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安五個多月的時候,五一黃金周也到來了,作為一個言出必行的好爸爸,施先生一大早就把車開出了車庫,將洗的幹幹淨淨的車子開到大門前,認認真真地熱車,開著空調把車裏弄得暖烘烘的,免得凍著寶貝兒子和老婆。


    盛一諾起床時,施夏茗連早飯都做好了,昨晚她收拾了半天行李,睡得比較晚,也比較累,因為要帶孩子出門,感覺什麽東西都不能少,好在他們的車子地方大,多帶點東西也沒什麽,就是收拾起來比較麻煩。


    她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了掃向床邊,發現收拾好的行李箱都不見了,於是她來到窗邊朝下看去,果然發現她老公已經把車子停好,人正走在花園的鵝卵石路上,快進屋了。


    每當這個時刻,盛一諾都覺得特別幸福,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想來她當初可以堅持下來一直愛著他,抗住那些傷心和難過的夜晚,才會有如今這樣甘甜的回報吧。世間萬物相輔相成,有付出才有回報,這話說得沒錯。


    等施夏茗進屋了打算去二樓喊老婆孩子起床吃飯的時候,就發現他老婆已經下來了,並且洗漱完畢,心花怒放的等著他了。


    施夏茗被那麽炙熱的眼神看著,閃躲地望向一邊,低聲說:“去換衣服吧,時間不早了,一會喂完奶帶安安出發。”


    盛一諾跑過去抱住他,他穩穩接住,高大的身材一丁點動彈都沒,這定力!


    “老公你真是太好了。”她一笑,撒嬌的語氣,那模樣,美得純天然,無汙染,國家免檢!


    施夏茗摸摸她的頭,並沒像往常那樣給予肯定的回複,又或者甜蜜的擁吻。他隻是安靜地與她對視,兩人誰都不先說話,各自在想什麽,隻要看著對方的眼睛就能知道。


    “其實。”施夏茗停頓了一下,放慢語調,垂下眼瞼道,“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你。”


    盛一諾一怔,過了一會才說:“沒有啊,你對我那麽好,怎麽會有對不起我。”


    施夏茗抱住她,她踮起腳尖將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耳邊是他略帶自責的動聽聲音:“如果當初不是我一直不接電話,不聽你解釋,你就不會出事,那時候肯定特別疼吧?在醫院的時候是不是很無助?”


    感覺到他言語裏的心疼,盛一諾不想讓他內疚,便出言安慰道:“沒有,不疼,沒事的,沒有那些遭遇也換不來我們再次遇見呀,你別覺得有壓力。”


    明明當時特別難受,現在還要來安慰他,施夏茗心裏更不舒服了。


    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凝望著她的眼睛說:“其實你出事那天晚上我就在想,如果你再打來我就接,聽聽你怎麽解釋,可你再也沒打來,我還以為……”他自嘲道,“我那時候因為明月的事被搞得特別不自信,做事猶猶豫豫的,居然就那麽負氣走了,我真後悔。”


    後悔沒有陪伴她受傷的那一年多,後悔讓她受了商徵羽那麽多折磨,同樣也後悔讓自己煎熬了一年多。明明很想回來,很想知道她的消息,卻又自虐地覺得,如果她真的沒做,真的愛他,就不會從那之後杳無音訊,反而要讓沒做錯事的他主動求和。


    因為這份執拗與誤會,兩人僵持了一年多才再次見麵,當盛一諾聽見病房門口的護士換掉主治醫生卡牌時,就代表著他徹底輸了。最後主動回來的還是他,那麽猶豫遲疑的那一年多又算什麽?白費時間,浪費感情罷了。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施夏茗聲音沙啞道:“你不知道,我回來時到處打聽不到你的消息,還是在挑選就職醫院時偶然看到了你的資料,陳院長說你是老大難問題,我當時的心情……”他笑了,笑得有點受傷,眼圈泛紅,看得盛一諾心疼極了。


    “你別說了,我沒事兒啊,都過去了。”她笨拙地安慰他,輕輕拍著他的背,這樣溫存的感覺讓施夏茗心裏好受了許多,但還是充滿自責。


    “都是我不對。”施夏茗抿唇說道,“我當時甚至還在誤會你,把你的車禍和病因當成你的報應……要不是後來讓人去查了你出車禍的時間,恐怕還會以為隻是巧合。”他尷尬地低下了頭,盛一諾見不得他這副樣子,拉著他坐到了沙發上,攬住了他的肩膀。


    “我真的沒事。”她柔聲說,“我相信這些都是老天在考驗我才讓我經曆的,最後我們還是見麵了,還是在一起了不是嗎?就算當時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可我還是記得我愛你。”


    她越是這樣,施夏茗就越難受,他抬手搭在額頭上,雙眼放空,沒有焦距。他想起自己在作為她主治醫師時見到的她,那麽驚恐,那麽頹靡,好像失去了所有色彩。是他的失誤讓她受了一年多的折磨,都是因為他。可恨的是他一開始竟然還在言詞間誤導她,讓她認為自己是個不擇手段的壞女人,真是……


