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諾來醫院做檢查的時候,施夏茗沒有陪同。在許院長這裏,她隻是和他關係不錯的一個病人,他似乎沒透露他們在一起的事給別人,和她不同。


    她原以為自己會很在意,可後來她發現其實也就那樣,大概她早料到了會這樣,所以不驚訝也不難過吧。


    按照醫生的吩咐做了各項檢查,完成一切坐在那等著的時候,盛一諾看見了許倩。許倩在這見到她也很驚訝,朝她笑著點了點頭,也沒走過來打招呼。


    盛一諾謹慎地跟她點了點頭,見到她進了許院長在的辦公室,不一會他們倆都出來了。


    “爸,那我先回去了啊。”許倩朝許院長揮揮手。


    原來她是許院長的女兒。


    許院長聞言,點點頭示意她可以走了,然後對盛一諾道:“中午了,盛小姐也可以先回去吃午飯了,結果出來了我會通知你。”


    盛一諾從椅子上站起來與許院長道別,出了診室後戴上了外套的兜帽,順便戴上了墨鏡。這個她以精神科病人的身份住了一年多的地方,她真的不想再遇見什麽熟人,因為那總會給她不太好的回憶。


    不過,令人最不高興的事還是發生了,在她要出門離開時,在醫院大門口看見了打扮得非常漂亮的許倩,她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漂亮的裙子,上了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那車子是施夏茗的。


    這個認知讓盛一諾有些激動,她快步上前想一探究竟,可車子很快開走,等她跑到停車的位置,人家早就揚長而去了。


    站在原地,盛一諾拿出手機想給施夏茗打電話,可選中了他的名字後,她又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這件事。


    質問他為什麽和別的女人去吃飯嗎?那不過是一頓飯而已,或許隻是普通的同事交際呢?


    又或者……或者是他拜托許院長幫她看病,那許院長就拜托他帶女兒吃個便飯呢?


    真是每一個想法都不能完全說服自己。


    盛一諾沮喪地蹲下了身,一兩分鍾後才站起來繼續走,不過沒走幾步就遇見了熟人。


    “不是巧遇。”商徵羽抬起手示意她先別說話,“也別急著走,做不了情人還可以做朋友吧,你恨我也不要這麽急著避開我,你不想知道施夏茗的事嗎?”


    盛一諾皺著眉道:“我想知道他的事可以直接問他,不需要你來說。”


    商徵羽嗤笑一聲道:“你覺得他連明月都沒說過的事會告訴你嗎?”


    盛一諾有點遲疑,沒有很快反駁,商徵羽見有機會便道:“一諾,別那麽抗拒我,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不會再試圖挽回你,我們吃個飯,就當普通朋友那樣,可以嗎?”


    “不可以。”盛一諾到底還是拒絕了,“我對你有心理陰影,你這人太可怕了,沒底線,我不要和你一起走。”


    見她又要離開,商徵羽像終於爆發了一樣,不管不顧地拉著她就走,直接把她拉上了車,周圍的路人都嚇壞了,有要拿手機報警的,可他的助理和保鏢已經過去塞錢了。


    “光天化日這麽多人看著,商徵羽你發什麽瘋!”盛一諾有些崩潰地掙紮著,好像將剛才因為施夏茗而產生的憤怒鬱悶全都發泄了出來,拳頭不要命似的往商徵羽身上砸,一拳一拳,實打實的砸,砸的司機都不敢開車了。


    “商總!”司機想攔,但商徵羽惡狠狠道,“讓她打!”


    這三個字讓盛一諾愣住了,她怔在那,車子也留在原地,商徵羽狼狽地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裏倒映著她好像潑婦一樣的形象。


    盛一諾像猛然醒悟了一樣開始整理形象,商徵羽舒了口氣道:“發泄夠了麽?”


    盛一諾緘默不語,滿臉疲憊,商徵羽對司機道:“找個安靜的地方停下車,然後你下去。”


    司機立刻照辦,將車子開到了醫院不遠處的公園一角,然後下了車走得遠遠的。


    等司機走了,商徵羽便道:“下次真想弄死我就拿把刀子,你那花拳繡腿打不疼人。”


    盛一諾冷冷地看著他道:“別吹了,疼壞了吧,細皮嫩肉的商總。”


    商徵羽無所謂地笑笑道:“反正我把你帶出來了,挨頓打也值。”


    盛一諾直接無語地轉開了頭。


    “施夏茗可不僅僅是個醫生,聽說你們最近在一塊兒了?他可把你看得真嚴,我找了好幾個機會都沒能接近你。”商徵羽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盛一諾立刻看向他道:“他把我看得很嚴?你騙人也要有個限度,他隻是個醫生,每天都要上班,哪有時間二十四小時盯著我。”


    “夜裏我不會打攪你的。”商徵羽一本正經道,“我不會影響你工作和休息,而在這些其他時間,你身邊基本都有他。”


    “……”這好像還真是,不過也就最近一陣子。


    “你到底有什麽話要說。”盛一諾耐心不佳道。


    商徵羽忽然貼近她,幾乎吻上她的唇,嚇得她立刻要下車,但他攔住了。


    “別走,我不鬧了,和你直說。”商徵羽靠回了一邊,吊兒郎當地笑道,“你的那個施醫生可相當不簡單,你知道他家裏是做什麽的嗎?你知道他幾年前出國都做了些什麽嗎?”


