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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之前,大家都說,大吃貨省的人們除了四條板凳的不吃,其他都吃。而路安易所在的夏城和大吃貨省隻有一步之遙,從古至今,對於“吃”這種事情,也頗有見地。所以說起這個便毫無芥蒂。


    而對於談元凱這種從小飲食習慣都普普通通的南市人來說,吃能夠與人交流的猴子,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的罪惡。路安易這一路上觀察談元凱和蘇蔻的飲食習慣,不得不承認,這二人除了對感情之外,就對吃得最在乎。


    也就是前兩日,蘇蔻還為了隨身空間裏存儲了一隻不是土雞做的三杯雞而大發雷霆。要不是現在隨身空間無法打開,他們四個人大概會偎在有電有氣的旅行車上吃小羊排,和以前一樣。路安易忍不住吸了口口水,準備和談元凱講講是生存還是死亡的問題。


    可談元凱並沒有接路安易的茬,而是將自製的那個深潭掩埋好,做了標記之後才站起來收了劍:“激怒一個種群,就是吃它們的血喝它們的肉。乍看起來是一個好方法,連幾千年前的匈奴人都用。不過,你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點,我一定不會吃它們。”


    “為什麽?就因為它們是猴子?要是野雞野兔野麅子,你都吃啊。”路安易的不滿在嘴裏囫圇圇的轉了一遍,有些不滿。他可是有認真想過,既然這熊樟島躲著成千上百的烈焰猴,那總有一兩隻不愛群體行動,以談元凱的劍法加上自己的射箭能力,弄死三四隻也是有可能的。


    “因為它們就不好吃。我這句話說得還不夠的肉叫一個又苦又澀。”談元凱連表情都沒變過:“你別忘了我可以算得上是直接創造它們的人。”談元凱想起自己第一天到星極島研究院裏出現的那些溫馴的大猴子,心裏有些地方有些波折:“烈焰猴是我從一般獼猴的胚胎中執意剝離的。它們從腹腔到大腦都被我研究得無比透徹,更不要說基因鏈那些。當時為了把它們投入戰爭環境,改造了他們的生長激素,導致這些猴子的肉又酸又硬。這樣就沒有大型天敵能看得起它們,更不要提口味其實很挑剔的喪屍。所以啊,吃烈焰猴,想法是好的,可是實施起來難度係數太大了。”他看見了路安易眼神裏的暗淡,拍了怕他的肩膀:“不過也不需要這麽沮喪。畢竟天無絕人之路嘛。是動物就有特性,而烈焰猴的特性就是喜歡把食物囤積在和自己無關的地方。隻有找到那些食物,我們不僅能活下來,甚至還能一舉把這些玩意兒弄死,繼續找你父母。”


    “真的?”路安易大驚小怪的看著談元凱:“你知道在哪裏嗎?為什麽不早說?”


    “我當然不知道在哪裏。”談元凱邊說邊超越他,走到了他前方,也不準備等他:“這點時間隻夠我找水源了。你趕緊跟上我的節奏,我想想。”他眯著眼睛,腦海裏浮現出了那副3d地圖,應該在不遠的地方。


    當時熊樟島的地圖被梅爾掛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背後。當時路安易出走的時候,剩下三人並沒有時間再多做任何準備。要不是梅爾將一個紙卷塞入談元凱胸前的那個口袋裏,談元凱應該也是兩眼一抹黑。


    不過這地圖已經相當老舊,現在的熊樟島已經被灰白色的怪異的建築物占滿。要不是談元凱有過來熊樟島的記憶,且有超高的智商把島上全景與地圖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了,那這一趟基本就抓瞎。


    他們倆走了近半個小時的山路,聽到海島的另一方,有哐啷作響的大鍾聲音。


    “這是什麽?”路安易一聽到異響,便緊張兮兮的貓下了腰,貼著旁邊的巨石,臉色素白。


    談元凱盡量的壓低聲線:“這聲音說明那些烈焰猴就要開始進行新一輪活動了。你先多上樹。”他望了望身後那根無比筆直的大樹:“我在你身後給你支援,如果猴子太多就撤,要是不多,等它們走了,我們進那兒看看。”


    路安易隨著他手指的方向,往密林裏麵望去。要不是談元凱的提醒,他就算在這裏走上十遍、二十遍也不會發現在低窪處有一個洞穴。而現在,正有兩三隻烈焰猴從那裏麵行動遲緩的爬了出來。


    這一爬就沒有個盡頭,眼見著一隻又一隻的烈焰猴從洞裏爬出,每一個的樣子都像白紙一張,沒有喜怒哀樂。路安易不知道這小小洞穴裏麵到底能窩藏多少猴子。那些猴子和路安易之前屠殺的烈焰猴在牧羊山並沒有不同,可是路安易就是覺得現在看到的和之前遇到的根本就是兩個物種。以至於心裏一直都在不停的盤算這事兒。


    等到路安易已經貓了快二十分鍾,談元凱才揮手讓路安易往下跳。


    “你跟著我。”談元凱給了路安易一個動作和手勢。


    可路安易並沒有聽談元凱的話,而是拉住了他的袖子:“喂,你不覺得剛剛出現的猴子和我們之前見過的不一樣麽?”