    “我現在對你多好都是應該的。”他開口說話,語氣低沉中帶著濃濃的壓抑,“你讓我不要愧疚,那你也不用覺得我多好,我真的沒有多好,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在贖罪。”


    “可是你愛我,不是嗎?”盛一諾問他,“你這不是贖罪,你是在愛我,這有很明顯的區別。”


    施夏茗失笑道:“你說得對,是我說錯了。”他湊到耳邊吻著她的耳垂,意有所指道,“等晚上到了酒店,我會好好愛你的,讓你深刻體會到我的愛。”


    這樣曖昧的言語讓盛一諾紅了臉,但她知道她此刻不能退縮,她勇敢地側臉吻住他的唇,柔和的嗓音仿佛天使的在說話:“好,我等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仿佛讓時間回到了兩人最初相遇的時候,那時他還不是她的他,她也不是他的她,她總是站在他與別的她身後安靜微笑,好像空氣一樣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他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真的無視過她。


    她總是愛對他說:好,我等你。或者:好,我等你……們。


    這樣的過去仿佛如昨日般清晰,施夏茗慢慢加深這個吻,在心裏說:以後換我等你們。


    你和我們的孩子。


    小安安的哭聲打斷了夫妻倆的甜蜜,盛一諾紅著臉後撤身子,丟下一句“我去喂孩子”便落荒而逃,施夏茗坐在沙發上粗魯地扯開襯衫領口,以手做扇,在臉龐邊扇了扇,但收效甚微。


    非常無奈地站起身,他去了一樓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出來時便去餐廳熱早餐,這樣盛一諾喂完奶換好衣服下來時,就可以吃到熱乎的早餐了。


    盛一諾在二樓嬰兒房給安安喂奶,安安很乖,有吃的就不哭了,但他臉上還是有淚花,眼中有被忽略的不甘。


    其實他還小,和他們一起睡也沒什麽,不過施夏茗不希望孩子養成依賴大人的性格,他從小就是被母親那樣養大,放了可以隨時聽到嬰兒房動靜的監控器在嬰兒床旁邊,連他打呼嚕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除了不能陪伴之外,也沒什麽區別。


    喝完了奶,小安安就揮舞著小手臂想玩一會,盛一諾想起樓下的丈夫,便動手給兒子穿衣服。小孩子都不怎麽喜歡穿衣服,穿時不免有點鬧,小安安見自己的哭鬧沒有效果,母親還是執意為自己穿衣服,他非常不滿,大聲哭了起來,那淒慘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要吃了他。


    施夏茗聞聲趕來,瞧見兒子一臉指責地望著母親,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盛一諾無奈道:“快來幫忙!你兒子太壞了,老抓我頭發。”


    施夏茗立刻走上前控製住小安安的手,黑著一張臉說:“不許動,不許哭,等穿好衣服帶你出去玩。”


    小安安愣住了,還真沒再哭,不知道是聽懂了父親的話,還是被那副凶模樣嚇到了。


    盛一諾趁著他愣神的時候快速幫他把衣服穿好,穿上奶牛圖案衣服的小安安像隻可愛的小奶牛,那衣服買的特別適合他,瞧見他這副樣子,盛一諾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他。”


    盛一諾拿出手機拍照,施夏茗也拿出手機拍了幾張,隨後他似乎覺得隻拍兒子還不夠,忽然拉住了妻子拍照的手說:“你先別照了,抱著兒子站在那,我來拍。”


    盛一諾爽快地應下,抱起奶牛安,在對方一臉“一開始我是拒絕的”的哭鬧表情中留下了合影,這樣的畫麵就連素來嫌少露出笑容的施夏茗都忍俊不禁,他推了一下眼鏡,將剛才的照片設成手機桌麵,盛一諾吵著要看,他淡定地將手機舉高,她蹦著想搶過來,可怎麽伸手都夠不著,明明他就那麽站著也沒墊腳……壞人!個子高了不起嗎?……真的了不起。


    又鬧了一會,施夏茗和盛一諾還有奶牛安一起下樓吃早飯,因為之前已經喝過奶了,奶牛安沒了早餐的份兒,隻能眼巴巴看著。可他多不甘心啊,在盛一諾吃飯期間不斷搗亂,眼睛盯著母親手裏的食物,眼神充滿了占有欲。


    盛一諾不會給他吃的,他還小,這些東西不適合他,看兒子那副饞貓兒的模樣,她已經可以想見將來他會長得多胖了。


    吃完早餐,盛一諾什麽都不用拿,隻要換好衣服抱著孩子出門上車就行了。奶牛安這是第一次和爸媽出遠門,坐在媽媽腿兒上躍躍欲試,小拳頭指著窗外嘰嘰喳喳,活像隻鳥兒。


    盛一諾也比較好奇他們的目的地,所以開口問道:“老公,咱們這次去哪?”


    施夏茗低沉一笑,那笑聲特別性感,聽得盛一諾心猿意馬,就是他說的話讓人不太喜歡。


    “到了你就知道了。”


    ……哼,故弄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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