    盛一諾回想了一下道:“不是出國深造了嗎?”


    商徵羽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正要說話,他那邊的車門忽然被打開了,伴隨著司機的驚呼,有人把他拉了出去。


    “商總!”司機衝過來要幫忙。


    施夏茗皺著眉把商徵羽推還給司機,站在車門那邊對著愣在那一臉茫然的盛一諾道:“還不下來在等什麽?你要跟他走的話我沒意見。”


    盛一諾立刻下了車,跑到他身邊緊張地看著他,他麵無表情地拉著她上了一旁他的車,在商徵羽和他的司機注視之下離開。


    商徵羽的助理和保鏢姍姍來遲時,詢問他是否要追,商徵羽笑道:“不用了,走了也好,反正我的目的達到了,他們有的要吵了,咱們回去,下次再說。”


    丁俊擔憂地看著他道:“商總,您受傷了。”說著,遞上鏡子。


    商徵羽照了照鏡子,見自己臉上有劃痕,應該是女人指甲劃的,他立刻便想到了是誰,非但沒生氣,還一派從容道:“就這樣,回去。”


    丁俊沒有多說,按照商徵羽的要求一起離開,商徵羽上車後又對丁俊說:“對了,查查施夏茗怎麽那麽快發現我把一諾帶走的,應該不是他自己安排的人,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誰那麽神通廣大別有用心。”


    丁俊全都應下,另一邊被施夏茗帶走的盛一諾就沒他們這邊這麽平靜了,她處境煎熬。


    “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施夏茗還沒說什麽,但盛一諾已經在不停解釋了,“我沒主動聯係他,隻是做完檢查出來恰好遇見,我當時要走的,但是他……”


    “但是他強行把你擄上了車是嗎?”施夏茗冷冰冰地吐出這麽一句。


    盛一諾忽然不想說了,因為她覺得就算她解釋了他也不會相信,他對她充滿懷疑,甚至在一開始接手她的治療時就諸多試探她是否真的失憶,現在她又能期盼他幾分信任?


    施夏茗對她其實的確沒幾分信任,一切都隻是憑著心裏某個信念,但他也不是完全沒想過手機上為什麽忽然有人發來她坐在商徵羽車上的照片,那條彩信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他隻是不確定是商徵羽本人的圈套,還是另外一個人的。


    他更加不確定的,是她有沒有說實話,因為那照片太惹人遐想了,她當時真的是打算走麽?


    胡亂掏出手機塞給她,施夏茗麵無表情道:“看看手機號碼是誰的。”


    盛一諾順勢看了看那條彩信,看完臉都綠了,這個角度太能欺騙人了,正是她和商徵羽坐在車後座廝打的畫麵,可是用這個角度看,倒像是在親密接觸。


    “不認識。”盛一諾無語地說了實話,這號碼她的確不認識,相信也沒人會在做壞事時用自己真正的號碼。


    施夏茗又怎麽會想不到這一點,他取回手機卻沒再塞回口袋,而是直接摔在了車裏,像在發泄什麽。


    盛一諾嚇壞了,看他蒼白病態的臉有點驚恐,施夏茗慢慢睨向她,她立刻道:“不是照片上你看的那樣,我那時在掙紮,是角度問題。”


    施夏茗停下了車,沒有很快說話,像在平複情緒,半晌後才麵色緩和地看向她,眼睛裏帶著點疲倦的無奈,語調沙啞地問她:“真的?我可以相信你?”


    盛一諾想說當然可以了,可他沒給她回答的機會,直接道:“不用說了。”他深吸一口氣,“你先下車,我一個人冷靜一下。”


    盛一諾想說什麽,但他閉著眼擺了擺手,直接把她趕了下去。


    盛一諾站在原地,看著車子快速開走,忽然想起了許倩。


    他因為她和商徵羽在一起的照片而丟下許倩來找她,是不是說明,在他心裏,還是她比較重要?她在他心裏,還是有位置的?


    施夏茗這一走就直到晚上都沒消息。盛一諾沒回家,而是去了他家,周嫂給她開了門,她在家等他,晚上八點周嫂離開時他依舊沒回來。


    盛一諾趴在客廳的桌上,看了好幾次表,等時針指到十一點的時候,門口終於有了動靜。


    她立刻站起來跑到門邊,門打開後迎麵來撲來一股很濃的酒氣,施夏茗不太清醒地走進來,微眯著眸子,透過黑暗看著屋子裏的人,充滿懷疑道:“你?”


    “你喝了多少酒?”盛一諾屏息扶住他搖晃的身體,這周遭的氣味昭示了他之前所處環境的惡劣,恐怕是去了酒吧。


    她把他扶到沙發邊坐下,沒來得及去開燈便問他:“為什麽跑去喝酒,我的事讓你很不開心?”


    “你關心嗎?”施夏茗靠在沙發上,語調低沉的有些不正常。


    盛一諾想要站起來先去開燈,但施夏茗直接把她拉到了懷裏翻身壓在沙發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現在告訴你吧,那天在酒店風台上親你的人就是我。”他迫近她,加重語氣,“記住,現在也是我,全都是我,沒有別人,你不許有別人,隻有我。”說罷,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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