    “你終於發現了。”


    路安易忽然明白蘇蔻有時候會忍不住給談元凱白眼的原因,明明自己覺得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可到談元凱這裏就變成了“哎呀終於你發現了,孺子可教,我們繼續吧”的惆悵。他幾乎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是什麽區別?之前怎麽不告訴我?”


    談元凱找著路,憑著昏暗的光線下,領著路安易終於到了那猴子們保護的洞穴。最後做了一個“ok”的動作就鑽進了那個細縫:“現在時間不夠,有時間我再告訴你。”


    路安易在末世前也算是家境優渥的富二代,父母不在身邊的時候他總是會找許多樂子當做是存在感。


    而登山探洞就算其中的一個熱血的愛好。他最引以為傲的記錄是垂直降落四十多米的距離。從一個天然天坑的最上方一直到半山腰,嚇得同行人的鞋子都掉了。為此他每次喝醉酒都會把這經曆拿出來絮叨一番,甚至連他爸媽都不放過。曾經他以為,自己血液裏的探險家氣質的基因是基因突變的結果。


    殊不知在末世後,這個小小島嶼上,他才真正知道他那天天一襲大白褂的父母才是神一樣的存在。不說別的,和一群變態的烈焰猴生活在一起,甚至是,他站在那洞口,往下望,倒下了一口涼氣:


    這個烈焰猴的洞穴應該在熊樟島的最中央處,他們所站在的洞口和常規的想象並不一樣,這縫隙最多也隻能算是那洞穴的天窗。這個碩大的洞穴最外麵橫七豎八的亂放著四五個人都抱不住的晶柱,中間則是一個巨大漩渦,蔓著白色浮沫的黑色海水在這裏被急速吸走。而現在,那黑水上麵還載浮載沉著幾具有著刀傷箭傷的烈焰猴屍體。那黑水就像是有腐蝕作用的人體胃液,在烈焰猴屍體被撞擊到一定次數之後,就有如同魅影的手臂將這些屍體淺淺覆蓋。


    之後,那些猴子的毛發就被徹底的蕩開,一具又一具屍體又重新浮在水麵上。


    這些烈焰猴的真麵目這時候才算是真正出現,他們都不是猴子,而是穿著各種衣服,卻不知什麽時候被異化掉的人。接著那些黑水更快速的分解了這些屍體,脂肪和其他東西被漩渦帶走,剩下的骨骼則被另外一股暗流緩緩的運送到晶柱一邊。


    談元凱舉起自己的望遠鏡,細細打量才發現,那些或橫或豎的晶柱內都包裹著不少人體骨骼。他們被神秘的外力固定成各種祈禱的姿勢。在他們倆的夜燈下靜幽幽的發出可怕的淡淡光芒。


    “這。。。”路安易有點詞窮。這洞穴的構造已經逃脫了他能夠理解的範圍。在他心裏,烈焰猴存放食物的洞穴理應潮濕黑暗、或許還有些許惡臭。最多是存放著一些快發黴的果子讓他們帶走果腹。如果運用他最大的想象,好吧,也就像阿裏巴巴與四十大盜那故事所講的一樣,那是一個裝滿黃金的地方,有無數神器,還有飛毯。


    哪可能和神秘的祈禱有任何關係。


    “你怕麽?”談元凱小心翼翼的往那晶柱的方向爬去前,有些擔心的看了路安易一眼。他能感覺到路安易在瑟瑟發抖。這很正常,對於超現實的東西,存在於夢境當中很多人都能接受,要是真正看到實物,大多數人的反應都是想逃,一定要逃。


    路安易咬著牙。殺死烈焰猴,那隻是變異了的動物。可是殺人的性質就不一樣了,路安易都能聽見自己胃部在翻騰的聲音。剛剛清晰的畫麵告訴他,那隻烈焰猴的屍體會在潮水的作用下蛻化成了一個人。甚至那男人身上的衣服是件實驗服,實驗服上繡著的編號還有隻有研究院的人員才看得懂。這就說明,剛剛的那一戰。他們四個很有可能誤殺了他們認識的工作人員,再說得更極端一點,裏麵有路安易的父母也說不一定。


    自相殘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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