但是你給我的傷害我也無法忘記,你保證不在外麵亂來我就回到你身邊。”


    顧明璋在隔壁看到曲波把方笙壓到餐桌上對方笙動手動腳時忍不住就跳下椅子朝蘭花廳衝過來,到門口時,恰聽到方笙淒楚痛苦的表白控訴。


    堅定的信念在這瞬間完全倒塌,所有的揣測都是一廂情願,他珍愛的那人真的和曲波,一個卑劣的混混在一起生活過。


    顧明璋想拿東西朝那對狗男女砸過去,想忍住不要失了風度微笑著諷刺調侃一番,想平靜地走進去保持住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最終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瞬間,顧明璋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麽感受,他默默地轉身往大踏步往外走。


    步履是正常的節奏,臉上還維持著平靜。


    當人聲和浮華隔絕在車外,痛感瞬間清晰起來,快得不可思議,五髒六腑像是移了位。


    顧明璋忍不住想嘔吐,溫熱的液體從嘴角流下來。


    眼前越來越模糊,許許多多的影像在頭腦裏閃過,慢慢變形失真,頭暈目眩得得厲害,顧明璋摸出手機想打電話,無力的手沒有握住,噠一聲手機從手中滑落,頭部也暈沉沉垂了下去。


    不知二表哥能死心嗎?


    方笙甩掉曲波的糾纏回家後一整晚心神不寧,第二天,情況卻比比她預想的更糟。


    顧明璋失蹤了,手機關機一直打不通,也沒打過電話回來。


    張悅說他根本沒回過住處。


    他會不會出事了?以後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他了?


    分別的五年裏,她也見不到他,可知道他呼吸著同一個天空下的空氣,即使陌路,卻不乏期盼。


    方笙覺得很冷,跟顧明璋在一起那麽多年,他很小心著意照顧她,後來有錢了,更是各種滋補不斷,她的畏寒症已經好了,可現在似乎發作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怕冷,冷得整個人不停發抖。


    明明是白天,她卻如墜無底深淵,眼前卻烏黑暗沉,看不到一點光亮。


    “怎麽辦?明璋哥會不會是被曲波綁架了?要不要報警?”張悅抽抽答答哭泣著問。


    報警了,二表哥失蹤的消息勢必傳揚了出去,那時,合作夥伴恐慌,對手則會落井下石。


    辦公大樓氣派豪華,保險櫃裏的每一份合約少則千萬高則億計,這些是顧明璋辛苦打拚了許多年的心血,不能眼睜睜看著毀於一旦。


    方笙左右環顧,沉吟良久搖了搖頭。


    “不用報警,也不用給人知道我二表哥失蹤的事,我二表哥不會出事的。”


    曲波如今也是身家過億的人,人命案應該不敢做,估計就是綁了顧明璋想讓他無法參加競標。


    她端著茶杯輕啜淺飲,眉眼安寧,張悅不由得也跟著鎮定了下來。


    “那投標計劃怎麽辦?隻有三天了,放棄嗎?”


    當然不能放棄,不過,表麵工夫得做。


    方笙湊近張悅悄悄吩咐了幾句。


    張悅召集了策劃組相關人員假傳顧明璋的話,他在跟進一單更大的生意,跟開元合作一事交由閔軍全權主持,由方笙協助,同時,為了迷惑對手,在公司內部則做出在放棄此次競標的樣子。


    顧明璋對方笙的態度雖然晦暗不明,但明顯的非同尋常,她進fs公司才幾天時間,顧明璋突然就指定她參加如此重要的小組工作,眾人還隻當她是進來當臥底的,對她名為協助實則決議的權力也沒有過多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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